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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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表现出怀疑的态度。
朱佑樘当然听出了刘健的画外之音,眉毛不禁皱了起来,向刘大夏道:“刘爱卿怎么说?”
兵备道按察使毕竟是刘大夏的部属,此人到底如何,朱佑樘也没有多少概念,因此问一问刘大夏,看看此人如何,倒也不失为好办法。
这倒不是朱佑樘不信任柳乘风,只是有些事按规矩来办,更显得自己不偏听偏信一些。
刘大夏沉吟片刻,随即道:“陛下若是问微臣,微臣只能说,黄震此人处事稳重,中规中矩,这些年也没见出什么差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乱党?”
刘大夏这么说当然是有私心的,若是这个时候改口,大肆诋毁黄震,一方面会引起清议的反感,被人斥为阿谀媚上,而且现在说那些诋毁的话,别人自然会问,既然此人这般不堪,为何你刘大夏还不办了黄震?黄震为何一直在兵备道的任上?此前难道就一点儿端倪都没有。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说他刘大夏明知黄震不是好东西,却还一直提供庇护,也少不得要受人非议。
这里头的忌讳,刘大夏可是很清楚,因此,虽然不敢将黄震夸成一朵花儿,至少也得表现出几分对黄震的信赖,到时候若是黄震的罪名坐实了,刘大夏至少可以说,此人狼子野心,比那貌似忠良的王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兵部尚书的事务繁杂,一时失察还是情有可原的。
朱佑樘倒是没有想到刘大夏的顾虑,听了刘大夏的话,眉头皱得更深,道:“这么说,这事儿还得再叫人查一查,若是有了确实的消息,再行论功行赏?”
刘健正色道:“正是如此,若是黄震真是心怀不轨,柳千户身为亲军,万分紧急之下用密旨调度各路军马及时弹压乱党,可谓劳苦功高,也算是陛下继位以来少有的功绩了。可是话说回来,若是所查不实,柳乘风擅自调动军马,诬陷忠良,这也是大罪,非要惩处不可。”
朱佑樘徐徐点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黄震的身上,内阁这边明显倾向于黄震,而朱佑樘心里却是信任柳乘风,这件事非得水落石出才能决断。
朱佑樘想了想,随即道:“立即命人细查,想必柳乘风那边上了奏书之后,也会将证据送来,有了消息,立即回报吧。”
刘健颌首点头,刘大夏道:“陛下,那微臣告辞了。”
刘健也趁机告辞出来,二人一道出了正心殿,向着午门慢慢地走过去,刘健负着手,淡淡地对刘大夏道:“时雍,方才你向陛下说起黄震时,言语似有闪烁,怎么?你对黄震也没有多少信心?”
刘大夏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刘公,其实黄震虽然素来表现还尚可,可是不是乱党,我却一点儿把握也没有,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谁说得清楚。”
刘健不由莞尔笑了,手指着刘大夏道:“黄震如何,老夫不知道,可是却知道,你这家伙也不老实。”
刘大夏哂然一笑,刘健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自然是没有怪罪的心思,笑道:“刘公见谅,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二人边走边说,出了午门。可是在正心殿里的朱佑樘却又拿起了柳乘风的奏书,重新过目。
且不论柳乘风的功过,只这份奏书就让朱佑樘兴致盎然,那些之乎者也满是空洞之词的奏书朱佑樘早就看腻了,这奏书很对他的胃口。
看了会儿奏书,朱佑樘又发了一会儿呆,琢磨着北通州的事,想了想,心里未免还是觉得有点儿忐忑,这个柳乘风莫不是又办了什么糊涂事儿吧?
不过朱佑樘的担忧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快马将北通州的许多证物送来,首先是兵备道的调令,这些调令,都加盖了兵备道的印信,而且都是黄震亲手所书,其中有命各千户所弹压漕司、锦衣卫所等衙门的内容。好端端的将亲军和漕司指鹿为马当作乱匪,还要北通州的军马弹压,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此外,不少事情也深挖了出来,黄震因为丧父,瞒报丁忧,此后被乱党利用,威逼之下,为乱党做了不少事,此前几个千户都是受他的指使所杀害。
这些消息,朝廷也派了人核实,很快就核实了不少,黄震勾结乱党造反已是证据确凿,这一下子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了,这满京城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堂堂兵备道按察使居然是乱党,若是让此人得逞,会产生何等严重的后果?
兵备道衙门毕竟下辖着六个千户所,再加上有乱党勾结,这些军马一旦被黄震蒙骗,势必会引发通州大乱,漕粮化为灰烬,甚至可能京畿震动,天下不宁。
所有人都有点儿庆幸了,还好柳乘风当机立断,调拨了军马及时弹压,挫败了黄震的阴谋诡计,否则皇上这十年营造的盛世随时可能土崩瓦解,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紧接着,刘大夏入宫请罪,朱佑樘自然没有怪罪,只是说刘大夏一时失察,罚俸一年,为了让他将功赎罪,特敕他立即赶赴北通州,主持通州乱党案。
虽然阴谋挫败,可是北通州里还有多少乱党余孽,却还不知,要一次性清理出来,这个工程也是不小,必须得有个有威望的人坐镇,居中调度。
第二百四十六章:论功行赏
京师六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北通州出了大事,最后被柳乘风带兵弹压,这事儿绝对不小,至少和近年的边境冲突相比,这事儿很大,要捅破天了。
不过幸好事情没有出乱子,这是万幸,否则一不小心,其危害甚至不会比土木堡之变要小,祸起萧墙,天子脚下差点出了这么个事儿,若是当真让乱党们得逞,说不准人家直接在北通州扯旗,直袭京师,天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北通州上,或者说,都开始着眼于这件事的善后事宜。
大清早的时候,据说北通州又传递来了消息,这消息倒有点儿像是安民告示一样,却是柳乘风亲自草拟送到内阁的,奏书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柳乘风奉皇上之命弹压乱党,在皇上的苦心安排之下已经取得了大捷,乱党灰飞烟灭,再不能为祸,大家少安毋躁,不要慌乱之类。
一些明眼人就看穿了柳乘风的心思,柳乘风这是把最大的功劳推给了皇上,想想看,这密旨是皇上赐予的,这不就意味着这一次弹压乱党是皇上居中调度,运筹帷幄吗?
宫里头对奏书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对柳乘风没动静,并不代表对北通州没动静。一天功夫,宫里已经传出了三道圣旨,第一道圣旨是钦命刘大夏为钦差,居中坐镇,查办乱党余孽;第二道旨意是敕命各府各县打探乱党行踪,追查明朝余孽,对道门等杂七杂八的组织都要严加看管,不得有误;最后一道旨意却是有点儿古怪,这是一份大赦诏。
所谓大赦诏,其实就是对第一份诏书的一种推翻,一开始说是要严查,突然又说要大赦了,由此就可以看出宫中对北通州的事表现出了一些犹豫,甚至有点儿不知所以然。
其实朱佑樘如此做也是有苦衷,严查当然要,可是查得太严,难免会有无辜,若是有了冤案,这人心难免又要推到乱党一边。再者说,这些人有多少是被乱党蒙蔽的也说不清楚,难道个个都砍了脑袋不成?
朱佑樘琢磨了老半天,总算是想明白了,水至清则无鱼,这事儿还真不能细究,只有大赦才能维持北通州的稳定,否则把那些小鱼小虾米逼到了墙角,又不知会闹出多少幺蛾子来。而且这么做,也能显示出天家的宽宏大量。
不过大赦归大赦,大赦的也只是从犯而已,那些主凶之人却是一丁点不能手软,这也是刘大夏去北通州的主要目的。
除了刘大夏,到了次日的清早,朝堂上,朱佑樘又颁发了旨意,令各部堂由吏部侍郎王鳌牵头,立即赶赴北通州处理善后事宜。
若说刘大夏是去唱黑脸,那王鳌就是去唱白脸的,说穿了,就是去安抚的,杀人是要杀,可是该抚慰的还是要抚慰,至于北通州的损失也要统计出来,这叫双管齐下,否则是要闹出乱子来的。
说穿了,柳乘风那边确实是稳住了局面,可是真正擦屁股的事,朝廷还得去做,不但要做,而且还要做到最好,杀贼不如防贼,就是这个道理。
朝堂上,朱佑樘一言不发,朝臣们倒是发表了不少意见,有的说了些善后事宜,有的要求各地对这些余孽加强防范,也有不少人索性开骂,弹劾是大明朝的老传统,这么大的事没人背黑锅,这还了得?
结果最倒霉的就是顺天府府尹了。本来这黑锅是让北通州知府来背的,奈何人家知府周泰很硬气,在这次乱党事件中经受了考验,非但如此,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自然没人再去挑他的错处,如此一来,这责任自然落到了顺天府府尹的头上。
原因很简单,北通州是在顺天府的治下,顺天虽然也是府一级的设置,可是级别大致相当于巡抚,下辖京畿各府县,这北通州也算是顺天府的辖区,这黑锅总有人背,当然就是你了。
于是都察院这边走马换灯地出来,不知搜罗了顺天府大小官员多少的罪证,纷纷弹劾顺天府府尹以及以下官员玩忽职守,顺天府府尹辩无可辩,虽然明知道这事儿真不是自己的责任,却也不敢争辩。
朱佑樘倒是当机立断,直接免去了顺天府府尹和顺天府丞的官职,顺天府府尹是直接责任人,若是他不顶罪,那谁来顶罪?总不能让内阁来顶这黑锅吧。至于府丞,其实也是冤枉,不过他恰好分管顺天府的邢狱事务,这种事儿,他一个玩忽职守是跑不掉的,现在秋后算账,自然少不得找上他算账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查办的查办,该安抚的安抚,该追究的也追究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约莫着是该封赏了,毕竟这一次弹压乱党,确实有不少官员出了不少力,这些人也该论功行赏了。
不过这些有功的官员大多数在朝廷里也没人认得,大家也没多少兴致琢磨这事儿,行赏就行赏,大不了挪出几个空缺职位给他们,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