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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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的对,确实千辛万苦,可这一生如能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回。”
“墨兰,你也希望有此一段真情吗?”
安郡王的脸倏然闪过脑海,瞬间便像是心底燃起火苗,火势的扩大使得我脸颊也绯红燎原,一转眼就好似我紧盯的花儿变成了郡王深潭一般的双眸,我魂不守舍痴痴地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希望此生也能拥有这般的真情。”
四下静悄悄的,我痴望着花儿仿佛自己变成石像一般,微风柔柔吹散了***的花香,香气与风儿交缠缓缓在四周旋转,带着香气的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沁人的清香让我愈发沉迷,不知皇上是不是也被灌醉,总之他久久都没有言语。
五月,郑亲王济尔哈朗病逝,皇上哀伤不止,诏令休朝七日。
休朝第六日,皇上如常前来向太后请安。我给皇上、太后上茶时,溜了一眼皇上,听大家说皇上情绪低落,今日一见果然容颜憔悴。
退出后,我信步来到慈宁花园,许是宫里的气氛有些哀伤,我也被感染,心头漫出莫名的自怜自悲。
听得身后有声响,我回头看去,是皇上。许是他愁眉不展、神情忧郁,所以他开口让我留下时,我竟没有像之前那样想要仓惶逃走。
“朕过几日要去南苑休养,下月初皇额娘也会过去,你是否一同前往?”
“墨兰谨遵太后吩咐。”
“朕这几日忧愤不已,一想到叔王病危时尚在惦念统一四海,朕万分悲痛,为何苍天不能多给叔王一些时日呢?”
皇上突然对我讲这些,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见他因郑亲王病逝如此伤痛,倒也觉得他是个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人,不由宽慰道:“皇上壮志雄心、博闻强记,四海统一指日可待,郑亲王在天之灵必感欣慰,还请皇上为江山社稷保重身体。”
“你怎知朕胸怀壮志?又怎知四海统一指日可待?朕亲政初始,阅读诸臣奏章茫然不解,于是发愤读书。每日处理政事之余,即读书至晚,然顽心尚在,多不能记。随即逮五更起读,天宇空明始能背诵。虽说学识日增,可总觉力不从心,朕甚感疲累。”
皇上勤奋读书,不止听阿玛、安郡王说过,进慈宁宫后也时常听说皇上因为读书废寝忘食,太后数次劝说,为他担心不已。如今听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足,顿觉他也是人,不是万能的天之骄子。
“墨兰浅薄,怎会了解皇上胸中壮志。只不过为世人所称道的君上都是贤能、仁义之君,由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江山也能永固长存。万民仰视圣上,唯圣上马首是瞻,古人云,‘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皇上苦读圣贤,寻求仁义治国,求的是天下一统,重整大好河山,免百姓于战乱之苦。只要皇上坚守信念,迟早一日必能实现治国理想,朝臣也必定景仰服从,百姓也必定俯首称道。”
难得我在他跟前从容淡定,侃侃而谈,他却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前方,站于他身后侧的我不由好奇看向他,悄无声息,不想打破此刻的静谧。
许久之后,他突然回身,目不转睛注视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没提防他突然转身,所以我的视线与他对接,吃不透他下一秒会是什么神情,无形中我透出些许不安。
他嘴角扬起微笑,眉眼间传递出难得的亲切,“墨兰,朕有话问你。”
我点点头,许是被他的笑意感染,心里刚跑出的防备又闪身回去。
“说实话,你为什么不愿意入宫?”见我面露疑虑,他接着说道:“朕保证,只要你坦诚相告,朕绝不怪你。”
“宫里规矩太多,我害怕被束缚。”这条理由算是实话,虽不是全部原因。
“朕也觉得宫里憋闷,所以时常到南苑,纵马狂奔,把心里的厌烦一扫而空。”他的笑意变得深沉许多。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他突然念起诗我愈发诧异,他这不着边际的言谈总让我跟不上他的思路,“读过这个吗?后面的几句是什么?”
我细细搜索,心里从头默念,于是轻声接上: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兴奋,没错,他现在的神色就是兴奋,他灿然的笑容一扫方才初见的阴郁,“念得好,就是这个,朕现在想的就是这个。”
他大步跨到我跟前,眼中的欢快浪花翻卷着涌过来,“墨兰,你一定要去南苑,朕与皇额娘说去,一定带上你。墨兰,朕,”他低下头,没说完的话被吞了回去,再抬起头时,我居然看到他眼中飘忽而过的难为情,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从我身旁擦肩而过,要走了吗?我正准备行礼恭送,他却又停下,回身走到我跟前,他这激动的神情到底是哪根筋脉逆转,真是不可思议。
“墨兰,你一定要去南苑,朕选个好日子,再挑个好地方,有话对你说,朕先回去想想,该怎么和你说,朕还要仔细想想,该怎么与皇额娘说。”
说罢,他几乎是连蹦带跳往前奔去,一下子,他却又站住,摆出平时一本正经的龙行虎步有模有样迈步而出。
一会儿大悲,一会儿大喜,由此我得出结论,皇上因为郑亲王过世伤心过度,导致精神错乱,喜忧无常,胡言乱语。
☆、第五章 人心难测
曾几何时,婉晴与我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纱,好几次见面都觉她欲言又止,要么就是长时间注视着我,似乎心中装着千思万索。这完全不是我所熟悉的婉晴,快人快语、絮叨不休的她也消失了。
今日从婉晴进慈宁宫我便远远看见她,许久后才见她出来,怎么今儿个有这么多话和太后讲。我迎上去,她见我也是会心一笑,“正好遇见姐姐,我还想着上哪儿找姐姐呢?”
我陪在她身边慢慢走着,“姐姐,皇上已移驾南苑,太后很快也会过去,姐姐也要同去吗?太后让妹妹一同去。”
“姐姐仅凭太后吩咐,妹妹跟前我也不妨直言,去不去于我无关紧要,倒是妹妹同去甚好,多陪陪皇上和太后。”
婉晴停下脚步,有些犹豫但思索之后还是脱口而出:“姐姐对自己有什么打算吗?如果,妹妹只是说如果,如果皇上要姐姐,姐姐欢喜吗?”
我紧盯着婉晴,恨不能钻进她脑袋一探究竟,“姐姐愚钝,不懂妹妹为何如此假设。如果太后恩准容我出宫,那便是我天大的造化。”
“当真?姐姐对皇上就没有一丝惦念?”看到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我好像抓住一些似有似无的讯息,莫非这就是婉晴最近的苦恼吗?
“这后宫里惦念皇上的女人还少吗?妹妹心系皇上,姐姐明白,切莫把姐姐卷入其中,姐姐担当不起。”
婉晴叹口气,“皇上近日召见妹妹,多是询问姐姐在家时的事情,皇上对姐姐只怕是······”
不等婉晴说完,我立即打断她,“妹妹不要说了,以后皇上问起就说不记得,什么都不要说。姐姐只盼太后早日放我出宫,我便是感激不尽。”
婉晴低头咧嘴一笑,“只是不知太后是否愿意给姐姐这个恩典,太后确实喜欢姐姐留在身边。如果太后准许姐姐出宫,姐姐想做什么呢?心中有没有牵挂的人?”
婉晴真的是关心我才连连发问吗?再怎么蠢笨我也能听出她很担心我会出现在她与皇上之间,没想到当初抱怨不堪的她,如今也全身心放在了皇上身上,反正我也不想呆在这,对她坦言也无妨。
“如果太后让姐姐出宫,姐姐便回家好好陪着费扬古,他可是姐姐最牵挂的人,姐姐心中最为关心的也是他。至于其它的姐姐还不曾想过,我这样的回答妹妹能不能放心?”
婉晴有些尴尬,“姐姐说什么呢?什么放不放心,妹妹听不懂。不过,既然姐姐愿意出宫,妹妹倒可以在太后跟前说说,兴许太后就准了也不一定,姐姐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吧!”
“承妹妹吉言,姐姐欢喜得很,我就盼着这一天。”看着婉晴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心里有些酸楚,爱情的自私从古到今都是一样,可惜她身在后宫,皇上的女人不计其数,但皇上的心没有定性,不过,我还是真心祝福她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也不枉她一番想要我离开的心思。
话说回来,听她言语中的自信,仿佛她已知晓太后的心意,要不然以她现在的地位以及和太后的交情,太后怎会听她的。我每日伺候在太后身边,太后表面向来不温不火,可她洞若观火,心思沉稳,凡事都深思熟虑、尽量周全。婉晴此番的试探似乎是太后的试探,要不然婉晴怎会让我等着好消息呢?不管怎样,最起码我能确定,自己出宫的日子不远了,感谢上苍,自由马上就要来临。
太后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南苑,事先得到指令的宫女、太监们已经收拾好所需用品,而我并未被告知做任何事情,想着婉晴前几日对我说过的话,我隐隐觉得鸟笼的门就要打开,我终于可以张开翅膀飞出去了。
毕恭毕敬站于太后前,屋里只有我们俩人,就连时时伺候在旁的索玛姑姑也退下。四下鸦雀无声,这种寂静不免让我紧张,不知这风平浪静的海面会是风和日丽还是暴风骤雨?
“墨兰,哀家想让你回家,怎么样?”
太后话音刚落,心里就像是一堆小鸟唧唧咋咋雀跃不已,努力压制之后轻言道:“不瞒太后,墨兰确实想念家中幼弟,莫非太后嫌我蠢笨,我也自知自己很多事都做不好,虽用心向索玛姑姑学习,可还是不时犯错,请太后宽恕。”
“索玛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我们彼此相依相伴,谁也比不上她对哀家的了解。你陪在哀家身边的日子不足一年,可你聪慧、谨慎,以你这般年纪便有这份修为,实属难得,虽有不足,但情有可原,哀家喜欢你。”
“你在慈宁宫的这些日子,哀家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