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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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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左慈很有先见之明地截断于吉的话头,眯着眼睛神色严肃地看着对面的老友:悟道到一定境界会发现道法万物,无穷无尽。参悟到的越多,迷惑的也会越多。就像圆环一样,圆环内里越大,接触到的边界也越大。于吉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但是又和这情况不尽相同:他这老头儿性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有诗人的敏感和哲人的明透,偏偏他又是个生于乱世的道士,所见所闻皆非太平世所有。想法里自然而然就染上了特有的无奈和悲悯。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孝武光武时候,怎么也能是个出入大内的御前座客。可若是放如今,于吉这样本身德艺双馨,手下信徒无数的方外人士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十几年的太平道,联想到大贤良师,甚至联想到:振臂一呼,揭竿而起。

“老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会儿想法很危险?要老道儿说,你趁早把你那些不省心的徒弟散了,聚这么多人听道,知道的说你是布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聚众滋事,图谋不轨呢。”

于吉愣了愣,随即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元放此言多虑了。”

左慈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多虑?多虑不多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得了吧,老道儿又不是娃娃,你还想蒙我?这可不是老道儿头一回这么说了,媚丫头以前就说过要我提醒你。你别不当回事,不然迟早有一天你得在上头栽跟头。”

于吉听了不置可否,只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问左慈:“元放,你有没有想过太平道因何兴起?我的信徒因何众多?梵教因何也在渐渐起势?人间世上多疾苦,天下扰攘刀兵起。若不在心里留有一份寄托念想,能真正熬下来的能有几人?为帝者盼中兴,官者盼立业,为将者盼建功。老百姓盼什么?踏踏实实一份安生日子罢了。可惜如今世道……若是盼不来,心里想个其他念想也是安稳的。元放只知布道会被人认为聚众滋事,图谋不轨。可你想过没有,若是没有这些,他们可能早就反了。”

左慈耸拉着眼皮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于吉的话,或者干脆他没听于吉说什么。在于道长话音落地以后,左慈非常不客气地把信封往于吉眼皮底下一推:“交给你了。老道儿乏了,睡觉,你别吵啊。”

于吉被左慈这举动狠狠噎了一下话茬,眼睁睁看左慈趴桌案上合上眼,无奈地站起身带着身后的小徒弟轻轻地退出了客厅。

“去找你师兄,把信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于吉出门后就吩咐了身边徒弟。

小道士出门正有些困惑地看着里头趴着睡觉左慈,见于吉给他分配任务,立刻回身恭敬地接过应诺,只是临走时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样是世外高人,怎么自家师父和乌角先生举止诧异就这么大?回头在看看自己手里的信:蔡威?这是谁?要辗转那么多人给他送信?到底何方神圣?不会也是位性格诡异的得道高人吧?

蔡威当然不是什么性格诡异的得道高人?实际上在小道士拿着信脑筋打转的琢磨收信人是啥神圣的时候,这位被揣摩的小爷正神情惬意,意态闲适地跟人在庐江一所不太起眼儿的酒楼包厢里喝茶聊天。包厢外萧图倚墙而立,看似随即,实则警惕地扫着身周的动静,耳朵也没放过包厢里的谈话。

包厢里蔡威动作随意地为对面人斟上半杯茶,拿手背推给人:“陆兄尝尝看?自家配的药茶,名目清火。”

被他称为陆兄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面相清秀,气质儒雅,一身月白色儒生装扮让整个人显得格外斯文。此时见蔡威推过来杯子,偏头看了看,拿起后并没有立刻饮下而是平静地看着蔡威说道:“议对饮茶一事并未有特别造诣,蔡兄这好茶到了议这里难免会暴殄天物。所以,蔡兄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蔡威挑挑眉,低头轻笑了一声:“陆兄倒是直接的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找你一定有话要说呢?”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蔡兄跟陆议相识结交半个月,这其中可不光只是性情相投。议在想:到底是什么能让蔡兄甘冒奇险,前来江东?要知道蔡兄的上峰(指黄祖)可是孙伯符的杀父仇人。蔡兄这么无所遮拦地与议结交,就不怕议去揭发领功?”

蔡威端起杯子毫不在意地问道:“陆兄会吗?我家将军与孙将军之间是有杀父之仇不假,但似乎陆兄和他们孙家也不是那么融洽吧?蔡威若是没记错,令祖亡故好像与孙将军脱不了干系。”

陆议面色微变,只手下微微顿了顿:“蔡兄此言诛心。若传将出去,陆某上下一门恐怕皆无安生之日。”

蔡威眨眨眼,轻咳一声:“那倒是蔡威的不是了。也罢,今日既然说到这里,威就跟陆兄坦言相告。”蔡威说着向前倾了倾身子,看着陆议说道,“陆兄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若因家世困于庐江而不得重用实在是可惜一身才华。所以威想请陆兄跟我一道回荆州,一展所长。”

陆议呼吸滞了滞,手中茶杯也微微握紧,垂着眸想了想说道:“恕我直言:蔡兄主公刘荆州虽才学不凡,能纳贤惜民,但其为人守成固封,性多疑忌,恐非明主。且议家在庐江。孙伯符对江东世族一向铁血强硬,若议离去就荆州,他年荆州与江东若有战事,恐家中族人遭议连累,得无辜之祸。”

蔡威挑挑眉:“刘荆州确实守成之辈。但威可没说此行是为景升公来招揽人才。事实上,威此来,是为私心。袁公路称帝不得天时,最多三年必为人所败。袁公路兵败以后天下格局如何,大致也可推测。江东孙氏必然崛起,许都曹家愈发稳固,荆州亦会更加强盛。然荆州内部如何,却只有身在局中才能知道。故而蔡威请陆兄出山,为蔡威今后在荆州事上指点迷津。”

陆议皱着眉,没有说话。

蔡威眯起眼睛,声音带着怂恿蛊惑,低沉舒缓地在一旁轻声道:“孙伯符是个人才,可惜对世家顾忌颇多,打压太重。陆兄若留在江东,恐怕在孙伯符有生之年是难得被重用了。大丈夫当心怀天下,时值乱世,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机,陆兄当真就甘心一身才华这般埋没?陆家江东望族,名噪一时,如今人丁调零,迫得陆兄十二岁就不得不掌家撑门。陆兄若在江东不得出仕,又顾念家族,困守一地,陆家门庭败落指日可见了。”

陆议微低着头轻笑一声转看向蔡威:“看不出蔡兄除了目光长远,还是个巧口犀辩的人。听你这么说,议想不动心都难。只是有一天议不甚明白:既然蔡兄看出刘景升守成之人,为何还要在他帐下停留?蔡兄适才说陆议须出仕才能保家门不倒,但议若是投了荆州不是以幕宾身份为蔡兄效力吗?荆州景升公谨慎兵事,轻易不起战事,议人到荆州不一样是闲置无用?”

蔡威摇摇头,收起刚才的语气正色道:“我向你保证:幕宾之职只是暂时。”

陆议眯起眼睛,定定地打量了蔡威许久,像是在考虑什么,又像是猜测什么一样,拿一只手轻轻地瞧着桌案。末了缓缓地端起茶杯饮尽对蔡威道:“蔡兄今日所言之事,陆某一时还难以决断,容陆某回去斟酌安排一番,明日此时给蔡兄答复。”

话落陆议站起身,在蔡威要起身相送时给蔡威做了个留步的手势:“蔡兄还是别出去了。庐江虽说离襄阳不仅,但蔡兄面相太过出挑,难保有人曾见过知道蔡兄身份,所以蔡兄还是小心为妙。”

蔡威顿住身子,冲着门外喊了萧图送客。自己则站到窗户边凝眉看着萧图送陆议出门走远。

等萧图上来以后,蔡威回过身问道:“阿图,你刚才送人下去,他可有跟你说什么?”

萧图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陆公子只随口问了句药茶是谁弄的。我说是青衿姑娘弄的。然后他又问青衿是谁?我说是公子身边的大夫。他就只点点头,没再问了。”

蔡威看着萧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估计是他把青衿当成我的什么人了,不好意思再多问。”

萧图眼角抽了抽,瘪嘴嘟囔:“青衿将来是我媳妇儿,公子说过只要我能让她点头就同意我们婚事。”

蔡威看着窗外打哈哈:“啊?我说过吗?哦,我记不清了。不过,阿图,我记得青衿好像还没点头吧。”

萧图闻言脸一黑,显然是被戳到痛脚,闷声闷气地说:“不用公子挂心,反正她早晚会点头的。公子还是操心怎么把陆公子请到吧。哎,我就不明白了,咱干吗非得在他身上耗半个月时间?不瞒公子,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萧图是没看出他特别在哪里了。”

蔡威趴靠着窗台:“阿图,若是让你十二岁的时候出任家主,撑起整个家族,你能做到吗?十二岁呀?当年我十二岁的时候正在为了婚事出走,跟家里出来找人的人捉迷藏呢。屏开那些杂七杂八的纷杂,我自问若是我处在他的位置,我未必比他做的更好。”

萧图不以为然地摇头,但却出奇地没有出声反驳:蔡威的十二岁是他们离开颍川一路南下的一年。那一年的经历对他们来说绝对能算终身难忘。那一年他们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一路同来的兄弟姐妹。萧图记得出颍川时跟着离开的有七个女孩,到头来却只剩下了红袖,青衿两个,红袖如今还呆在益州帮孝直,数来数去,这硕果仅存的就只有他们家青衿了。

萧图神思恍惚地想了一会儿,回过神看到蔡威还趴在窗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窗下。萧图不由好奇,向前几步探头一看:嚯,下面竟然有人在打架。而且打架这双方还满招眼:一边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边是身材纤巧的姑娘。钢刀对软鞭,姑娘竟然不落下风,显然是个身手不逊红袖的女中豪杰。

“公子,这是为什么打起来?”

蔡威脸都不转,直接摇头摸着下巴回答:“不知道。我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开打了。啧,这姑娘有点儿意思哈。”

萧图眼睛一亮,激动地挨到蔡威身边探着半个身子往下细瞧:哎哟,这可不得了!这是这些年公子头一个赞有意思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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