大唐小郎中-第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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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道:“父亲这病,多久了?”
“唉!好些年了,自从你去了西域,你爹天天念叨你,盼你回来,一听说有人打那边回来的,都要去打听打听,得到你的一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上好多遍。时时问你咋还不回家,这一来二去的,就落下了这心口痛的病根,一直吃药养着,时好时坏的。”
“父亲……”左少阳心中发酸,当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担忧的头发都全白了,父亲担忧自己,落下这心痛的病根,他心中愧疚,又伸手过去抓住左贵老爹的手要诊脉,左贵又要甩开,梁氏忙按住道:“老太爷,您就让忠儿看看吧!”
乔巧儿等几个儿媳妇咕咚全跪在地上,哭着道也劝左贵。左贵这才长叹一声,放松了手。
左少阳凝神诊脉,发觉父亲左贵的脉象沉细,心头便是一沉,这预示着很可能是心肾阳微的胸痹心痛危症!
左少阳又望了舌象,见舌紫黯,而且口唇青紫,印证了脉象的危症,更是心中如放了一块大石头一般,低声问道:“父亲是否感到胸闷气短?心痛彻背?”
左贵长叹一声:“是,没错,为父这是心肾阳微,乃是绝症,已经时日无多了!”
左贵老爹得到左少阳指点医术之后,医术大进,加之自己这病已经绵延十数年,都是靠左少阳留下的医书的医方治疗才得以延续,今年发觉病情日重,而左少阳一直没有回来,心中伤感,以为死前也见不到儿子一面了,想不到左少阳终于赶回来了,心中欢喜,却没想到皇帝赐婚,儿子当面顶撞自己,不肯遵旨迎娶公主,气得左贵全身发抖,激起了旧疾。
左少阳知道,胸痹心痛中的心肾阳微属于危症,很是棘手,一旦治不好,心肾元阳暴脱,就会危及生命。可旦发夕死,也称为真心痛。这种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情志失调,气机失和,都会引发加重病情,在重症情况下,情绪的异常激动甚至可以导致猝死!
左少阳离开十五年,根本不知道父亲患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很是后悔刚才着急之下顶撞父亲,才让他这么着急病发。现在症状来看,唇甲面色青紫,大汗淋漓,四肢厥冷,脉沉细欲绝,这是心阳欲脱的危候!必须尽快回阳救逆固脱。
左少阳回头对乔巧儿急声道:“快,拿参附丸来!”
“我……,我怀里有……”左贵老爹痛苦地艰难说道。
左少阳急忙掏出父亲怀里的东西,见里面果然有一个小瓷瓶,倒出药丸,便是参附丸,急忙塞了一颗进父亲嘴里,旁边有人递过一碗水来,左少阳接过,顺眼一瞧,却是一个相貌清秀却面若冰霜的少女,衣着华丽,不知道是皇帝的嫔妃还是公主。随口说了句:“谢谢!”
那少女哼了一声,扭头走开了。
左少阳把水给父亲喂下,正想说让人取金针来,突然发现父亲怀里的东西中便有一盒金针,赶紧打开,取出一枚,刺入父亲膻中、巨阙、心俞几个穴道。
片刻,左贵老爹脸色稍稍和缓,左少阳又回头道:“赶紧准备回阳救急汤!重用红人参、附子,加龙骨、牡蛎!”
白芷寒答应了,忙叫儿子左文宁去拣药煎熬。
左文宁却茫然道:“回阳救急汤?怎么配啊?”
左少阳到现在有七个子女,四男三女,前面五个都是在他离开前生的,离开前大儿子已经启蒙了,乔巧儿让给取名字,一并给五个取学名。当时左少阳只想着逍遥自在,于是摇头晃脑念道:“我们左家排字辈,他们是‘文’字辈。中国文人的最高追求便是四个字‘宁静致远’,最后一个字就用这四个字好了。”
第611章 一切皆有目的
大家都说好,可是桑小妹的女儿是老五,着急道:“老爷,咱们有五个孩子呢。这才四个字啊。”
左少阳笑道:“这好办,后面加个‘兮’,不就行了,‘宁静致远兮’!”
于是,老大就叫左文宁,老二叫左文靖,老三是个女儿,叫左文芝,老四也就是乔巧儿生的嫡子,叫左文远,老五正好是个女儿,就叫左文兮。
大儿子左文宁是白芷寒所生,左少阳在合州的时候,左文宁才四岁,才刚刚启蒙学认字。左少阳走了之后,他跟弟妹们一起学私塾,医学方面主要跟爷爷左贵学。所以医术有限,加之贪玩,不肯下功夫,所以已经十九岁了,但很多重要方剂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去配药吧!”左少阳的小儿子左文山道。
左文山是左少阳最小的儿子,是苗佩兰在西域的时候替左少阳生的,自幼酷爱医术,又一直在父亲身边,得到左少阳悉心指点,可谓尽得左少阳真传,而且一有空就捧着医术看,学习特别刻苦。才十岁,便已经能单独行医了。
嫡子左文远斜眼看了看左文远:“你省省吧,别抓错了药害了爷爷的性命!”
“就是,你让开吧!”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跟着嚷嚷。
左文远是乔巧儿所生,虽然不是长子,但他是原配嫡妻所生,是嫡子,所以几个兄弟姐妹都为惟他的马头是瞻,跟着起哄。
左文雪跟左文山两个孩子是在西域出生的,从小在一起感情最深,左文雪是姐姐,一听几个哥哥姐姐朝弟弟左文山起哄,立即柳眉一竖,道:“你们嚷嚷什么?我弟弟就是比你们强!不服气是吧?”说罢开始捋袖子。
这两个弟妹刚回来两个月,但是几个哥哥姐姐已经知道,这小妹武功高强,他们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吓得一个个缩脖子,但是当着众人,嘴巴上自然不服输,左文宁望着比自己矮大半截却虎头虎脑的小妹,色厉内荏道:“这是给爷爷治病,不是打架!要是治死了,打赢了又能怎么样?”
几个兄弟姐妹立即又跟着乱起哄。左文雪自然不会退让,瞪圆了眼睛,尖着嗓门指手画脚叫着。一时间屋里乱哄哄的跟进了鸭圈似的。
左少阳怒道:“都给我坐好!乱嚷嚷什么?——文山,你去配药!”
“是!”左文山只是静静地望着哥哥姐姐们争吵,听父亲这么说了,当下答应,跑去配药去了,其他几个兄弟姐妹虽然不敢再说话,但显然都不太服气。
长孙皇后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前面服药和针灸之后,左贵老爹心口已经不那么痛了,挣扎着坐好,勉力拱手,对长孙皇后道:“真是抱歉……,老朽教子无方……,请娘娘恕罪……”
长孙皇后微笑道:“亲家翁贵体欠安,婚事容后再议,反正我们还要在贵府稍住几日呢。先歇息吧!”
“是!多谢娘娘。”
长孙皇后带着嫔妃等人走了。
左少阳搀扶左贵老爹回屋歇息,这时,左文远已经将药煎好送来,左少阳亲自端给父亲喝。
左贵艰难地喝下汤药,歪着躺在床头。闭目不语。
左少阳想了想,道:“父亲好生歇息,婚事……,容我想一想再说,行吗?”
左贵把头往床里一歪,没理他。
茴香推了左少阳一把,嘟哝道:“有什么好想的!当年,于老太医悔婚,咱们告到了衙门,现在,咱们要是悔婚,难不成让皇帝把咱们也告到衙门不成?”
左少阳也嘟哝道:“男方不是可以悔婚的吗?”
茴香没好气道:“你也不看对方是谁啊?是皇帝!是公主!你把皇帝的婚都毁了,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搁?非定咱们一个不遵圣谕的罪名不可!”
“行了!”左贵捂着胸口皱着眉,艰难道:“不要说了,等我咽了这口气……,你们再吵吧!”
梁氏垂泪,朝着左少阳他们摆手,示意都出去。
左少阳垂头丧气出了父亲的房间,来到门外低着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过了片刻,乔巧儿她们几个妻妾进来了,端了凳子围着左少阳坐下。
乔巧儿低声道:“夫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几个,不忍心让我们受了委屈才拒绝皇帝赐婚的。我们几个刚才商量了,都觉得你还是娶了公主吧,老太爷都已经接了圣旨,都答应了,也送了聘礼了,这婚也定了。的确不好再悔婚的。要不然,老太爷是要承担罪过的。今天看老太爷气得那样,的确不能再生气了,要不然,气出个好歹来……”
左少阳一摆手:“行了,不要说了,我不娶公主,不单单是为了怕你们几个受委屈。而且也关系到我的婚姻的态度问题,——我不会娶一个我根本不认识不了解的女人为妻的。当初我拒绝芷儿,理由之一也是这个。再说了,娶公主别以为是什么美事,公主是什么?是皇帝的女儿,是君,她来了,咱们都得跟她磕头。连老太爷老太太都免不了,公婆给儿媳妇磕头!这算哪门子事?”
桑小妹勉强一笑:“我们到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要我的妻子跟我磕头,但我也不会向妻子磕头,即使她是一个公主我不干!而且,要我看着父母给儿媳妇磕头,我也气不过!”左少阳恨声道,“而且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皇帝把女儿嫁给我,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让我给他治病!可是他的病我真的治不好!娶了他的女儿,却治不好他的病,我怎么交代?”
四女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了,这几位都是贤良淑德守妇道的女子,不敢跟丈夫顶撞的。
一屋子人都默不作声,这时,门外有丫鬟敲门说道:“老爷,奶奶,飞阳公主来了!”
萧芸飞来了?左少阳忙起身迎了出去,便看见萧芸飞站在院门口,微笑地瞧着他。
乔巧儿她们几个急忙迎了上去,亲热地簇拥着萧芸飞进了屋里。左少阳也跟了进来坐下。
乔巧儿把刚才他们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给萧芸飞听。
萧芸飞听罢笑了:“这有什么担心的,去找皇后说清楚不就得了嘛。走,我陪你去。”
左少阳想了想,这倒也是,这件事迟早还得说破了,要不然,总也不是一个了局。便带着一起三妾跟着萧芸飞来到长孙皇后的屋里。
此刻,长孙皇后正跟太子李承乾在说话。
太子苦着脸道:“母后,左神医宁可把父亲气病,都不肯教给父皇长生术,也不愿去京城给父皇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