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芳名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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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长安县衙,见长安县令在院子里不停地转着圈子,口中念念有辞,也不知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捕快头儿叫道:“太尊,宇文牧州我们给你抓回来了!”
长安县令闻言大喜,抢步出门,见李勒被绑在粗木棍上,脸上又是灰又是泥的!他疑道:“确实是那恶棍吗?”伸出袖子擦去李勒脸上的脏东西,露出他鼻青脸肿的脸来!
捕快头儿笑道:“错不了,只不过咱们在抓捕时下手狠了点儿,把他给打得变了模样,但人肯定是他!”
长安县令点头道:“只要人错不了就行!哼,打得好,这混蛋给本老爷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揍他一顿是轻的,把他押到死牢里去,本老爷这便就去通知德公公!”一想到他为皇后娘娘效了力,抓到恶匪,心里就忍不住高兴,看来这次升官发财是想跑都跑不掉了!坐上二人小轿便往皇宫跑。
等到了宫门,向守门的侍卫一打听,原来德公公早就不在宫内当差了,他是给南阳公主陪嫁的大太监!长安县令心想:“没攀上皇后娘娘这棵大树,攀上南阳公主的也不错呀!”急着忙着又往公主府跑!
到了公主府,他一个小小县官哪可能说进就进,请门房通禀之后,足足等到快晌午,才把小德子等出来!
长安县令见小德子出来,忙巴巴结结地跑到跟前,拱手作揖道:“德公公,您要找的宇文牧州,我替您找到了!”
小德子大喜,忙问:“他人呢,在哪里!啊,我知道了,他是和你坐同一顶轿子来的!看不出,你这老小子还挺会拍马屁的!”
长安县令一愣,没明白小德子话里的意思,道:“德公公说笑了,他一个朝廷钦犯,哪可能和我坐同一顶轿子,他在我县衙的死牢里关着呢!”
这回换小德子一愣了,他道:“什么钦犯?宇文大人乃公主的侄儿,许国公大人的长孙,怎么可能是钦犯!”
长安县令张口结舌地道:“他他,他不不不是钦犯?不是德公公您……”突然想起,小德子确实从来也没说过宇文牧州是犯人,一切都是他自己猜测的!
小德子气道:“你想说什么,难道想说是咱家告诉你宇文大人是钦犯的?我告诉你,你可别胡言乱语,这话我可没说过!”顿了顿,他又道:“你知道宇文大人是谁?那可是皇上在金銮殿上亲口封的勋卫将军,是要参加元旦阅兵大典,还要上场比武的人物!你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竟然敢把他关到死牢里,你不要命了吧你!”
长安县令脑袋嗡的一声,头重脚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中叫苦:“勋卫的将军!我的天啊,这哪里是我一个小小县官得罪得起的人啊!”
勋卫,内府三卫之一,皇帝的亲兵!那里面的军官个个出身显赫,随便拔下根脚毛都比长安县令的腰粗,这些军官无不强横跋扈,平常上街都是横着走的人,长安县令要是在街上碰到他们,那都得靠边躲着走!
抓勋卫的军官?那得有卫府大将军亲笔的公文才行!
长安县令双眼一翻,很干脆很直接地晕了过去!小德子上去就是一脚,骂道:“少给我装死,你自己闯的祸自己兜着,可别连累我!”
别看小德子是太监,可太监也是有品级的,他是从七品下,而长安县令是正八品上,刚好小他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那还不是说踢就踢!
小德子回头冲门房叫道:“快去禀报公主,就说长安县令以下犯上,诬陷牧州大人,还把他关进死牢了!”那门房忙不迭地跑了进去。
长安县令一听小德子给他扣帽子,也顾不得晕了,赶紧醒了过来,叫道:“下下,下官,没没有……”
小德子冲上长安县令的轿子,叫道:“你少给我废话,快点带我去见牧州大人,要是大人出了事儿……嘿,咱们大隋杀人砍脑袋是最轻的一项!”
我的天爷呐,砍脑袋还叫轻吗?长安县令再也禁不住惊吓,两行后悔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轿子往县衙跑!一边跑一边叫道:“德公公,德公公,下官不是故意要抓宇文大人的,等会还请你多多为我解释解释呀!”
小德子在轿中喝道:“关我鸟事,要求你自己求去,我可不管!”他为了摆脱责任,情急之下忍不住口吐粗话,却浑然忘了自己没有鸟的事实!
路上百姓看到长安县令的狼狈相,都说奇怪,那不是动不动就打人板子的县太爷吗?今儿这是怎么啦,为啥有轿子不坐,反倒跟着跑啊,莫不是吃饱了撑的?
第26章 同牢狱友
见长安县令跑着去向小德子请功,那捕快头儿心里也挺高兴,县太爷如果高升了,没准儿也能拉他一把,如能被派到外郡去当捕快那就更好了,生发多多,威风八面,比在京城这种遍地大官的地方当捕快强上百倍!
捕快头儿命手下抬着李勒和阿眉一起去了后衙,他本想把阿眉单独关起来,必竟皇后娘娘的宫女得给点好的待遇,可长官县令没提这碴儿,完全无视了这小宫女的存在!在没有明确的指令下,捕快头儿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把阿眉和李勒关在一起,一同押向死牢!
李勒仍旧被吊在粗木棍上,晃晃悠悠地被捕快们抬着进了大牢。一进大牢,眼睛顿时一黑,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让人闻之几欲作呕!
这大牢除了门口点着两根火把之外,顺着走道向里延伸的两排牢房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全无声息!
李勒心想:“看来这县官是个好官,大牢里空无一人,可见地方之安定!”
心里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就听牢里爆发出一声齐刷刷的叫声:“冤枉啊!”顷刻之间,大牢里人声鼎沸,无数人叫了起来,“冤枉,冤枉啊!求求大老爷放了我吧!”
群情激荡之下,李勒也忍不住跟着大叫道:“冤枉啊,我没杀人!”阿眉忽然放声大哭:“娘,我要娘,我要回家!”
捕快们一愣之下,放声大笑,都道:“只要进了我们这大牢的,人人都这么说!”他们抬着李勒,把阿眉从单架上拎下来,让少女自己走,一同押往大牢最深处的死牢!
死牢外面是普通牢房,两排二十间牢房里竟足足被关着三四百人,捕快举着的火把每照过一间牢房,都能看到里面的犯人,密密麻麻地挤在木栅栏前,从木栏间隙里伸出手来,有的手臂骨瘦如柴,时不时的有人叫着:“水水,老爷行行好,给我点儿水喝吧!”
李勒见此情景,忍不住破口大骂:“真是狗官,竟然关了这许多善良百姓在此受苦!”
那捕快头儿听了也不生气,仿佛这话他每天都要听上几次似的,反而笑道:“你怎知他们都是善良百姓?”
李勒叫道:“我就是善良百姓,被你们关在这里,他们也被关在这里,这岂不是证明他们也是善良百姓!”
捕快们又是放声大笑,都道:“你要是善良百姓,那我们都成活菩萨了!”
穿过普通牢房,顺着台阶向下,来到最低层的死牢!死牢里更是漆黑一团,空气浑浊,让人透不过气来。火把照亮小小死牢,这里只有两间牢房,捕快打开其中一间,先把阿眉推进去,然后又把李勒扔了进去!
李勒被扔在一堆不但潮乎乎,而且还散发着恶臭的草堆上,呸呸吐出几根草棍儿,他叫道:“老子都被关到死牢里了,你们还不把我解开呀!”
捕快头儿关上牢门,哗啦上锁,笑道:“有本事自己解,没本事就受着吧!”他在树林里见识过李勒的凶悍,手下被打伤了十来个,心中难免有气,巴不得让李勒多吃点苦头。
李勒又叫道:“老子怕黑,留根火把在这儿!”
“事儿还不少!”捕快头儿理都不理他,带着手下就要离开。
忽听阿眉叫道:“老娘怕黑,留根火把在这儿!”
听小姑娘自称“老娘”,捕快头儿忍不住好笑,犹豫了一下,冲手下努努嘴,点燃墙壁上的一盏小油灯,这才离开。
听脚步声远去,李勒道:“阿眉,把绳子给我解开,这姿势太难受了!”
阿眉哦了一声,爬到他身边来解绳索,手忙脚乱地解了半天,也没能将绳扣解开,也不知那些捕快是怎么系的!
忽听旁边牢房里有人说话:“这种绳扣不能这样解!”
李勒和阿眉吓了一大跳,阿眉尖声叫道:“鬼呀!”扑到李勒身上,想想不对,好象在上面更不安全,又爬了下来,钻到李勒的身子底下。
借着微弱的灯光,李勒见旁边那间牢房里还有一人,只不过刚才他们进牢时,这人既没大喊冤枉,也没伸手讨水喝,躺在草堆里不动,所以没发现他!
这人笑了笑,移动身躯坐到了两间牢房中间的木栅栏旁,靠着木桩,他低声笑道:“来到这鬼地方,什么人也得变成鬼!”他指了指李勒身上的绳索,道:“捕快为防犯人挣扎逃脱,所以打的结很特别,不能用力解,越用力那结越紧!你先找到绳头,先穿过那个小花扣,然后再穿大花扣……对,就是这样!”
这人教阿眉解开绳子,放了李勒出来。李勒揉着胀痛的手腕,向这人打量了几眼,只见这名死囚虽然满脸胡子,头发也又脏又乱,可看相貌还是挺年轻的,不过才二十七八岁,瞧身材,如果站起来的话,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
李勒问道:“小弟宇文牧州,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这人叹了口气:“在下独孤彦云。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被那狗官冤枉的吗?”
李勒一拍大腿,气道:“谁说不是呢,我和妹妹出京走亲戚,突然被一群捕快们抓了起来,硬说我杀了人,你说冤不冤!”
独孤彦云道:“这恐怕是哪个有权有势的人犯了人命案子,要找替死鬼,代他上刑场砍头,所以把你抓了进来,算你倒霉!”
李勒心想:“你倒懂得挺多!”他问道:“独孤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独孤彦云却忽然沉默了,半晌没吱声,李勒以为他不愿意提起这事,刚想再找个话题,忽听独孤彦云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也不能算是被那狗官冤枉,这场牢狱之灾完全是我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