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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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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刘聪不再让刘英插手朝政,亲理政事,不再与刘氏女厮混后宫,不再沉醉酒池肉林,偶尔召她们侍寝,却每日都来绿芜殿看望小宝宝。

我问过,是否找到刘曜的尸首,他说暂无消息。

安静地过了几日,刘英忽然到访,带了一些上佳的吃食和一袭珍贵的大氅送给我,还送给小宝宝一对金脚环。我收下礼物,让宫人奉茶。

“今日冒昧到访,夫人不会觉得我唐突吧。”她笑道。

“哪里的话,左贵嫔大驾光临,来看小宝宝,是小宝宝的荣幸。”

“近来天寒,小宝宝没冻着吧。”刘英内穿藕粉棉袍,外披鲜红大氅,随云髻斜插一柄凤凰金簪,唇红齿白,姿容妍媚,给人一种华贵逼人之感。

“小宝宝很好,谢左贵嫔挂心。”我暗自思量,她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环顾左右,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便让宫人退下,只留下碧浅。

我笑,“碧浅是我的近身侍女,左贵嫔有话不妨直说。”

刘英瞧了一眼碧浅,希翼地瞧着我,“姐姐不认得我了吗?”

姐姐?

我诧异不已,她为什么叫我姐姐?

她站到我身前,一双妙目盈盈有光,“姐姐嫁进深宫那年,我才八岁……姐姐,我是羊献英。”

羊献英!

刘英是羊献英?她就是父亲继室的女儿、我的异母妹妹,羊献英?

这一惊,非同小可。

“姐姐,我真的是羊献英。永康元年,姐姐的姥姥六十大寿,姐姐从泰山南城回洛阳,我才见到姐姐。在孙老夫人的寿宴上,孙家长女孙瑜献舞助兴,提议姐姐奏秦琵琶,后来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公子替姐姐解围。”

“姥姥大寿,当年乃洛阳盛事,你知道也不足为奇。”

“姐姐这样说,言之有理。父亲一向不喜欢姐姐,让姐姐受了不少委屈。那年,孙秀与父亲计议皇后人选,我躲在门外偷听,父亲提议让孙瑜进宫为后,孙秀却说,孙家那边提议让姐姐嫁入深宫。”刘英的嗓音轻柔和婉,颇为悦耳。

这件隐秘之事,当年还是孙瑜告诉我的,如今她能说出这事,必定是在羊府听到的。

那么,刘英当真是羊献英。

她着急道:“若姐姐还不信,我可再说出……”

我摆手,“那些年,羊家人大多离散、遭难,你怎么会变成刘殷的女儿?”

刘英缓缓道来,“母亲知道洛阳局势不稳,在孙家、羊家遭难之前,把我和妹妹托付给一个交情破好的闺阁姐妹。此人便是刘殷的发妻,我和妹妹就躲在刘府,认刘殷为义父。我和妹妹进府没几日,父亲的两个女儿不幸染病过世,我们就顶替了她们的身份,变成刘英、刘娥。这些年,父亲对我们很好,悉心抚养、栽培我们,视我们如己出。可是,我和妹妹都没有忘记,我们是羊家的女儿,也没有忘记,姐姐是宫中废立数次的皇后。”

她的妹妹,是羊献仪,就是刘娥。

早先,我以为这两个异母妹妹早已不幸遇难,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在汉国皇宫相遇。

怪不得,刘英的眉眼间有两分像我,刘娥笑起来也有点像我,声音更有五分像我。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我们拥有同一个父亲。

“元康元年,我一见到姐姐,就喜欢姐姐,姐姐长得这样美,仙姿玉骨,妹妹羡慕得紧。可是,姐姐好像很讨厌我,不喜欢和我说话,我就不敢烦着姐姐了。”刘英景仰地看我,美眸漾着令人感动的姊妹之情,“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我们都在汉国。”

“是啊,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相认。”我感慨道,心中惆怅,不知道上苍为什么这么安排。

“那日在太后殿见到姐姐,我一眼就认出姐姐了,不过当时那么多人,我不敢和姐姐相认。那日相见,我终于知道,陛下宠爱我和妹妹,是因为姐姐。”

我故作不解地看她,她轻柔地笑,“进宫后,偶尔听见那些宫人嚼舌根,说陛下深爱一个女子,而车骑大将军也很爱那个女子,就变成刘氏兄弟争一女。妹妹私下里审问宫人,宫人说,陛下爱那女子,爱得伤筋动骨、成疯成魔,难以自抑。还说,呼延皇后毒害姐姐,姐姐香消玉殒,陛下一怒之下,亲手剑杀呼延皇后。见了姐姐,我才知道,陛下深爱的女子,便是姐姐。因为姐姐,我和妹妹才会受宠。”

我叹道:“我和陛下相识已有十二年,我躲了十二年,陛下……”

她问:“姐姐是否有意中人才不愿和陛下厮守终身?”

“情之一字,唯有感叹一声,无奈。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既然陛下宠爱你,你便多多陪伴陛下、规劝陛下,为陛下分忧,不可让陛下荒废朝政,让汉国臣民误以为你们媚主惑世,与陛下**后宫,以致让世人以为陛下昏聩无能。”

“姐姐教诲,妹妹铭记在心。”刘英的眸子灵俏地微眨,“姐姐的意中人,便是车骑大将军?”

我颔首,她神往地笑道:“那姐姐与车骑大将军应该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缘。”

我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刘英长长一叹,黯然道:“假若姐姐能够喜欢陛下一二分,陛下就不会那么自苦了。”

我默然不语,她自顾自地说道:“陛下总是痴痴地看我,其实在他眼中,看见的是姐姐;陛下总是站在殿前,望着将军府的方向,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陛下总是拿着一条兰花链,呆呆地看着,一发呆便是半个时辰;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在书房作画,画完就撕碎了,再接着画,画完又撕碎。有一次,我捡起小半片画像,看见画像的半边脸,这才知道,陛下画的是一个貌若琼雪的女子,是陛下深深爱着的女子。”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中凄然。

刘英的娥眉溢满了哀伤,以及对陛下的深情、疼惜,“陛下最苦的是,深深爱着的女子,明明就在不远处,却不能相见,不能拥在怀中,只能抱着眉眼间两分相似的女子,以慰相思之苦。姐姐可知,一个两分相似的女子、一个嗓音相似的女子陪在身边,其实更是一种煎熬。因为,心之所爱,无法替代。”

也许,她说的都对,可是我又能如何?

“陛下这般自苦,皆是因为得不到姐姐的爱。”她的双眸泛着盈盈的水光,泪珠摇摇欲坠,“陛下天纵英明,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却深陷男女情爱而无以自拔,因为姐姐而自暴自弃,荒废政务,不思进取。”

“我也希望他成就一番伟业,结束这个烽烟四起、民生疾苦的乱世。”

“妹妹斗胆,希望姐姐好好体会陛下待姐姐这份心、这份情;也许在姐姐眼中,陛下有诸多不是,可是,陛下对姐姐的情,深似汪海,广如苍穹,值得姐姐珍惜、守护。”因为泪流不止,刘英的声音越来越哑,几乎是痛哭流涕了。

“好了,别哭了。”我为她拭泪,“你说的,我都明白……”

殿门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影,我望过去,但见刘聪僵硬地站着,身披墨氅,不显喜怒,那双黑眼却有清寒之气。

刘英连忙走过去,抹了眼泪,屈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我也跟过去行礼,他走进来,我思忖着,我和刘英的谈话,他听见了多少,于是笑问:“陛下怎么来了?”

刘聪没有应声,冰冽如雪的眸光滑过我的脸,移向刘英,眼中的寒气分外迫人。

刘英好像瑟缩了一下,垂下娥眉,柔声道:“臣妾外出许久,该回去了,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啪”的一声脆响,出其不意,极为响亮,我震了一下。

“谁让你来的?谁让你说那些话?”他出掌之快,匪夷所思;他的怒吼宛如猛虎咆哮,震慑人心。

“臣妾……臣妾只是不想陛下太辛苦……只想让夫人明白陛下的心……”她捂着红红的脸颊,惊惧,委屈,盈盈的泪光在一双灵眸中晃动,摇摇欲坠。

“谁要你多嘴?朕的事,你也敢管?”刘聪怒极,目光如刀如剑,恨不得剜出她的瞳仁。

我冷静道:“左贵嫔一番好意,陛下何必动怒?再者,她待陛下一片真心,一心希望陛下好,陛下这般动怒,实无必要。”

闻言,他的怒火似乎有所下降,冷哼一声,“还不滚?”

我对刘英温言道:“你先回去,改日再来看望小宝宝。”

她对我点头,对陛下福身一礼,急步离去,右手捂着嘴,想必是极力忍着委屈与苦涩。

刘聪径直入殿,我也转身回殿,“小宝宝还睡着,先不要吵醒他。”

他坐在主位上,我让碧浅去沏一杯热茶来,“我倒不明白了,左贵嫔哪里做错了?”

“虽然我宠爱她,但并不表示她可以插手我与你之间的事。”他余怒未消,语气很是生硬,脸庞僵冷。

“她对我说那些话,也是为了你,她是真心爱你。”

“不稀罕。”

暗自思量须臾,我终于道:“陛下可知,为什么左贵嫔、右贵嫔与我有几分相似?”

刘聪望着我,带着些许疑虑,“巧合吧。”

我莞尔问道:“虽然世间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会有几分相似,但这对姐妹花都与我相似,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他更不解了,“你想说什么?”

我和婉道:“我母亲过世几年后,父亲续娶,那继室羊夫人生了一对姐妹,羊献英、羊献仪。”

这对异母妹妹的遭遇,我简略道来,他听了之后,大为惊奇,“刘英就是羊献英,刘娥就是羊献仪?你是她们的姐姐?”他皱起眉头,仍然不太相信,“虽然她们与你有点相像,但我总觉得,她们与你不像是姐妹。”

“容貌几分相像,足可证明。当年我嫁给司马衷,我已长大**,到如今容貌并无多大改变,刘英自然认得我。而她们当年只有八岁、六岁,过了十二年,我自然认不得她们。”我缓缓一笑,“起先我也不信刘英的说辞,她说出当年羊家旧事,我就信了。”

“也罢,你信她也没什么。”刘聪释疑了,眉峰舒展。

“她们进宫侍奉陛下,也是她们的福气与造化,事已至此,还望陛下念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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