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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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土人,亲自问讯,可谓善用因间。当日大雍在南楚安插了梁婉,可谓死间,通过梁婉,大雍广为收买威慑南楚官员,可谓内间。殿下于初创近卫军的时候,就在军中设置斥候营,专司负责侦察军情敌情,可谓生间。至于反间,殿下昔日在蜀中不就是用了反间之计,才迫得德亲王急攻雒城的么?”
李贽有些尴尬地道:“本王用间的本事怎比得上随云呢?”他看了夏侯一眼,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便没有说下去,事实上他对江哲用间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若非是江哲的安排,太子怎会失德如此,若非是江哲的安排,如何能够调动夏侯沅峰这些人为自己所用,才成功的逆转了局势。自古名将不过是擅长使用指挥自己的力量,而江哲却是擅长运用敌人的力量为自己做事,这种神乎其神的用间之术李贽自然是学不到的。
我笑道:“殿下用间的缺憾之处,就是只知针对敌人,所以殿下对太子身边的事情查的很清楚,可是对中立的韦大人、秦大将军那边的事情就不甚了了,所以才会在猎宫之变中失了先机。不说别的,殿下如今也该知道,臣有些私事一直没有禀告殿下,可是殿下一直没有多疑,虽然这是殿下用人不疑的好处。可是今后殿下就要成为大雍的君主,这天下的人才都会来投靠殿下,难道殿下个个都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么?所以臣建议殿下在禁中另设一司,在朝野广设耳目,专司监察百官臣民,才能保证君权稳固,社稷长安。”
石彧皱眉道:“这样一来,岂不是使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而且若是这样一来,掌握监察之权的人不免权力过大。”一边说,他一边用隐晦的怀疑目光看着我,显然是怀疑我想掌握这个机构。
我淡淡一笑,道:“这个就要看殿下如何安排了,只要殿下将监察之权和处置之权分开,这个机构就不会权倾天下,而至于会不会人心惶惶,道目以路,就要看殿下怎样行事,只要殿下不以监察所得情报擅定人罪,那么又怎会人心惶惶呢,只要无关大局,或者并非叛逆行为,殿下看了那些情报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可是事关重大,那么就可以未雨绸缪了。”
李贽听得很认真,眼中不时闪过摄人的光彩,等到我说完之后,他开口道:“本王也早有意在禁中设立监察司,随云可愿掌管之。”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哲虽然颇擅用间,可是这等事情需要一个细心人去做,臣素来粗枝大叶,怎能担任这样的重担,而且臣近来大病初愈,也想好好调养身体,这等劳心劳力之事,臣恐怕做不来的。”
石彧和夏侯沅峰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他们原本以为江哲是想自己掌控监察之权,不料他却推辞了。石彧心中有些愧疚,心道,我本就该知道,江哲乃是品性高洁之人,从来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夏侯沅峰却是目放炽热的光芒,这监察司简直就是为他设立的,他自信可以胜任这种黑暗中的职务,而且,这个职务必然是官职低微,权利极大,若是旁人担任,不免会让雍王生出大权旁落的忧虑,这恐怕也是江哲坚决推辞的原因吧,可是自己本是太子一方的人,如今雍王手下控制军政大权的属下基本上都对自己心存戒备,若是自己担任这个职务,雍王自然可以放心,因为自己只有雍王一个靠山罢了,为了维护雍王的统治,自己必然是殚精竭虑,不敢轻忽,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这时,李贽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忍不住向夏侯沅峰看去,夏侯沅峰反应很快,立刻流露出赤胆忠心的神色,李贽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这番互动,我都看在眼里,不由心中一喜,其实即使我不说,雍王迟早也会想到建立一个对内监察的机构,我主动提出来,又不肯担任这个机构的负责人,雍王必然对我更加信任,而雍王也定然会想到夏侯沅峰是一个好人选,因为他只有忠于雍王才有荣华富贵可言。而夏侯沅峰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人选,他虽然反复无常,心思阴毒,可是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我的厉害,除非是雍王对我生出了杀意,他是绝对不会来和我为难的。
过了片刻,雍王醒悟过来,道:“随云,再过几天,就是本王的立储大典,你乃是首功,可要来观礼啊。”
我自然是欣然答允,又问道:“殿下,您立储之后就可以正式监国了,您可有什么安排么?”
雍王道:“本王已经禀明父皇,原中书令韦观因为涉嫌谋逆,已经不能担任丞相之职,父皇想要侍中郑瑕升任中书令,本王已经同意,父皇也同意子攸担任尚书右仆射。”
我拊掌道:“殿下果然圣明,子攸先生虽然是相辅之才,可是若是现在进中书省,毕竟资历还浅,而且现在朝野上下人心不稳,郑侍中德高望重,接掌中书令就可以镇住局势。而尚书左仆射也是相辅之一,而且现在的尚书令本是一个懦弱之人,子攸担任尚书左仆射就可以在尚书省放手而为,尚书省直接管辖六部,殿下正可以趁机重整六部,等到过几年,子攸先生就可以进中书省了,不过这样一来,侍中一职由何人担任呢,这个职务需得一个严刚敢谏的人担任。”
李贽笑道:“随云果然明白其中深意,郑侍中出掌中书令,正是众望所归,新任侍中,本王已经有了打算,已经决定由魏国公程殊担任。”
我愣了一下,道:“魏国公?”脑子里泛起魏国公程殊那种总是有些神态慵懒的模样。
石彧笑道:“正是,魏国公虽然平日有些玩世不恭,可是为人却是忠直的,他作侍中,虽然是以武官转任文职,可是一来殿下也不想他老人家再上战场,另外也好让皇上放心。”
我想了一想,果然魏国公果然是最适合的人选,想当初,凤仪门权势熏天的时候,此老也是敢仗义执言的一人,而且他和皇上关系密切,也是一个很好的中间人,可以避免郑瑕和石彧只见发生冲突。
雍王说得兴起,又道:“另外,大将军已经决定辞去官职,本王已经任命秦勇将军担任禁军统领,这样一来,父皇和本王都可以安心了。”
我微微一笑,看来郑瑕、秦彝和程殊这些纯臣才是真正的常青树啊。
这时候李贽突然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安地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本王愧对你了,本王曾向父皇请求为你和长乐赐婚,可是父皇担忧你体弱多病,不肯许婚,不过你放心,只要过一两年,你身体好转,本王一定会再次请求父皇赐婚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父皇已经下旨加封长乐为宁国长乐公主,又为她建造府邸,看来父皇是不会逼着长乐另外嫁人的了,你们年纪还轻,再等一两年,定可以琴瑟和谐的。”
我心中暗笑,早知道雍王会寻时间说出这件事情,好劝慰我不可灰心,于是我作出怅然若失的神情,接下来的谈论中,我似乎神思不属,说话开始有些混乱,最后雍王只好告辞离去。等雍王走后,我立刻找来小顺子,对他说,计划可以开始了。
为了迅速地稳定局势,策立太子的大典是在十月二十五日举行的,当日,雍王司马江哲因为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没有能够参与大典。所以当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出城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想到我就在马车里面。早就换上了普通的青衫,我一边玩弄着手上的折扇,一边想着是否会留下什么破绽。在雍王登上储位的时候离开是我早就做下的决定,一来是恩仇了了,留在雍王殿下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军政人才雍王殿下身边多得很,另外么,就是为了殿下着想,我在猎宫之变中锋芒毕露,不仅让慈真大师这些人心生忌惮,就连郑瑕、秦彝等人也不免心生寒意,我若继续留在雍王身边,他们必定时刻担心雍王殿下用了我“阴毒”的计策,与其让他们因此怀疑雍王光明磊落的用心,我还不如离开的好,雍王这样的身份,没必要留下一个宠信阴毒诡谋之士的阴影。所以我早就决定离开了,而雍帝不肯许婚,也是我离开的动力之一。
所以我便趁着雍王府上下忙着雍王的册立大典的时候,先让小顺子接来柔蓝,然后趁着守备松懈的时候,在陈稹、寒无计等人的接应下离开了长安,一路之上,我已经安排了重重假相,绝对可以顺利的消失在人海之中。
轻轻的抚摸着柔蓝熟睡的小脸,我叹了一口气,唯一的遗憾就是和公主有缘无份,如今的宁国长乐公主身份尊贵,怎忍心让她和我流浪四海呢,何况可能我是不会再返回大雍的了。
出了明德门,我想起当日身系缧绁,被雍王俘虏之后,押进长安的景象,不由微微一笑,虽然只有两年,可是长安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象却是这样深刻,想来,我不论到了哪里,都会想着长安的风光吧。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小顺子的声音飘进来道:“公子,有贵人来送行了!”
我一愣,我离开长安,除了我的属下之外,是无人知道的,怎会有人相送,掀开车帘,我的目光立刻凝固了,就在前面路边的长亭内,一个素衣女子立在长亭之中,云鬓高耸,身披翠绿色的大氅,她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秀雅女子,还有一个十几岁年纪的清秀少年。我惊呼出声,那三人竟是长乐公主,还有她身边的周尚仪和小六子。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在小顺子的搀扶下跳下车来,走进长亭之内,急迫地问道:“殿下,你怎会前来相送?”
长乐公主幽怨地道:“若非小顺子相告,你是否就要从此远去,也不顾本宫一片深情。”
我尴尬地道:“殿下,从此以后,哲就是一个草民了,公主却是身份尊贵,不说其他,只是这宁国两字的封号,就可以让公主一世荣耀了,我——”
长乐公主伸出纤手,捂住了我的嘴,嫣然道:“本宫不管什么荣华富贵,本宫只知道对于大雍已经再无亏欠,父皇母后身体康健,而且皇兄也会恪尽孝道,若是你不嫌弃,我情愿随你离去,从此平淡度日,做一对民间的恩爱夫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