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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竹外桃花三两枝-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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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香暗道声惭愧,溜下床到香案前嘿嘿干笑几声谢过孙婆婆,见洞外天色已暗,忙拢了衣襟道别出洞。

改天上青鸾峰来,老人正闭目在香案前用竹篾编一只小小鸟儿,聂小香兜了一兜花生笑嘻嘻地进洞,无意瞥了一眼那竹编小鸟,不由一惊,手中半把的花生撒了一地。

孙婆婆虽眼盲,手却极灵巧,一折一弯竹篾穿插勾拢,不多时编好小鸟儿,摸索着放到聂小香手中,末了苍老的手又宽慰似地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竹编小鸟羽翼丰满,栩栩如生,聂小香心中百转千回,瞪着它看了半晌,嘴角微微弯起,怅然地笑道:“婆婆,这小鸟儿真俊,和我师父编的一模一样。”

年幼时顽皮刁钻,有几回挨了揍哭得天昏地暗,聂三便将编竹篮竹篓剩下的篾片随手编个小雀小虫逗她,十八九岁的少年性子冷漠,却有足够的耐心给她做这些小玩意儿,此刻想来,真像是恍然一梦。

孙婆婆眼皮微微一动,似是颇有些惊讶,聂小香便记起叶兰幽原本就是聂三的亲姨娘,小心翼翼托着小鸟靠着石壁盘腿坐下幽幽笑道:“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没有见到他啦。”

稍一顿,看着香烟缭绕中叶兰幽的牌位出了会神,垂眼轻声道:“婆婆你该认识我师父,他叫聂沉璧,也是祁连山聂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额,我感觉好久没来更新了,抱头~

春天到了,小蜜蜂们都要找工作了(被殴),我等无业游民辛酸啊悲痛啊天朝这日子没发过了……=_;=尾毛工作这么难找……

天气还这么变态,一会20度一会4度,搞啥呢……

锋芒

孙婆婆既盲且哑,自然是没有做声,手中缓缓拨动的佛珠却略略一停,佝偻的脊背慢慢直起。

洞中好一阵沉寂,聂小香把玩着篾编小鸟儿,睹物思人,不觉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难受,又默默待了有半天功夫才道别回了庄中。

这些时日她照着谢明月教的口诀习练补经续气,又有固本培元的汤药相佐,体内仅存的一星半点内息已经能导入奇经八脉,虽然没了从前的充盈内力,但比起数月前半死不活的模样已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踏雪回了药庐时已是午后,峰顶一片茫茫寒光,皑皑雪地中唯有庐前一架青藤苍翠欲滴,那明艳的绿像足了桃花溪边的片片竹林,越发地让她心中烦闷。

苏和正在屋内守着炭炉煎一副新药,聂小香满怀心事进了屋,在窗下呆坐良久,直到药香扑鼻才好奇抬头道:“这煎的什么药,又是人参又是黄芪……”话未说完已是想起必然就是谢明月昨日另开的益气补血之方,鼻尖皱了皱猛地吸一口气,不由跳起来道:“这方子这般凶猛,谢叔叔也不怕我大补过头,鼻血流干而亡!”

一面说一面还是皱着眉头接了苏和乐呵呵递来的浅口瓷碗,捏着鼻子咕咚咚几口灌下,碗一放便急忙跳起来往屋角药屉里去抓了把梅子往嘴里丢,一时唇齿间又苦又涩又甜又酸又麻,当真是五味杂陈。

苏和倒了药渣回来,捞过屋角一个竹编小筐献宝道:“山下新送来的临安核桃,皮薄如纸酥香异常,这一筐子是庄主特意给你留的。”

聂小香最爱吃核桃,顿时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倒了半数去,指了剩下半筐豪爽道:“这些留给你和青葛罢。”

苏和哗一声,顿时笑得如同三月里的桃花,乐得眯了眼。

半筐也有百来个,聂小香每天去麒麟洞便抓上几个,一半给孙婆婆一半自己留着慢慢剥。洞中香案下也有一只竹筐,盛放的是庄内仆役送来的糕饼蔬果,聂小香看那筐中时令瓜果不少,不由得微微一笑,叶兰幽虽已过世多年,谢明月倒是仍旧极为敬重她身边的老仆人。

孙婆婆自竹筐里取出短刀,握住一枚红果削皮,动作虽慢,却毫无一丝犹豫迟疑,十分地流畅熟稔,花白乱发遮去半边侧脸,映得老人手中垂下的果皮越发的赤红如火。洞内点两支白烛,洞外的雪光清寒,交相辉映,影影绰绰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投下阴影,孙婆婆默默地削着果子,佝偻的背影落到墙上,却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聂小香一怔,脊背之间陡然窜上一阵莫名的颤抖,两指间核桃捏不住啪嗒一声落地,她也似是毫无知觉,只觉心头一阵冷一阵热,许久才慢慢笑道:“婆婆分明看不见,这一手削皮如纸的功夫却让人佩服。”

果皮当真薄如纸细似柳叶,半指宽,延绵不断,是刀利,也是手巧。祁连聂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易与之人。

孙婆婆也不转身,竟将削好的果子递过来,聂小香接了咬一口,直酸到了心底。



一晃又几日,聂小香既没见到谢明月,也不曾再去麒麟洞,整日懒洋洋地在药庐里打混,不知怎么的想起谢明月,便问起苏和与青葛,青葛面色发白,支支吾吾不敢多嘴,苏和迟疑半晌只小声又隐晦道:“庄主的旧疾复发,在园中养伤。”

谢明月哪来旧疾,只怕是经脉紊乱压不住逆行的血气,只好静养,聂小香蓦地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却听见苏和小心问道:“最近倒是不见你去麒麟洞了,小香。”

她眼中隐有异光,一怔便嘿嘿笑道:“孙婆婆风寒已好,我去怕是会打扰她老人家。”

苏和毕竟年少憨厚,也没听出她话中异样,笑嘻嘻道:“那前些时候你不也时常过去打扰?”

聂小香忽地沉默,半晌不做声。

这天夜里却做起了噩梦,仍旧是桃花镇的潺潺小溪边,夜色沉沉压下,唯留几点隐约星光落在溪水中,分明桃红竹青的三月天气,那水却冰寒刺骨。聂小香赤足立在溪中,心头茫茫然不知要往哪里行去,抬头见溪边青石旁一丛孤竹,笔直傲然直冲天际,影影绰绰间化成聂三的身影。没有月华,没有虫鸣,那黑影却勾着她一步步涉水向前,仿佛耳旁听见他轻声笑道:“上岸来,小香。”

受了蛊惑一般走到近处,果真见聂三笑吟吟立在青石边朝她伸手,恍若又回到了从前的美好岁月,一切都不曾发生,一切也不曾经过。她浑浑噩噩伸手,却见黑暗里一道寒光劈面,竟比溪水中的星光还要耀眼,聂三原本微笑着的面庞陡然扭曲,手中的雪亮刀身映出无尽狰狞。

聂小香大叫一声惊醒,额头早已冷汗密密。原以为白鹤山远离江湖,聂三却始终是她心头的一处伤。

夜深寂静,聂小香出了园子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不知不觉出了山庄极远,寒月的银光落在茫茫雪原,说不清的冷清寂寥。

青鸾峰似乎比天都峰还要凄清寒冷,再往前走便是麒麟洞,她在雪地里立了半晌,慢吞吞过去,靠着石壁安静地出神。孙婆婆已不在香案前,该是早已在洞内歇下。

这里比白鹤山庄里的客房要冷上数倍,她却觉得心中分外安宁。几日不来,那篾编小鸟儿仍旧站立在香案一角,案下竹筐内的瓜果只见多,不见少,聂小香蜷在石壁下模模糊糊地轻声笑道:“婆婆,原来你却也不爱吃这些玩意儿。”所有恐惧惊惶仿佛逐渐消失,眼皮越发沉重,也不管这青鸾峰顶风大雪寒,闭了眼睛安心倚着墙睡去。

过不多时,洞内深处亮起一点灯火,一个佝偻的身影在石壁上拉得极长,倒微微有些修竹苍松的气势,孙婆婆走近前抱起聂小香慢慢回到内洞,石床上早已铺了狐裘,一盏孤灯照亮她苍白的脸庞。



隔天苏和在药庐中等候大半个时辰不见聂小香,煎好的药在炭炉上热了再温,温了再热,又有一盏茶功夫,才见聂小香打着哈欠睡眼惺忪踏雪而来。

苏和看着她捏了鼻子灌下汤药,机灵地顺手递上一碟腌梅子,笑道:“起这般早,莫非昨夜没睡好?”

聂小香塞了一嘴的梅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搁下碗嘻嘻笑道:“我在这庄里锦衣玉食快活似神仙,哪里还能睡不好觉……”话未说完,忽觉胸口一阵气闷刺痛,像是被人掐住心肝狠狠拿针扎了进去,不由眼前一片赤红,压不住喉头急涌的血腥气,蓦地呕出一口鲜血。

梅子核裹着猩红沥沥落了一地,吓得苏和青葛魂飞魄散,忙扶她在窗边坐下,取过一盏清水给她漱口。苏和胆量还大些,青葛面色早已白得像纸,捧着白瓷盆的手都在抖,聂小香闭眼喘息,却还能笑出声来安慰两人道:“都说祸害遗千年,谢叔叔那老狐狸走火入魔伤了心脉还不是活到现在,我聂小香福大命大,世间美味还没吃够哩,没那么容易去见阎王。”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如同压了块巨石,惴惴不安之中仿佛某一处微微揭开了布帘,露了一点光亮,待要伸手去抓,却又扑了个空。

谢明月的医术天下少有的精湛,他开出的方子必不会有太大谬误,聂小香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在药庐厮混数月,对药材药性也略知一二,这些方子里所用药材分量掐得精准,又多是固本培元的温补药材,本不该如此。

歇了有半日,苏和见她面上渐有血色,松了口气,已是腿脚打颤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天都峰上奇寒人稀,药庐只有青葛与他相伴,自从聂小香来了白鹤山庄,便多了几分快乐,少年间的感情最是醇厚真挚,他二人早将小香当成了最亲近的同伴。

青葛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苏和看了他一眼小声吩咐道:“庄主这几日静养,已好了些,你去向红绡姑娘禀报一声。”青葛匆匆出去,雪白衣衫在碧青藤蔓间一闪便融入白雪皑皑中,聂小香喘息渐定,心中却慢慢浮起一种熟悉而危险的感觉,就如同当初在灯火中,苏星海举起了寒光逼人的长剑,那剑尖直指骆长风的背心,一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蓦地一声脆响,聂小香在紧张之中却把装梅子的白瓷浅口碟扫下地,摔了个粉碎,苏和忙过来收拾,正要宽慰她几句,聂小香却陡然间松懈下来,怔怔地瘫在窗下的方背椅中出神。

良久,才叹了口气问道:“你腰上拴着的是什么东西?”

苏和解下腰间那不起眼的小瓶子递给她,只道是师母留下的易容丹,前几日打扫药庐时偶然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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