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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公子有闲-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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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阁主虽然有点伤心,但仅仅是伤心了那么一阵子,便又重新振作。

因为很显然,我刚才那一招连消带打是硬生生将情敌给打跑了。

于是便巴望着李翊轩去找杜阿三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此一来,阿三烦了,就会借机提出分手,我便可以趁虚而入。

而且李翊轩方才走时,还不忘提到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窈窕的春宫画册并非武功秘籍,而是指导世人生孩子的宝典。也就是说,我随时随地可能未婚先孕。

由此,我脑中生出一记良策。那就是将杜阿三勾引了,不惜血本的,到时候我要是有了娃娃,杜阿三也不能公然抛弃我。

越想越美妙,赶紧起身钻研画册。

就在我立志要成为春宫高手的时候,杜阿三不负众望的踏着月色推门而入,我回过头去,看见他脸上不负众望的挂了彩。想必,李翊轩当真不负众望的大闹了一场。

我捧出药箱,拉着他的手坐好,替他细细的上药。

脸上淤痕斑斑驳驳,还有几处红肿。我看着不忍,心疼道:“你怎么就任他打不还手呢?”

他叹了口气,双手扶在我的腰上,沉默。

指尖点了伤药在他脸上晕开,有淡淡的药香四处飘散,我凑近他,跃跃欲试的轻轻触碰他的嘴唇,柔软之中带着温凉,是月一般的味道。

他先是一笑,随即又立刻垂眸,眼神似有躲闪。

我猜测他需要时间来适应,便也不勉强,心底却做好了打持久攻坚战的准备。

丧彪和酱爆两只小狗伏在脚边围成一团,亲热地舔来舔去,方才李翊轩带它们过来,走时匆忙又未带走,我觉得这样挺好,似乎又回到江汀阁的葡萄架下,水井岸边。

估计杜阿三当下也有同样的感受,放在我腰上的手稍稍收紧一些,我决定再接再厉,暗示他一下,便指着两只小狗说:“你说酱爆它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丧彪为何还不行动?”

杜阿三一怔,唇边漾起点点笑意:“近情情怯大抵都是这样的。”

“那为何会怯?”

“因为是真的喜欢。”

好吧。

这种弯弯曲曲的小心思我虽然不太能理解,但他这样说,我便姑且先信着。

秋初的紫藤悬挂枝间,被风一吹,如同翻起紫色的海浪,他说完这句话,便轻轻捧起我的脸,指头微凉,触在我颈间,温热的唇却饱含着蓄势待发的能量,一路从额心顺着眉头,鼻线,向下亲吻,舌尖试探的打开齿关,霎那,令我如苜蓿草叶轻轻颤动。

唇舌相抵仿佛勾勒出一汪清泉,直抵心间,浇灌许久之前就埋在那里的一颗种子,任其生根发芽,再蔓延出一圈藤花,将彼此的心牢牢捆绑。

他紧紧覆上来,灼热的触感透过衣衫熨贴着肌肤,随后本能排山倒海,超越意识的阻拦,他大手一掀,消除我俩之间负隅顽抗的隔离,下一刻,再度拥我怀抱,唇舌转战去锁骨处打着旋儿,流连忘返,意犹未尽。

琥珀色的眸子迷离绚烂,近在咫尺,却又突然拉开距离,他掀开纱帐一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丧彪和酱爆傻乎乎的一起伸长脑袋对着床帏眨巴眼睛,当目睹我的一条腿不知怎么的正搁在杜阿三的腰部时,丧彪‘呜’的翻了两下白眼,趴在地上不动了,酱爆则一脸若有所思…

杜阿三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只傻狗,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我撅着嘴拧他胳膊:“你说什么?!”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唇边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我判断眼下必然是具有突破性的关键时刻,否则丧彪不会直接昏厥过去,而我也似被某些硬物抵着不大好动弹,便扭了一下腰,试图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结果便是杜阿三一口咬住我下巴,沉声道:“你别乱动…真是…”

几分慵懒的风情,几分撩人的腻态。

只是再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他定定地将我望着,眸似天河倾倒,片刻后,却只在我额上轻轻映下一个吻,道了一声“还是算了”,说罢便起身套上了丝制中衣,坐在床沿平复情绪。

我:“……”

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酸酸的,直接冲出喉咙口。我想,大约是我的心还不够坚强到足以承受勾引失败这样的奇耻大辱。

两只手紧紧揪住藕粉色的褥子,愣生生将上面绣着的木樨花揪成了油菜花。

随后放声大哭。

“呜呜呜…嗯,唔,哇,嗷,嘤嘤,嚄!”

“嗯?”他一脸彷徨,有些无措的看着我,又不知如何告慰,容色十分尴尬。

“断呀!袖啊!是!不!能!生娃娃!的!呀!”我眼泪鼻涕交加,口齿不清。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脸上闪过愧色,揽过薄毯一把将我裹住。

“呜呜呜——!”

我哭得愈加嚎啕,简直可以称得上撕心裂肺!

他叹了口气,“唉!你近来脾气见长,我愈发捉摸不透了。本来是打算等事情完了以后就娶你。可你这些日子,不是对我不理不睬,就是铁青着一张脸,说两句又哭得稀里哗啦,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不想看见我么?”

我听见他在旁边说话,也没甚听清,似乎是有些关键,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哭着哭着便也累了,抬起头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闲闲望了我一眼,“说你脾气实在是坏得很,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瞧,莫名其妙。”

我抹了把脸,正色道:“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哦。”他眉尾一挑,似笑非笑。“说你呀,琴棋书画没个正经,刺绣女工一塌糊涂…唉!”

“不是这句!不是这句!”我急得眼泪又蹦出来。

“好了好了。”他抹去我满面的水泽,柔声道:“闹着玩儿的,我说要娶你,行了吧?”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嗅着鼻子。“真的么?”

“嗯。”他从鼻腔发出好听的清音,长长的拖曳,引人心神。

顿了顿,再道:“没想到李翊轩待你不错,以前也没见他对谁这样好过,只不过也仅止于此吧。一个心太大的人,你再好也填不满他想要的全部。薛煜琛倒是个老实人,愿意对你掏心掏肺,可男人若不够强大,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们都很喜欢你,我是知道的。只是,他们都不如我喜欢你。”

“所以呢?”

“所以我想,除了我大约也没有哪个冤大头会想要娶你了。要不然,你还想嫁给谁?”

我抱着他的腰,不愿松手,埋在他心口默默流着眼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受的委屈,那些胡思乱想通通都走到了尽头,一并被了结,有一种功德圆满的欢喜。

所谓近情情怯的涵义,我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原来杜阿三近期一直被我的各种焦躁,烦躁,暴躁左右着情绪,事实上他并非有意冷落我,据他自己本人坦言,正是因为太喜欢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我呢,是关心则乱,并且乱的十分没谱,将他和李翊轩乱在一起的想法我是压根儿都不敢提,哪怕在他反复问我刚才那句‘呜呜嗯嗯啊啊嗷嗷嘤嘤’到底是作何解释,我都一直保持缄默,直到被问的无法回避,才道,唔,是由于被他摩擦的狠了,情不自禁之下发出的。

他的脸颊仿佛顿时染上了黄昏时的流霞红绯。

之后,为了补偿杜阿三这段日子以来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我攀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当成丧彪,傻兮兮的对着他胡乱亲了一通,他笑意深刻,溶进了浓浓的月色,却还有几分回避的意思,见到我似有不悦,才凑到我耳边解释说:“唔,你…这张脸皮,我着实有点儿不大习惯,怪怪的。”说着,沿着我的发鬓摸索到人皮面具的边儿,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揭开。

我经他一提,想起这一茬,赶忙问道:“我是谁?”

他摊开我的掌心,手指在上面轻轻描了一个‘燕’字。

我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好像心底有一群小鸟,集体扑着翅膀向天上飞,于是忙不迭的从床褥下掏出窈窕画的春宫,献宝似的递到他眼前。

杜阿三是什么人,当然明白我要说什么,但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现阶段要与我保持一定距离,以防对我做出诸如先前的不轨之事。

摩擦这种行径不大好控制火候,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了。——他义正言辞,看起来十分正人君子的说。好像数度将我扒光的不是他本尊,而是他灵魂出窍不受控制了。

果然人面兽心。

但我还是有些不依不挠,追问他为何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不愿意与我生娃娃。

他听了低声一笑,渐渐越笑越大声,伸手一把将我捞入怀中,像一只捉到了羊咩咩的大灰狼。

我们坐在摇椅上,屋里点着助眠的醍醐香,摇椅一晃一晃,四周景致雾蒙蒙的,只觉得天地都融为一体,博大而寂静,整颗心成了一汪水,一片湖,满得要溢出来。我想了许多,想到以后我要与他一直在一起,度过春夏秋冬,看花开花谢。会牵手出去遛丧彪,会有大红色暖人的喜帐,人事丰满,情意拳拳。可,也少了些什么。心突然就崩出一个缺口,脑中完美的画面少了一点亮色,我瓮声道:“阿红死了。”

他沉默片刻:“我知道。”

“是我亲自动的手。”

他叹了口气,亲亲我的眉:“你没有做错。”一边抬手顺着我的发丝,有一种安慰,尽在不言中。

“百里红的遗体我已经替你带出来了,火化以后放在甜水乡的后山上,只立了一块碑,至于碑上怎么写,写什么名字,等你做主。”

心里的那片湖瞬间扬起惊涛骇浪,我的眼眶湿湿的,不知如何开口。

整件事不同寻常。只是他以为我不知道。

他投靠徐敬业的日子掐得太准了。就在我上楼船的当夜。

我回到江汀阁时,他已经不在了,甚至都来不及同我告别,而之前他从未有任何与徐敬业之流接触的迹象,之后又是如何拿到阿红的遗体。

“白雅问说你是他们的人,是真的吗?”我轻声问。

“是,唔…也不是。”他为难的蹙眉,“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我仰起头看他:“那你还是我的小伙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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