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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白马-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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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比能吃痛的捂着伤口,鲜血已经让他感到寒意。

未待柯比能做出反应,从城上,浮光一闪。

“嗖!”

一支雕翎箭刺向着他。

柯比能脚下击退几步,眼光朝上一看。

正是云楼之上的文丑。

“好卑鄙的汉人!”虽然恼怒,可是他却记得柯最的话,自己是要备受期望的,又怎能就这么葬身于此,随即转回身,退步而出。这昌黎城的豁口已然打开,什么时候破城都是他们说的算的事情。

没有柯比能在前抵挡,这群鲜卑人的勇士纵然众多,却依旧敌不过面前皇甫岑和白马义从的冲击,旦夕之间,所有跟随柯比能杀入城内的鲜卑全被诛杀殆尽!

“妈的,不爽!”颜良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自知堵住豁口要紧,只好不屑的看着逃走的柯比能,咒骂一声!

城外。

万马军中的阵前指挥慕容风脸色阴沉似水,被自己的同伴夹杂在人流之中,他脸色潮红,想撤军,却知此时撤军必定要受大单于和连的军法处置,可是不撤,一大群人就这么堵在小小的豁口前,还要承受城上那漫天的箭雨,数不尽的滚木雷石,结结实实的砸在身旁同伴的身上,比之几日前的蚁附攻城还要胜似一场屠杀!

没有丝毫胜利的希望在眼前,可是他想退出,寻大单于和连商议,却也没有人给他时间和空隙出去。

“妈的!”慕容风纵然有千般本事,也不得舒展,只有狠狠地吐了痰,咬紧牙关,顶着城上的箭矢,指挥着大队攻杀。

不过,有没有人听却是另一回事,毕竟眼下的情况同方才可是多有不同。

一来,这不仅仅是慕容风的部落,有柯最的部分人马,他们只是临时摒弃间隙,其实他们私下里还是仇敌,谁能都听慕容风的号令,二来,大单于和连没有通知慕容风和柯最就发起了攻击,俨然攻城的已经不再只是他们。

另一个方向,柯最身处较远,看的清眼前情况,自知眼下要是这么打下去,整个鲜卑人不知道要丢掉多少人的性命在这里。

而且看昌黎城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依然防守有序的射箭,并不时的砸下滚木、礌石,城下的鲜卑人却是死尸一片又一片,而且哭喊声也是不绝于耳,眼前的景况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拨马而回,正赶上从后杀来的大单于和连。

“大单于,这昌黎城这么攻下去,我们恐怕要元气大伤啊!”柯最进言道。他不同素利,乃是中部鲜卑,檀石槐的心腹,自然也是就向和连的,和连又焉能不听他的劝告。

“呃。”和连一怔,勒住马的缰绳,看着城上密集的箭雨,成片的族人倒在昌黎城下,和连也是心有余悸的一颤。

“大单于,那豁口虽然打开,却有悍将把手,加之洞口太小,我们这么多人蜂拥而上,反倒拥挤在一起,恐怕一时间没有机会破得此城。”柯最回看一眼昌黎城,嘴角冷决的说道。

见和连踟蹰犹豫,并没有反应。柯最连忙冲一旁的阙机等人挤着眼,阙机却视而不见,和连是什么样的人,锱铢必较,如果惹怒了和连,恐怕日后有得苦头吃了。

见无人相帮,柯最恼丧的一叹气。

却听耳边响起另一声,“大单于,昌黎城既然已经出现豁口,我们也不必急于此刻,天色已晚,我们何不回营好生商量一下,明天,咱们对着豁口猛攻,就不怕他不破。”

众人转目观瞧,说话的正是和连亡兄长子魁头(檀石槐孙子,和连侄子)。

和连无奈,不给他人面子可以,可是父亲檀石槐刚亡,如果此刻不听魁头建议,恐怕徒惹绯议。点头称道:“也罢,天色已晚,来日再攻。”

闻此,柯最心神一松。

魁头冲着柯最挤了挤眼,柯最感激的抱拳回馈一下。

见二人如此,已经拨马而回的和连心中一阵不悦,不过他却已经习惯把这些咽在自己肚子中。

第十七章 沮授诈军

卢龙塞。

天子刘宏的怒火波及很广,整个洛阳上下都知道了辽东的战事,可是还没有人来得及为皇甫岑杀了鲜卑大单于檀石槐的举动而欢呼雀跃,就被十万鲜卑犯境辽东,血战昌黎城下的消息,震惊的不知所措。

大汉人心虽有血性,但是去年初败,眼下边军要什么没什么,这仗打的突然,打的没有底气,所有人都揪着心,等着消息。

天子刘宏决定要打。

大汉士人反对,武人支持。

这些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之上,所有的太学生都闹闹哄哄的喧嚷着,辽东战事必败,天子决定荒唐,皇甫岑是卖国之贼,皇甫岑该杀的消息。

可是,段颎却不管这些,虽然头上有伤,但他不敢犹豫,说起边塞的布防谁又能有他了如指掌,虽然太尉官职如今已是虚职,可是天子发话要打,他段颎就支持到底,急令北地各处边防加紧,并抽调人手援助辽东昌黎城的皇甫岑。

段颎昔日的部将也是身心激荡,他们恨不得在辽东厮杀的是自己,可是他们却没有机会了,所以消息传达的也是飞速。递往辽东护乌丸校尉的急令,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

可即便这样,三两日之内,洛阳城内的决断也没有到达卢龙塞。

可是既然有心,那么大汉就从不缺少能人志士。

当广平沮授在十日前,收到辽东属国都尉的征辟时,犹豫的退了几步,想起那个在广平所见的皇甫岑,一时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去辽东上任。

皇甫岑毕竟同士人是生死仇敌,这个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已经知道了。

虽然,名门看不起皇甫岑的出身。

可是皇甫岑在洛阳,却用另一种人格魅力获得了另一批人的欣赏。

他——沮授,就欣赏,可是他代表着他全族,断然不能轻易托付与皇甫岑。

但是,当辽东昌黎战事四起之时,正在广平犹豫的沮授,毅然决然的匹马而来,他敬佩英雄,更敬佩杀胡的英雄,能顶着四方的压力,诛杀鲜卑大单于檀石槐,说出那番话来的人物,他沮授佩服。

今日,卢龙塞下,沮授单枪匹马,就要说动卢龙塞发兵,即便只出几千兵,也是对昌黎城守军的一种激励。他要让辽东属国的军民知道。

大汉,不忘属国。

大汉,不忘辽东。

大汉,还是那个捭阖四夷的大汉。

大汉,还是那个人人奋勇争先的大汉。

“城下何人,通名再报。”城上一员小校手指沮授喝道。

“放肆!”沮授身长七尺,非是一般的书生,剑眉一竖,颇有几分儒将之姿,手指面前的小校,高声喝道:“速速打开城门,让护乌丸校尉公綦稠出来见我。”

“大胆!公綦稠校尉可是你能叫的吗?”那小校虽被沮授这身气势逼得一怔,神情一顿后,喝道。

“宵小校尉,竟然敢阻拦我大汉上使,你是活腻了!”沮授面不改色,既然决定诈军,就要一装到底,说实话,沮授是把自己这条命都舍出去了。

“大汉上使?”

小校闻听此言,身子一震,没来得及跟城下的沮授说上一句话,便匆匆跑入卢龙塞内,去寻护乌丸校尉公綦稠。

未等片刻,便听见卢龙塞外的吊桥“咯吱、咯吱”缓缓落下。

从里至外走出一老者,正是护乌丸校尉公綦稠。公綦稠今年五旬,年纪算不上太大,可是颚下胡须却耀人眼。

“上使来此,末将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请多包涵!”公綦稠是个笑面虎,双手插拳禀道。

公綦稠乃是大汉名士,沮授听说过。照常理,沮授是要对此人恭敬有加的,可是眼下沮授是冒着死罪,诈称皇帝使臣的,他沮授自然无暇顾及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双拳随意的扬了扬,并没有下马,中气十足的吼道:“公綦稠,昌黎城下的战事你可知晓?”

“这个……”公綦稠抬头看了眼沮授,见他年纪不过同自己儿子一般,说话却冷声冷气,但自己却为名士,对方身为皇帝使臣,自是不好跟他一般见识,开口道:“这个,本将知晓。”

“既然知晓,为什么观望不前?”

“末将,已经给朝廷送出快报了,没有朝廷的意旨,末将怎敢发兵。”

“放肆!”沮授佯怒的一瞪,心中却点头道,没想到朝廷确实已经得到辽东的战事了。可是朝廷发不发兵,他沮授可不信,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觊觎在别人的身上,当即拔出腰下佩剑,对准公綦稠吼道:“护乌丸校尉公綦稠,既知鲜卑发兵犯我辽东,身为护乌丸校尉,竟然止步不前,不是渎职是什么?”

“这。”公綦稠一时间也被沮授的气势威逼的说不出话来。

“哼!”沮授见威慑之功已到,眉角瞟向卢龙塞内,问道:“辽东战事,朝廷已然决定全力救援昌黎皇甫岑,今派我来监军。”

“监军?”公綦稠一怔,抬头看看沮授,见其颚下无须,震惊的连退几步,不明所以。方才见沮授年轻,又观沮授气势更胜,朝廷派监军历来都是从宫中选派,以为沮授乃是阉人,自然不敢多言。

“可是。”

“可是什么?”沮授瞪眼一问。

“上使见谅,本将还不知道上使是谁指派,又有什么凭据?”公綦稠毕竟上了年纪,经验丰富。

“哼,这个够吗?”沮授把怀中伪造的一卷黄绢高高举起,顶在烈日之下,却不给公綦稠看。又道:“此乃,陛下给辽东属国都尉皇甫岑的圣谕,他人一律不准看!”

“臣等恭迎圣旨。”公綦稠老眼昏花,加之刺眼的光线,自然不敢多言。随即跪倒在沮授的面前。

“公綦稠校尉,这个可以了吧?”沮授指望公綦稠不发兵,随即开口道:“这尚有太尉段公指令,你还要看吗?”

“可以。可以。”公綦稠磕头如捣蒜。

沮授紧忙把伪造的圣旨揣在怀中,命令道:“还不命你帐下长史聚兵,随我杀奔昌黎。”

“好。好。好。”一连三声好,公綦稠慌忙起身,然后急忙命令身后的士兵点将聚兵。

注:解释一下,最近才查到一些资料,中平二年任职的护乌桓校尉是王元,公綦稠是中平六年任职。以上出现的公綦稠有误,但不能修改了,抱歉!

第十八章 此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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