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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流水迢迢-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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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晟带着人过来,卫昭正要将殷士林交给宗晟,却忽觉殷士林的手在自己腰间掐了下。他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道:“还是我来吧。”负起殷士林往乾清门旁的居养阁走去。

他走得极快,将宗晟等人甩在身后很远,待到四周再无旁人,殷士林在他耳边用极轻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奎参。”

卫昭再想保持镇定,脚下也不禁踉跄了下,但他瞬即清醒,将殷士林负到居养阁放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殷士林的宅子在内城东直大街最南边,只有两进的小院,黑门小户,倒也颇合他自居清流的身份。他素喜清静,又从不受贿收礼,仅靠俸禄度日,自然也养不起太多仆人,家眷留在河西,宅中便只有两名仆女、一名厨房的老妈子。

这日殷士林自朝中回来,怒气冲天,咒骂间,下人知他因在乾清门晕倒,被内宠卫昭负了一段路,引为奇耻大辱,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便都躲在外院,不敢进来。

夜深人静,殷士林犹在灯下看书,一阵微风自窗户的缝隙透入,吹得烛火轻晃。

殷士林放下书,打开房门,到茅房转一圈回来,再将房门关上,走到里屋,向一个人影缓缓下跪,沉声道:“木适拜见教主。”

黑暗中,卫昭如遭雷殛,“蹬蹬”退后两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殷士林站起,将烛火点燃,看了戴着人皮面具的卫昭一眼,从靴中拔出一把匕首,奉至卫昭面前。

卫昭看清匕首,身形晃了晃,双膝一软,跪在殷士林面前:“五师叔!”

殷士林将卫昭挽起,慢慢取下他的人皮面具,凝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又慢慢将他抱住,轻声道:“无瑕,这些年,你受苦了。”

卫昭瞬间眼眶湿润,他只知,师父多年之前便安排一个人潜入华朝,这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些年以来,他也曾收过此人的几次情报,但从不知究竟是朝中的哪位官员。他也知道,自己还有位五师叔木适,多年前便不知去向,他只是自平叔口中得知,当年那位五师叔武功并不高,是个沉默寡言、性格内向的少年。

他万万没有想到,多年以来一直与自己势同水火、清流派的中坚人物,迂腐古板的大学士殷士林,便是自己的五师叔木适。

想来,这些年他故意与自己为难,其实是在掩护自己吧?

他尚未说话,殷士林已扼住他的肩,急速道:“教主,快回月落,皇上已经知道你的身份!”

ˇ一二七、风刀霜剑ˇ

卫昭数日来的担忧变成事实,却反而不再慌乱,冷冷一笑,轻声道:“他知道了?”

“是。”殷士林道:“皇上似是早就醒来,他知道咱们出兵相助裴琰,便觉事情不对,因为当日是裴琰主持调查教主。他再将薄云山谋逆前后诸事想了一遍,对教主动了疑心,让人暗查教主来历。今日在董方处看到密报,确认玉间府卫三郎的家人都死得极为蹊跷,余下的族人也只知有个卫三郎从小离家,却都未见过卫三郎的真实面目。董方收到密报后和皇上私语,我正退出内阁,听得清楚,是一句‘看来可以确定,他就是萧无瑕’。”

卫昭忽想起那日早晨,皇帝在西宫与自己说过的话,他由心底发出冷笑,咬牙道:“原来他一直在试探我。看来,他是要将我们在京中的人一网打尽,所以才封我爵位,赐我宅第。”

殷士林道:“教主,你还是快回月落吧,皇上绝不会放过你的。”

“逃是逃得成,但这里怎么办?咱们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已经走到这一步,难道要放弃不成?”

殷士林沉默片刻,有些沮丧:“是啊。”他又急道:“教主,皇上和董方这几日一直在商议,要对月落用兵!”

卫昭面色一白,喃喃道:“对月落用兵?他哪有兵可调?北面可都是裴琰的人。”

“他们商议时防着人,但对我倒不是很提防,我偷听到一些。只怕是要调小庆德王的部分人马自玉间府直插平州,攻打月落,这边京城只要将裴琰一控制住,皇上就会调肃海侯的人马去与小庆德王会合,攻打月落。”

“小庆德王?!”卫昭突然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全身仿佛堕入冰海。

耳边,殷士林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咱们帮裴琰赶走桓军,却犯了皇上的大忌。他恐我们与裴琰联手造反,又恨多年来受教主蒙骗,想先下手为强。所以现在控制住裴琰,架空他的权力之后,肯定会对咱们用兵―――”

殷士林忽然觉卫昭有些不对劲,将身形摇晃的他扶住,唤道:“无瑕。”

卫昭面色苍白,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低声道:“五师叔,盈盈,只怕没了。”

这夜寒风忽盛,“呼呼”地刮过京城每个角落。

卫昭负手立于子爵府后园的竹亭内,任寒风肆虐,如同冰人般呆呆望着一池枯荷。

今冬的第一场大雪,很快就要落下来,一池枯荷就要湮于积雪之中,只是明年,自己还能看到满池白莲盛开吗?

易五入园,寒冬之日,他竟满头大汗,卫昭的心彻底下沉。

“盛爷刚收到消息,小庆德王传出口谕,说、说郑妃谋害怀有身孕的程妃,郑妃被处死,程妃被以侧妃礼仪殓葬。咱们在玉间府的人也都莫名失踪。”

这句话宛如最后一把利刃,将卫昭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无瑕,看清楚了,他们四个都是师父留给你的人,将来要做大用的。”她和潇潇才六岁,粉雕玉琢般的一对人儿,怯怯地躲在苏俊身后。

“无瑕哥哥,你将来会杀王朗,帮我报仇的,是吗?”她刚到玉迦山庄,喜欢跟在他身后,也不理会他对她的淡漠。

“无瑕哥哥,教主说你就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离开玉迦山庄的前夜,她和潇潇在窗户外和他说话,他心中却只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重重地将窗户关上。

纵是她主动要求去玉间府,主动要求嫁给小庆德王,可他知道,若是他不应允,她又怎会赔上这条性命?

可是,姐姐的性命已经赔上,那么多族人的性命已经赔上,自己又怎有退路?!

卫昭缓缓低头,凝视着自己白晳修长的双手。这双手,究竟,还要染上多少血腥呢?

凛冽的寒风似从衣袍每个空隙处钻入,刺进灵魂深处,他抵挡不住这阵寒风,急忙将手笼入袖中。易五知他素来怕冷,忙解下身上的鹤氅替他披上,卫昭面上慢慢有了血色,低声道:“小五。”

“在。”

“你方才是直接去见的盛爷,还是到客栈取的消息?”

“我是去洪福客栈取的,未与盛爷见面。”

卫昭稍稍放心,道:“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去同盛堂,专心做你的光明司卫。”

易五醒悟过来,吓了一跳:“主子,形势这么危急吗?”

卫昭不答,半晌,闭上双眼,音调极低:“回去歇着吧。”

望着易五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卫昭胸口刺痛,剧烈咳嗽,抬袖去拭,白袍上一团殷红。

风将他的乌发吹得翩飞翻卷,他定定看着这团殷红,再望向宅子后方,想寻找那团微弱的光芒,可满目皆是黑暗,这一刻,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将他淹没。

风刀霜剑,苦苦相逼,真的只有用尽全部生命,才能洗刷掉满身的罪孽与耻辱吗?才能摆脱纠结在灵魂之中十余年的恶魔吗?

延晖殿内阁,皇帝换上团龙衮服,董学士进来,众内侍悄悄退出去。

董学士将起草好的圣旨奉给皇帝,皇帝看了看,点头道:“殷士林的文采,还真是只有谈铉堪有一比,只是人太死板。”

董学士道:“皇上,是不是太急些?眼下高成那两万人还在朝阳庄,万一――”

皇帝见叶楼主负手立于门口,不虞有人偷听,叹道:“董卿,朕的日子不多,朕得替炽儿留个稳固的江山。”

董方素来持重,此时也涕泣道:“皇上,您——”

“咱们要想将星月教一网打尽,便只有引三郎作乱。可煜儿这些年和三郎走得近,不定后面弄多少事。若不将他弄走,三郎一旦生事,他便没有活路。唉,只盼他能体会朕的一片苦心,安安分份去封地。这是朕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若再不悔悟,朕也保不住他。”皇帝长叹道。

“那静王爷?”

“他先缓缓,等把裴氏两叔侄压得动不得了,再收拾宁剑瑜,才能把他挪出京城。董卿,朕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年关,若是真有个不测,炽儿就全拜托给你。”

董方伏地痛哭,怕殿外有人听见,强自压抑,低沉的哭声让皇帝也为之心酸,他俯身将董方扶起,道:“炽儿虽懦弱些,但所幸天性纯良,只要有董卿和谈卿等一干忠臣扶持,他会是个好皇帝。”

他望着殿外阴沉的天空,缓缓道:“江山,还是我谢氏的江山,我要将它完完整整地交给炽儿,绝不容他们作乱!”

董方抬头,这一刻,他仿佛又见到当年那个意气勃发、杀伐决断的邺王殿下。

朝会伊始,议的是梁州的紧急折子。因为梁州一直缺水,前年朝廷就同意梁州组织民力,掘渠引水。好不容易今年朝廷拨些河工银子,梁州百姓又自发筹批款银,召得丁夫开掘,未料下面的县官凶狠暴厉,贪河工银子不说,还打死十多名河工。

河工愤而暴乱,将衙役打伤,扣押县官,梁州郡守连夜赶去,也未能令河工放人。河工领头之人声称,要朝廷派出二品以上官员亲至梁州,他们要当面陈述案情,为亲人申冤,才肯放人并重新开工。

皇帝和内阁一番商议,由于梁州郡守多年前曾为震北侯裴子放的部属,便议定派裴子放前往梁州,调停并督复河工。

裴子放也未多说什么,面上淡淡,跪领皇命。

可接下来的一道圣旨,就让殿内众臣傻眼了。皇帝诏命,庄王谢煜,因过分思念亡母,积郁成疾,唯有常年浸泡于高山上的温泉中方能治愈,皇帝怜恤其纯孝,将海州赐给庄王为封地,着庄王在三日后前往海州封地,治疗疾病。

陶内侍扯着嗓子将圣旨宣读完毕,庄王便面色惨白跌坐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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