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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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替她落发,只许她在痷中暂住修行,法号济凡。好巧不巧,她与我同住一屋,一起做饭,一起劈柴,一起打水……”
这倒是真话,李昂是信的,肖不宁回来所说也不过如此,他就是疑惑究竟楚亦凡是怎么遁走的,因此只得捺下性子听这小尼姑絮絮叨叨的往下说。
“想必是她身子太过娇弱,做不惯这些粗活,禅房又冷,被子又薄,才一夜她就染了风寒。主持替她诊过脉,用寺里的草药给她熬了,谁想却不济事……”
李昂已经忍到了极限,眼神蓦的凌厉,声调里也带了杀伐之意,道:“说重点,她现在人到底在哪儿?”
小尼姑原本就跪在地上,吃他这么一吓,登时就瘫了,哆嗦着道:“不,不知道,主持说,怕她熬不过去,就将她抬走了……”
问了半天跟白问一样。
李昂命人将她拖下去,叫肖不宁来问话。三圣痷早就翻了个遍,差不多都要掘地三尺了,压根就没有楚亦凡。等到最后把所有尼姑都打的遍体鳞伤,还是做粗活的婆子之一撑不住了,连连哀叫,说是原本该她去寺外买菜时,由着另外的人替她去的。
不用说,定是楚亦凡乔妆改扮,混过了肖不宁。
她不比泓蓝,竟是早在十天前就出了三圣痷,这会儿想追也是追不上了。
李昂气恼不已。他是恨极了楚亦凡,这个小丫头,对他都这么戒备,竟然一早就筹划好了,明知道他的眼线就在三圣痷,她居然也有胆子谋划逃跑。
她只身一人上路,又年轻貌美,就不怕出了点岔子,以至于终身遗憾?
折腾了一夜,到了黎明,李昂只剩下了满腹怒气,只得吩咐肖不宁:“将这些尼姑们都送回去吧,你再派人,四下里分头去找。尤其是北边,派人去怀柔腹地察探,一有消息,即刻回报。”
胡氏悬了一夜的心,直到过了三更,实在熬不住了,才伏在桌上睡了过去。还是夜里侍女不放心,见她只披了件夹袄,就那么坐在桌前睡着,好生不忍,这才把她唤醒。
胡氏问了问,知道前面李昂还在忙,当下也只得回了榻上,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心里有事便起的早,身边没人,连被子都没动过,便知道李昂彻夜未归。
连忙起身梳洗,又去厨房亲自熬了小米粥,带了几样小菜,亲自送到前厅。
李昂刚打发肖不宁等人下去,见是胡氏,才惊觉天早就大亮了。这一夜折腾的,没有一点结果,这不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他恨恨的想,随她去吧,不吃点苦不吃点亏,她永远觉得旁人谁都自己对她好。就算把她逮回来关进笼子里,她也不会感激,反倒只有怨恨。就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管她做什么?
胡氏见他气色不好,也就格外小心,殷勤的替他盛饭布菜。
李昂不愿在胡氏面前露出端倪,见她气色不好,还要替自己揉着额头,便将她的手拉下来,道:“别忙了,你昨夜一定没睡好,瞧你这脸色……”
胡氏心惊,手抚上脸颊,道:“怎么,很难看吗?”她早起怕自己脸色吓人,还特意施了浓重脂粉的,竟然还是被王爷看出来了……她不愿意李昂看见自己容颜憔悴的模样,一时心急,便用手捂住了脸。
李昂哈哈大笑,道:“逗你呢,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样子都很美,快坐下用早膳吧。”
胡氏气的笑了,嗔怪的道:“王爷就知道拿妾身打趣。”但能博得他展颜一笑,她也于愿足矣。
用罢早膳,又服侍了李昂稍事休息,又有乳娘抱着李谧来寻她,胡氏只得放下满心疑问,自去照理娇儿。等到李昂起身时又急匆匆出去,一连几天都是早出晚归。
胡氏索性不问。
他若肯说,早就说了,既是不说,她问了也只是两相为难。
胡氏想着李昂的靴子底磨薄了,便吩咐府里的绣娘紧着赶几双出来,这会却听的有人报:“娘娘,外间正喧哗着,说是郡主身边的海蔚和天碧私下里逃跑了。”
说她二人私逃,不就是在影射楚亦亦凡?胡氏蓦的起身,轻斥道:“谁敢胡言乱语?她们两个不是陪着郡主去了法因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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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折腾
第一卷 145、事泄
145、事泄
昨天两更,大有记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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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泓蓝喧哗起来的。
胡氏也纳闷,泓蓝是楚亦凡留在沈府的丫头,不言不语,无声无息,怎么楚亦凡不在,她倒回了王府?最让她纳罕的是,这样的事,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按理说,泓蓝是楚亦凡身边的大丫头,不说最得力,但也一向最能体贴楚亦凡的心思,把她留在沈府,楚亦凡的心思,胡氏自以为很能明了。
当初王爷派常嬷嬷打着自己的名义去接楚亦凡,她虽说也很愿意,但终究存了一分不忍。楚亦凡和沈青澜夫妻一场,自己这边就棒打鸳鸯,虽说是为了楚亦凡好,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但未必有人会领情。
夫妻夫妻,要共过患难,感情才能更稳固,谁不想与自己的丈夫并肩站在一起?哪怕是经历腥风血雨,哪怕是经历刀枪剑戟,哪怕是历经生死离别,她们也还是更愿意在一起的。
楚亦凡碍于情份,不肯驳了情面,不得不跟着常嬷嬷回来,但把泓蓝留在沈府,名义上是替她在沈夫人跟前尽孝,同时也是留个眼线,沈府有什么消息,她互通往来,再就是将来也替楚亦凡的回去打了个伏笔。
谁也不想沈青澜会出这样的事,他年少有为,却过早的殒命,这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楚亦凡就算想让泓蓝回来,也会跟自己知会一声,断断没有允许泓蓝自己私下往回跑的道理,还闹的这么沸反盈天的……
胡氏便有些微的不悦,起身吩咐人:“把泓蓝叫进来!”
泓蓝被带进来时,形容很是狼狈,倒像是在哪关了几天,她身后还有两个侍卫,竟是面有赧色,一副办事不力的不模样,不等胡氏喝问,便先行礼请罪:“属下打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胡氏有些惊讶,挥手示意道:“你们起来说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泓蓝,你来说!”
泓蓝才要开口,其中一个侍卫便道:“回娘娘,属下是奉了王爷吩咐,严加看管泓蓝姑娘的,若是娘娘有事要问泓蓝姑娘,还请娘娘跟王爷知会一声。”
人都到了跟前了,还想着要封她的嘴,胡氏再怎么宽和大度也有点脸上过不去,便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颇有难色,胡氏便一瞪眼,道:“怎么?难道非得要王爷亲自来你们才肯听本宫的话吗?”
这两个侍卫连连摇头,口中说着不敢,只得灰着脸退下去,一等出了门口,互相一使眼色,一个留下来把风,另一个则飞跑着去给李昂送信。
屋里胡氏气的直哆嗦,眼泪都涌出来了,道:“好,好,他瞒得我倒苦,你倒是说说,如今凡娘去了哪儿?”
泓蓝也哭道:“奴婢实是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沈家,奴婢连门都不曾出过,要不是受了沈夫人的吩咐,奴婢根本不会去三圣痷……”
胡氏命人把泓蓝扶起来,道:“你是个忠心的,倒是我害了凡娘,若是有你在她身边,就算她现在去哪,我也能稍微放点心,可是现下……”
天下之大,去哪里找寻楚亦凡的踪影?
泓蓝不由的心下叹息,便垂了眉眼,再不敢虚张声势的哭着闹着叫着的了。胡氏对楚亦凡,那是一百二十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心了,自己虽说是为了楚亦凡好,但到底有利用胡氏之嫌,还是为了自己。
她便一声不吭的跪下去,道:“求娘娘体谅,郡主不在,又还了奴婢的卖身契,奴婢一时心忧不已,偏偏王爷又怕奴婢生事,勒令人看守,将奴婢困锁在空房里,奴婢心急如焚,才故意闹起来好让娘娘知道的……”
胡氏无力的摆手,望着外面灰濛濛的天色,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又该去做什么,脑中想着从前她和李昂的对话,只觉得周身都是刺骨的疼。
真是一场笑话。夫妻一场,他做了什么,她压根都不能理解,也不明白,更是不知道。
她更不明白的是,楚亦凡为什么坚持要去三圣痷?她不是说要去法因寺的吗?原来她也一直在骗自己。
他们都在骗自己。
难怪当日她感觉王爷和凡娘之间气氛不对,枉她还自作聪明,故意留了时间和空间好让他们俩说话。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自己所不知道,也是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事让凡娘连对自己都不信任?她只身一人,这是要去哪儿?如今兵荒马乱,潜王李扬又才出京不久,京城中未必没有他的余孽,若是对凡娘不利,她孤掌难鸣,求助无门,可怎么好?
胡氏一时只觉得这是丈夫和妹妹对自己的双重背叛,一时又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无言的默契,定然是他们之间决裂到了不可弥补的地步,为了自己好才把自己瞒的如此结实。
她很想立刻即刻就把楚亦凡找到,可同时也知道以自己之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李昂不可能不派了人手,可楚亦凡竟是连他都瞒过了,更何况自己?
胡氏勉强的挣起一点精神,问泓蓝:“你有什么打算?”
泓蓝道:“奴婢先时听了京城流言,对郡主的确有些不满的,可如今看来,倒是郡主亦有说不出来的委屈,如今郡主下落未明,奴婢又……”她欲言又止,也不瞒胡氏,道:“奴婢在王府,只怕没有容身之地了。”
胡氏苦笑一声道:“我自会保全你,这你可以放心。”
泓蓝磕了个头,感激却仍是沉静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郡主临走前交待奴婢好好侍奉沈夫人,奴婢还是想回沈府去。”
胡氏点点头,道:“也好,你什么时候走,我叫人送你。”她抬了抬胳膊,举到半空,又忘记了想要做什么,到底又颓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