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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宋时明月-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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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狭小,远不够驱驰。”

萧崎计算人手时自动扣除了金不二的存在,因为金不二要保护两位女眷,但赵兴的回答却出人意料:“一个人——我一动手,你们两个就堵住缺口,一个也不放过。”

萧峰急问:“老爷,你一个人行吗?”

萧峰问话的时候,赵兴已经单手掷刀,另一个手冲五名辽兵勾了勾中指,这个现代侮辱人的手势,几名辽兵看不懂,但赵兴神态里轻蔑的态度,他们却能读懂。几名辽兵大怒,但赵兴接下来的动作,却又让他们震惊的停下了脚。

赵兴空出的那只手比完手势,突然扬起了,一个手刀砍在管事脖子上,而后他一闪身,听任管事跌倒在地。

赵兴这个动作与昨晚制服陈公川的手法完全相同,陈公川由于酣睡未醒,这次没有跟来,如果他在场,一定会摸摸自己的脖子。

然而,这个手势却是动手的起法,萧峰一看赵兴动了手,他不再犹豫,爽快的拔出刀来。对面五名辽兵一声怪叫:“好刀,四把好刀——谁手快,谁先得。”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士兵,五人辽兵冲锋的时候,已经自动形成了战阵,三名辽兵左右掩护,分别对上了萧氏兄弟,两名辽兵一左一右夹攻赵兴,另一名辽兵则全神戒备金不二。

他们主要的攻击对象是赵兴,两个人两把朴刀,劈头盖脸的朝赵兴砍来,赵兴挥刀一割,一阵金铁交邻,地面上多了两对血泊。

那名掠阵的辽兵才摆出防御姿势,就看到赵兴提着刀从两人的夹缝中凸出,迎头一刀向他砍来,这名辽兵挥刀一挡,两刀相交,毫无悬念,辽兵刀断人亡。

战斗眨眼结束,赵兴已经摸出一块白绢,仔细擦拭着刀上的血痕,他看了看手中的刀,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一把好刀。”

眨眼间,萧氏兄弟也结束了战斗,其中一个辽兵脱出纠缠,意图扑向自己的战马,赵兴手中的刀脱手掷出,将那人钉在地上,而后赵兴笑眯眯的抬起头来,回答萧峰刚才的问题:“你刚才说什么,我一个人对付他们行吗?你不知道,我个子比他们高,手比他们长,我能打到他们,他们手还够不上我来。”

不幸的是,我手里拿的不是木棍,是一柄“三胴刀”,这种刀倭人已经测试过了,能够一刀连斩三个人。这些人拿得那种破铁刀,压根就不是对手,只是可惜了那柄好刀。

战斗中,武器并不像小说中所说的那样毫无损伤,而且终身不用维护。赵兴手中这柄刀极为罕见,但在连续砍断三柄武器后,刀身已经出现了裂纹,金属的疲劳强度已经到了极限。再用这种刀当作武器,有可能就是自杀行为,因为它随时可能断掉。

萧氏兄弟跟赵兴去过南洋,他们望着那柄刀也颇为遗憾:“可惜,老爷用一柄‘二胴刀’换了一个国家,外加一座取之不尽的铜山,却用一柄‘三胴刀’换了一个园子,这园子还是租的。”

赵兴身后,程阿珠出生山里,帮助男人收拾猎物这活,她早做过无数次,所以丝毫不为满地血泊而惊心,不过死的是人而不是动物,这让她有点手足无措,这个时候正是陈伊伊表现的时候,她以前没少干过责罚下人的活,现在立刻跳出来善后:“赶快,去把衙役唤来,告诉他们……”

“不,先布置一下现场”,赵兴截断了陈伊伊的话。

等那位被赵兴打晕的管事清醒的时候,已看到满院子的衙役,五具尸体整齐的码放在一起,尸体上还蒙上了白布。院子里到处是血迹和凌乱的脚步,这就是赵兴布置的现场。

他耳中还听到赵兴正向人解释:“我带着家眷来看园子,打算租下这里,苦读诗书以应付科举。没想到才一进园子,这五个人就扑了上来——他们要抢夺我们手里的刀,还侮辱女眷,打晕了这位领路的管家……

我们愤起反抗,无奈这几名匪徒实在中看不中打……啥,我为啥带刀而行,观察(宋代对部分低级官员的尊称),我是黄州士子赵兴赵离人,才从海外回来,海外民风凶恶,人不带刀,怎敢白昼行于路……久而久之,习惯带刀了。”

对面传来另一个温和的声音:“赵离人?你就是‘诗酒之赌’的赵离人?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赵离人吗?”

“正是在下,大人上下如何称呼?”

“我姓钱名勰,字穆父,权知开封府……好啦,离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躺在地上的管事动了动身子,感觉小腿传来一阵剧痛,他呻吟一声,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但紧接着,一阵剧痛让他昏了过去,耳中模模糊糊,最后听到的是赵兴憨厚的嗓门:“是钱龙图(龙图阁待制)大人,学生有礼了……学生实不知他们是何人也?我还纳闷,啥时候京师变的如此不安全……”

等到中午过后,返回家的苏轼也听到了这消息。宋代有个奇怪的法令,应试的举子如果牵扯到官司,可以在考试完后再进行审判,这条法律类似现代对人大代表的豁免法。赵兴这件事也照此处理……但实际上,这件案子已经结束。

因为案发现场是在别人家的院子,这几名辽兵首先犯了非法闯入罪、入室行窃罪,至于他们到别人园子里干什么,那还不由得赵兴说,而且赵兴咋说咋有理。

这场战斗赵兴一方并不是毫发无损,陈伊伊“溅了满身血”,“受到极度惊恐”,需要好好疗养,而程阿珠则“被撕破衣袖”,暴露出那伙人的“非礼”不轨行为。赵兴这方面还砍断了一把价值万金的好刀……可以想见战斗的酷烈。

至于说到赵兴这方面,除了管事“在打斗中被人踩断了腿”,其余的毫发无损……那只能怪五名辽兵太窝囊,五对五(加上管事、金不二),依然被人全体斩杀。

辽国使节无话可说,因为他们这一方,能够描述现场情况的人,已经永远开不了口,所以最后的结局在当天下午就已经接近完成——辽使索要一笔赔偿,以安抚死亡者的家属。但赵兴坚持在结案后再给。于是在辽使的要求下,这件案子操作结束。

由于这一案件发生在居民院中,事件双方都不愿对外张扬,结果这件事在无声无息中结束,五名辽兵的死连一个雪花都没有引起。东京市民完全不知道有这事发生,他们依旧快乐无忧的享受着自己的生活,然而此事过后,再没有辽兵敢走进赵兴的院子。这是那场凶杀案的唯一引起的变故。

赵兴的案子忙忙碌碌,耽误了苏轼一家人的午饭,等到处理完毕,晚饭时间已经到了。苏轼摸着咕咕响的肚子,无奈的望着赵兴:“离人啊,我常夸你行事稳重,你怎么就那么忍不下气呢……你我是知道的,一头小牛都挡不住你一次,你有杀他们的本事,为什么不擒下他们交给官府处理。”

赵兴叉手不离方寸,脸色平静,一点不像刚砍了三个人:“老师,有三个原因让我不得不斩尽杀绝,第一:我来自山里,山中猎户都知道,什么样的猛兽最可怕——受伤的野兽。猎户们一旦出手对付猛兽,不到它完全倒地,绝不肯上前。兽且如此,况乎人哉?”

打猎?赵兴居然将那场冲突喻为打猎,这倒让苏轼有点不适应,因为他杀的不是野兽。

赵兴接着说:“我学习的是唐手道,唐手道经常教导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每当你要出手时,需要问自己一个问题——准备好承受动手的后果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出手不容情,狮子搏兔也要尽出全力。

第三,我知道他们是辽人,一场冲突,双方各有各的说法,如果他们活着,自有对这个事件的描述,他说他的,我说我的,官司纠缠起来,谁知道何日是终结——我既然知道受伤的野兽最可怕,我既然准备好了承担动手的后果,那我何必留着他们那张嘴呢?

死去的敌人是最好的敌人,他们死了,在场的人只剩下我的人,当时的情况怎么样,还不是由得我说?按当时的情况看,我有大把的理由、充足的道义杀死他们,因为他们是侵入,是到了不属于他们的地盘。他们躺在我的园子,我还需要杀死他们的理由吗?”

苏轼没想到赵兴说出这番理由,他沉思片刻,觉得这番理由还很有道理,至少逻辑严谨,想要攻击这番理由,只能从圣贤书上找道理——圣贤书说要以德服人,要仁义,要给侵略者以改正的机会,让他们知道这种侵略方法不正确,下次换一种方法来侵略。

可苏轼不是迂腐的人,他想了半天,劝解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圣贤书上某些理由是用来害人的。

苏轼叹了口气,把刚才的话题放到一边,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家?……对了,你跟和乐楼的人很熟吗,怎么他们今日没来算账,连满房子的银器都没有取走?”

宋代的酒店到别人家里做包席,一般都会扔下一套银器,等到第二天,或者在主人空闲的时候,再登门算账,取走留下的银器。从这个风俗中可以看到宋人的朴素。

当天苏轼的宴客是由赵兴签单的。一般来说,第二天苏轼在宫里值守,和乐楼会在隔一天上门,与苏轼结账。苏轼听说了赵兴的新居是和乐楼帮助找的,但对方的人却没来跟他算账,这让他有点纳闷。

赵兴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张账单,递给苏轼,顺手问:“老师,那些伪钱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轼摇了摇头,脸色有点不好看:“伪钱的事情倒不算什么,为师将那箱藩外铜钱呈到堂上,御史立刻没有言语……他们现在不关心伪钱问题了,有更大的事情让他们操心。”

更大的事,还有比伪钱更大的事?赵兴查根问底:“老师,那伪钱怎么算?是否要查禁?”

“不会查禁,有朝臣甚至建议:我大宋过去流出铜钱无数,现在诸藩国既然能铸造出这么精美的铜钱,不如阴使商人前去这些国家,收购这批藩钱,以解钱荒……”

赵兴已经注意到了,苏轼刚开始把那批钱称作伪钱,而后则称为藩钱。实际上,这正是金属货币的特性。

金属货币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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