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撞上穿越女-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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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发发威小惩大诫一番。如此举动,自然是为了在习氏面前树立她的大妇威仪。当然,习氏到底吃不吃她那套,又另说了。
桓姚虽说也担心李氏处境,但南康公主处不得传唤她也是去不了的,就算她愁破了脑袋也徒劳无功。索性还是做起自己的正事,清早起来去花园僻静处写生,画上一幅画,便回来准备呈给会稽王的“绘卷故事”。
若论起来,桓姚自然是对自己心之所好的山水花鸟图更为得意,只可惜曲高和寡,她所得意的东西无人欣赏。而仕女图,她胜在比这个时代的调色更为精准,也更注重人物传神和拟真,其本质不过是比较出色的工笔写实画技的体现而已。所以,画仕女图虽说也算用心,却终归是比不上画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样心旷神怡了。
春末夏初,花园里的花总是开得不错的,夏花烂漫,各姿各态极尽娇妍,单是看着,也是心情愉悦的。
桓姚选来写生的地方,一般都是那种从芜湖院过去不用经过人来人往的大路的偏僻处,毕竟她背着画板画具,还是太引人注目了。只怕被人撞见生出波折来,有时宁可绕些路,也要尽量避着人的。
花园角落里平日少有人涉足,花草树木也并未经过精心修建过,各色的花草树木,都胡乱交杂地长在一起。不过,在桓姚看来,天然的姿态,反而是最美的,哪一个园丁能比得过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桓姚搭着画板的旁边,是几棵她叫不出名字的茂密大树,旁边是一株一两米高的海棠,到得春末夏初,其实花期已经将近尾声了,但晨光露浴之下,这棵没有经过任何修剪矫饰的海棠,依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态。
这个角落,桓姚已经连续来了三天了。这几日心神不宁,也影响了作画的状态,直到今日,才画出满意的作品。
最后一笔收尾,看着成品,桓姚露出个满意的微笑。伸伸懒腰,活动活动手脚,长期一个姿势之后这样动一下,简直舒服极了。
一边活动,眼睛一边四处张望,用满眼的绿色来舒缓下视觉疲惫,看着看着,桓姚突然面上露出讶异。
那棵大树的枝叶间,竟然有一片藏青色的衣角。若不是桓姚长期画画,观察力比常人更强,恐怕还发现不了。
桓姚好奇地走到树底下,抬头张望,仔细一看,树上竟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盘腿坐在树杈上,那正襟危坐的样子,让此刻心情放松的桓姚觉得颇为有趣。
她在打量那少年时,那少年也正看着她,桓姚眉眼一弯,眼中笑意盈盈,“你坐那么高,不怕摔下来么?”
第18章 一遇倾城色
那少年坐的那树杈,离地有三四米高,枝干也不算粗壮,四周又没什么遮挡倚靠的地方,叫桓姚这个有恐高症的人,看着都有些心悬。
桓姚话落,那少年明显是怔了一下。
然后只见他两腿一收,利落地一跃便落地到了桓姚面前。
没了重重枝叶的遮挡,桓姚这才看清了少年的样子。他生得高眉深目,五官立体而深刻,按现代人的审美观来说,也倒算是个阳刚型的美男一枚,可惜生得黑了点(这只是桓姚的观点,其实只是古铜色而已)一双眼睛漆黑深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个子也很高,少说有一米八出头,一身藏青色短打,肩宽背阔的,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我是你三哥,桓歆。”那少年开口,声音低沉,听来十分老成稳重。
桓姚惊讶地看向他,这就是闻名已久的桓三郎君?听他这口气,竟是认得她的。按理说,桓姚从小被养在建康,两人是没见过面的。
“……三哥认得我?”
桓歆见她妙目圆撑的模样,紧抿的嘴角有丝松缓,“自然认得。”
最近他很少出门应酬,一是初到建康还不认识几个人,另一方面,也不耐烦那些世家子弟间虚度光阴的消遣方式。他这人没别的爱好,一闲下来不是研究兵书阵法,就是找个清净自然的地方打坐练静功。他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习惯他独来独往,到时间就会自己回住处。
建康桓府几经扩建,这后花园也大得离谱,寻个僻静处倒也容易。
他回府这些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耗在这里打坐了。遇到桓姚,倒是三天前。
他因自小习武的缘故,五感比常人灵敏许多,桓姚一到此处,他就发现了。
当时她身着一身鹅黄色斜襟曲裾,头上挽着爿髻,一边一朵白色小绒花,别无他饰,比他见过的所有小娘子都要穿戴得简单素净。但她的模样,却叫人即使荆钗布衣也无法忽视。
对于女色上头,他历来不上心,却是头一次竟因一介幼女的容貌看出了神。所谓的夺天地之造化,钟万物之灵秀,大抵也不过如此了。白雪一样的肌肤让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莹莹微光,发似泼墨鸦鸦,唇若红菱娇花,最出彩的是那一双眼,似含万里烟波,雾霭淼淼如江南雨色,似含柔情脉脉万千,却又似清冷无意人间。轻轻一眼扫过,便仿佛有香风兰麝扑面而来。
她并不比同龄女孩个头矮,却十分的单薄瘦弱,体态纤纤,却又苗条婉转,仿若一抹袅袅轻烟,随风一吹便要散去。整个人,如同画上走下来的神仙玉女,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逸出尘,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身量尚小便是如此惊艳绝伦,倘若他日长成,又该是如何的仙姿倾城。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放下画板,取景,调色,着笔,她画得浑然忘我,他也看得专注凝神。她的一举一动,虽未刻意优雅,却美态天成,像司南上的吸铁石一般牵引着他人目光不自禁地跟随。直到她忽然停下笔来,他才恍然已经看了她许久。
正为自己的失态懊恼,却见她立在画板前一动不动。细一看却是出神了,那双似含着一江浩淼烟波的眼睛,似是看着画纸,静若秋水的目光却不知缥缈到了何方,秀丽的双眉轻蹙如罥烟,显是心怀愁思。
稍许,她轻轻叹息一声,揭下画板上的画毁了去。他不懂画,也仍觉得那画上的海棠花画得十分逼真,却不知她为何不满意。看着她纤弱的身躯背负着相较之下明显太过庞大的画板画具远去,他竟觉有些不忍。
当下回去叫人探查她的身份。
原来,这绝色小女……竟是他亲妹子。
他虽然才到建康,手下的人对她这样的小事倒还是能查得一清二楚的。看完情报,回想起她前日轻蹙的眉和玷污了她仙姿佚貌的粗布陋服,心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多年后,他方知晓,这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叫作怜惜。
今日是第二次见她,不想她竟发现了他,还笑着对他说了话。
被那双灵气袭人的眼睛看着,他心中微动,从树上一跃而下,向她介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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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姚也不好问他到底怎么认识她的,万一真是以前见过,而她又表现出不记得的样子,那就太失礼了。桓歆其人,敌人的敌人,就算不结交也是不能得罪的。
规规矩矩向桓歆行了礼,桓姚这才起身与他寒暄。说了几句话,便知趣地告退了。
这个时代玄学盛行,桓姚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方才见桓歆坐在树上,想是在静坐之类的,虽然她对所谓的“玄学道功”不以为然,却也不好多加打扰。
不料桓歆却拿起了她的画板和支架,“为兄送你回去。”
桓姚推辞未果,便只能跟在他身后往芜湖院走。幸得这花园角落和芜湖院都荒僻,一路都少有人来往,倒也没撞见下人奴仆。不然她还真得担心,若此事传到南康公主耳里会是什么后果。
桓歆母子可以不惧南康公主,她和李氏却不能。但同样也得罪不起这来头甚高的三郎君和习姨娘这一派。此时,桓姚倒是对李氏面对南康公主和习氏针锋相对的心情有所体会了。
两人走进芜湖院内,曾氏出来接过桓姚的画具拿去放置。桓姚客气地请桓歆进来歇一歇,桓歆以还有事要办婉拒了。倒叫桓姚松了口气。此后,连着好几天没出去写生,老实待在自己简陋的画室里画要献给会稽王的画,不时也给李氏她们描上几张花样子。
过了十来日,终于完成了第一部分的画,引用的是《聊斋》中
的故事加以改编,人名地名等进行了改动,使之更符合时代背景,情节上也进行了一些增删,使剧情更为紧凑有悬念。第一部分的情节断在男女主角回洛阳处。以一幅《牡丹仙》绘了女主角的样子,旁边题上“洛人张生痴好牡丹,心恒念之,花仙有感化身相会”做引子,然后把其余有故事解说的画一张张标好顺序,让黄掌柜将其裱成三卷绘卷故事。
在信中写好装裱画卷注意事项,并婉拒了会稽王的招揽,便让张婆子把信和画送出去了。
期间,桓温为桓歆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入宗谱仪式,正式将桓歆母子引入建康上流社会众人的目光中。
这一切,都是与桓姚无关的。她只是一边努力地编故事,一边费尽心思地作画,等待着会稽王按捺不住,派人寻访她的那一日。
其实她的身份并不难打听,相信很快,就可以传入桓温耳中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芜湖院倒有一位让桓姚十分意外的贵客来访。
第19章 三郡主找上门
那日,桓姚正在画室中作画,听得外头曾氏和人说话。
不多时,便见曾氏神色有些勉强地领着三名衣着华贵的少女推门进了画室。
为首的那位,约摸十三四岁,已经有了些少女曲线,皮肤白皙,五官明艳,一双大眼睛很是灵活地转来转去,显见是位很活泼的女郎。她一身海棠红的描金绣荷叶莲花叠纱裙,手脚上都带着坠了一圈银铃的圈子,走起路来便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很是娇俏可人。
她这样一身打扮,桓姚以前倒从没见人这样穿过,不像正统的魏晋服饰,和前世的古装剧里某些将跨时代元素混合的影视服倒是相似,当然,可能她一直被关在桓府后院没见过几个妙龄少女的打扮,眼界太窄认不出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