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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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八两碎银,满心欢喜欢出门,头撞见方才拾金的那个少女进来,就和她擦肩而过。
那个少女因是第二番见,死死的看了他两眼,到后边问伙计:“方才那个憨大来做什么?”
掌柜的托着那十几个金锞子进来,笑道:“滴珠,这个给你顽。”
滴珠跺脚道:“爹爹,女儿改了名字叫湘莲。”翘着嘴走到门口,又冲回来抢过金锞子进内院,想到那个傻秀才呆呆的,不知哪里得来这样稀罕东西,一边把玩,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却说王慕菲一路所见,尽是华衣美服的男女,自家妻子终年一身布衣,心里怜她好衣都舍不得穿一件,忍不住到香露园花四两银买了两套顾绣衫裙,喜滋滋捧着回家给娘子看。
尚氏从小什么好的没穿过?哪里把这样衣裳看在眼里,何况她又一心要做人家,自以为荆钗布裙才是贤妻,翻了翻随手丢过一边,问他:“换了多少银子来家?”
王慕菲心里有些失望。解下包袱把银子一锭一锭摆在桌上,笑道:“一百二十八两。我花了四两给你买衣衫,这里还有四两碎银。”
尚氏取了约一两重的一块,那三两又推到他跟前,笑道:“那些做本钱不好花费,我取一两买米,这些你收起罢。时常在外行走,也要有几两银子在身上。”
王秀才想到旧年镇上几个秀才文会,因每次都要五分银子的分子,他不去人家都笑他。有这几两银,也够一年和学里朋友来往,就笑着收起。
尚氏只忙着把银元宝收进箱里子,那个包顾绣衫裙的纸包丢在一边就甚扎王秀才的眼。秀才因娘子总不提,等她收好银子,就把那两件衣服摊在床上,拉她来看,笑道:“都说顾绣好,你来瞧瞧。”
尚氏摸了摸料子,笑道:“好却是好,奴家一年能出几次门呢。可惜了好衣裳。”
王慕菲提起裙子替她比一比,笑道:“这个上边绣的是什么花?缠成一团到是好看。”
尚氏呸他道:“什么缠成一团,那是缠枝莲。”
王慕菲搔她胳肢窝,两个笑成一团。尚氏缩到床上只推他道:“休闹。灶上还煮着一只野鸡呢。”
王秀才笑道:“休哄我,你这样会过日子,哪舍得买野鸡。”抽鼻子闻到真是鸡汤香,爬起来道:“了不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尚氏忙坐起来理头发,系衣带,都收拾好了跑到门口笑道:“是阿花姐送来的,她存了几两私房,说今年我们贩丝她要入伙。”
王秀才笑起来,好半日才道:“你答应她了?”
尚氏点头道:“总是紧邻,她又常来帮我做活,送她一场小富贵也罢了。”
王秀才道:“你不曾见识过穷人,不晓得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怎么写,只怕好得了十两想百两呢。”
尚氏笑道:“相公休要小看妇道人家,爹爹做生意奴家也从小看到大看,必不叫咱家吃亏就是。”
王秀才不能说服娘子,只得又捡起顾绣说话:“趁这几日小学生还没来,我做家务,你把新衣裳做起来罢。”
尚氏因他出门,自家什么都不曾买,却想到给自己买两身衣裳,到底不好把衣料压到箱底,果真去买了二两绵线来家,裁剪半日,整整缝了两天,做成两套整齐衫裙,捡了天蓝的那套穿在身上,王秀才才真喜欢了。
正月二十私塾开学,却无新学生来投,还是那十一二个孩子。散了学王秀才回堂屋,翻翻装束修的纸包,叹气道:“这十来个人,一人一年才几分银子,三节再加一钱银子的礼物,糊口都不易。”
尚氏笑道:“咱们也有二百多两银,若是贩丝贩棉做的好,明年就是二千两。也能买个小庄过活,你愁什么呢。”
王秀才苦笑道:“挣钱养家本是男人份内事,再吃苦受累都是应该,到我家却反过来,相公我心里不好受。”
尚氏忙笑道:“收丝时相公去罢,奴家其实也不爱出门。”
王秀才道:“你要我去,我自然要去,只是赔本了不许恼我。”
尚氏看着他只是笑,王秀才有些不好意思,走出来要关院门,却见上次吃酒的那个大户又使了人来请他,说他家老爷立等王先生说话,扯着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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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盛夏 第三章 桃花镇(下)
尚氏赶着送出一双厚靴子来,王秀才扶着门框换了,吩咐她道:“想来还是要请我到他家坐馆,我去去就来。”
尚氏替他理了理衣领,又递给站在边上不耐烦的管家十个钱,笑道:“劳动都管,买钟酒吃。”
那管家接过,眉开眼笑引着王慕菲去了。尚氏到厨屋打了个转,因盐和醋都没有了,袖了几十个钱抱着醋瓶去前街。
虽然是二月,道边还有薄雪,若是不留神踩到低洼处,就是一脚泥水。尚氏抱着醋瓶走到前街,鞋袜都湿透了,一个妇人认得她是师娘,从铺子里出来拉她道:“王师娘,进来烤烤火罢。”
尚氏不好和她在道上拉扯,随她上台阶,才上得两级,已是印下两个脚印,自己先羞红了脸道:“等着买盐做菜的,改日再来说话。”先到盐店称了两斤盐,又到隔壁打了半斤醋,绕着方才那家回去。
却说那妇人家一个亲戚前后脚过来,见到留在台阶上的一双小脚印,留连许久,问:“好一双尖尖乔乔小金莲,这是谁家闺女?”
那妇人出来看了看,拍腿笑道:“怪道王师娘上了两个台阶就逃了,原来是怕留脚印。”取扫帚涮干净台阶,请亲戚屋里坐。那亲戚还有些不舍,问她:“王师娘生得如何?”
那妇人道:“我家小宝的师娘,若说长相,一个桃花镇再找不到第二个和她一般标致的,只是人家是正经人,你休去招惹。”
越是这般说,那人越是挂在心里,打个花狐哨,推说别处吃酒,慢慢拐过街角,就合人打听镇上有个王先生住在哪里。有个小童与他指路:“王先生家在镇东桃根巷,从巷口数第二棵柳树底下就是。”
那人高一脚低一脚踩着泥水寻到桃根巷,家家门口种的都是杏树和李树,寻了许久才在一家门首看见两棵小柳树,他整了整衣裳去敲门,片刻出来一个少年妇人,乌黑油亮的头发使的一方葡萄紫销金缠枝莲的首帕勒着,越发衬的脸雪一般白,唇樱桃一样红,未语先笑,腮边就现出两朵梨涡来。那人霎时软了半边。
尚氏笑道:“王先生不在家呢,若是有孩子来上学,明日清早送来就使得。”
那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尚氏因他一双眼睛盯牢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掩上门道:“大哥回去罢。”
那人听到大哥两个字,心就突突的跳起来,不由自主道:“小娘子,跟哥……”才说得几个字,大门就擦着他鼻子尖合上,紧接着咣当一声上了门拴,把他臊得满脸通红。走到巷子口,他还是不舍,又转回来在王师娘门口走了两遭才依依不舍回去。打从那一日起就得了相思病,睡梦里只叫:“王师娘,大哥不回去。”
他又常去王师娘门口打转。日子一长,他家娘子就觉得醋卖得便宜了,揽了几大缸回家,泼洒的四邻捂着鼻子到处说他家酸气冲天。小镇上一年也唱不了几出戏,热心人传唱的到处都是。
王慕菲一日被一个小学生的老子请去吃酒,席间小学生的舅舅是外镇人,说起这样风流事体就仿佛亲眼所见,还问他:“若是王先生这般俊秀的人去桃根巷的柳树下走一遭儿,那小娘子必跟着你走。”
王先生勉强捏着酒杯坐在席上,小学生的爹两个眼睛仿佛得了急惊风,抽了左边抽右边,偏舅老爷吃得几杯热酒,魂灵都叫王师娘摄走了,捏着小酒钟“滋”了一口,笑道:“从来都说桃花镇里无美人,改日必要去瞧瞧这位王师娘,是不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王慕菲腹内早烧起一把火,叫他几钟酒浇下去,差不多就要冒出来。主人家忠厚,晓得王师娘虽然生的美貌,其实贞静,自家日日送儿子到学堂也常遇见,并不是轻薄无行的妇人。此时如何好叫先生难过,忙站起来拉舅老爷道:“三舅吃醉了,我扶你房里睡去。”半扶半架哄他出去,回来赔礼道:“我家这个妻弟为人糊涂,先生休怪。”
王慕菲越发的坐不住,拱了拱手辞回家去,一路上狐疑:“真真从没在我面前提过半句,难道真做下什么事来?教全镇人看我笑话?”
回到家就没有好声气,一边拍门一边道:“娘子,拴什么门?”
尚氏本在厨屋里和阿花姐炸肉丸子,不能就丢开手,捞了丸子一路小跑出来,王慕菲已经等了个不耐烦,推开她冲进屋子四处查看,并无人来过样子。寻到厨屋,阿花姐正朝油锅里丢丸子,他定了定神,出来拉尚氏的手,笑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找我?”
尚氏想了半日才想起来,笑道,那一日你被刘大户请去吃酒,有人说要送孩子上来学,我叫他第二日再来的。等了这许多天也不见他来。”
王秀才出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那个人却是叫你迷住了呢,睡梦里都喊王师娘。”
尚氏心里并无绮念,只道:“哪个耐烦管他,才炸的丸子相公吃一碗?”
王秀才踏着门槛,待进不进,好半日才道:“也罢,我吃几个罢。”抽身回到前边的学堂,抽出一本时文卷子看。尚氏送过一只细瓷深碗,里头大半碗热汤,浮着几个肉丸子,几个萝卜子,还有焯过水的几根绿萝卜缨子,上边架着一双黑漆镶银头的木筷子。这两样都不是家里常用的家什,王慕菲越发的留心,拣了几个肉丸子吃了,心里气闷,随手搁在台子上,在院子里散步,随手开门要看门外两棵柳树,劈头撞见一个男人站在对角张望,看到他出来头一缩就回去了,匆忙间王慕菲只看见他生的粗俗。这样猪狗一般的人物自是不放在王慕菲心上,心里大石定定的落下,他脸上就露出笑来。等阿花姐提着小半篮丸子出门,就把酒席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