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蝶梦皆成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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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出奇的安静,静得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感觉我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要蹦出我的胸腔;我的衣服已经被涔涔留下的汗水浸湿了,双脚也开始有些发抖,握剑的手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自从成为了一个杀手,我便知道死亡是对我来说是一件近在咫尺的事情,我也自信地认为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我能够泰然自若地面对。但如今我发现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我依然怕死。
难道就这样死去吗?在爆炸声中粉身碎骨吗?吟雪你甘心吗?你还没有见到你的父亲!你还没有为自己的家族报仇!你还没有得到你向往的爱情!
但是如今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能够劫持裕亲王充当人质,我们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裕亲王深通兵法,早已退到安全的地带,我根本没有机会;若要我为了保命而屈膝投降,我绝不就范。
下意识地看了飞花一眼,我发现飞花居然在笑!虽然在面具的掩盖下,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灿烂!那么无拘无束!
飞花!你为什么笑!是你视死如归?还是……
“本王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裕亲王冷冷地瞥了飞花一眼,说道,“本王数到三,如果你们还不投降,那么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不用了,王爷!”飞花突然打断了裕亲王的话,只见他飞快地将手伸入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随手丢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吗?不要命了!”裕亲王见状,惊慌地叫道,同时带着侍卫赶紧后退。
我见状,也便坦然地闭上眼睛,只待“轰”的一声魂归黄泉。
但奇怪是,虽然火折子点燃了帐篷,火越烧越旺,但却没有爆炸。
“怎么回事?”裕亲王见状大惊失色,“我明明看着他们在帐篷里埋下了火药,为什么……”
“因为火药已经湿了,自然不会暴躁!”飞花拉着我微笑地走出帐篷,“王爷忘记这几天一直大雨滂沱,虽然火药有油纸包着,但受潮在所难免,刚刚我无意中踩到了一包炸药,感觉里面湿漉漉的,都是水。”
“来人!快点围住他们!”裕亲王闻言,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两人是朝廷的重犯,抓到了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众侍卫闻言一拥而上。但因突然的变故,打乱了全部的计划,侍卫们的围攻也全无章法,我和飞花轻而易举地突围而出。
“二师兄,这次多亏你了!”跑出了十几里地,见官兵没有追来,我抹抹额角的汗水,说道,“本来我以为,今天一定死定了。”
“侥幸!侥幸!”飞花也擦擦脸上的汗珠,喘气说道,“幸好有人暗中救援,不然我们今天就真的是呜呼哀哉了。”
“有人暗中相救?”我闻言一愣,“你不是说是天降大雨使炸药受潮了?”
“傻丫头,炸药受潮也会炸,除非是完全弄湿了!”飞花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刚才我踩的那包炸药湿得把我的鞋子也弄湿了,你说是不是受潮?”
“这样说来,裕亲王的侍卫营中应该有我们自己人!”我想了想,说道,“莫非正是上次救我的那个黑衣人。”
“很有可能!”飞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人在裕亲王的侍卫营中地位不低,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秘密。”
“那人会是谁呢?”我尽量回忆我在裕亲王身边看到的脸孔,但似乎张张都那么陌生。
“那人既然决心隐藏身份,自然有他的苦衷。”飞花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说道,“一旦时机成熟,那人自然会出来见我们,若我们一心要找他出来,只怕反而会坏了大事。”
“也对,只要我们知道那人是友非敌就可以了。”我接口道。
“糟糕,师母呢?”飞花突然叫道,“刚才我们急着离开,居然忘记了师母还在敌营。”
“对呀!”我也惊叫道,“庄姨负责接应,但后来就一直无声无息,难道他已经了落到了裕亲王的手中?”
“师母是暗堂的人,而且与陈飞扬素来有矛盾,若她落到裕亲王的手里,那个陈飞扬定然落井下石。”飞花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把师母救出来。”
“是呀!”我点头道,“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我们都必须救庄姨,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去救。”
三十八 行刺裕亲王(11)
听了我的话,飞花顿时沉默了。
我们刚刚从裕亲王的侍卫营逃脱,现在侍卫营一定会加紧防备。这个时候贸然回去救人,无疑是飞蛾扑火,但若让我们两个袖手旁观,对庄姨置之不理,我们自然也做不到。
“吟雪,你伤势未愈,就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回去探听一下情况。”飞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不行。”我拦住飞花的去路,说道,“现在的侍卫营一定戒备森严,你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定然也万分疲倦,这个时候回去,无疑是自寻死路,我绝不会看着你去送死。”
“吟雪,我们切不可以丢下师母不管。”飞花急道,“师父千叮万嘱,让我们一定要保护师母周全。”
“飞花,关心则乱。”我抓住飞花的手,大声说道,“其实你仔细想想,庄姨即使已经落在裕亲王的手中,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庄姨是暗堂的重要人物,裕亲王一定会尽力从她那里取得暗堂的消息,绝对不会轻易杀了他。”
“可是……”飞花还待再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我见状赶紧拉着飞花躲入了路边的树丛。
马蹄声越来越近,隔着树枝我能看清马上的骑者,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人居然就是容若,容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看打扮应该是皇宫的侍卫。
容若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他怎会来到这里?看他的赶路的方向应是前往裕亲王的侍卫营,难道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我朝飞花使了个眼色,飞花会意,便和我一起施展轻功紧随在马匹之后。果然,那三匹马径直驶入了裕亲王的侍卫营。
侍卫营果然戒备森严,我和飞花不敢轻举妄动,等到拂晓换班时,飞花趁乱向营中的兵丁一打听,才知道皇宫中出了事,皇帝要裕亲王即可带人回京。
“这是一个绝好机会!”我闻言,惊喜道,“裕亲王急着回京,定然带着精锐轻装简从,若庄姨已落在裕亲王手中,必会留给其他侍卫在后押送,我们可以趁裕亲王和其精锐离开后,再行下手,这样便多了几分胜算。”
“好,我们就这么办!”飞花咬了咬牙,说道,“吟雪,你先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盯着,行动了我再叫醒你。”
经过一夜苦战,我已感到万分疲倦,尤其是右肩的伤,因先前荡开了飞花的剑太过用力,伤势又恶化了,致使整条左臂都疼痛无力。于是,我便听从飞花的劝告躲在树丛中静坐一下,但谁知刚坐定,便感觉腰间一麻,顿时人事不知。
再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估计已过巳时。环顾四周,飞花已然不见,潜近裕亲王的侍卫营一看,除了满地的杂草和零星的一点杂物,半个人影都没有。
看来,裕亲王和他的侍卫早已撤走;想来,飞花也已尾随着裕亲王的侍卫队走了。
我明白飞花的好意,他知道我受了伤不想我涉险,但是飞花,你孤身前往,吟雪何尝放心呢!
飞花制作的面具已经失效,我便找了水把脸洗干净,依旧带上先前那个俏书生的人皮面具。幸好我知道裕亲王和飞花的目标都是京城,所以便沿着回京的路线一路打听,但奇怪的是,那几百人马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居然打听不到半点消息。
既然打探不到消息,我便想着还是要先回京城。如今陈飞扬已叛变,庄姨的身份也已泄露, 万花楼和张记棺材铺都处于危险之中,我必须要马上回到京城,想办法通知天地会和暗堂的人暂避,以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不过两天时间,我便回到了京城。京城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城中戒备森严,官兵对于入城和出城的百姓严加盘查,城中重要的街道都有官兵和官府的衙役巡查,如临大敌一般。我因心中有事,也顾不了这许多,一进城便策马向张记棺材铺赶去。
张记棺材铺依旧开着,而且生意兴隆。我找了个隐秘处窥伺了一番,见棺材铺人来人往,似乎没什么异样。棺材铺的新掌柜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老人,并不见陈飞扬,门口站着的两个伙计是新面孔。我看了半晌,也不敢多加停留,快步离开。
接着,我又到了万花楼查看,见万花楼中依旧莺歌燕舞、歌舞升平,似乎也一切如旧。
奇怪!如果说,裕亲王不动张记棺材铺,是因为要靠陈飞扬放长线钓大鱼,那么他们已经知道了庄姨的身份,没有理由就此放过万花楼里的人呀!
三十九 万花楼谍影(1)
既然看起来一切如常,我便想着以不变应万变。于是我先渡船到了对岸,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过装束,再坐船回到京城,雇了顶轿子向万花楼赶去。
刚到万花楼前,便看见海棠送一个客人出来,她一见我便满脸堆笑,道,“哎呦,妹妹你可回来了,你不在这几天可把姐姐担心坏了!”
“是呀,沈宛刚刚回来,不想在门口竟然碰上了姐姐。”我笑了笑,答道,“妹妹家中有事来不及交代就走了,倒叫姐姐费心了!”
“费心是应该的!”海棠挽着我的手,将我拉进门,同时亲热地说道,“倒是妹妹不在那几日楼里生意差了很多,可见妹妹的魅力之大呀!”
“姐姐过奖了!”我谦逊了一番,随即问道,“沈宛不在这段日子,大家可都好?”
我问这话除了客套,大都是试探的成分,虽然万花楼表面看来一切如常,但太过正常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反常,所以我便借机试探一番。
“都好!都好!”海棠笑了笑,说道,“就是众姑娘看不到妹妹有些思念罢了。”
“海棠,这么热闹,莫不是宛儿回来了?”我正纳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我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盛装妇人朝我盈盈走来,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