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事务所-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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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的建议换来了银竹的一顿冷嘲热讽:
“让我把碗带回来?让我去看着你家姨娘喝?你当我有那么闲吗?你家姨娘入府都快一年了,肚子没个动静也就算了,还对我们发号施令,让我们做这做那,她凭什么命令我们呀?她有什么资格?”
灯笼的反射弧比较长,她看了银竹一会儿,才说:
“姨娘肚子没动静和我给她端一碗汤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有那么多。不吃多浪费。”
银竹的嘴角轻蔑地一挑:
“果然是暗门楼子里出来的女人调教出来的丫鬟,半点儿仪态都没有,只想着吃喝,跟乡野村妇似的。”
灯笼望了望手里的雪梨百合汤,又看了看银竹,说:
“……嗯……那我到底能不能端?”
银竹一下子被呛住了,她本来试图歪楼,把话题转移到敏感的地方去,好狠狠地扇这个自从来了之后就不听话的小丫鬟一记耳光,但是没想到灯笼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坚持着“雪梨百合汤”这个主题。誓死不跑题。
她不接招。这可怎么继续玩?
望着灯笼闪耀着“这汤我是端走还是不端走”含义的小眼神。银竹一时无语。
这个时候,蜀葵进来了。
她早就在门外听了一段时间,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给听了个全乎。
看到蜀葵明显变得不善了的眼神,银竹退了退。但一想到自家的姨娘现在可是深得三少爷的青眼,胆气就壮了几分:
“怎么啊,要干什么?”
蜀葵二话不说,往前走了两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刚才说我家姨娘什么?”
银竹虽然骄横,但她也能分清楚可以跋扈的对象,就比如说灯笼,就属于绝对好欺负那种,而且不会告状。蜀葵就不一定了。
她打了两句哈哈,就想出门,可蜀葵已经被气昏了头了,冷笑一声,抄过灯笼手里的碗。劈头盖脸地把还散发着热气的滚烫的雪梨汤泼了过去。
银竹猝不及防,被烫得吱哇一声,差点跳起来,她本来第一时间是想要扑上来撕蜀葵的嘴的,但是她判断了一下目前的局势,蜀葵和灯笼是两个人,她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丫鬟和婆子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自己没个帮手,打起架来,1v2似乎并不是啥明智之举。
判断完毕后,她嗷地一下子撒丫子蹿了出去,边蹿边喊:
“救命!杀人啦!姨娘救我!”
她一路就奔着陈姨娘的屋子去了,响动声惊动了半个连翘院,也惊动了正在屋子里休息的乌攸。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咳了两嗓子,伸出脑袋去看,眼见着那丫鬟背上冒着腾腾的热气钻进了陈姨娘的屋子。
乌攸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是*了么?
但当她推开屋子的时候,大概根据银竹的逃窜路线推测出她跑来的方向是小厨房时,蜀葵和灯笼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蜀葵手上提着一只空碗,气得直哆嗦,灯笼则茫然地看向乌攸,眼神中含着惊慌。
乌攸马上意识到,大概出了什么事儿了。
少顷,陈姨娘便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身边跟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跟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银竹。
陈姨娘的肚子已经微微突了出来,她一手撑着腰,看着站在院子侧边的乌攸,又把目光投向了还站在远处小厨房门口的蜀葵和灯笼,脸色一沉,对闻声聚来的一堆丫鬟婆子下令道:
“敢动我连翘院的人,打!”
喵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蜀葵和灯笼和我的关系?我这个正主还站在这儿,你别特么的装看不见!
看到刚才的场景,再加上灯笼离开前向乌攸讲过自己是去小厨房给她端碗雪梨百合汤,乌攸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很有可能是这个叫银竹的丫鬟口出恶言,借故挑衅,惹恼了蜀葵,蜀葵才会动手的。
乌攸对自己的人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她们不会无辜滋事,先撩者贱,百分之九十是这个银竹先挑的事儿, 吃了亏之后又不甘心地跑去告状。
不要脸,鉴定完毕。
但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鉴定她要不要脸的问题,而是先要保住蜀葵和灯笼再说!
第七十八节 耳光响亮
乌攸深吸了一口气,装出讶异的样子,问陈姨娘:
“妹妹,蜀葵她们是怎么了?”
陈姨娘却理都不理乌攸,不仅装瞎子还装聋子,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没听到吗?抓过来,打!”
妈蛋,捧杀有效过头了!这货现在居然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感啊!
那些丫鬟婆子本来见乌攸还在,有些忌惮,但得了自家姨娘的吩咐,又想到近来自家姨娘颇得三少爷关怀,胆子齐齐地都大了起来,俩婆子迈着脚就冲向了蜀葵她们。
乌攸磨了磨牙,捏紧了腰间的玉玦,在心里低吼了一声:
“林回今你给我滚出来!快点!”
前些日子,因为乌攸对于陈姨娘太过有求必应低声下气,林回今虽然知道乌攸的计划,也看不过眼,跟乌攸闹别扭,俩人不讲话已经好几天了。
她呼唤林回今,这家伙居然半点儿回应都没有,乌攸再也忍受不了了,把玉玦从腰间扯下来,狠狠往地上一摔,朝前急走了几步,断喝了一声:
“大胆!给我退下!”
她呵斥的对象是那两个婆子,她们看乌攸像是动了真怒,识趣地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自己的姨娘。
陈姨娘似乎没想到这一个半月来对自己简直是像对待亲妈一样的乌攸居然敢对她的手下婆子高声讲话,愣了一愣,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那副高冷的表情,斜睨着乌攸,冷声说:
“乌姨娘可有话说?”
乌攸很快对当前的局势有了个判断。
这一闹开,她离开连翘院的目的便可以达到了,也是顺理成章。
既然是要离开了,她当然得漂亮地离开,不能窝窝囊囊得像是个被气跑回娘家的小媳妇。
她先是咳嗽了两下,才开口说:
“姐姐我自是有话说的。现在状况不明,妹妹就动手下令要打我的人。未免不太合礼数吧?”
礼数?
乌攸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看起来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在隐忍中不敢爆发,措辞啊什么的都是很恭敬的。
陈姨娘把她又想发怒又想忍住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一撇,倨傲的神情又回来了:
“姐姐的人在我连翘院,不守连翘院的礼数,算是什么?不知姐姐平日里是怎么调教丫鬟的,竟纵得她们肆意行凶,伤我连翘院的人?”
乌攸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陈姨娘身边一脸嘚瑟的银竹。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那姐姐我。也有权知道我的丫鬟到底伤了谁吧?伤人原因暂且不明。直接就动手,这也是妹妹调教丫鬟的手段?”
乌攸的语气中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冷静,眼睛直视着陈姨娘。唇角也似笑非笑地扬了起来。
陈姨娘这些日子来少有地被人连续呛声,脸都被气白了。
她根本没有仔细询问银竹为什么被烫的原因,只听得银竹大叫,随即便背上冒烟地窜了进来,控诉是蜀葵和灯笼无故拿热物烫人,还说她们言语间对姨娘和姨娘腹中的胎儿多有不敬,并讽刺如果没了这个孩子,三少爷根本不会看陈姨娘哪怕多一眼……
银竹的满嘴胡吣成功惹恼了陈姨娘,她根本没问更深层次的缘由。就杀了出来,要好好教训这两个在自己的连翘院还大放厥词的死丫头。
那厢,乌攸慢条斯理地挖着坑:
“平心而论,姐姐也和妹妹一样,认为丫鬟需要调教。不然就无法无天了,甚至敢欺瞒主子,试图瞒天过海。妹妹放心,姐姐就是想要一个说法,倘若蜀葵和灯笼当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不必妹妹劳心,我自会教训她们。”
听到乌攸的质疑,陈姨娘冷笑了,反问乌攸:
“姐姐真的会给妹妹一个公道?蜀葵她们可是姐姐的人,姐姐就不会徇私?”
乌攸用手帕掩嘴咳嗽了两声,借机好笑地瞄了一眼蜀葵她们,蜀葵也回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我们没有做什么”,不怕理亏。
但是乌攸并不觉得这事儿就能这么完了,眼下的局面,要想回归到之前的平安无事,已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得有下一手的准备才行。
于是,在咳嗽完之后,她把手帕收回了手心里,把手拢进了袖里。
另一边,陈姨娘并没有注意到乌攸的小动作,她掉头瞅了一眼银竹,下令道:
“你说!”
银竹先是有些心虚,毕竟这事儿她是随口乱编的,但看看眼下的情况,除了乌攸主仆三个人之外,全都是连翘院的人,她就算把这段谎话大而化之地说出来,蜀葵和灯笼也是有口难辩。
谁叫那个时候小厨房只有她们两个人和自己?
那她们到底说了点儿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胆气提起来之后,银竹下到台阶下面,把她跟陈姨娘编造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还添加入了新的元素,把蜀葵和灯笼直直地贬成了心怀不轨的小人,把自己塑造成了一抹高山上纯洁无比的雪莲,言语中更是暗讽乌攸是出于嫉妒,跟自己的丫鬟嚼舌头,而丫鬟一不小心在拌嘴吵架中,流露出了这种意思。
所以,经过一段复杂的论证后,一个杠杠的结论被抛了出来:
乌攸是个嫉妒陈姨娘受宠,在背地里诅咒的小贱人。
乌攸听到这种纯粹的强盗理论,不仅一点儿都不生气,还觉得挺好玩的。
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的孩子能遗传到安荣禹的渣男基因?嫉妒你是靠着我给你的蛊方爬上的安荣禹的床?还是嫉妒你自以为打击了祝姨娘就觉得天下太平的盲目乐观心态?
银竹陈述完毕后,一脸得色地看了看乌攸,又看了看气得脸都快青了的陈姨娘,谄媚地安慰陈姨娘道:
“姨娘,您不要为那些个下贱之人伤了身子……”
乌攸在银竹讲述的时候,就慢慢地从厢房门口踱到了她身边,听到银竹这样讲,乌攸跨了一步,来到她身前,嘴角往上一挑。笑脸盈盈地说:
“下贱之人?银竹此言,是指谁?”
银竹偏过脸去,刚好和乌攸的笑脸撞了个面对面,她不是个傻子,饶是有陈姨娘在背后撑腰,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