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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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云越说越严厉,李鸿章脸色渐渐又白了,虽然很想反驳沈从云,可是沈从云句句话都如同针尖扎在李鸿章的心头上,让他无从反驳,令他无地自容。
“你没有,满人的朝廷也没有。要不然凭我泱泱大国,数万万同胞之力,又何惧一个东洋小日本?东北丢了如何?北京丢了又如何?只要抱定必死之决心,朝廷可以迁都,和日本人打上个十年八年的,拖都能把小日本拖垮了。可实际上呢,朝鲜一旦溃败,朝廷的谈判大臣便到了日本摇尾乞怜了。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因为不管赔多少银子割多少地?只要能维持满人的统治,满人都不会在乎。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苦的只能是这天下苍生。满人的权贵们,包括您李大人在内,照样能过上朱门酒肉臭的生活。”
李鸿章此刻的心情,就好比坐在一个烧红的铁板上面,沈从云毫不留情的话,仿佛是在左一下右一下的抽打他的脸。原本李鸿章来这里,是打算兴师问罪,打算让沈从云打消某些念头的,现在反了过来,成了沈从云给李鸿章上政治课了,这让李鸿章如何不难受?可是偏偏沈从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李鸿章后来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张佩伦和杨士骧看见李鸿章失魂落魄的从总督衙门里出来时,也都吓的不轻。
“恩相,沈从云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理论。”杨士骧还以为沈从云怎么羞辱李鸿章了,急的脸红脖子粗的要冲进去。
万念俱灰的李鸿章惨笑着抬手道:“别去了,老夫今天是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沈从云还能让我等在这里进出,已经是非常的宽宏大量了。走吧,回去吧,沈从云说的没错,老夫确实到时候回家去做一个安分的富家翁的时候了。”
……
李鸿章离开直隶总督衙门的时候,张之洞也在为如何应对沈从云的提议而伤脑筋之中,拉上首席幕僚辜鸿铭正在书房里继续这个话题。
“沈从云这是要造反,还要拉老夫下水啊。”
“大人如何不站出来振臂一呼,声讨这个乱臣贼子,天下必响应者无数!”辜鸿铭其实心里也非常不服气沈从云。
“没有用的,如今沈从云据有两江以及直隶,九江数万大军正对我虎视眈眈。这是一个完全不守规则的人,谁也想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有一点是明确的,沈从云信奉的是实力至上,俗话说就是一力降十会。”
第四十二章 赌博成功
想到沈从云手下的大将万树生和王潮,一个坐镇九江,一个盘踞安庆,两个整编师的兵力时刻盯着武昌,辜鸿铭内心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武昌不是没有新军,不过都是新编成的队伍,连武器都是从沈从云手里买的。更别说沈从云手下的江防舰队,每天没事都要到武昌的江面上露一下脸。别看这些战舰不过是千吨级别的,对于张之洞来说,这些都是大家伙了,上面都配备了口径75——100毫米口径的火炮,只要十几艘战舰来上半个小时的集中射击,武昌城就是一片火海。
辜鸿铭总算是体会到张之洞的心情了,不想失去湖广总督这个位置,就得老实的配合沈从云。
“大人是不是考虑一下谋求列强的干预?”辜鸿铭还是有点不死心,尤其是沈从云摆明了在欺负人的时候。
“不必了,沈从云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的。没准在沈从云起兵之前,已经和列强之间达成了默契,不然各国公使为何始终没有明确表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拖,会有人出来当这个出头鸟的。”张之洞脸上的无奈非常明显,这是一种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无奈。沈从云作为一个后起之秀,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过在张之洞无奈的表情里面,夹杂着一种成熟老辣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恶毒。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远远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响声,随即演变成了一片密集的闷响。傻子都能听的出来,这不是在打雷,而是一次密集的火炮射击。
“怎么回事?”张之洞和辜鸿铭同时脸色大变的时候,同时冲出门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某座山坡上冒起阵阵浓烟。
张之洞赶紧让人去查探一下,不到半个小时,去查探的人回来了。
“大人,南洋舰队下属的江防舰队,正在进行一次实弹射击演戏。”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张之洞在政治上的成熟,远远不是沈从云能比拟的。这一点,在沈从云的首席智囊欧阳全得知慈禧和光绪等千余人被“马贼”杀的干干净净后,看沈从云的目光就能感受出来。
疯狂!欧阳全觉得只能用这个字眼来理解沈从云这种举动了。欧阳全实在是不理解,不是勤王么?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就算不是沈从云干的,这顶弑君的帽子的也会落到沈从云的头上。最令欧阳全不安的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沈从云下令干的,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个首席智囊?难道?
欧阳全的担心流露在脸上的时候,一直关注他的表情变化的沈从云,不由的露出抱歉的笑容。
“欧阳先生,别猜了,找你来就是商量该如何善后的。”沈从云这么说法,等于把这件事情给认下了。
“唉!”欧阳全尽管早就猜到是沈从云干的,可是沈从云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浑身的冒出一阵冷汗,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吧。欧阳全一声叹息的同时,脑子里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来。
欧阳全之所以能这么长时间跟在沈从云的身边,其中自然有沈从云性格上的缘故,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欧阳全对自身定位非常的清晰,不该问的从来都不会去问。就像现在,其实欧阳全非常想问一声“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塞回了肚子里面去。一个清醒的意识在提示他,“你已经是这条船上的人了!”
快速的回归冷静后,欧阳全面临一个头疼的问题,怎么才能将这件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的限度。
按照欧阳全之前的设计,沈从云打下北京后,应该拥立光绪,利用光绪名正言顺的进行维新改革,可是眼下沈从云连光绪都杀了,能走的路只有两条。一是另外寻找一个满洲人的小皇帝,二是沈从云自己称帝。
想到这里,欧阳全不由的看了看沈从云,此刻沈从云正背对着自己,面朝窗外看着。也许是一种心理作用的效果,欧阳全看见的背影突然变的伟岸且气势十足,完全是一副对局面的应对成竹在胸的架势。再联想到沈从云称帝一旦成功事情,欧阳全不由的内心一阵激动的翻腾起来。
这年月绝大多数文人的最高追求,都是学一身本事卖与帝王家。作为沈从云首席智囊的欧阳全,一旦辅佐沈从云称帝成功,那么他就是未来的开国元勋了,这实在是充满了诱惑的选择。
联想到沈从云杀了光绪的这件事情,欧阳全越发的确信,沈从云要的不是挟天子令诸侯这么简单,肯定是自己想当皇帝。
这一判断让欧阳全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欧阳全看看书房内就沈从云和自己,不由的鼓足勇气,迈步上前,激动的有点结巴的沉声道:“欧阳全恳请主公称帝!”
“你说什么?”沈从云猛然回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称帝啊,这不就是当皇帝么?沈从云压根就没想过这一茬。
“恳请主公称帝!”欧阳全重复了一遍,语气倒是越发的坚定了,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不可能,这件事情不用商量了。”沈从云一口回绝,欧阳全顿时就楞住了,怎么会这样的?实在是想不通啊?
看着欧阳全目瞪口呆的样子,沈从云不由的一阵苦笑,内心深处泛起了阵阵的苦涩。这就是传统的文人吧,总是希望自己辅佐的人能登上人主的位置。
欧阳全还不死心,上前一步急切的低声道:“主公欲得天下,则必须有个名分。有了名分才能名正言顺,当今朝廷暗弱,气数已尽,天下百姓求一新主如大旱之盼云霓。主公正当其时,自然当仁不让也。”
两千年来,中国人已经习惯了头上有一个皇帝了!所谓天无二日,国不可一日无主,大概就是这个观念的概括了。
“欧阳先生差矣!沈某是要夺满人的天下,但不是为自己夺的,而是为天下人夺而。好了,看来和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了,我这里有一份亲笔起草的建国纲要,你先看一看。”沈从云说着从书桌上拿起一份递给满脸狐疑的欧阳全,笑着指了指门外道:“欧阳先生慢慢看,看完了想一下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这天闷的紧,我出去走走。”
沈从云说着径自出去了,所谓天气的闷,其实是借口。沈从云是要给欧阳全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思考的同时,也想顺便的走走,压制一下内心的焦躁。
沈从云的焦躁来自于列强方面,打下北京已经三天了,英、法、俄三国还没有明确表态,这才是沈从云最担心的地方。
尤其是英国人的态度,对沈从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英国人需要一个在亚洲能遏制俄国的代言人,之前看好的是日本,现在呢?
沈从云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仅仅有美国和德国的支持绝对是不够的,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其对世界的影响力绝对是巨大的,只要获得了英国的支持或者是保持中立,沈从云在对内的问题上,遭遇到的阻力就会大大的减少。
沿着花园里的小径,沈从云慢慢的走着,脑子里不住的想到各种可能。如果英国反对自己,那么法、俄两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机会,美、德两国的态度也会发生变化。
“沈从云啊沈从云,现在你虽然是国内最强大的,可是比起欧洲列强而言,还是非常弱小的。”沈从云一边走着,脑子里一边涌出这样的念头来。
经过池塘边的时候,池塘里游动的金鱼吸引了沈从云的目光,顺手抓起一把亭子栏杆上摆放的鱼食来,丢到池里,顿时水面一阵波动,鱼儿纷纷聚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