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的嫂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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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子知道大爷的孙子江川,和自己一个班,矮自己一个头,期末考试比自己少三百分。
“大爷,我回家给哥哥做饭去了,不陪你玩了,呵呵!”涛子背起背篓,挑了担子,甩手走了。
大爷还在后面喊:“涛子,一次别弄那么多,压坏了身子长不高!”
接着便有另一个声音问:“大爷,喊什么呢?”
大爷便嚷:“喊涛子,还能喊谁?”
“你说刚才过去的是涛子?”
“可不是!”
“我的天!背一背还挑一担,他比我们大人都强啊!”
涛子听惯了表扬,对人们的赞誉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想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这么卖力气,尤其是在讨好嫂子方面卖足了力气?他问自己,我喜欢嫂子?那是当然,嫂子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又和蔼,我能不喜欢吗?我把嫂子当娘亲?那是当然,妈没了,嫂子就是自己的娘!我难道就不是怕下期开学时,嫂子胡乱一个借口,就让我辍学了?那不可能!嫂子是菩萨心肠,怎么可能像后娘!
涛子胡思乱想着,就到了自己家。他且不去把苞谷倒在堂屋里,先去厨房,洗锅,淘米,做饭,饭上还蒸了晚上没吃完的螃蟹。他怕天太热,炸螃蟹放一晚会变质,便用塑料袋密封了,沉到水缸里保鲜。早上取出来时,螃蟹还鲜鲜的。做好饭,又煮猪食,煮好猪食,他又出工了,一直到收完那块土的全部苞谷才回家吃早饭。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但对于涛子来说,却是一个极考验体力,考验意志,考验毅力的早晨。连续三个早晨,他挺过来了,以坚强的意志,顽强的毅力,强悍的体魄。他站在院子里,迎接着生活的朝阳冉冉升起,心里有一种全新的感受,觉得自己长大了,就算哪一天自己生命的海洋里再掀起不测的海啸,他的生命的航船也能经受住严峻的考验。
早饭后,涛子让嫂子好好休息,自己则去收剩得不多的一点苞谷,收回来就可以不再出去了,因为嫂子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他不敢太大意。
等他收完苞谷回来,还没进院子,便听见嫂子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慌得他赶忙将担子放下,跑进嫂子的房间。
嫂子躺在凉板上,穿着宽大的孕妇裙,捂着肚子直喊痛。涛子抓着嫂子的手问:“嫂子,很痛吗?”嫂子咬着呀点了点头,双手死死抓住涛子的手,尖声大叫:“涛子,嫂子要痛死了!”涛子见嫂子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上的孕妇裙也湿了,心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嫂子,怎么会这么痛?”嫂子似乎被问得好笑,哭笑不得地道:“涛子,生孩子不痛,还,还叫生孩子吗?”涛子听说是生孩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嫂子,你怎么不早说!我请婶婶和伯娘去!”说着,忙跑叔叔、伯伯家去叫婶婶和伯娘过来帮忙,婶婶和伯娘听说,叫他赶快去叫村医老婆来接生。他便又朝村医家跑去。村医两口子正在为点小事吵嘴,听说江家嫂子要生了,村医老婆道:“别吵了,接生这活你一个大老爷们去不方便,还是我去妥当!土里的苞谷没收,吵是吵不回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涛子笑着道:“婶子,苞谷没人收么?等你帮我嫂子接完生,我替你们收!”
村医老婆便笑:“涛子真会说话!我们闺女要是也能像你这样,我们俩老不死的也不争这个嘴了!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床上打席子!”
“谁说我还在床上打席子?”一个醉酒般的少女的声音传来,涛子看时,见村医的女儿张希穿着红色无袖背心,紧身牛仔短裤,突兀着胸臀,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正从楼上下来。涛子看得心头乱跳,一张脸弄得通红。张希也是涛子的同班同学,仗着老爸是医生钱多,成天换新衣服玩,像开了服装店一般。
“我,你老妈!难道不是?”张希妈妈道。
“妈——”张希撒娇道,“不许你在同学面前说我坏话!人家多没面子!”
涛子笑道:“婶子,我们走吧。”
村医老婆便背了药箱跟涛子走。身后张希问她爸:“涛子家什么人病了,要妈妈亲自去?”
村医便嗔:“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话?好像你妈是什么大人物,不亲自去还能派谁去似的,真是!”
“不是通常都是派你去么?哈哈!”张希笑道。
涛子听得直乐:“婶子,张希说话真有趣!”
村医老婆含笑道:“是吗?可是她的学习成绩却一点也不有趣!涛子,你成绩好,为什么就不帮帮你张希妹子呢?”
涛子尴尬地道:“我们小的时候原本很随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初中后,我们俩就没再敢说句话了。”
“哦?那怎么行?你和张希不但是同学,还是邻居,怎么能不说话呢?没想到你还一脑子封建啊!”
“哪里!不是!”涛子嗫嚅道,心里嘀咕:我才不喜欢和你家张希来往呢,疯疯癫癫的,成天没一个正经,不爱学习还喜欢拉人下水!我可是要考重点中学的宏志班的,怎么可能和她混在一起!
村医家到江家不远,两人很快就听到了嫂子的喊叫声。
涛子将村医老婆领到嫂子房间,村医老婆笑道:“涛子,产房重地,男子免进哈!”
涛子笑道:“那我去烧水,电视里演生孩子的场面都有这样的细节。”
伯娘笑骂道:“小子,你把伯娘和婶婶叫来,难道伯娘和婶婶这点都没想到?快去给你哥报信吧,磨蹭什么呀磨蹭!”
涛子搔了搔头皮,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向心思细密,怎么倒把这事给忘了呢?”
涛子便跑桥梁工地上去找哥哥,有人告诉他哥哥在5号坑。他在一个足有两个篮球场大的坑里找到了哥哥。那坑可真大,挖得也真深,怕已经挖到平河床了,坑底已经有少量水渗透出来。
涛子对哥哥说:“哥,嫂子快生了,跟包工头说一声,回去看看吧!”
江波便去跟包工头说了,来跟涛子回去。涛子说:“这坑还要挖多深?都渗水了,随时都可能塌方啊!”
江波道:“包工头说还要挖十米,这是高速路桥基,不是闹着玩的。”
涛子冷笑道:“路是高速路,就是挖桥基很原始!要是哪天出现塌方,保不定又是一场惨案!哥,你得处处小心呀!”
江波道:“涛子,哥自会留心的!”
兄弟两人快步如飞地赶到家的时候,嫂子已经停止了痛苦的喊叫,代之响起的是哇哇的婴儿的啼哭。兄弟俩互相望了一眼:“生了!”
江波飞一般地闯进卧室去了,涛子在堂屋激动得直打转。伯娘和婶婶不断在卧室和厨房间往来,涛子拉住伯娘问:“伯娘,嫂子生了个啥?”
“一个带把的,你说是个啥?”伯娘乐呵呵地道。
“带把的?”涛子乐了,“那是侄子了,哦,我有侄子了!我有侄子了!”
“看把你乐的!”婶婶差点被跳跃着抒情的涛子撞上,微嗔道,“添侄子了就把你欢喜成这样,要是自己老婆生儿子,还不知道你家伙要欢喜成什么样子,那还不得跳到房子上去!”
涛子傻笑道;“婶婶,我才不到十六岁,还早呢!”
“自己扒苞谷籽去,这里你帮不上忙了!要不,就杀鸡去!”婶婶笑道。
“我怕杀鸡,我还是扒苞谷籽吧!”涛子笑道。
亲亲的嫂子 第一卷 白虎克命 第七章 请来奶水
天灰蒙蒙的,既不出太阳,也不下雨。桥梁工地上机车没有节律的轰鸣,树上知了单调的吟唱,运输便道上车过后扬起的滚滚尘沙,放眼便能望见的苞谷地的斑驳色彩,使空气里充斥着压抑和郁闷,烦躁与无奈。
涛子将半只鸡煨在砂锅里,另半只用塑料袋密封了,准备拿去村医家冰柜里存放。村医家傍着高速路入口蓥城大道,来往车辆、人流多,开有小卖部,买了个大冰柜。他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天,叹了口气。涛子很少叹气的,因为很少他办不了的事,他只在他办不了某件事的时候偶尔叹口气。他拿着鸡,算了算帐,就叹了口气。他发现,嫂子坐月子期间,鸡是够吃了,但煨鸡的配料却没有了。妈妈早就未雨绸缪给嫂子养了二十多只鸡,其中有一半是大红公鸡,加上婶婶和伯娘家送来的,还有嫂子娘家人打三朝送来的,可供宰杀的大红公鸡有将近二十只。嫂子胃口不好,一天只能吃半只。所以说鸡是够吃的了。但用什么煨鸡却成了问题,因为家里没钱了。
没钱了可以去借。哥哥便去向包工头预支几天工资,包工头一脸苦相说:“波子,我口袋里就五块钱,你要你就全拿去吧!都是月底关工资,现在哪里有啊?”哥哥是个老实人,以为人家包工头真没有,愁眉苦脸回来,唉声叹气的。涛子说:“哥,向叔叔、伯伯家借点吧,又不是不还,他们未必就不肯借!”可是哥哥好面子,哪里肯,却商量涛子道:“我们把猪卖了吧。”猪圈里原本有两头肥猪,办妈妈的丧事杀了一只,还剩下一只。这只猪已经长得很肥,估计能卖个千把块。涛子为了嫂子连命都可以搭上,当然没有意见,可是嫂子不干了:“你们谁要卖猪?谁卖我跟谁急!那猪得涛子开学时卖,交了学费,还要买小猪,哪能给我吃了?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谁也休想打它的主意!不然,我绝食给你们看!”不能卖猪,又放不下面子去借,哥哥只好继续回工地干活去,希望到月底能关点钱回来用,却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涛子去解决。涛子心想,我现在人小,借钱没人肯信,我倒是想什么办法搞点钱呢?
这件事让涛子作难,还有件事更让涛子难受。嫂子生产四天了,还没奶水。按张希妈妈的意思,是侄子力气小,没吸通;按婶婶伯娘的意思,得请会请奶水的人来请。涛子当然不信婶婶和伯娘的迷信说法,只信张希妈妈的,但怎么才能吸通,就不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