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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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顿,犹豫扫过双目,但还是毅然说出,“病从口入,应该是药物所致,而且是猛烈泻药,具体药名尚不能确定,待微臣回去再查找医书。至于方式,微臣以为应该是直接喂入七皇子口中,方会受此严重伤害。”
岂止是坐不住,猛然站起后紧紧握拳,指甲狠狠扎入手心,没有疼的知觉,只有燃烧的熊熊愤怒。
李延思离开后,我还是僵直站着,脑子里不仅是隆禧被下药的震撼,同时还装着李延思临去时的叮嘱,“皇贵妃,目前首当其冲就是全力救助七皇子,其它的请三思而后行。现今是多事之秋,皇上不在宫中,太后态度不明,宫外不能伸出援手,倒是耿太医信得过,用药方面微臣也会偷偷与耿太医商量,您要忍耐,加紧看护七皇子就可。”
宫外的援手,指的是岳乐吗?他是岳乐的人,我早已心知肚明,岳乐也在我跟前直言,宫里的事情他想知道,无论大小,他就能知道,四处都有他的暗线,恐怕他对皇宫的了如指掌竟还超过这里真正的主人。
迷惘再次从我的眼中跌跌撞撞走出未及掩上的窗户,摔倒在外面的暝曚中,突然,我闪电般地速度拎回视线,停留在卷起的纱帘上。没错,那天听说隆禧腹泻,我赶过来时目光扫过窗户,隆禧满月前,纱帘不能卷起透进强光,可那时离隆禧小床稍远的窗户纱帘半卷,而这头的窗户倒是纱帘全都垂下。
我马上叫进铃儿,让她详细描述康妃丢失鼻烟壶、曼筠返回再看七皇子的情景。
当时康妃与曼筠欲离开,照顾七皇子的其她人行礼退下各忙其事,铃儿打算相送后回屋负责看守七皇子。大家行至院落门口,康妃突然两手打开,说是寸步不离手的鼻烟壶不见了,她今日过来时,手里便一直拿着一个斗彩团花纹瓷鼻烟壶,声称自己有些不舒服,时不时嗅嗅,提提神。
当下,康妃的随侍宫女细柳便在康妃的指挥下在院中寻找,铃儿本打算去叫其她人过来帮忙,谁知曼筠吩咐她的宫女梅萼帮忙寻找,自己却抓紧时间再回去看一眼可爱的小皇子,就怕曼筠对小皇子动手动脚,铃儿来不及唤人就拔腿跟上已经转回屋的曼筠。
两人进屋来到七皇子小床边,听到有人敲窗户,铃儿听着是康妃的声音,赶快过去开窗,并未卷帘,只是掀帘留出脑袋听康妃吩咐,康妃却又让铃儿去叫曼筠过来,她有话问曼筠。过去请来曼筠,这次铃儿把纱帘卷起一半,曼筠探出头,说不见康妃,铃儿奇怪,也探头出去,康妃果真不在,只见那两位宫女还在院中转来转去。
曼筠开口询问,可找见康妃的鼻烟壶,两人回没看见,铃儿又问可曾见到康妃,她们说一直低头寻找,方才还听到敲窗喊人的声音,不过没抬头留意,就在这时,曼筠和铃儿身后传来康妃的声音,说是在厅门口找到了鼻烟壶,还拿出给她俩看,然后催促曼筠快走,七皇子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说完还主动过来帮忙把窗户关上,同时责怪自己大意,不该让铃儿开窗招风进来。
铃儿才对着康妃客气说一小会儿不打紧,就见曼筠的上半身已趴进小床,凑近七皇子的小脸蛋,手更是摸到七皇子的嘴角,铃儿紧张地喊出使不得,曼筠却说七皇子好像有吐奶,她的食指尖抹去七皇子嘴角两边残留的奶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说是一股甜香味,铃儿心里气她又忍不住动手,就反驳说乳汁应该是淡淡腥甜味,曼筠当即就笑铃儿偷吃过,铃儿霎时就脸红,曼筠干脆就把擦在指尖的奶沫放到舌尖一舔,哈哈笑,说像糖一样甜,康妃立刻把她们推出去,只说两人在此笑闹会影响七皇子休息。
铃儿讲述完退下,我独自站在屋里,慢慢转身环顾四周,一圈一圈不知是转了几圈,我停住,屋内墙面开始高速在我眼前旋转,闭上双眼,就觉自己整个人被带动跟着飞旋起来,耐不住的头晕,蹲下,抱住头,不得已坐在冰凉的地上,旋转慢慢降速,最终停下,我放开头,猛然睁开眼,喊出声,我要见菱香。
我的双目早已是布满血丝,可注视菱香的眼神却精神灼灼,菱香这两日也很辛苦,承乾宫、阿哥所两头奔忙,本来才刚从阿哥所回去,这会儿又被我紧急唤来,可不就在我跟前一个劲儿连喘带呼。
等不及待她气顺,我便接二连三抛出我脱缰失控的质问,“菱香,钮妃的难产为什么可疑?难不住太医和产婆的难产为什么还会让钮妃丢了性命?隆禧只是个不足月的婴孩,他能妨碍谁?是不是因为要成为我的养子?成为我的养子就那么可怕吗?我是妖魔鬼怪吗?我坐在皇贵妃这个位置上,我就要失去我的孩子?因为他最可能成为太子?因为这不符合有些人的利益?所以,做我的养子也不行,对不对?钮妃还活着就想把孩子过继给我,皇上跟前她也直言不讳,她想要什么她都摆在明面上,可有人不愿意,我已经得到皇上厚爱,我已经执掌后宫,我凭什么还能得到更多,凭什么和我有关系的就能荣华富贵,凭什么?”
我抓住菱香两只胳膊,我变得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腿软,我失去抓稳菱香的气力,跪倒在地上,“为什么要夺走我最珍贵的?为什么留给我的都是我不稀罕的?”
这时的我已是泣不可抑,“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带着荣亲皇儿远离皇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健健康康长大,即便天下人给我下跪高呼我‘皇后’也比上我亲耳听他喊我一声额娘,就一声,就这一声,我却从没听到过。”
☆、第三十六章 析微察异,直指真凶
菱香怆然跪下,我扑进她的怀里,她抱住我,“我的小姐呀,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荣亲王,那是你的命根子,你怎么可能放下?抄写多少遍经文都没用。”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慈母哄着哭闹的孩子,“我的好小姐,这次,我们一定努力守护七皇子度过难关,你笑话奴婢一厢情愿也好,奴婢认定七皇子就是荣亲王的投胎转世,他注定就该是你的孩子。”
她拿出手绢,慢慢拭去我的泪,耐心地整理我的凌乱散发,温和、亲切,“丧心害人,奴婢不敢;冷眼旁观,奴婢倒会。钮妃娘娘不露痕迹地一命呜呼,七皇子就这样顺理成章来到你跟前,我这心里头高兴啊!只是万万没想到,真正想要的不是钮妃娘娘的命,而是七皇子,一尸两命没得逞,倒也消停下来,可一听说要做你的养子,这就急不可待地动手,说到底,还是冲着你来。”
她停下一切动作,镇静稳稳当当在她眼中,“是康妃娘娘,奴婢不动声色观察着,也从旁打听着,虽然一直猜不透她是如何得手,但钮妃娘娘的过世,是她不会错,既如此,七皇子的腹泻也必定与她有关。”
我触电似地推开菱香,难以置信菱香的确定,伊凡的问题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可隆禧被下药我想过奶娘,疑过康妃,就连曼筠都在我猜测的范围内,可菱香一下子就把目标锁定在康妃一人头上,我确实很震惊。
因为伊凡对我的再三挑衅,菱香对伊凡有了防备,暗中观察,往来铃儿,目标只是伊凡,但那次伊凡使坏红枣,我遣她过去尚膳监知会吴良辅停止分发红枣给伊凡,她无意中发现蹊跷。
当时正好景仁宫康妃的宫女细柳过来,未及开口向吴良辅表明来意,吴良辅抢先客客气气打发走菱香,这才过去招呼细柳。菱香走出尚膳监却故意放慢脚步等着,细柳出来后,便搭上话一同回来。菱香想着伊凡和康妃交好,便实话实说前来尚膳监的目的,细柳听后,嗤之以鼻,“没红枣吃也不打紧,反正这不是出着银子买银耳给送去吗?爱吃的银耳羹可是断不了。”
菱香本想多问,不料细柳却是封口不谈,菱香倒也知趣打住。回宫后,找到翠艾,便询问她从前奉我之命过去尚膳监问吴良辅多分些银耳给伊凡,当时吴良辅是什么态度。翠艾偷偷告诉菱香,吴良辅声称配给有限,一月给一次,都算不错,吃什么都能补身,犯不上非吃银耳。翠艾冒昧多问,出银子买一些行不行,吴良辅脸色不悦,谁敢接皇贵妃的银子,那不是找皇上的耳刮子挨吗?
菱香奇怪,康妃隔两周就会给伊凡送银耳,她为何要自己花银子买银耳讨好伊凡,而且吴良辅还乐意效劳。既然和吴良辅扯上,菱香自然就去找小碌子,打听之后,小碌子只说吴良辅一向认钱不认人,从前拿康妃的银子,都是为了安排康妃接近三皇子,但不知最近从何而起,吴良辅反过来配合康妃,只要康妃出钱,吴良辅就给私下买入。宫中本有规定,食物只能由尚膳监分发,不准私自从宫外带进,否则严惩不贷,但吴良辅却对康妃网开一面。
“每次康妃娘娘会让细柳拿着银子过去尚膳监找吴公公,尚膳监采购宫里食物时会顺带买进,之后吴公公打发一名叫戴过的太监给景仁宫送去,一直就是戴过给送东西,想必也是拿着好处,戴过很乐意这份差使。”
“菱香,”我揣想着,“会是银耳的问题吗?康妃似乎只给伊凡送银耳,而且铃儿不就说过那天伊凡吃的最后一碗银耳羹就是康妃在一旁。”
“奴婢起初也是这样认为,可之前钮妃娘娘偶尔吃不完时就会赏给铃儿,铃儿吃过几回,毫发无伤。后来推想,康妃娘娘送银耳,钟粹宫不少人都见过,她若是在银耳上使坏,岂不自表嫌疑。当然,即便银耳真有问题,谁又去怀疑呢,钮妃娘娘的为人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表态,这也许就是康妃娘娘的高明之处。”
菱香沉思片刻,“钮妃娘娘去世,除了大家集体出现的丧葬仪式,康妃娘娘从未单独过去表示任何关切,也从未来阿哥所看过一眼七皇子,直到皇上宣布七皇子要入住承乾宫,康妃娘娘才随流来这一次,结果就来这一次,七皇子却面临生命危险,怎就这么巧?”
菱香说得对,那曾经热络络表现在大家面前的友爱随着伊凡的离世仿佛也如同一缕轻烟消散,或许就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