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剑江湖-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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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朝玑也真了得,闭上眼睛,听风辨向,依然不差毫厘,一个起落,就向他自己的那匹坐骑扑去。
粉雾迷蒙之中,刘抗和韩朋却也趁着这个机会跑出来了,魏庆拦他不住。
快活张未曾跨上坐骑,石朝玑已然扑到,快活张笑道:“石大人,何必这样生气,你要坐骑,还给你就是!”一矮身钻过马腹,却把一柄匕首,插进了马臀。
那匹马是正在向着主人跑过来的,突然给快活张在屁股戳了一刀,不由得四蹄腾空,就跳起来,向石朝玑当头扑下。石朝玑爱惜骏马,不能将它击毙,只好和衣一滚,避开马蹄的践踏。说时迟,那时快,刘抗、韩朋已是抢上了另外两匹坐骑了。
石朝玑大怒,连珠袖箭射出,韩朋武功未曾恢复,只能一个镫里藏身,躲避暗箭,哪知石朝玑不是射人而是射马。袖箭射着了他那匹坐骑的后腿,登时把韩朋摔了下来。
刘抗回过头来,倒骑骏马,摔刀拨箭,把射向他的三枝全部打落,看见韩朋摔倒,连忙回马救他。
说时迟,那时快,石朝玑已朝他扑来。快活张侧边闪出,一把抓着韩朋,便向刘抗抛去。刘抗接了韩朋,两人合乘一骑,拨转马头便跑。刚好比石朝玑快了一步,石朝玑扑了个空。
石朝玑气得七窍生烟,喝道:“先抓这个小贼。”快活张一个筋斗翻过去,只听得“嗤”的一声,石朝玑撕下了他的一幅衣裳,却仍是给他逃了。魏庆、伍宏二人左右齐上,也都拦不住他。快活张哈哈笑道:“石大人,你要抓我这个小贼嘛,只怕也不容易。不信你就来试试。”
魏庆劝道:“石大人,正点儿要紧,何必和这小贼生气?”
石朝玑霍然一省,按下怒气,说道:“伍宏,你去找一匹坐骑,随后跟来。魏庆,我和你先去追捕犯人。”他随身带有大内秘制的金创药,当下给两匹受伤的坐骑敷上了金创药,骑上受伤的马,楔而不舍的仍然追赶刘抗、韩朋二人合乘的坐骑。
石朝玑的坐骑是千中挑一的大苑名驹,虽然刚刚敷上了金创药,只能止痛,跑得远远不如原来的速度,但却也不输于普通的健马。刘,韩二人合乘一骑,骑的又是普通的马匹。追了一会,石朝玑把魏庆甩在后头,却是可以看见前面刘、韩二人合乘的那匹坐骑了。
快活张轻功超卓,跑起路来,十里之内,亦不输于健马,就在石朝玑正要快马加鞭,赶上刘抗二人之际。快活张突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拦着石朝玑的马头,笑道:“石大人,你不痛惜你的宝马么?”
石朝玑只因在急切之间,找不到另外的坐骑,无可奈何,只好骑着受伤的骏马追敌的,此时给快活张调侃,不由得怒火又生,唰的一鞭打下,喝:“小贼,你来找死,我就先毙了你!”
快活张跃过一旁,说道:“我是好意来找你谈一宗生意的,你竟要毙了我,嘿嘿,这可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石朝讥本来已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想再理睬他的,听得他这么说,眼睛却不禁向他看去。只见快活张拿出了一串亮晶晶的珠子,在手中把玩,一面笑道:“这串珠子大概还值得几个钱吧。”
石朝玑又惊又怒,喝道:“好小贼,竟敢偷我的御赐朝珠!”原来这串珊瑚朝珠,乃是由于去年他参与小金川的某一次战役有功,皇帝赏给他的。
快活张哈哈笑道:“不错,你骂我是小贼,我就叫你见识见识小贼的手段!你也应该明白,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发了誓是决不轻易放手的,失主要想得回东西,要嘛是讲交情,要嘛是拿银子来赎。石大人,你我是谈不上什么交情的了,对不对?你准备拿多少银子来赎?”
这串朝珠,虽然并非无价之宝,但皇上所赐,失掉了若给皇上问起,石朝玑拿不出来,这可是担当不起。石朝玑不由得怒火冲天,拨转马头,就来赶他。
快活张左边一兜,右边一绕,打着圈儿剃转的跑,石朝玑的骏马跑直路是可以追得上他的,这样的乱转圈儿的跑,马匹可就不如身有上乘轻功的快活张那么灵活了。
石朝玑非要夺回朝珠不可,只得跳下马来,抓了一把铜钱当作暗器打他。他的袖箭已经射完,但他运上内力发出钱镖,劲道亦不输于袖箭。
快活张一面躲避暗器,一面与他绕身游斗,心里想道:“我的长力不如他,也该适可而止了。”当下把那串朝珠用力一抛,笑道:“石大人,你好不小气!好吧,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姑且卖你一个交情,朝珠还你,你自己去捡。先此声明,我卖交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石朝玑气得七窍生烟,可还不能不对快活张的说话奉命唯谨,乖乖去捡那串朝珠。那串朝珠恰好抛落在湖边的泥沼里,石朝玑捡起朝珠,满身泥泞,花了不少时候。快活张早已跑得影子也不见了。
刘抗和韩朋跑到了青龙滩,找着了海砂帮接应的船只,舍马登舟,但因不见快活张来到,心中颇是不安。撑船的那个小头目说道:“快活张机灵之极,想必不会着了道儿。后有追兵,咱们还是先开船吧。”刘抗说道:“快活张定是把石朝玑引开,他为朋友这样热心,但愿地能够脱险才好。”无可奈何,只好开船。
韩朋两次死里逃生,都是靠了朋友之力,听了刘抗的说话,却是不由得好生惭愧了。刘抗好似知他心意,扶他坐稳,说道:“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好啦,不要多想它了。”
韩朋满面羞惭,说道:“小弟贪图过安逸的日子,一步步走入了敌人圈套,这次更几乎变成了石朝玑的帮凶,若不是吾兄和尉迟大侠等人尽力救我,恐怕我还要死在石朝玑他手中。唉,小弟真是该死、该死!”
刘抗正容说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你经过这次教训,分清了是非好坏,这就是坏事变成了好事啦。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韩兄你说是吧?”
韩朋苦笑道:“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了,以后还不醒悟,那还是人吗?”
刘抗道:“好,那就莫提过去的事了。我该为你庆贺你的‘重生’啦。你饿了吧,咱们先弄点东西吃。”
那小头目道:“船舱里有两尾鲜鱼,刘大哥,你来划船,我给你们做红烧鱼吃。”
吃过了东西,韩朋气力渐渐恢复,帮忙他们轮流划船。
高邮湖波平浪静,那小头目站在现法,看了看天色,说道:“就快起风了,这是一股顺风。嗯,顺风顺水,咱们这条船可以走得更快了。”话犹未了,果然吹起了东风。
刘抗笑道:“你的话真灵。”那小头目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凭经验看风色罢了。我在长江和高邮湖本来是撑船大的,撑船已经快二十年了。咦,后面来了一条船,不知是打鱼的季节,小船来得这么快,不知是否本帮的船只?”
刘抗把眼望去,只见一条小船,挂起风帆,疾如奔马,正向着他们追来。过了一会,看得渐渐清楚了,刘抗吃了一惊,首先嚷出来道:“不好,是石朝玑!”
石朝玑哈哈大笑之声掠过湖边,叫道:“石某特地来送你们一程。嘿嘿,山水自有相逢日,这话当真说得不错,这回看你还能走得上天?”石朝玑站在船头,魏庆在他背后。
刘抗说道:“沉着点儿应付。”韩朋咬一咬牙,说道:“不错,大不了跟他们拼吧。”刘抗说道:“别忙,逃不了再拼。”要知双方虽然都是两个人,但韩朋武功还未完全恢复,对付一个武功本来就要胜他一筹的魏庆,定然凶多吉少。而刘抗自知,他和石朝玑乃是在伯仲之间,谁也难以言胜的。
那小头目道:“你们瞧,他们的船忽然慢下来了。啊,我明白啦!”
刘抗说道:“明白什么?”小头目说道:“石朝玑这条船是抢来的,舟子不肯为他卖力。”
他的所料不差,原来这舟子乃是一个曾经深受官府与恶霸欺压的渔人,他有两个儿子,都给官府拉了去当兵,在高邮湖打鱼,渔税三年加了两倍,老妻生病没钱请医生,轻病变成重病,为了不愿连累丈夫,悬梁自尽,几年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当真可说得是苦大仇深。
这老渔夫给石朝玑封了他的船,强迫他加速划船,心里已是十分愤恨的了。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石朝玑是要捉前面那条船上的人的,更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心里想道:“我宁可舍了这条老命,决不能帮这些恶人去害好人,”
石朝玑见他越划越慢,骂道:“有气没力的,你怎样啦?”那老渔夫苦着脸说道:“大人明鉴,小的当真是有气没力,因为我还没吃饱饭呢。”石朝玑喝道:“胡说八道,分明是想偷懒。你不卖力,我杀了你。”老渔夫道:“你杀了我,也没有办法。我的确是尽了力啦。”
魏庆说道:“杀了他无济于事,让我来划。老头儿你好好替我们把舵。若敢玩弄花招,我也不杀你,却有十八种酷刑,让你一件件来尝。”
魏庆水陆功夫都颇了得,抢过了两支桨,亲自划船,果然胜过那渔夫。石朝玑监视那渔夫,不时险喝。
两条小船的距离渐渐近了,但始终还保持着十数丈的距离。石朝玑心急,也拿起了桨帮忙魏庆划船。他是未曾划过船的。但因内力深厚,在魏庆指点之下,手法渐渐熟练。两条小船的距离渐渐拉近得只有六七丈远了。
石朝玑一看这个距离,暗器已是可及,猛地喝道:“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一扬手,唆唆唆飞出三柄飞刀,把刘抗那条船的船桅断为三截!
船桅一断,风帆塌下来,刘抗忙把塌下的风帆挑开,但船的速度已是大减。石朝玑哈哈大笑,脚尖一点船头,便跳过去。
不料在他纵身跃起之时,那老渔天突然拿起了他抛下的桨,一桨打他的小腿,这一下他是用了浑身气力,虽然不会武功,也打得石朝玑的脚骨碎裂了一小块。石朝玑一个倒栽葱半空中跌下来。老渔夫用力扳舵,小船滴溜馏转了个方向。石朝玑未能踏上舱头,落在水里。
老渔夫这个举动,大出魏庆意料之外,待他一掌击向那老渔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