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厢有礼-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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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微微有风,君歌一直用身子捂着祝子鸣。他传来温热微烫的体温,烧在君歌心底里,渐渐宽了心。祝子鸣退了些烧,草药见了效。过了今夜,一定会有所好转。可是,君歌却一夜无眠,闭着眼睛睡不着,睁开来仰望头顶那并无几颗星星天空,倒是那一轮半圆的月亮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而她,无心欣赏,仰望着天空,忧心忡忡。
很深的夜里,君歌依然无法入眠,思绪乱七八糟,心魔如蔓藤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缠绕而来。她屏住呼吸,心再乱也不敢翻身,怕惊醒了正紧靠她的祝子鸣。
那样清瘦的一张脸,她越看,越是心乱如麻。
“少夫人,睡不着呢?”
君歌轻轻抬头,只见落花仰头看向她,声音轻而低柔,“不如我们聊一聊。”
君歌轻轻点头,小心地将抱紧祝子鸣的手收回来,扯过一块包袱做枕头坠在祝子鸣的后脑之下,轻轻起身,生怕吵醒了他。
君歌和落花轻轻走到几米远外,静静地坐在半圆的月亮之下,各自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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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杀夫(9)
风很轻。
云很薄,如一面面半透明的轻纱将君歌头顶上那一轮半圆的月儿轻轻笼罩,迷惑了夜色,迷惑了人心。
君歌好贪恋如此美景,如此诗情画意般的遐意。倘若,有那么一天,她能和祝子鸣过着这样风轻云淡的日子,没有忧愁,没有困惑,更没有生命危险,那该是多让人羡慕的神仙美眷。
可是,这样的日子会来吗?她能等到这一天吗?那个陪伴着祝子鸣左脸开花,右脸枯萎的人,会是她吗?
一想到,将来有一天,祝子鸣变老了,那个同他一起牵着手倚着拐杖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不是她,她就觉得心痛,仿佛又人硬生生地拿着一把刀要把她的灵魂从骨头里抽离出来。
落花看着素颜素妆下,君歌那张神情凝重的脸,轻声问道:“少夫人有心事?”
君歌轻轻摇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是心事。从小到大,她的心事太多了,多到把它们当作是实物一一串在一起,能绕地球一个圈那么多了。
那不叫心事,而是痛,而是魔。
君歌吸了一口清凉的风,掳了掳轻风吹拂的青丝,“落花很喜欢子鸣?”
落花微微叹气,“少夫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自认为,我爱少爷远远及过你爱他,远远,多多了。可是,那有用吗?我的一厢情愿在你们的两情相悦面前,简直就是虚无渺茫的。”
君歌苦笑,“子鸣是被我的外表骗了,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两情相悦未必是真。或许,两情相悦到最后会变成你仇我敌,变成憎恨。”
落花立马反对说:“可是越是憎恨越是爱。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若是少爷知道真相后,有多恨你,他就有多爱你。而少爷对我,只是主仆关系之中衍生出的亲情,兄妹之情。我承认,少爷对我很好,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有这种亲情,我就满足了。”
君歌哽咽,“三日后……请落花好好保护子鸣。如果君之岩一天不死,我们一天不会有出头之日。”
落花点点头,随即说:“少夫人,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君歌沉默,看着被月光笼罩的夜色,清风明月,薄薄的云轻轻地飘,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说不出的落寞。
落花从自己的位置上挪了挪,靠近君歌,“少夫人,少爷不能没有你。就算是为了少爷,好好活着,有希望地活着。”
君歌不置可否,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你是个好姑娘,日久了,子鸣会知道的。”她那目光幽远地望向远方,那一片望也望不尽的黑暗之中,除了树,依旧是树。她的生命,就如同这一片黑夜里的树林子一样,望不到尽头,被树挡着前面的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往前,一定会有出路,一定会看见另一片山,另一条江水。可是,她的生命能走到树林之外吗?
良久,良久,君歌都一言不发,回头望了望祝子鸣,不舍地收回目光,又投进那一片黑暗之中。她已不再是那天真的小女孩,相信爱情可以天长地久。她知道,她只属于那一片黑暗。明明祝子鸣就在身旁, 却不是她的所有。
她知道,黄昏时候,那个扶着她看夕阳的男人不一定是最初的那个他。人生有许多许多的错过与被错过。她不怕这些错过,她是怕她连去纠正的机会也没有。
她试图着说:“落花,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子鸣就交给你了。”她讨厌这样的拜托,恶心这样的拜托,她怎希望把自己的男人拜托给别的女人照顾。可是,她心中真是没有希望了。
好痛!
说完以后,她半有后悔,半有解脱。
落花有些生气,脸色难看,“少夫人,你胡说什么呢?”
她一阵苦笑,“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回不来,子鸣就交给你了。”
“没有这样的如果。”落花干脆利落地答。
除了苦笑,她仍旧是苦笑,“天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她欲起身,落花一把将她拉下,“你睡得着吗?”落花见她那如同死亡一般的微笑,心里泛起了丝丝地怜意,更多的是敬意。
君歌低头,看着落花一双细指重重地搭在她的手腕之处。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很温暖,如同亲人相逢。她拉她的那一瞬间,传递着某种温心的感情,于是她又坐回原处,轻轻依在落花身边,什么也不说。
她知道,落花一定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她讲,于是决定带着一双耳朵细细地聆听。也许,这是她生命里,最后的一次真诚被待。
落花缓缓地说:“少夫人,做杀手的日子一定不好受吧?”回头轻轻望着她。
君歌回望,轻笑,不置可否。
“其实,遇上少爷是你的福气。恐怕,天底之下,他不会再为任何女人奋不顾身。当然,若不是你有那股魅力,少爷也不会痴情于你。我知道,你也是如少爷相同的痴情人。只是,你投错了胎,情不由己,身不由己。老天是在考验你们,如果你们经得起这场考验,我相信你们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对夫妇。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可是少爷却只要你一个女人。你要打败老天,牢牢握住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落花目光坚定地望着君歌,等待她的答案。
君歌轻笑,“我竭尽全力。”恐怕,是尽了全力也是无济于事。
是她心累了,再也没有那股顽强的生命力了,还是她本就是脆弱的,在面临大难大灾前,没有那个勇气,看不到前方的曙光?
落花回笑,“你和少爷一定是上辈子有着难解的恩怨,所以老天才安排你们这一世坎坎坷坷。”
君歌不知说什么好,的的确确,上辈子祝子鸣对不起她在线,可是她却拿着把剪刀把祝子鸣的命根子给剪了。她想,这是不是宿命,被老天给安排得天衣无缝的?
“少夫人,你不笑的时候像一个谜,揭也揭不开。在你进祝府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的笑容同少爷的一样,被你伪装过。”
君歌疑问,“真的吗?”
落花轻轻点头,“嗯,你和少爷是同样命苦的人,你们身上有太多的共同之处。所以,你们才走到了一起。少夫人,好好珍惜这段缘。我不仅是为了我家少爷的幸福,我更是不希望一个好女人被恶魔缠身,不见天日。”
君歌欣慰一笑,心里独想,若是她真的有什么不测,祝子鸣身边还能有落花这样明事理的,又那么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他一定会有另一片幸福。
君歌笑得好满足,好欣慰。
次日,祝子鸣再醒来,已是神清气爽。一夜间,退了烧,整个人精神焕发。
倒是君歌,一夜与落花聊到至深。夜深,情深,相见恨晚。
后半夜的时候,君歌有了睡意,睡得很沉。
早早地醒来,祝子鸣已见落花流水重新搭了另一堆火,忙碌着。淡淡地米香扑鼻而来。清醇香浓。祝子鸣不忍心惊扰身边的君歌,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布袄搭好,踩着碎草轻步走开,“在煮粥?”
君歌醒着,却闭着眼睛,一声一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半黑半新的瓦罐里,盛着翻滚的浓稠的白米粥。落花笑盈盈地,“少爷早,今儿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呆会喝完这粥,再把药服下。”
祝子鸣伸展手脚,“我已无碍,待君歌醒后就赶路。落花,召集信鸽,传书给晓春,就说蜀都边境汇合。”
落花皱眉,“少爷是要去布置?”
祝子鸣轻轻点头。
落花回头看了一眼君歌,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是君歌的咳嗽声,急促慌乱。祝子鸣闻声望去,见君歌缓缓起身,捂着胸口咳嗽不停。
祝子鸣三两步迈过去,凑上额头,“君歌,你怎样?”
君歌猛地一阵咳嗽,伸手捂住嘴,咳不停。祝子鸣在她身后轻轻拍打,不知所措,“你怎样?”
君歌垂下手,缓缓说:“我没事。”两片唇微微轻动,没有血色,干渴如枯萎的树叶。
祝子鸣轻轻握起君歌的手,眉头一皱,满脸的焦虑,“怎么又血?”君歌惊慌地低头一看,不敢置信。
怎么会有血?
她摇摇头,赶紧将手缩回,却又被祝子鸣猛地一把拉回,“怎么有血?”
第十七章 杀夫 (10)
君歌侧着脸,不敢看祝子鸣,脸腮顿时胭脂凝红。
她摇摇头,“没事……可能是上火吧。”
他一阵生气,“胡说,怎么会是上火。让落花过来替你把脉细究。”
随即,落花快步走来,轻轻拈起君歌的手腕,双指搭上去,微微皱眉。
君歌目光清澈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落花摇摇头,“少夫人身子很弱,定是一路劳累所至。”
“那为何咳嗽吐血?”
为何?落花看向君歌,为何吐血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她的脉搏正常,起伏规律,没什么异象。落花只见她唇片上微微沾着血迹奇…书…网,不知道她如何做到咳嗽吐血的,明明昨儿还好好的。
落花摇头,“一时摸不清原因。我需要多观察几日。”
君歌心里微笑,表情却严肃,“我真的没事。”
祝子鸣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