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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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抱成团的茶寮老板娘母子,弄痕没有丝毫怨恨,只是压低声音冷道,“滚,别教我再看到你们!”
仿佛得到开释,这对母子哭着跑着逃开。弄痕何尝不知,她们也是受人威胁,也是迫于无奈。这世上,有因才有果。有些事,总归要有个了结。
冷剑在手,冰冷的剑锋倒影着属于她的腾然杀气。只是,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很清楚,真气无法凝聚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她不能输,因为她是独孤弄痕,因为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若她死了,她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养母再好,也不及生母。
然,脚下一软,弄痕无力的跌跪在地。冷剑笔直没入土中,别说迎战,如今她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体内真气乱窜,仿佛随时都要破体而出,疼痛如此深刻。
“杀了她!”乔律明冷然下令。
突然一抹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于弄痕跟前,“不许杀人!”
乔律明登时眯起眸子,“是你!”
“没错,是我寂寥!”寂寥销声匿迹已久,此刻出现着实让人意外。寂寥忙俯身,将一颗解毒丸推入弄痕嘴里,小心搀她坐下,“好生歇着,今日有我在,拼死也不教他们伤你!”
“你是皇后的亲信!”乔律明是认得寂寥的,寂寥一直跟着若倾城,这是有目共睹之事。不过当年寂寥不辞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若倾城没有追究,自然也没有人关心他的去向。此刻骤然出现,怕是其中有什么缘由。
寂寥眼底的光敛了一下:皇后?
没错,倾城!
幽然轻叹,寂寥笑得轻蔑,“若非她已寻得真爱,我岂会独自而行,不辞而别?”看了奄奄一息的弄痕一眼,寂寥有些落寞,“当年你走得突然,倾城又与皇帝和好如初,我本外人不想再穿插其中,所以便外出寻你踪迹。多年来走遍千山万水,我何尝不知,若你有事,倾城必定痛心疾首。为了倾城,我必得先保你无虞。”
“所以,你跟踪我?”弄痕喘着气,黑紫色的脸色微微淡了一些。
“我忍着不回宫,便是怕惊了倾城的梦。”寂寥自嘲般略低下头,“一别经年,也不知她好不好?心里想问,却总不敢问。”
弄痕唇角缓缓溢出黑血,眸色有些涣散,“倾城在、在苏城池手上,如今……”
“什么?”寂寥一顿,霎时目瞪口呆。
“废话少说,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乔律明阴冷怒喝。
黑衣杀手一窝蜂似的悉数涌上去,寂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不料被冷剑生生截断话语。奈何反手回击,自那日救若倾城伤了手,险些废了整个胳膊,这些年他便勤于练功,也算是略有小成。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寂寥的身手干净利落,下盘极稳。
杀手一个接一个被寂寥放倒,死的死,伤的伤。蓦地,寂寥突然扣住弄痕的胳膊,“我们走!”
弄痕凝眉,正欲撑起身子双双逃开包围圈。
下一刻,弄痕几乎叫出声来。
她看到乔律明的脸出现在寂寥身后,那抹眼底的锐利在自己面前放大,狠狠的刺入心里。弄痕来不及呼喊,只看到冰冷的剑尖,不断淌着血,刺眼嫣红的坠落在地。
寂寥只觉身子一凉,低眉间,只看到锋利的剑,穿胸而过。
一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唇角,咧开一丝凄然的笑意,寂寥的眼神缓缓黯淡下去,“对、对不起,帮不了你,帮不了……倾城……”
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弄痕忽然嘶喊出他的名字,“寂寥……”
寂寥的身子却在乔律明拔剑的瞬间,重重的往地面倒去。鲜血飞溅,湿了弄痕的脸,湿了她的心。那一刻,她忘了仇恨,只记得悲伤。
“我说过,今日,你们谁也活不了!”乔律明的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伴着飞溅的火花。
匍匐着,弄痕拖着毒发的身子爬到寂寥身旁,口中黑血喷涌,“寂、寂寥……不能死,倾城她有、有危险……”
惨白的唇止不住颤抖,寂寥瞳孔涣散,只剩最后的一丝残光,“倾城……弄痕…。。千……千他还……还……”终于,眼底的光彻底消散。寂寥重重的合上眸子,带着未了的心愿,未完的话语,彻底从世上消失。
若倾城,疯癫无状
“寂寥?”弄痕的声音突然颤抖得不成样子,原本绝傲的女子,此刻却伏在死去的男子身上,嘤嘤啜泣。这是第一次,有人替她死,真的死了。生命中,有一个男子,愿意死在她的剑下,如今又有人为她而死。仿佛冥冥中注定,她身边的人,总是难脱厄运。也许,是她杀孽太重,以至于煞气难解,祸害累人。
恨恨的抬起冰冷的眸子,弄痕一口黑血喷出,眼底的恨愈发浓烈。死死盯着乔律明缓缓举起的冷剑,弄痕笑得绝冷,即便是濒临死亡,也难以散去她一身杀气,“乔律明,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独孤弄痕,你扪心自问,何时信过鬼神之说?若真有鬼神,凭着你我的杀孽,如何还能活到现在!”乔律明嗤冷,剑尖直抵她的眉心,“你还有何话说?”
弄痕笑得无温,眼底漾开一抹晶莹的氤氲。低眉望着逐渐冰冷的寂寥,弄痕化开心底的伤痛,言语轻柔,足叫人肝肠寸断,“弄凉,你一个人在下面会不会寂寞?放心,你以后都不会再寂寞。冰冷的冥府地狱,姐姐和寂寥一起来找你了。望乡桥边多等等,记着不要走得太快……姐姐怕追不上你……”
弄凉,若有来世,即便再逢乱世,姐姐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倾城,对不起,再也不能保护你。。。。。。一生一世!
多少人,一放手,便是一生的代价。
多少人,一错过,便是恍如隔世的诀别。
视线逐渐模糊,体内被强制镇住的毒在顷刻间爆发,顿时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一刹那,弄痕眼前一黑,头颓然伏在寂寥胸口,晕死过去。面色,黑紫有加,难看到极致。
乔律明的剑,高高举起,无情欺下。
“啊!”一声惊呼,若倾城陡然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顺着微白的脸颊滑落。月光从被风吹动的窗口漏进来,映着她精致的面孔,清冷之色。眼底,满满的惊慌与恐惧,似乎还未从噩梦中清醒。
猛然掀开被子,若倾城快速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营帐口。门口的军士急忙拦住她,不许她外出一步。
“滚开!”若倾城怒喝,鲜有这样失控的表态。须知,从她被擒到现在,即便面对慕容元楹和苏城池,也不曾这般失措。
军士奉了苏城池之命,不许若倾城踏出营帐半步,自然不敢轻纵。
若倾城疯似的推开两名军士,拎起裙摆,在营地里横冲直撞,“去把苏城池叫来!去叫苏城池来见我!滚开!滚哪!你们为什么拦住我?为何拦住我?”语罢,直接怒吼起来,“苏城池!苏城池你快出来见我!苏城池!”
不多时,苏城池挟着耿东旭大步走来,见着如此惊慌无状的若倾城,显然有些怔住。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囚禁这么久,苏城池从未见若倾城这般失礼,这般的不顾颜面。她不是最傲气的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你找本王何事?”苏城池冷冷的站在若倾城身后。
一瞬间,若倾城骤然转身,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那一刻,苏城池看到若倾城的手在抖,准确的说,是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眼底满是充血的赤红。
“慕容元楹在哪?慕容元楹在哪!”若倾城抓狂的怒吼,“你们是不是杀了她?你们是不是杀了弄痕?是不是?是不是?”
“你发什么疯?什么弄痕?这与慕容元楹何干?”苏城池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若倾城是不是被关得太久,得了失心疯?看她赤脚疯癫的模样,果真与平日淡然从容的女子判若两人。
“不!一定是你们动了手?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若倾城的眼神,漂浮虚无,教人心疼至极,“我看到了,弄痕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是我,是我害了她!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去做!是我是我都是我……”
蓦地,她忽然揪住苏城池的衣襟,怒目圆睁,“若不是你做的,一定是慕容元楹对不对?对不对?你带我去见他!你带我去见他!”
苏城池凝眉,“你要见靖王?”
当下敛了神色,冷冷推开若倾城。苏城池冷眼低喝,“若倾城,你当本王是傻子吗?纵你去了靖王军营,靖王岂会轻易放你回来?没有你捏在本王手里,靖王如何还能乖乖为本王所用?”
若倾城的心,狠狠疼了一下。那个梦如此真实,如此血腥。她几乎亲眼看到弄痕身死的惨状,鲜血飞溅,宛若弄凉当日。
自弄痕走后,若倾城日夜悬心,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到底,苏城池和慕容元楹,谁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对于弄痕,他们一旦下了杀手,必会不折手段。弄痕虽然武艺其高,但双拳难敌四手,明枪易躲,终归是暗箭难防。
如今这场噩梦,若倾城只当是弄痕报梦,弄凉预警。她不相信,但必得确定。因为很多年前,慕容元楹就对弄痕下了追杀令。如今弄痕散布司马逸等死亡真相,必定会影响慕容元楹的整个大局。那如此一来,慕容元楹对弄痕更恨之入骨,势除之而后快!
思及此处,若倾城愈发相信,弄痕出事了。否则这些天,弄痕早该有消息传达回来,不会这样杳无音信。
“苏城池,你放开我!”两边的军士陡然按住若倾城的肩膀,硬是将她摁住,几欲拖回营帐。
“若倾城,本王不会傻得放你走。就算以后本王兵败,本王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苏城池的眸子无温扫过若倾城绝世的面孔,指尖冰凉,划过她细腻如丝的脸颊,“有你做伴,本王死又何妨!只不过,不知慕容元策和靖王,是否会舍得……”
“卑鄙!”若倾城愠怒,猛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毅然挣脱军士的束缚。只听得咣当一声,她的手已经拔出身旁军士的随身佩剑。下一刻若倾城反手一挥,冰冷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剑锋距离她的大动脉仅毫厘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