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子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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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身前的佩刀无数次的为那个柔弱的少女拔出,只是,当时的心情,她还会记得吗?
世事一贯难料,造化偏偏弄人。
封远蓦的昂首,半空斜挂的狼牙月焕发出明灭的光华,映得他的眼角熠熠生辉。
心上的人儿,你一定要幸福啊。
许久,城门边的眺望台上一盏孤灯连续闪了两下。见此情景,封远随着乐曲声飘远的心绪瞬间集中起来——终于等到了。
在那盏闪了几下的灯恢复如初后,执勤的官兵们开始列队巡逻。他们排列整齐的沿着城脚均速前行,经过某个漆黑一片的巷子,又经过某个看似普通的客栈,再经过某个空空如也的肉摊,小范围的巡查了一圈,然后沿原路折返。
这一切看着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纰漏。然而,目力过人的封远却发现了其中的异样:在巡查一圈过后,这一行排列整齐的官兵的人数居然多了一个!望着那个排列倒数第二的那个穿着守城官兵官服、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人,封远的眼睛微微眯起。
作为伯爵府的大管家、锦天候的心腹,锦安今夜伪装成守城官兵的模样,混迹于被收买的一整个大队之中,只为等城门外的一万私兵与从番国借来的一万番兵集结完毕,然后放下绳索,打开城门,将他们迎接进来。
是的,这区区两万的兵马可能确实不够塞京都十数万守卫军的牙缝,想要控制整个京都绝对是天方夜谭,但是!倘若只是控制整个皇宫的话,就显得的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到那个时候,被围困在皇宫的年轻皇帝肯定早已暴毙了!即便不死,也可以直接狭天子以令诸,岂不更易?
两万大军正面强攻皇宫,而由朱牧生与张清远各自带领的两千江湖豪客伺机杀入皇宫,想方设法的诛杀刚刚登基的新帝李懿轩!
坦率的讲,在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里,这样周详的计划的成功率确实要比平时高出许多。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锦安紧张又兴奋的拉动城门绳索时,一声清啸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他惊惧的抬头,这才发现,城墙上忽然之间人影憧憧。他努力的睁大双眼,这才发现,突兀出现的居然是神机营的弓箭队!
又是一声清啸,然后就是无数的“嗖”“嗖”声,随着刺痛耳膜的声音,数不尽的弓箭以撕裂夜空的姿态朝着隐藏于城外的两万大军激射而出。一时间,只听得一阵惨痛的呼叫声与马匹吃痛的嘶叫声交相传来,其中还杂夹着许多马蹄得得朝城门相反方向跑去的声音。
持续了许久之后,城墙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直到最终无声无息。
突逢巨变,锦安蓦地脸色苍白。他强自镇定下来,企图转身离开。不曾想,早已被自己大手笔收买的守城官兵居然一左一右的将他夹在中间。他诧异的抬头,这才惊惧的发现:身边的官兵脸孔都十分陌生,原来这支守备队根本就不是被自己收买的那支守备队!
就在这时,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的封远缓缓从黑暗处走出,方才那两声清啸自然都是出自于他。
“很惊讶吗?你送那个番国使者出城时,十分不巧的被我碰到了。”望着眼前脸上焦急恐惧的一块红一块白的伯爵府管家,封远冷冷的说道。
“原来你是那边的人!”死死的盯着封远,锦安恨恨的说着。他看到对方不屑的眼神,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他伸出五短的手指,指着封远开始疯癫的大笑。
笑毕,锦安的眼中闪现出幽绿色的光芒,他尖声叫道:“别以为你赢了!小姐早已服下‘碧玉逆血丹’,那个小皇帝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哈哈哈哈。。。。”
碧玉逆血丹?封远眼瞳急缩,心叫不好。将残局交由属下收拾,而自己身形一动,急速向皇宫方向掠去。
第二十四章 大婚之日(中)
良辰吉日,金碧辉煌的承乾宫里无数的红烛一齐燃烧,将室内照的恍如白昼。做工精细的金兽鎏金香炉飘散出淡淡的麝媒芬芳,奢华至极的硕大婚床上铺着镶有金丝边的蚕丝被。一进门的位置,高高贴起一个大大的囍字,显得十分的喜庆。
一身大红霞披的少女沿着婚床的边沿正襟危坐,她的脸被红色的喜帕所遮掩,所以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与神情。
安静。
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少女细小的呼吸声以为,再无任何响动。这一刹,眼前这个全天下最幸福最高贵的女子——皇后,却恍若置身梦境,连耳畔偶尔传来远处的隐约乐曲声都显得极不真实。
前几日还只是一个即将做太子妃的少女,今天却一跃而成受万众瞩目的国母。自八岁起便在心中树立的奋斗目标、真的竟然实现了么?
这一瞬间,少女的心情十分复杂,而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爹爹他、一定十分高兴吧?
……
经过繁复的过程,李懿轩终于在大群侍从的拥簇之下,来到了“承乾宫”的门前。即位不足半月的新帝玉立门前,默默凝视着面前这扇镂空图腾的厚实大门,良久,薄唇微启,轻声、却又隐隐透着不容冒犯的威严:“退下”。
大婚当夜屏退侍从的命令是史无前例的,但侍从们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匆匆与旁人交汇下疑虑的眼神,便齐声行礼退下。
屏退左右后,李懿轩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终于,还是要以这种方式面对么?
他微微闭眼,嘴角泛出些许苦涩,也许,这就是自己选择这个黄金之位的、所付出的第一个代价吧。
可恶!
他发泄似的猛推殿门,大力之下,门几乎难以承受地发出“哗啦”的声响。于是,布置得极尽奢华的婚房就这样烛火通明地裸露在年轻皇帝面前。
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端坐于华丽婚床上头盖喜帕的盛装少女。
那是普天之下,最令人瞩目的新娘。
即将母仪天下的少女始终保持着她端坐的姿势,门口发生的响动,以及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都不为而动。但李懿轩觉得,似乎有一股令人安静的神奇力量正从她身上汩汩地流淌出来,给他一种淡定、从容的舒适感
一步、两步、三步。。。李懿轩慢慢地向少女走了过去。他的眼神凝聚在从名分上已是他妻子的少女身上:在宽大婚床的映衬下,她显得格外的娇小,柔软。缓缓走到了少女面前,他定了定神,正欲伸手去揭少女的喜帕—不料,居然被人抢了先。
李懿轩怔了一怔,却见面前的少女正昂起小巧的头颅,用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身着华丽嫁衣的少女不施粉黛的脸上神情从容,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紧紧抓住喜帕的右手,暴露了她淡定外表下的紧张。
迎着少女清澈的目光,李懿轩瞬间将心内的波动隐藏。他嘴角一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久不见。”
在大婚之日敢以素颜面君的皇后,锦瑟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只见她缓缓起身,对着刚刚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盈盈一拜:“锦瑟、参见皇上。”在自己夫君面前,她并未以“臣妾”自称,而是坚定的、重重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直到此时,她清丽无双的面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始终沉静若水。
听出对方话中的深意,新帝眼中的笑意中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原来,失去抉择权的,并不是只有朕一人。”充满揶揄的语气里,略带自嘲。
“锦瑟哪里能与皇上相提并论?”她浅浅一笑,目光落落大方的停在对方俊秀的脸庞上:“承蒙皇上屈尊迎娶,您能为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忍让至此,锦瑟却是望尘莫及。”
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语,李懿轩不禁哑然:“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顿了顿,又眯起一双迷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正色道:“或许,朕对这场婚事、对于你,都十分满意呢?”
“皇上严重了,锦瑟可不敢当。”锦瑟的神色带着微微的嘲讽:“倘若您对这场婚事有哪怕有一点期待,当初又怎么会将那支下下签的事情禀告太后呢?或许,太后当时对此事无谓的态度,令您十分失望吧?”
“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李懿轩闻言,剑眉皱起,说道:“我并未将苍灵寺的事情禀告母后!”
“是吗?”锦瑟不置可否的一笑,似乎对对方的话保持着极大地怀疑。
李懿轩见她不相信,心下一急,连忙加快语速说道:“我真的并未将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告诉过母后,连当时你打了我一记耳光的事情我都没有告诉别人!”
说完,他发现对方的神色始终淡然,并未因自己的解释而动容一分,心中蓦地一痛,黯然的说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么?”
男子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俊美无比的面孔满是焦急之情,这样的情形画面令锦瑟有一霎那的恍惚:难道、自己信或不信,竟对他这么重要么?堂堂的天子之尊,为何要对自己这般低声下四的解释呢?况且,当时的情况也确实极有可能是太后派的眼线查出来的。又怎么能一昧怪他呢?
这样想着,终于抵不住对方灼灼的目光,锦瑟低下头,良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我信。”
也正是这微涩地一低头,让锦瑟错过了男子在听得她说“我信”时眼里放出的莫大光彩。
此时,房间内的红烛燃得正旺,在阵阵麝香烟雾氤氲中,年轻英俊的男子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深情款款地望着面前低头垂眼的清丽少女。此情此景,像极了一幅和美的画卷。
外面的琴玄合鸣声声动人,渲染得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可惜,这样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很久,一直低着头的少女忽地抬起头来,仿佛被对面男子大大的笑容所刺痛,令她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刻意错过对方的视线,低声问道:“时辰已经不早,皇上难道没有别的事情要问锦瑟么?”
就是这样极轻极轻的一句话语,轻易的令男子唇边的笑意生生僵住。
是啊,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自己怎么会忘了正事呢?眼前这个俏丽的少女,除了是自己的皇后,是自己一见倾心的对象,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伯爵锦天候之女!
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