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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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公子见我一直捉着这枚戒指打量,突然开心的笑起来,从我手中一把抢过,乐呵呵道:“你看来,很喜欢。娘亲说,嫁给我,祖母绿,就归你。”
我佯怒:“本姑娘看上去这么贪财吗?看上去是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出卖终身幸福的吗?”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么,金公子你温驯有理,倒是极合我心意的,且让我回家好好思量思量,改日与你答复。”
说完这番话我便起身预备回江汀阁和小伙计探讨这一新鲜出炉的情报,哪知茶楼里说书先生突然惊堂木一拍,张口就来,我一时心痒,又重新入座。
今日的故事,据蹭邻桌的口供得来,讲的乃是甜水乡手札小记这一年来卖的最红火的,关于一个女流氓和她的小伙计日久生情的故事。
说书先生开场便渲染得十分夸张,朗声道:“她搂住小伙计的脖子,倾身将他逼到墙角。呼吸交错流转,身体紧密贴合,沿着墙壁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乎——!”
我捂住发烫的脸,这不是吃晚饭僵尸跳的一幕吗?!
百里红望着我诧异道:“咦?你的脸怎生这样红?”
我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此乃恶意中伤,恶意中伤。”
又听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忽悠:“城楼夜灯戏娇姿,耳畔私语定终生。却说秋风起时衣衫薄,她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小伙计心疼不已,搂之于怀,四目对望……”
“造谣!绝对的造谣!”我拍案而起,愤愤然向天怒吼,一时间茶楼里鸦雀无声,所有听众皆齐齐回过头来,有人一脸了悟,有人瞠目结舌,有人笑而不语,有人窃窃私谈……
我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恨不能钻个地洞。好在之前由于相亲对象一再遭到伏击,是以这次出门百里红特地让金公子乔装打扮,带着一顶斗笠过来,眼下这顶斗笠便成了我的遮羞布。我一把抢过来往头上套,跟着捂住老脸嘤嘤嘤的逃跑了。
☆、甜水乡捕快——青梅和竹马
本来一路径直往江汀阁去,后来琢磨着如今整个甜水乡都以为我的日常生活如此香艳,便打算先去买一本甜水乡手札小记,仔细瞧瞧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只不过还没走到书市,便被五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他们之中一人为首,其余四人手持刀枪棍棒,对我喝道。“腰斩,车裂,凌迟,人彘,烹煮,刖刑,断椎,灌铅,梳洗,抽肠,款式多样,任君挑选。”声音整齐,颇有点儿公堂上捕快衙役们齐声高喊‘威武’的架势。而他们口中所提到的便是大覃的‘十大酷刑’,其中随便撂一样出来就能吓死人。
我正愁着一腔愤懑无处发泄,刚好眼前又突然冒出五个沙包,便立即提气飞跃,一路狂奔,直到抵达郊外的兰若寺方止住脚步,靠在寺门边上守株待兔。
五人追至,没想到我竟会等在这里,稍稍一愣,随即不由分说朝我开打。
我虚虚接了几招,问道:“你们几个是打算动用私刑?”
与我过招的四个高声喊道:“纳命来!”
为首的那个显然是四个人的头目,并不参与围殴,一直站在旁边打量我的武功路数,此刻听到我说话,神情骤然大变,制止道:“住手!”
他的那四个手下闻讯立刻住手了,而我却是不住手的,凭什么!当下一把掀开斗笠,同时从指尖弹出五根金针,朝他们飞去。头领向后腾空飞跃,落地姿态从容优雅,轻巧避开,四个喽罗就没那么好命了,一个个悉数中招,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呜,嫂子…饶命,是我们。”
我蹲下来揭开他们的面巾,惊诧道:“阿面?阿饭?”
没错。正是薛煜琛手下的几个小捕快,人称四大金刚的粥粉面饭。
由此进行合理推断,那个头目自然就是薛煜琛了。
他被我识穿,略有点儿尴尬,站在那儿良久,最终不甘不愿的把黑面巾拉下来,唤了我一声:“小汝。”清澄明澈的眼,嵌在铮铮如玉的面,似一尊上好的珐琅瓷。
我捂住额头:“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围攻我?还要动用十大酷刑?”
薛煜琛脸红的低下头。
四大金刚沦为伤兵,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对我们说:“老大,嫂子,你们好好谈谈吧。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咱们哥几个先回去了。”说完,哀怨的,苦大仇深的望了薛煜琛一眼,言下之意:老大,你害的我们好苦啊——!
是时薛煜琛站在一棵凤凰树下,阳光透过叶缝泻在他肩头,随着他缓缓靠近的步伐,明昧流转,他伸出手来,我躲避不及,瞬间被拥入一个墨香的怀抱。“你别去相亲了行吗…”看起来是问句,其实却是祈使句。
我赌气道:“我就去,你管我。”说完似乎回味过来些什么,一时哭笑不得。“那些人该不会都是你打得吧?”
他顿了顿,也道:“你管我。”一边抬手轻轻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沉声问:“听说你的小伙计回来了?”话音里明显带着三分不满。
“嗯。”我点头,心怦怦的,跟被抓到小辫子似的。
他轻哼一声:“叫你去看女戒女训,你偏不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你不也和姓白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嘛…”
他尴尬的纠正:“干柴烈火不是这么用的…”
我昂起下巴:“就算不是干柴烈火,那也海誓山盟,私定终生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
薛煜琛轻轻一笑:“知道,你多大的神通啊。那天站在门外偷听,可还听得高兴吗?气得连掩息也忘了,只怕你要是再不走,白雅问会越说越离谱,不刺激死你才怪。”
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一日去薛煜琛府邸,他们本来聊的好好的,怎会突然莫名其妙扯到我头上,明明就是为了让我不痛快。
当然这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是我酒后吐真言,将薛白二人勾搭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伙计,他听完后发表了一番十分辛辣的见解。他说:变态的人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哪怕明知这样东西她得不到,她也不会成人之美,轻易让别人得了去。若是能叫对方得不到之余,还气闷憋屈,则是她最大的快乐。“所以呢,你要快快乐乐的,她才拿你没办法,你过得越好,她越不舒服。”
我霎那醍醐灌顶,自此再也不把白雅问当回事了,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快活似神仙。
再说,薛煜琛又不是真的和她有一腿,不过是工作需要而已,就当本阁主免费奉送给白小姐一场黄粱美梦,让她乐上一阵。
只是为了扮演一个被美色迷得七荤八素的痴汉,薛煜琛几次三番给我气受,我怎能这么顺利就让他过关,哄哄就完事了?当即狠狠剜了他一眼,叉腰道:“干嘛?不让我听你壁角,监督你执行任务,是怕被我发现你拈花惹草了吧?”
他痛苦的闭上眼:“我是怕你再听下去,白雅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我投怀送抱,到时,我真不知道怎么好…”
“嗯!”我深沉的点头,“我就是怕她一时想不开对你上下其手,为了保住你的贞操,我这才不得已先行离开的。”
白雅问是有武艺的。山崖上我握过她的手,上面有练武之人持器械的薄茧。当时感知到我在薛煜琛房门外偷听,若我不走,只怕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由此可见,要成为一个淑女,和一个人读不读女戒女训没多大关系。
薛煜琛闻言脸微微一红,垂眸低声道:“贞操…我还给你留着呢…”
呃…
我轻轻一咳,左顾右盼一阵提醒他道:“虽说此处是近郊,可也得小心行事,别被人给瞧见了。”
薛煜琛长叹一声:“是啊,事已至此,万不可功亏一篑。也罢,江汀阁里只你一个人怕是不安全,留着小伙计在你身边也好。”
“嗯。”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你放心,我再不去相亲了,真的。所以,你也别再干傻事了。须知打了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泼了李翊轩一袋粪水可是以下犯上,要掉脑袋的。”
他惊讶的问:“你知道了?”
我点头,“嗯,我听见小伙计唤他李阿大,而且他名字里还有一个‘轩’字。那天我还见他大张旗鼓的宅子里在造穿云龙呢!我好心提点一下他逾制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不过他随随便便就敷衍过去了。”
龙,是只有皇族才能用的。
李,是大覃的国姓。
李翊轩,毫无疑问,乃是当朝太子。传闻中,被他母后牢牢压制的软弱无用之人。
薛煜琛证实了我的猜想:“殿下心思深沉,喜怒不定,你与他相处时小心些,不可没了规矩。”
“我知道了。”
有了我的保证,薛煜琛终于松手。
“对了!”我想起什么,问道:“你可知有哪个大家氏族是姓杜的?”
“干什么?”薛煜琛脸色一沉,扭头恨声道:“不认识!不知道!”
“咦?”我虽有怀疑,但见问不出什么,遂就此作罢。
保险起见,我和他应该要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绕回甜水乡,可薛煜琛却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一直跟在我后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人烟越来越丰厚,才不得不打住。从我身边经过时,他轻声嘱咐道:“记得等小白。”
我点了点头。
小白就是薛煜琛养的鸽子,为我俩互通有无,但就目前而言,其实哪怕仅仅通信也是一桩铤而走险的举动。
之后我们分道扬镳。我独自回到家里,小伙计正坐在主厅里看书,以手支颐,一目十行的阅览着。见到我抬了抬眼皮,皱了皱眉头,等我在他身旁坐定时,自发倾身靠过来,对着我的头颈闻个不停,并且得出一个结论。“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胡,胡说!”我色厉内荏。
“哦?是么…”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我,笑意若有似无。
穿堂风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给自己倒了口凉茶,稳住心神,才道:“唔,今儿个随阿红去见了个人,那个年轻人比较热情,所以…”
“哦?怎么个热情法,说来听听。”
我正琢磨着说辞该要如何编排,李翊轩不知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