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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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蝶青布棉袄白毡帽,打扮像极了一个跟班的小厮,她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运来。
第一次进入赌场,程小蝶的感觉是乌烟瘴气。
赌场的大厅不小,但十几张赌台,一百多个呼么喝六的赌徒,就显得这座大厅有点不够大了。烟味、酒味,熏得程小蝶有点想呕,暗中调了两口气,才忍了下来。
北方的赌场,以赌牌九、骨子为主,最文明的赌法是打纸牌了。
吴铁峰突然怜香惜玉起来,回头笑一笑,低声道:“不习惯,就到外面歇着。”
程小蝶道:“我要开眼界呀!”
把手中早已握着的一把银票,交入了吴铁峰的手中。
看一看数字,吴铁峰还真是吓了一跳,五张千两,十张五百两,整整一万两银子。
这位女总捕,还真是言而有信,说要拿一万银子来,竟是一两也不少给!
中州一笔吴铁峰也暗中下了决心,今晚上一定要弄点名堂出来。
他没有立刻上赌桌,目光转动四下瞧,终于发觉了目标,一个三十四、五,穿着黑绸面羊皮袍子的赌徒。
吴铁峰听闻到皇宫中出了命案的传言,就是出自那位老兄之口。
现在,他正在推庄,看样子手气还不错,面前推了一片白花花的银锭子,旁边还放了一叠银票。
吴铁峰回顾了程小蝶一眼,挤上了天门,程姑娘也跟着上去。
看看赌台上,最大的一注,也不过十两银子,但下注的人多,算一算,一把牌也有上百两的赌注,算是中等的赌台,不大,也不算小。
吴铁峰下注了,一张银票一百两,打开票面,押在了天门上,是存心让人看清楚他的赌注最大了。
牌九赌台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的赌注最大,就由谁来抓牌。
一注一百两,是这张赌台上最大的一注了!
推庄的汉子看看票额一百两,微微愣了一下,又低头看面前的一叠银票,才大声喝道:
“通吃杀四方啊!”打出了手中的骰子。
七点,七对门,吴铁峰抓起第一付牌。
听吧!吆喝声响起来了,七七八八不要九啊!
金四银五小板凳啊!
程小蝶听不懂,可是看得懂,庄家叫了一声天地挂虎头,啪的一声!竟然先亮了牌,叫的还真准,么六配大天,是一幅天子九,通吃三道。
初门的牌最大,也不过一点,庄家通吃,这一注,吃了两百两。
程小蝶心中忖道:
如此一个快法,赌注再加大一点,一万两银子,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输光,勿怪男人们有劝赌不劝镖的说法,倾家荡产赌字为最了。
第二注,庄家赔初门、未门,但却吃了天门,天门赌注两百两,赔了两家还大赚。
庄家似是不想推了,这两把除了赔的,还赚了三百两以上的银子。
吴铁峰还真的担心,庄家一收手,这场戏就不好演下去了。摸出两张银票,一千五百两,一把丢在天门口,道:
“拚这一把了,事不过三嘛!我不信这把不会赢!”
庄家看看面前的银票、银锭子,又看吴铁峰的一千五百银票,有些怦然心动了。再吃了这一把,不但可以过个肥年,欠下赌馆的五百两银子,也可以一次还清,押的房地产,也可以赎回来了,身上还有一千多两银子,足够再赌上个把月的赌本。
他心里直一盘算吃了这一把的快活安逸,就是不往坏处想。
贵妃之死
第四回 雪夜凶杀
两个骰子打出手,口中也大声叫道:“顺吃顺赌啊!”骰子打得很用力,活蹦乱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初门和尾门,都是十几二十两的小赌注,这一把等于是庄家和天门对赌了。
骰子也很怪,滚动了半天,出了个三、七、初门、层门,连插花的机会也没有了。
吴铁峰一翻牌摊在桌面上,叹口气,道:“完了!人牌加猴三,钢弹一,这一把又输定了!”
上门摊开牌,叹口气,道:“老兄,你该换换门子啊!我这把地杠,连上四道,可是白摸了。
尾门也不错,是蛾牌配板凳,上蛾字八。
庄家手中先现一张么六七,微一拉牌就露红,不禁大笑起来,道:
“出么六是对字,出个红小五字,可也七五浪当二,专吃钢弹一,蛾牌已经出过一张,我不信还有张蛾牌!”
任何人都觉得庄家十赢八九了,头伸一点红,至少有六张牌配,么五的铜锤六,么六的七对字,地牌地字八,就算杂牌红小五吧!可也吃定了天门。
庄家高兴,看的人也认为庄家笃定得很。
程小蝶笑一笑,低声道:“大掌柜,是不是输定了?”
忽然间程姑娘也似对这等变化万千的牌九,生出了兴趣。
“谁输啊!还有一张蛾牌呢!蛾七一,就没有人一大了。”
吴铁峰笑道:“运来,赌牌九,有点就不为输啊!”
“你老兄可真是乌鸦口了!”庄家用力拉开牌,邪啦!就是那么一张蛾牌配上了,七四一。
庄家输的血压上冲,一张脸胀的像猪肝颜色,拿着面前的银票,数了四五道,也只四百九十两,再算银锭子,一百三十五两,不禁叹口气,道:
“早知有六百二十五两银子,我该先把房子地契赎回来的。”
把银票和银锭子,推向吴铁峰,双目中也滚下来两行泪水,和刚才那种眉飞色舞的味道,全不一样了!
他现在想的是,赌场老板一翻脸,要他年前搬家,寒冬腊月天,一家人往哪里住啊!就算能够租到房子,可也没有银票付租金,就是一把牌呀!真天堂地狱不一般,盘算着家里还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到当铺去当些银子,付些利息,等过了年再搬家。
可是他想不出来了,值钱的早就被当光了。
他也不相信朋友会帮忙,过去,他有很多朋友,那时,他很有钱,自从染上嗜赌的毛病,田地卖光了,朋友也走光了。
突然,他全身颤动了一下,似是有人拿针刺了他一下,他想到了一个很值钱的人——女儿。
十四岁的女儿,名叫水仙,人也长得像一朵水仙花似的,记得这赌场的钱老板曾和他开过玩笑,如肯把女儿押给他做小的,钱老板愿意付一千两银子,那是非常令人心动的价钱了!
“我说童老二啊!你不推了,让让位行不行,客人们还要玩下去啊!”
童老二抬头看,说话的就是钱老板,脸上一片大麻子,嘴里含着翡翠烟嘴,湘妃竹的旱烟袋。那个烟袋锅,更是金光闪闪,就算不是纯金打造的,至少也是用金叶子包过,就这一根一尺多长的短烟袋,可也值上一、二百两银子。
“钱老哥,我……”童老二只觉日乾、舌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童老二,金赌银换哪!想再推一锅,拿银子出来!”钱麻子冷冷地说道:“你这么占着毛坑不拉屎,我这个赌馆,还能开得下去吗?”
“我,我……”童老二想提提女儿的事,但见几十道目光看着他,怎么也无法开得出口了。
钱麻子重重咳了一声,道:“移移你那两条狗腿好不好?还有五天,押借期满,还不出五百两银子,我可要轰人收房子!”
越说越难听,翻脸不认人了。
童老二低下头,泪珠儿往下流,缓缓转过身子,准备走人了。
“童老弟,还想玩两锅是不是?我借钱给你!”
说话的竟是赢光他银子、银票的吴铁峰!
中州一笔吴铁峰,也经过一些化妆,看上去老了很多,一件紫羔为底的黄缎面皮袍子,像足了有钱的大老爷。
他不是说着玩的,一下把面前的银票、银锭子,推到了童老二的面前,包括那一千五百两银票在内。
乖乖!二千多两啊!存在银号生利息,省点用,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四周的赌徒,全都看直了眼睛,钱老板脸上的大麻子,也闪闪生光。
童老二像做梦,呆了一呆,道:“这……这要是输掉了,我可是还不起呀!”
吴铁峰哈哈一笑,道:“我是远客,来京里做卖买,被大风雪阻了归期,天一放睛,我就要走人。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留下来向你讨债,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们除本分利了。伯什么?切牌打骰子了。”
真是财神爷下了凡啦!人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这种事呢?说不出其他的赌徒脸上表情样子,流露出那份羡慕,连口水都滴了下来。
“我……我……”童老二嘴里我我我,十个手指竟然真的切起牌来!
赌徒嘛!管它什么钱,明天买棺材,今天先赌几把再说。
程小蝶看得心神领会,暗暗笑道:
“又学一招啊!赌场里套交情,是这个样子。”
吴铁峰没再下注,庄上本钱多,注码也逐渐增大,钱老板也看的心痒难熬了,竟然也占了门子赌起来!
童老二时来运转,连吃几把通庄,银锭堆了半桌子,银票也像起一大叠,大输家竟是钱老板!
回头看看站在身侧的吴铁峰,低声道:“收了吧!”
吴铁峰笑一笑,道:“随你便啊!”
“童老二,这算什么啊?”钱麻子叫道:
“老子已输了五千两,你怎么能不推呢?至少再推一条,也要我输得心甘情愿哪!”
一听说钱麻子一个人就输了五千两,童老二丢下骰子,道:“收庄了。”
他迷迷糊糊地推,迷迷糊糊地赢,不是钱麻子鸡毛子喊叫输了五千两,童老二根本就弄不清楚自己赢了多少银子。这一嚷,把他叫醒了,打死也不肯再推庄了。
清点了银票银锭子,可真是发了财,竟然赢了八千多两!除了大输家钱麻子之外,七、八个赌徒也输光了口袋。
童老二倒也光棍,拿起了一千银子,其他的一把推给吴铁峰,道:
“赌本是你的,赢的归你,我拿一千两,五百两赎回我的房地产,五百两,够我们一家人过两年好生活,我会放下赌性,看看做个什么小生意。今夜是我最后一次进赌场,今夜里出了这个门,我再不会赌下去了。”
吴铁峰笑一笑,取回自己的本钱,又取出两千两银票,笑道:
“我赚个对本,两千二百两,变成了四千四百两,余下是你的,还要做生意嘛,本钱是越大越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