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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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说愈客气了。
“机缘难逢!”小方道:“希望老前辈不要拒绝才好?”
小方也发觉了,眼前的吴先生,是梦寐以求的人物,不让他多指点一些心中迷津?实有负这番遇合了。
吴一谔沉吟了一阵,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吴某的学知有限,只怕很难解说得令诸位满意。”
答是答应了,只是有所保留,不愿回答的事,就不能深究了。
田长青十分兴奋,道:“田某身经七位恩师教诲,自信在武功上,稍有通达。经史百家,亦有涉猎,但对术法之学,一直无法了解,想不到世间真有这些奇技、异术?
常奇既通术法,为什么不能深入化境,晚进拒挡火莲花的攻势,感觉上十分吃力。如若再多一些,势道再强大一些,晚进自知必伤其手中。是否术法和武功一样,也需要功力驾驭,才能破锐摧坚,一击取敌?”
“术取其法,法有法格,照说和施法人的功力深浅,没有必然的关系!”吴一谔道:“不过,术法催的物器,是决定其威力的重要条件之一,常奇虽然身怀异术,但却少了神兵利器。”
“是!”田长青道:“如果常奇有了一件削铁如泥的古剑,再以法术催动,那就锐不可当了。”
吴一谔点点头,道:“练法的第二要件,是把本身的灵气,注入在法器之上,才能使法器威力倍增,运用得心应手。
只是这一来,本身就必需要冒极大的危险,练时全神投入,还要相当的时间!要有严密的护法,以免被外魔和外人所伤。常奇不肯相信任何人,所以,他虽有练法之能,却又难进入上乘的境界。”
“这么说来!常奇的术法,是可以用武功对抗了?”程小蝶打破沙锅问到底。
“由于邪不胜正。”吴一谔道:“物器以术法催动,就如人执器攻来一般,但却只具有物器本身的威力而已,具有相当武功的人,当可抗拒。”
“听说黑狗血,可破妖术?”小方道:“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此一说,传言鸡、狗之血,可破妖术!”吴一谔道:“白莲教妖法,都以剪纸成形削木为器,再以妖术练成。但常奇则有些不同,剑是真剑,火是真火,此人已得异术真传,实非小可。
但他却不肯把自己的心血、灵气注入,因为一旦人和术器结合,术器威力因可增强,但如物器受损,他本身也即受到很重的伤害了。”
田长青吁一口气,道:“原来世上真有这些不可思议之术?对一个把全部精力投入练武功的人,就有欠公平了!”
话语中颇有感慨,神怀间竟然也有些黯然。
程小蝶心中忖道:这个人真的是不知足啊!他有七个师父授他的武功,学得一身绝技,能够力抗飞剑火莲,竟然还不满足?
吴一谔微微一笑,道:“田少兄,你这一身武功,如若在江湖之上走动,已是一流高手。常奇虽然有一身邪术,但一对一,也未必伤得了你呢?”
“是!”田长青苦笑一下,道:“希望田某有息隐山林,度一生平安岁月的机会。江湖上的纷争,恼人得很,盛名利禄转眼空,不争也罢!”
弦外有音了。
程小蝶又开始用心去想,她竟也想出了一点头绪来,暗道:
“田长青有七位师长传授武功,一定特别培养人才了。他天生聪慧,又兼得了七位师父之长,人生有的遇合,万难得一,还是天之骄子,竟带会有不顺遂的感觉,定是肩上责任重大,一生也无法摆脱。”
回头看去,只见吴先生面带微笑,道:“七位师长培养出田少兄这等文、武兼具之才,今夜牛刀小试,已见识了兵略运用之能,日后……”突然一笑而住。
程小蝶心中一动,明白了。王佩上遗诏伏兵,代有传人,田长青就是这一代培养而成的将才。一旦伏兵出动,就要他统筹军务,指挥大军,和敌人决战于沙场之上,是一代大元帅了。
思念至此,暗暗震动,忖道:
“明太祖朱元璋,这一道遗藏军饷甲兵的诏旨,事近百年了,竟还是如此运行不息,开国之君,果非常人所及。这一股力量真要出而争霸江山,当今皇上,能否招架得住,还真是难以预料?
只不知小方之外,他们还训练隐伏有多少高人?玉佩虽已毁去,遗诏藏宝还在,这可是皇上的心腹之患啊?虽是朱家子弟同室操戈,但百姓又将有一场刀兵连祸的大灾难了?”
只觉心跳加快,脸色也红了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激动,使全身抖颤,急急喘了两口气,才使情绪平复下来。
如此激动的情绪,场中人都发觉了。
“程姑娘,你有宿疾啊!”小方道:“什么毛病,不妨说出来,田大哥武功好,医道也不错!是一位人中全才。”
“是呀!小时得过气喘病。”程小蝶道:“这也是我父母肯要他们的独生女,远赴高膝下学习武功的原因,用以强身。”
言之成理,天衣无缝,但却骗不过吴先生。
不过——
吴先生没有讲话,心中却暗自忖道:这个闺门千金,机智应变之能,顺理成章,实在是一位难得的聪明姑娘。何况她一腔忠国忧民之心,埋没闺房中,实在太可惜了。
但愿她能宝剑出鞘,锥尖破囊,脱出闺阁之限,为人间增添一份正气的力量,稍疏民间疾苦。”
“芳草绿野恣行事,春入遥山碧四围,兴逐乱红穿柳行,困临流水坐苔矶。”田长青道:“但愿天下平静,让田某行走万里路,放舟千江游,多交几位红粉知己,过上数十年放荡生活,于愿足矣!”
说明了他心中的苦闷,纵情酒色,情非得已,有的是为了结交高手,以备日后之用,有些时留下缘,免得日后多个难缠的敌人。
程小蝶最能体会田长青的心情了。
“也许天道从人愿!”吴一谔笑道:“程姑娘能解去这百年枷锁。”
“这!”田长青道:“老前辈能否再踢教言?”
“水到渠自成!”吴一谔道:“吴某人被困天蚕丝索之下,也是程姑娘解去老夫身受的禁制。”
田长青、方怀冰,两个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程小蝶的身上,但谁也没有开口。
无语问苍天啊!说什么呢?
但程姑娘却开了口,道:“如果田兄和方兄,都希望这个人世间,少一次血流漂杵的屠杀,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程姑娘!”田长青道:“人生有很多事,都是出于无奈的。过去的痛苦和怨恨,在人为的巧妙设计上,造成了一种循环的杀戮,就算看开了,又能如何?除非让一切的设计,化作乌有。
只要它存在着,就不会让手握权势的人,放下追杀的命令。他们不肯善罢干休的!对抗和杀戮,就很难避免了。”
“我明白!”程小蝶道:“我们都在尽力避免更大的人间惨事发生,甚至用出以杀止杀的手段。”
“所以,程姑娘和田某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我渴望放下心灵上的重担,过着轻松自在的生活。”
“是的!田兄会如愿以偿的。”程小蝶道:“小妹会尽全力!”
“好极了!我亲眼看到民间有很不平的事。”小方道:“但我却不能伸手去管,我被一个沉重的责任压死,就这样把个性和是非硬生生地压缩下去!过得辛苦啊!程姑娘,快把人焖成一锅汤了,偏偏我们又炼成钢铁一般的身手。”
程小蝶笑道:“小方,今天,你可以放手施为呀!一舒你积压在心中之间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程姑娘。”小方道:“但等一声令下,我会是第一个冲入花园。”
“不可逞强!”田长青道:“有勇无谋,一匹夫尔。如果因为你的特别勇敢,害了大局,那就更不可取了。小方,我们不怕死,但要死得无遗憾,死得有价值。”
果然是一派训斥的口气。
小方一伸舌头,不敢再出言顶撞。
“前辈,火攻之后,我们该如何行动?”田长青道:“眼下的人手,是否够最后的决战?”
言下之意,似乎是还有调集高手的必要!
厉害呀!程小蝶心中忖道: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不要他们能召兵买马了,单是这一批武功奇强的高手,真要存心捣蛋,就能把京城皇宫,闹得天翻地覆了。
“贵精,而不在多!”吴一谔道:“加上天亮后庐州府配合的数千捕快就可以对付了。何况,最难对付的两位敌人,已成了我们最好的助手。”
虽没说出是谁,但在场的人人心中明白,是指两大毒女,苗兰和花芳!她们的力量,强过千张强弓,万支弩箭。”程小蝶道:“不是他们帮忙,我们不会如此的顺利,也不会没有伤亡!坐在这里轻轻松松聊天。因为,她们帮我们消除了所有的毒针、弩箭的埋伏。”
“前辈,日月当空,萤人怎敢竞明!”田长青道:“由此刻起,进、退、攻、守都由老前辈主持下令,晚进等听命行事!”
吴一谔也不推辞,笑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焰花、火炮,都已备齐,可以开始施放了。大火一起,诸位用力束紧衣服,咱们火中取栗,杀他们防而不备!”
“趁火打劫。”小方道:“一阵快杀,可以消灭了他们相当的实力。等它入洞,诸位要看清楚他们退回的地方!”吴一谔道:“狡兔三窟,以常奇的为人而言,可能已准备退走这条路!”
“前辈!”小方道:“有一点,晚进想不明白?”
“说说看!”吴一谔道:“方少兄也许比老朽的回答,更为清楚!”
方怀冰回顾了田长青,暗道:他是我们一旦起事的兵马大元帅,也绝对强我十倍,不知他是否能解开我的疑问?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以常奇之老奸巨猾,当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该明白,形势对他十分不利,为什么不肯借机遁去?刚才,他要退走,我们截下他的机会不大,这区区一座宅,他岂会舍不得呢?”
“田少兄有何高见?”吴一谔道:“常奇宁作困兽之斗,却不肯离此而去?”
“大隐于市!常奇把手中精锐,集于庐州城中,借沙九的身份关系,做为掩护。”田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