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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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有为啊!”见陈蓦对自己如此恭敬,蔡瑁十分满意,再次请陈蓦坐下回话,陈蓦连谢三声,这才恭敬入座。
“听主公言及,黄祖推荐你来我襄阳为将……”
陈蓦注意到蔡瑁提及黄祖时言语间并不是十分尊重,细细一想,抱拳说道,“蔡将军言重了,末将只是做一个士卒,仅为送信报讯而来!襄阳有蔡将军在,何愁江东不退?”
“哈哈,好!”蔡瑁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随即望着陈蓦似笑非笑说道,“黄祖这匹夫,妄自尊大,好高骛远,主公前后派遣两万士卒前去助他,他竟然亦拿孙坚区区三万江东兵毫无办法,汉江一战,他以四万精兵打孙坚三万,竟然大败而回,折损将士无数……如此无谋之辈,竟然还敢指挥我蔡瑁用兵,实在是可笑之极!”
陈蓦听罢低头不语,毕竟这种时候,他倘若开口,无论说什么都会给蔡瑁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是故,沉默最好。
见陈蓦沉默不语,只装作没有听到,蔡瑁淡淡一笑,也不在意,毕竟他也知道陈蓦是黄祖的部将,说自己主将坏话实在不像话,唔,是假扮苏飞的陈蓦。
“罢了,且不提那匹夫,你如今在我帐下听用,蔡某可不管你是否黄祖心腹,击鼓向前,鸣金退后,倘若惧战不前,即便是蔡瑁认得你,蔡瑁腰间佩剑可不认得……”
陈蓦一听,抱拳沉声说道,“将军只管下令,末将无有不从!”
“好!”蔡瑁满意地站了起来,对陈蓦说道,“那孙坚昨日率军至此,今日本将军要出城迎战,你且跟我一道来!”
陈蓦当即抱拳领命。
说是迎战,其实不过是试探性的交锋,简单地说,蔡瑁出城邀战的目的就是要显摆一下荆州水军的实力,意在告诉孙坚,他荆州并不是没有抵抗的能力,倘若孙坚见了荆州水军心生迟疑,想要退兵,那么自然是最好,两军装作做样厮杀一番,各自丢下几句狠话,倒也不至于掉面子;倘若孙坚一意孤行,要与荆州拼个你死我活,那么便趁此试探试探江东兵的实力,好为日后的鏖战打算。
自古至今,领兵作战的将军们都奉行着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因为他们心中要估算一下敌我的实力,计算一下得失,看看究竟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随后再决定是否真正交战,偌大天下,没有任何一名将军一上来就投入所有兵力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晌午过后,陈蓦跟随着蔡瑁登上了一艘战船,因为是试探,蔡瑁并没有从水寨中调来多少兵力,只不过是水军五千、战船百余艘,其中艨艟二十艘,其余皆为小船,在江中一字排开,朝着孙坚扎营的水寨方向徐徐而前。
没过多久,就见到襄江另外一面亦驶来战船数十艘,两支船队在江中迎面摆阵,一时间,号角吹响,鼓声雷动。
凭心而论,水上不比平地,尤其是在水流湍急的江面上,摇晃尚且不说,那仿佛踏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陈蓦感觉分外的不适,幸好他对水倒没有几分恐惧,毕竟在后世他也时常跟朋友出去游泳,只是不习惯乘坐这个时代的战船。
再看陈蓦身旁张燕,自打登上船头的那一刻起,面色便变得惨白,死死抓着船上栏杆不敢松手,也难怪,毕竟他出身北地,极其不习惯那摇晃不止的船身。
至于刘辟,倒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碍,反倒显得有些兴奋,兴致勃勃地来回张望,毕竟他出身汝南、寿春一带,坐船下水不过是家常便饭。
两军对峙了足足半响,蔡瑁这才一挥手叫麾下士卒停止擂鼓,随即走到舰船前头,手扶栏杆,目视远处江东船队,高声喝道,“我乃荆州水军大都督蔡瑁,你等江东之兵,为何无辜袭我荆州,孙文台,出来回话!”
话音刚落,就听对面船上鼓声亦渐渐减弱,随即,只见一将手扶船头栏杆,冷声喝道,“蔡瑁,你可还曾记得,年前我主讨罢国贼董卓回返江东之时,你主刘景升背信忘盟,断我军后路,令我江东将士折损大半,魂断他乡,今日我主率大军前来,便是要为那些死于你等之手的江东儿郎讨个公道!”
蔡瑁微微皱了皱眉,高声喝道,“我乃是叫孙文台出来回话,你乃何人?”
“我乃黄盖黄公覆,你区区人下之人,亦想见我主公?要见我主,且叫你主刘景升出来,介时,我主亲自与他对峙!”
“黄盖、黄公覆?”蔡瑁微微一思忖,回顾左右问道,“此何人也?”
左右心腹摇头只道不知,陈蓦在旁,听到孙坚不在对面,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说他登船前为了避免被孙坚认出来故意穿了一套厚甲,但是毕竟他与孙坚照面的次数实在太多,不得不小心谨慎,要知道万一被孙坚认了出来,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想了想,陈蓦走近蔡瑁,低声说道,“将军,此乃孙坚麾下大将!孙坚麾下有四员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乃是孙坚心腹!”
蔡瑁惊讶地望了一眼陈蓦,释然般点点头,随即望着远处的黄盖,高声喝道,“黄将军明鉴,去岁我主不慎冒犯孙将军虎威,乃是因为袁本初从中作梗,逼迫我主堵截孙将军后路,实非我主本意,如今孙将军虎踞江东,我主坐拥荆州,理应结唇齿、邻邦之好,何必大动干戈?不如暂且退军,介时我主再派使节向孙将军致歉……”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黄盖怒喝一声,沉声斥道,“似此等血海深仇,岂有说退就退之理?倘若我等就此退兵,又有何面目报我战死的江东儿郎?!休要废话,此次我等出兵,势必要踏平荆州,倘若你等心惧,便告知刘景升,叫他早早投降,或许我主公还可放他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便如此旗!”说罢,黄盖从身旁士卒手中接过一把巨弓,搭箭拉了一个满月,只听得嗖的一声,竟然将蔡瑁旗舰船头一杆旗帜射断,唬地船上荆州士卒面如土色。
要知道蔡瑁旗舰距离黄盖那船有两箭之地,一箭大约为一百三十步,二箭便是二百六十步,寻常弓弩哪里射地了那么远,更别说在江风吹拂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命中目标。
黄盖这一箭,简直是神乎其神!
一时间,江东船上鼓声雷动,士卒呐喊震天,反观荆州水军,却是面面相觑,惶惶不安。
蔡瑁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带有深意地望了望四周将领,只见有一员骁将会意,自告奋勇走上前来,从士卒手中接过弓箭,搭弓射出一箭,但遗憾的是,那支箭甚至没有射到黄盖那艘战船便掉落了江中,以至于对面江东士卒哄然大笑,满是嘲讽奚落之意。
蔡瑁的脸上更是不好看,要知道此人最重颜面,见自己麾下骁将当众出丑,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那将一眼,斥道,“退下,丢人现眼!”
只见那将低头,黯然退回,不敢吱声。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神,蔡瑁再度转头望向四周的将领,但是这次,那些将领们皆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蔡瑁的视线接触,倒不是他们都不善于射箭,只是两只战船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寻常弓箭根本无法触及。
就在这时,陈蓦走了上前,抱拳说道,“将军,且容末将一试!”
“你?”蔡瑁迟疑地望着陈蓦,皱眉说道,“你精通箭术?”不怪蔡瑁这么问,毕竟荆州一方刚才已经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倘若陈蓦再失手,那可就颜面大失了。
“不敢说精通,唯手熟而已!”陈蓦抱拳说道,“倘若不中,愿受重罚!”
蔡瑁深深望了一眼陈蓦,随即又望了一眼那些低头不语的将领,眉头一皱,挥了挥手叫一旁士卒奉上弓弩。
陈蓦接过弓箭走到船头,望着对面黄盖那船深深吸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虽然极其擅长拿短剑当飞镖使,但是对于射箭几乎完全是个门外汉,但是这种情形,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搏一搏运气,倘若射中,则必定受到蔡瑁赏识、视为心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便能更好把握与孙坚对弈的种种,倘若不中……
听天由命吧!
心中暗暗祈祷一番,陈蓦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拉开手中大弓,却不曾想到啪地一声,那弓竟然被他硬生生拉断,以至于原本对陈蓦不报多少希望的蔡瑁面色为之动容,惊讶赞道,“好臂力……”说罢,他挥手对附近士卒说道,“为苏校尉换上强弓!”
旁边士卒急忙给陈蓦换上一把强弓。
何为强弓?
在军备上,普通的弓大多在一石左右,合一百二十斤,一般给军中士卒使用,即便是将领,他们身佩的弓一般也在一石到三石之间,而三石以上便称得上是强弓,凡是能力开三石之弓的,皆为世间猛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石之弓的强弓,陈蓦竟然一连拉断三把,这是何等的神力!
此刻的蔡瑁早已忘却了之前的不快,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手中的断弓,随即面色大喜,连连说道,“来人,快将我船中五石宝弓取来!”
没过多久,便有士卒将蔡瑁那把宝弓捧来,恭恭敬敬递给陈蓦。
只见那弓通体乌黑发亮,看似毫不起眼,陈蓦接过来,却猛感觉手中一沉。
陈蓦试了试弓,用了三分力道,才堪堪将此弓拉动,随即当他使出十二分力道时,竟然将那把五石强弓拉了一个满月。
五石之弓,那可真是强弓之中的强弓,寻常人即便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拉开哪怕一丝一毫,若要勉强拉开,恐怕筋骨反而要被拉伤,想来也只有骨头重长、经脉重塑的陈蓦能够承受这种强弓的张力。
在蔡瑁为之动容的目光下,陈蓦取过一支箭矢,随即深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将那五石强弓拉到满月,瞄准着对面黄盖船上旗帜。
飞掷短剑与射箭,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别看陈蓦此刻看似镇定,其实心中也暗暗打鼓,忐忑不已。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心中一发狠,陈蓦猛然松开右手,刹那间,只听嗖地一声,那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射出,几乎完全看不到飞行的轨迹,只不过一两秒过后,就见到对面黄盖那船前头那面挂着风帆的桅杆传来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