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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锹憝U、荔非元礼、白元光三人,而他们前面一人他却没见过,只见此人年纪尚轻,面目黝黑,但他身材高大,举手投足见有一种慑人的气势。
辛云京微微一笑,便向李侨介绍道:“这位便是天宝县公、陇右节度使、冠军大将军张都督!”
马璘也接口笑道:“郡王莫要怪云京隐瞒,事出机密,要先试探一番才行。”
李侨怔怔地望着张焕,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焕却上前向他施了一礼笑道:“说起来,我与郡王还是叔侄关系,却不知郡王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李侨苦笑了一声,连忙还礼道:“我既然已经答应,就绝无反悔之理,都督放心,我绝非守财之人,定会竭尽所有,以资都督!”
张焕大喜,李侨不仅存粮在陇右首屈一指,而且他是嫡系宗室,有他这座桥梁,自己便可以在李氏宗室中逐渐打开局面。
张焕见陇右四大家族自己已得其三,他心中着实高兴,便向众人一招手道:“来!大家请坐下慢慢商谈。”
夜已经深了,张焕离开了辛云京府,他仰望着夜空,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新年后的陇右,空气中已不再那么寒冷刺骨,一轮明月悬在高空,断断续续的白色碎云幻化出一道河川,飘在深蓝的夜空中,一股带着一丝暖意的软风,飘浮不定地在他身边回荡着。
今天是他所迈出的极重要一步,成立河陇集团,这不仅仅是得到河陇大族支持那么简单,更重要是他可以由此而架空地方官府,通过河陇大族,从而整个陇右真正控制在自己手中。
虽然这和胡镛所献抑制豪强、争取中小地主之策相去甚远,甚至是背道而驰,但张焕却很清楚,以势力集团取代世家,这是他必经之路。
张焕仰望着一轮即将圆满之月,他眼中渐渐涌现出了一股凌厉地杀机,下一步,就该是他向韦家下刀的时候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欲加之罪
开阳郡的整个地势是南高北低,南面是秦岭山脉横亘,而中部一条汧水纵穿全郡,再北面则是一条泾水的支流,正是有这两条河流的灌溉,使开阳郡内分布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历来是关陇地区的产粮重地,当年韦见素也正是看中了这里丰腴的土地,才将家族迁到了这里。
韦家和别的世家一样,他们的土地也是以田庄的形式分布在汧水两侧,有专人进行管理,其中在开阳县西二十里外的汧水河畔有一座田庄,名字叫盛丰田庄,这是韦家土地最肥美的一处田庄,拥有上田五千顷,奴隶近千户,佃农更是不计其数,年年岁岁,农人的辛勤劳作给韦氏家族提供了数之不尽的粮食。
正月初九,这天是农人们祭天的日子,天尚麻麻亮,汧水两侧的各处村庄皆开始忙碌起来,虔诚地祈求上苍保佑来年的风调雨顺,在盛丰田庄旁有一个东郭村,是个二百余人家的中等村落,村子里的人大多是盛丰田庄的佃农,村里的男人们在四更时分便集中到了位于汧水北岸的田庄别院,这里其实就是田庄的仓禀所在,高高的围墙将数十个巨大的仓库包围起来,并有几百名家丁护卫,里面也有不少房子,供田庄的管事和下人们居住。
天还没有大亮时,一声钟响,别院的大门开了,从各村聚集而来的一群群农夫浩浩荡荡涌出,他们扛着牛马、面果等祭品。虔诚地向汧水北侧的祭台走去,几名身着白衣地主祭者神色庄严地走在队伍最前面。
在数百里长的汧水两边,农夫们自发祭天的情景比比皆是,一直到中午时分,祭祀才告以结束,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返回东郭村。
就在村民们去祭天的同一时刻,东郭村中来了几个骑马的男子。从他们的装束来看,为首之人胖圆脸。笑容可掬,身着排扣长袍、头戴软脚幞头,仿佛就是过路的商人,而后面几个年纪较轻地,都是短打扮,个个精神抖擞,似乎是他的随从。
此刻村子里很安静。男人们都去河边祭天了,只剩下一些妇孺和老人留守,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午饭,几个人问清路,一路来到了村长地家,村长的家在村子边上,远远可看见田庄别院,和传统的房子一样。村长家也是用泥土墙围了一个院子,里面有三四间茅屋,和一般的农家小院没有什么区别,但院子里却有一株百年的老槐树,虽然是冬天,但巨大的树冠将整个茅屋都遮盖了。
院门没有关。院子里只有一个老者正在劈柴,一名随从上前问道:“请问王村长可在家?”
那老者放下柴刀,狐疑地看了看他们,道:“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时那名胖圆脸男子上前拱手笑道:“我们是金城郡过来,听闻开阳郡收成很好,便想来村子里收些余粮,不知王村长可方便?”
“收成好有什么用!”王村长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今年的佃租涨了一成,许多人家糊口都困难。这又刚刚过了新年。哪会有什么余粮出售,你们去别地地方看看吧!”
“那我们喝口水行吗?”
“那就请进吧!”王村长进屋取出几只小胡凳。摆在槐树下,招呼众人坐下,又拿来几个粗瓷大碗摆了一圈,给大家倒了些热水。
“鄙人也姓王,家中排行三,村长就叫我王三郎好了。”胖商人又指了指身后的几人,“他们几个都是我的伙计。”
“原来是王掌柜,失敬了。”村长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水,坐了下来。
胖商人喝了口水,他见屋里没人,又笑眯眯问道:“今天是祭天的日子,村长怎么不去,倒一个人留下家里。”
“我腿脚老迈,不中用了,儿子替我去了,老伴和媳妇都到别院帮忙做饭去了。”王村长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打量这几个人,虽然他们自称是买米的商人,但总觉得他们身上没有商人那种精明市侩,尤其是几个随从,个个体格魁梧,腰挎长刀,背挺得笔直地站在那里,目光冷峻,没有一个坐下,说他们是军人倒更为适合,想到最近陇右的变化,王村长心中微微有了些警惕,再三告诫自己不可乱说话。
“村长一直就是东郭村本地人吧!”
“是!我在这里土生土长,已经住了六十几年。”
“六十几年?那很多事情村长都应该知道了。”王掌柜站起身,负手走到远门口,他远远地眺望了一会儿盛丰田庄的别院,又慢慢走回来,瞥了一眼村长,忽然问道:“我记得这一带从前都是朝廷的屯田,土地应该都是官府所有,是几时变成了田庄?”
村长心里突地一跳,他吓得连连摆手,“此事我不知,莫要问我!莫要问道!”
“别人不知也就罢了,村长不知就说不过去了。”王掌柜地脸沉了下来,他冷冷地对王村长道:“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听到这句带有威胁的话,村长脸色大变,他猛地退了一步,盯着这个所谓的商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从金城郡来的。”王掌柜淡淡地笑了笑,给身后随从做了个手势,一人去把门关了,而另外几人则手按刀柄慢慢向村长靠拢。
“你们想做什么?”王村长惊恐地连连后退,他已经明白了,这些人恐怕都是官府中人,来调查韦家的事情,而自己早就被他们盯上了,趁男人都不在村子来抓自己。
“既然村长不肯说。那我们只好把你请到金城郡去。”王掌柜一挥手,“带走!”
几个随从上前拧住村地胳膊,象铁钳似地将他牢牢箍住,把身材瘦小地村长象拎小鸡一般抓了起来,王村长见他们已经打开一只麻袋,吓得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且慢!”
“先放下他!”王掌柜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冷冷一笑道:“实不瞒你。我们已经请走了不少人,许多人都是伤胳膊断腿。若你配合得好,你非但不会受苦,还会有赏钱,可若你要死犟到底,那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字,自己考虑吧!”
王村长听他们的意思,自己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得走了,事到如今,这一难是躲不过了,他想了想,一咬牙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说实话,我也并不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人。他不仅知道得很清楚,而且他手中可能还有证据。”
“是什么人?”
话已出口,不容他不说下去,村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盛丰田庄的赵大管事。”
……
赵大管事约四十出头,父祖都是韦家的下人,他从小伺候韦谔。韦谔成为家主后,他也跟着鸡犬升天,一步步高升,五年前被派到盛丰田庄任大管事。
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不仅一千余户奴隶数百户佃户可任由他宰割,而且仅每年以损耗而被他贪污的粮食便使他成为了富豪,一年一年,他地家产也和他的身体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五年前。他初赴任时是个瘦若竹篙地孤身男子。而五年后,他体若冬熊且妻妾成群。今天是祭天地日子,他也没有去祭祀,对他而言,收成的好坏已经与他没有关系,韦家倒了,意味着他地好日子也将到头,虽然他有肩负保卫韦家田产的责任,但他自己太多的家产使他的责任心被分掉了大半。
此刻,赵管事拖着肥大地身躯正趴在房间里清点账册,计算他剩余在田庄里的家产,他的老婆也忙着将一锭锭黄金和珠宝首饰装进箱子,他们在襄阳郡买了大量的田产和宅子,就这几天,他们将逃往襄阳。
就在这时,窗户忽然开了,一阵寒风刮入,将他刚刚整理出来的清单吹得到处都是,赵管事一边手忙脚乱地抓单子,一边不高兴地喊道:“娘子,快去把窗子关了!”
可喊了两声,却不见他娘子动静,赵管事不悦地抬头骂道:“你耳聋……”
却发现她的娘子浑身发抖,手指着门口惊恐万分,嘴里一句话都喊不出来,赵管事一回头,他的身子忽然僵住了。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二十几个绛衣蒙面大汉,个个手执雪亮的钢刀,象野兽发现了猎物一般,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是谁?”一向以能言会道而出名地赵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