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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首席外交官-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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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载淳是上天为大清选出的皇帝,自然就有义务洁身自好,励精图治。

“上天选出的皇帝。”想起这句话载淳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苦笑还是冷笑,他和咸丰见面的时候不多,说的话那就更少了,很多情况下,刨去“给皇阿玛请安”“大阿哥平身”之类的场面话,整个见面过程就会搞得跟黑帮做毒品交易似的,惜字如金程度好像全世界的特工都在监视他们一样——“来了?”“来了。”“吃了吗?”“吃了。”“要走了?”“嗯,要走了。”

但是唯独这句“载淳是上天为大清选出来的皇帝”咸丰是白说不厌,小时候没觉得什么,长大了以后知道了自己的斤两,载淳就越发厌烦这个论点,什么上天选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该算是老天瞎了眼。

而更让载淳郁闷的是咸丰用来支持这一论点的论据——就是因为载淳是他唯一的儿子,大清帝国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想来大概是有清以来,历代帝王在爬上皇帝宝座之前都为被继承权的问题折腾得够呛,载淳的祖父道光皇帝虽然子嗣略显稀薄但咸丰皇帝也经历过在他的生命中算是惊险绝伦的夺嫡斗争,皇位继承人选没有悬念的情况的确少见。

而咸丰自从继承皇位以来,太平军动乱,英法联军侵华,他没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即使他把自己的工作重点转移到了**,广播恩泽,临了了也就折腾出载淳这一个成就——和只活了二十四年的顺治的子嗣数量比都是相去甚远。为了给自己找点儿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干一行,砸一行同时寻求点儿心里慰藉,就想出来这个不着边际的观点。

而且是越想觉得这有道理,在咸丰看来,干事成了大事的都是孤家寡人,秦始皇,唐太宗都得自己操刀把弟兄们解决了,而到了载淳这儿犯不着亲自动手自由老天让他当孤家寡人,这不是上天注定还能是什么,只是,这是建立在“前朝大明最‘非主流’的皇帝朱厚照也和他的儿子一样是个独生子。”这段历史被咸丰彻底屏蔽的基础上的。

于是乎,自从载淳那个短命的弟弟过世之后,他一直是在咸丰灌输的这种思想中成长起来的,四书五经背不下来,没关系,咱是要当皇帝的又不考科举,射箭总是瞄不准把心儿,也没关系,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御驾亲征过。

当载淳小的时候对于这个理论也颇为信服,这几年好不容易看清事实之后,才明白自己是被爹给坑了。其结果就是导致载淳到如今心中仍然难以割舍一个“千古一帝”的梦想。有理想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有理想没“市场”就成了悲剧中的悲剧——别人看起来他昏庸无道是大清朝的朱厚照,而载淳自己也没得到正德皇帝的快乐。当然,载淳觉得如果自己的处境真的和正德的处境相似——有一个清心寡欲的母亲和王阳明这样的贤臣,以及威加海内的国力,那大清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载淳把咸丰留下的烟袋残骸放在案上,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心道:皇阿玛,不是儿臣不听您的话,只是您的夫人太争气,现实太残酷,朕也孤掌难鸣。如果您还是认为朕是上天为大清选定皇帝,那大概是老天爷也不想给大清活路了,自古违天多不详,要不咱就放手算了。

“放手算了”脑海中闪过这句话,载淳有顿时觉得自己是彻底没救了,这句话他也想过无数次,说过无数次,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无一例外地是进入下一个纠结中,如此周而复始,无有尽时。

载淳烦躁地在殿中踱来踱去,自己到底有什么什么牵绊,夺权的计策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个一个又被自己否决,或许,是像钱喜说的那样,他缺少的就是走出一步,缺少的是动用一次他身为帝王的权利和威严,但同样因为他是皇帝,天子一跬步皆关乎民命,不可不查,他这一步可是说走就走得的?

不对,载淳突然停住自己脚步,连目光都冰冷下去,眼底的数尺冰封,想来不是一日之寒,却的确是在那个瞬间尽数涌现。

没有什么走得走不得的,他是天子,心怀的本来就不该是民命而是天下,这万里江山本来就该是他豪赌的筹码。

第二十七章 夫欲大成者,不法故道也(上)

第二十七章夫欲大成者,不乏古道也、

沈哲并没有为爱新觉罗·载淳这个他本该是从未谋面的学生,竟是前两天才在载澄的引荐下见过面,有些唧唧歪歪的陈承涘一事表现出载淳预想之中的惊讶。

人的惊讶只会持续半秒钟,而同治既然是自己日后的老板,他沈哲便没有必要在这个人面前故作姿态,遮遮掩掩,更何况,这事本就不能换来他的惊讶,同治帝喜欢微服出宫在北京城里四处转转是人尽皆知的事,而凭载澄恭亲王世子的高贵身份自然不会和一个贾人之后打得如斯火热,这个身份的转换就沈哲而言也算是一件在情在理的事。

但是沈哲走进上书房的那一刻,的确露出过仅仅维持了片刻的惊诧,只是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在载淳抬起头的那一刻已经消失不见,而这份惊讶并不是因为他们两天前的一面之缘,而是因载淳的姿态。

他被引到上书房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时空的同治皇帝所受的压迫应该是大于他所知道的,至少从读书的地方就能看出来——上书房是什么地方呀,那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或者是亲王、郡王犯了错误,朝廷才会打发他们重新回到上书房读书以示惩戒,而载淳现在虽然年纪轻轻,尚未及弱冠,但是好歹也是大清国名正言顺的皇帝,读书的地方应该是在他以前所知道的那样,在乾清宫的弘德殿,而现在两宫太后给人家堂堂天子这皇子的待遇算是怎么回事儿。

人被压迫通常会产生三种结局,一种是毁灭,一种是信教还有一种则是反抗。

而上书房另一端的同治最终制造出的是隐忍的反抗精神,端坐着的年轻天子抚摸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就样貌而言和几天前沈哲见到时的一样,没胖没瘦,没高没矮,但却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目光像是一泓深潭,没有丝毫波澜,但一股威严却像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好似整个上书房都被他压迫着,这一变化似乎是在一瞬间形成的,像学武之人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人也就升华了。沈哲觉得此时的同治就像他手上的匕首一样,虽半出鞘,锋芒已露,锐气逼人,而更可怕的是最锐利的地方还隐藏在刀鞘里。

在接到皇帝病愈可以开始授课的通知之后,沈哲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猜度这将要面对的同治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反复演练自己的应对方法,若是皇帝生性顽劣,就以西洋之珍奇诱之,如果皇帝愚钝,那就以危局恐吓之,使其为己所用,但是他却偏偏未能猜测到这个在他那个世界的史书中记载的年仅十九岁就死于花柳的荒诞君主,会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帝王之气的人。

不过虽然没有准备,但或许这样是最好的,他是天生的能臣,而同治若是天生的明君那也不必他多加准备,本色出演即可。

想到此处沈哲眼神陡然一厉,没等同治发话,竟然自己长身而起。一边儿的钱喜被沈哲的举动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清虽是北方外族入主中原,但纲常教化却为历代中之翘楚,君臣父子,长幼尊卑,任谁都不可越雷池半步,钱喜虽是个内臣却也从储秀宫里的太监口中听说过眼前这个人,但是传闻中的沈哲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是个大行与细谨兼顾的人,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在第一面圣只是就有如斯惊世骇俗之举。赶忙出言阻止:“沈大人,你可知此乃大不敬。”

沈哲从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决定不让自己的膝盖再和地面接触一次,他把所有视线没有半根浪费全部投射到了同治的身上,此时此刻,他不需要关注别的人,无需要审时度势,如果他是猎人的话,那么他从第一次深入紫禁城这片老林,为的其实也只是同治皇帝这一个猎物,至于两宫皇太后,不过只是饵而已。

沈哲面色严肃,好像一点儿也没听出来钱喜的好心提点,不动声色,一点没有请罪的意思,甚至连再跪下的趋势都没有。

钱喜见此景状,心下早已开始发虚,以他对载淳的了解,知道载淳最恨的就是朝中大臣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尤其痛恨湘淮党人一心迎奉圣母皇太后而不知这江山社稷的主人究竟是谁。而这位沈大人,顶着一个基本上没有洗白可能的淮党身份,公然面圣而不跪,皇帝此次若龙颜大怒定要追究,那怕是太后也救不得,这少年得志总有傲气,而英雄气短也多毁在这年少的傲气上,即便是这个被朝堂内外都诩为“天纵之才”的人,现在看来也没能逃过骄令智昏的命数。

总之,钱喜是料定眼前这个骄狂的少年逃不过此劫。然而御案之后的同治却始终没有动怒的迹象,反而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用几乎是嘘寒问暖该有的语气,淡淡道:“先生没有听见钱公公说的话吗?你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

愚者狂是疯子,智者狂是不折腰摧眉于权贵的高风亮节者,而沈哲这样的谋者狂妄,自然还是为他的谋略服务。

在他看来,此时的同治虽然雄姿英发,几欲只敲扑而鞭笞天下,但是他还并没有十足的底气,现在的载淳犹如一只刚刚挣脱了束缚他很多年的“木桩”的“大象”,只知道这个儿时他无能为力的“木桩”在现在的他看来不过是个摆设,但是并不知道走出他原来活动的范围以后要怎样,未知的世界往往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载淳此时急于搞清楚的事,必然应该为他这一步迈出去,究竟是凶是吉,他沈哲此次的任务就是明确地告诉载淳,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一步的不但是吉,还是“群龙见,无首”的大吉。

而在这之前,沈哲也一定要让同治皇帝明白,自己和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官员都不一样。

“臣亦知此乃死罪。”沈哲面色不改,好像这大不敬的死罪是安在别人身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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