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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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忘了这事儿,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有几个伙计还说,噫,老子啷格走到这个地方来了,被鬼撞起了?连骇得脸色煞白的额兰果都不哭了,脸色在短时间内就大变了样,走到我和安哥身边时,还笑呵呵地说,两位客人是来参观鱼木洞的吧?要好生点哟……那样子,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们似的,你说怪不怪?”
寄爷这是使的什么妖法?他真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人在短时间就失忆?撞鬼了哟!
我和覃瓶儿对望了一眼,满腹不可思议,我也忘了跟满鸟鸟发火了,对他所说的话半信半疑。“你这不是你编的吧?”
“我编个铲铲,我是么水平,这样的事情我编得出来吗?你想想,你们两个大活人突然在鱼木洞中消失了,这么天大地大的事,哪个敢开玩笑,就算你不相信我,但是你总该相信额兰果和她爸她爷吧?他们为什么不下去找你们呢?为什么不打110呢?”满鸟鸟脸红脖子更粗,“万一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编屁话骗你们俩个,我将要跳楼摔死!!”
“行了行了!发个屁誓哟!不过,寄爷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我见满鸟鸟不太像“日弄”我,赶紧挥手止住他连篇的屁话。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信不信在你。不过,你不是现在也有些相信你寄爷了吗?至少你在地下皇城是他亲自救你的吧?”满鸟鸟有些气恼。
覃瓶儿赶紧劝慰住他,说:“那你们又是怎么想到要到梭布垭来呢?”
“这也是安哥的掐算嘛!我还想从他口中掏出点更多的内容,哪晓得这老家伙根本像变了个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满脸苦大愁深,对我阳张不睬,好像我欠了他好多年的陈大谷,莫名其妙嘛,把你们俩撞下地洞又不是我故意的。”
满鸟鸟见我和覃瓶儿都不说话,脸色有些尴尬,摸摸后脑勺,无话找话说:“对了,你们究竟是啷格逃出那个地洞的呢?”我懒得理他,到他口袋里去掏烟,结果摸出来一盒六十块钱一包的满天星。我很诧异,这背时东西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平时都是抽五块钱一包的红金龙,这回捡钱了。满鸟鸟满脸媚笑,说:“这包烟就当我孝敬您家的!您家抽您家抽!”话都说得这份上了,我也懒得理他,抽出一支点上,把余下的毫不客气塞进自己的口袋。——天天吃菜咽糠,偶尔吃顿细粮食也不是不可能。
满鸟鸟见我不理他,转头向覃瓶儿套近乎,覃瓶儿毫无城府,把我们在腾龙洞的遭遇一五一十详细向满鸟鸟说了。满鸟鸟听完,长叹一声,由衷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啊!这么说,你们还真无意中得到找到梭椤树的线索了哈?——那个狗日的高鼻梁老头到底又是哪个呢?”
抽完一支烟,我精神大振,扯过满鸟鸟,“我的背包呢?”
“安哥背起的……安哥到底到哪去了呢?要不,我去找找?”
“等等,看见花儿没有?”我扯住满鸟鸟。
“没看见啊!瓶儿不是说他闻到我和安哥的气味才把你们带到梭布垭的吗?”
这就怪了,按说花儿确有闻气味追踪的功能,但是满鸟鸟已在眼前而它踪影不见,这背时伙计又跑哪去了呢?难道去找寄爷了?
我脑子想不明白,只得拉起覃瓶儿跟着满鸟鸟去找不知躲在哪个旮旯的寄爷。我又四处扫了一圈,除了一大群借着砍价还价相互试探的青年男女,再就是那些对上眼正在对歌的本地青年了,哪里有一群外国人的影子呢?甚至连先前那群和我们同来的游客也不见了踪影!
此情此景,我有点在梦中的感觉!
第二十六章 寄爷的行踪
满鸟鸟一路走,一路讨好地向我们介绍土家女儿会那些一般人根本听不到的轶闻趣事。
据说在女儿会伊始时期,因为女人的地位十分低下,长年受到男人的打骂,因而产生了许多哀怨情愫,女儿会产生之后,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在对现实不满婚姻无奈的情况下,做出非常大胆的选择,借每年7月12日回娘家过月半之机相约与自己的情人见面,衍生出一种“回娘家”、会情人的特定文化现象。7月12这天,有情之人或在女儿会上,互诉衷肠,或到林边溪旁秘密幽会,以慰相思之情。在大山顶,每逢5月初3或7月初9,情人可以无拘无束在一起做生意、吃饭、睡觉。山上密林里、苞谷地里,讲究的搭个棚,不讲究的可以随地发生性行为。久而久之,此举似被社会默认,进而成习,女儿会便成为旷男怨女幽会偷情的日子。据史志载:“土司地处万山之中,凡耕作出入,男女同行,无拘亲疏,道途相遇,不分男女,以歌为奸淫之媒,虽亲夫当前,无所畏避。”便是其真实写照。
女儿会这天,父母对女儿、丈夫对妻子是比较放宽的,可以公开与旧情人接触。父母这天借故走亲戚过“月半”去了,专门不在家,让女儿的情人来约见。姑娘有意说:“你莫来,我爹妈不在家。”男子听出话中有话,意思是父母都走人家去了,可以来。进得屋来,男子与女子打情骂悄,女子这天一般不系裤带。女子就说:“你莫贱(打闹、拉扯之意),我裤腰带都没系。”男子心领神会,于是与女子“亲热”起来。
应该说,在号称“一脚踏三省,鸡鸣四县闻”的女儿会发源地,这样的传说并不是空隙来风。但是,此时此刻我哪里还有闲心听满鸟鸟这满脑壳都是粪渣渣的背时伙计绘声绘色讲这些呢?
所以,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光扯这些搓么子嗦?我们赶紧找寄爷才是正经,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有本事,等正式的女儿会开始,你来这里讨个婆娘回去。”
覃瓶儿也显得极不耐烦,满鸟鸟说的我们也大致听了一些,先前那导游妹娃儿早就蜻蜓点水说了一些,哪还需要他来介绍?“对了,你怎么戴这么丑的一个面具呢?”
满鸟鸟未及答话,我没好气地说:“他本来就长得丑,戴上这么一个鬼脸壳壳,丑丑得俊,跟负负得正一样的道理。”
满鸟鸟哪里听不出我的“日绝”之意,但是他的脸皮偏生就厚得根本不理会我的打击,反而显得很骄傲似的说:“这你们又不懂了吧?这是我跟一个跳傩堂戏的老汉要的,一般人可没这个福气。”
覃瓶儿果然上当,好奇地问:“什么是傩堂戏?”
我极度不耐烦,迅速说道:“就是祭祀传说中的土家祖先神傩神而跳的舞!”覃瓶儿见我不耐烦,哦了一声不再继续问下去。
“对了,我想起来了!”满鸟鸟忽然停住脚步。
我和覃瓶儿吓了一跳,也停下脚步,“啥事?”
“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一个高鼻梁外国老头?”
我气得几乎想跳起来,赶情覃瓶儿先前说了那么多满鸟鸟一句都没听进去啊!满鸟鸟见我又要发飙,赶紧说:“我现在想起来了,先前我在外面看傩堂戏表演的时候,确实发生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我和覃瓶儿齐声说道。
“其实也算不上怪事,当时我找那个老头要了一个傩戏面具后,无意听见有两个妹娃儿在摆悄悄话,说么子有个怪老头因为鼻子太高,找人要一个傩戏面具却戴不进去,哈哈笑死我了之类的话,我当时还在想,鼻子大有么子用,那个玩意儿大还差不多!你们说,那两个妹娃儿说的怪老头是不是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嗯?这么说那伙外国人还真来梭布垭了?我急忙问鸟鸟:“他们那一伙人应该不止高鼻梁老头吧,你看见其它人没?”
“我哪里见过,我也中从那个妹娃儿的话音对照你们所说的内容作的猜想,是不是那伙人还说不清楚呢,你要知道,我们本地人鼻子大得戴不上傩戏面具的人还真不多。”
我最恨这种模棱两可的猜测,想要狠骂满鸟鸟几句却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内容。正在茫然之际,花儿这伙计不晓得从哪个地方钻出来了,看见满鸟鸟,不由自主地吡吡牙作了个恶狠狠的神态。但是它的心思显然不是在找满鸟鸟替我出气这个情况上面,而是急慌慌地扯着我的裤腿朝石林深处拉。
我心里一咯噔,难道寄爷遇到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哪还有心思跟满鸟鸟胡扯下去,丢下覃瓶儿和满鸟鸟,跟着花儿心急火燎朝石林深处跑去。
我先前听导游妹娃儿说过,这梭布垭石林呈一个大葫芦形,“葫芦”的出口就是清江大峡谷的入口,花儿一个劲儿带我朝石林深处钻,难道寄爷居然丢下我们先去大峡谷了?他那么有本事的人,应该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吧?
想是这样想,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一路跟着花儿疯跑。跑了差不多一支烟的时间,终于到了石林的尽头,一道雄奇瑰丽的峡谷终于出现在我眼前。
说实话,我虽是土生土长的硒都人,对眼前这个与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有得一比的清江大峡谷,却从来没有亲自来参观过,对它的雄、奇、险、美也只是从各种渠道多少了解一些。这没办法,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情况在很多场合都会出现,住在山里的人专程去看那由山而成的沟壑,还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但是事实上,当我真正站在清江大峡谷的边上,我还是被眼前的景致惊得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清江大峡谷是不是因为地震形成的,但是我可以想像得到,这样鬼斧神工的地方一定上帝之手的杰作。本来,硒都崇山峻岭,地势高低不平,但清江大峡谷却像被谁用锋利的斧头在崇山之间劈出来的,而且看上去根本不是只劈了一斧头,切口清晰可见……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句子来形容,如果将它缩小好多倍,这峡谷的样子就像某手用斧头在楼板上一斧一斧劈出的一道弯弯曲曲的壕沟。既然是劈出的壕沟,肯定有许多劈得不利索的地方,而清江大峡谷那些散落的、造型奇特却又十分险峻的怪石就是由于这样的原理形成的。峡谷中白云缭绕,水声轰鸣——要知道,这还仅仅是清江大峡谷最入口的一段。那水声来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