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难为-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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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焉能请的动你?莫非有话不便明言?”乐晖盈无谓的一笑:“这是皇太后的寝宫,若在此多作停留只怕有碍。”
“娘娘放心,小人知道分寸。”颜晟微微一礼:“娘娘的灾难已经过去,只要善加珍重必然能够否极泰来。”
“小螺是你杀的?”乐晖盈轻轻拍着有些不安的儿子:“乖乖,别闹了。”
“不只是小螺,还有那个太监。”颜晟笑道:“若不杀她,娘娘哪得如此安然。她在慧妃跟前出了不少坏主意,早就该死。”
乐晖盈停了停:“他日当重谢。”颜晟止住她的话:“娘娘如要谢我,请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乐晖盈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事情了,除了怀中这个儿子或许只剩下老父要自己悬心。
“娘娘日后切不可去往北疆,只要不去北疆便是对小人最好的酬谢。”颜晟已有法子留在云戎,只要乐晖盈不去北疆云戎也不会再到中原。
乐晖盈一怔,旋即笑起来:“好端端,我去北疆做什么?也罢,我许你就是。”
“多谢娘娘成全。”抱拳一礼,颜晟跃出窗外没了踪影。
“鸟鸟飞了。”龙濬焱指着颜晟消失的窗外叫道。
“那不是鸟鸟。”乐晖盈微微一笑,这个人怎么神神道道的跟龙瑄蕤有些像呢?莫非两个人是一路人,那这样看的话二哥和他必然是熟识的。真的就是他说的受两个哥哥所遣来,他的那个人是谁?不要自己去北疆又是为着何来?
龙濬焱不安分的要从母亲怀里下去,乐晖盈蹲下身:“焱儿,做什么?”“喂鸟鸟。”龙濬焱有些喜欢活物。乾靖宫西暖阁里养着好几条江南进贡的锦鲤和一样鲜艳的金鱼。至于皇帝常常看奏本的御书房廊下的那只鹦鹉就更加出名了,自从小皇子有了赵玉能让鸟鸟说话,父皇不能的话以后,这只鹦鹉和赵玉都出了名。
为了让龙濬焱高兴,也能够在奉慈宫安安稳稳的呆着。皇太后早就让人寻来和乾靖宫一样的鹦鹉,不过是只纯白的凤头鹦鹉。龙濬焱拉着母亲的手到了廊下,鹦鹉架上那只鹦鹉正在玩着连环扣。“鸟鸟,吃瓜子。”龙濬焱抓起瓜子喂鸟。
凤头鹦鹉马上扑上来,乐晖盈看着它嘴尖爪利只怕伤到儿子一个不慎,一下挡在儿子面前:“乖乖,不能这样喂鸟鸟。”
语气急了些,龙濬焱睁大了眼睛看着脸色冷肃的母亲,哇的一声哭起来:“鸟鸟,我要鸟鸟,娘坏,娘不许我喂鸟鸟。”声泪俱下哭得伤心极了。乐晖盈愣住了,一把抱起儿子:“乖乖,不哭了,娘不该这样和你说话,来乖乖不哭了。”
龙濬焱一面哭一面抽抽,乐晖盈的泪水也跟着下来,儿子的一举一动早就牵住自己所有的注意,所做的一切必然是要为了儿子打算。深宫之中危机四伏,不是每次都有人能够恰到好处地把自己从危机的漩涡中解救出来。只有自己一心去对付这些人和事,才能让母子立于不败之地。
鸾莺所得没错,自己要的不是圣宠。他的心他的人早就不值得紧要,愿意给谁都可以。给自己,自己即使愿意要他也不愿意再给。既然如此的话,就该打点起精神来给儿子一个安稳的将来。不能选择他做不做皇太子,那么既然要做就要做安安稳稳岿然不动的皇太子,谁也别想动摇儿子的储君之位。
龙濬焱肥白的手指在母亲脸上扭动:“乖乖不哭,娘不哭。”乐晖盈抓紧儿子的手:“娘不哭,娘不哭。”抱起儿子,手里拿着瓜子亲手去味鹦鹉。鹦鹉不在扑动着上下飞舞,只是在架子上安安稳稳的吃着乐晖盈手里的瓜子。
“乖乖!”鹦鹉吃完那以后,方才煽动翅膀大叫起来。
“鸟鸟会叫乖乖了。”龙濬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嘴上却是大叫大笑。
娴妃惊讶地看着澄碧:“你说什么,乐晖盈在奉慈宫?你不会听错?”
澄碧摇头:“奴婢方才派去的人在永宁宫亲耳听见德妃和柳昭仪说起的,两人说的很隐秘,说是隐隐看见有人抱着太子在奉慈宫廊下喂皇太后养的那只凤头鹦鹉。”
“那也不定会是她,有人亲眼看见她死在冷宫了。”娴妃不可置信:“慧妃不是说了,那场大火不可能有人活着出来的。”
“娘娘或许不知,小螺失踪了。”澄碧压低了声音:“那个死的人是小螺,不是废后。”
“那也不会在奉慈宫皇太后那儿,皇太后可不会去给自己惹这个麻烦。乐家早就败落了,收留一个被皇上废掉的皇后,除非皇太后不打算有个安详的晚年。”娴妃思虑再三,嘴上不停否定却又不愿轻易否定澄碧看到的一切。
“要不娘娘干脆去奉慈宫一探究竟。”澄碧说道:“德妃也是在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出来时方才看到的。各的有些远,没人请呢!要是娘娘能够确定是她,也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干脆把她们母子都送进鬼门关,这岂不是比冷宫那场大火更好。再说一径推到皇太后和安王身上,那可是一箭双雕了。”
娴妃静下心想了想:“好,咱们就去奉慈宫。”
鸾莺听闻有人传言德妃在皇太后宫中看见死去很久的皇后,这不是一件好事,传到居心叵测的人耳朵里,只怕这母子两个都会有麻烦。早早就和张福一起把乐晖盈母子悄悄带到了永巷这边的偏殿来住,永巷地处偏僻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来。龙濬焱可以由着性子在院子里来回的跑动,甚至去追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和蜻蜓起来。
“嬷嬷,太过小心了。”乐晖盈与鸾莺坐在廊下,看着和月牙在一起玩耍的儿子。
鸾莺笑笑:“还是仔细些好,这些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德妃确实去过奉慈宫,看到你也是能够的。”
“如果真有人起了祸心就难保你们母子两个的周全。”
乐晖盈托着腮:“这会出手的人必然是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那一个。”
“是,她该出来了。”鸾莺看着她:“娘娘可想好了,皇上那边娘娘可是要去了?”
乐晖盈走到院中,看着那株茂盛的梨树。那一年怀着儿子的时候,因为避雨而到了这里。在这里遇到鸾莺,她一再嘱咐自己要好生保养不要掉以轻心。没想到这一切都已经应验,想要保全自己的儿子就必须和皇帝在一起。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两人还能相对吗?这深宫之中早就新添了无数的莺莺燕燕,也不只是慧妃这一干人要把自己怎么样了,觊觎的不止是后位,更是儿子的储君之位。处心积虑所要出去的就是自己这个人。
既然侥幸活了下来,就绝对不会再让人有机可乘。皇帝有如自己在夜行路上的一盏灯,只有跟着这个男人,才能保护自己母子的安全,只有紧紧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才能走的长远。只是心,再也回不到从前。
想起当初和他说过的,所剩下的不过是夫妻的名分。什么结发夫妻的情分,都不过是空谈而已。这皇权早已注定这些东西都会成为最终的羁绊,只有皇冠照耀下的权势才是维系帝后最牢固的纽带。
“嬷嬷,您看怎么着最好?”定下心,乐晖盈扭过头缓缓问道。
鸾莺低下头计较了一番:“不急,这件事需要缓缓图之,过些时候是穆娘娘的忌辰,那时候还要娘娘把小殿下先请皇太后送到皇上身边。到时候奴婢去见皇上,请皇上带着小殿下来祭奠生母。到时,娘娘再出来岂不是好?这些时候静观其变的好,毕竟收网总得要那只狐狸出来才下夹子。”
乐晖盈点头:“一切听凭嬷嬷做主,我听嬷嬷的就是。”
许久不曾进入皇宫,竟然生出些许陌生的感觉。一直以为建牙开府起居八座才是人生最大的梦境,等进了皇城在阶下仰视巍峨在上的天子朝堂才知道自己的梦境竟是如此粗鄙。渺小迷茫也只要在此处才会如此明显,从前日日出入于此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在北疆呆了一年不到的光景,就生出着许多的感慨。
乐辉懿自离开北疆军营,先自回了一趟家乡见过父亲。没想到凌恪竟然是和父亲在一处的,更多是凌恪终于和他的老妻重归于好。少年夫妻老来为伴,也算是父亲回乡之后的第一件得意之事。说起宫中之事,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安王所说妹妹未曾葬身火海,父亲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只是淡淡吩咐自己火速进京,似乎朝局的变换再也不由他说了算,一切都掌握在皇帝那双翻云覆雨的手掌间。
父亲只说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初初小心应付。这已经道尽了一个为人臣子战战兢兢丝毫不能懈怠的种种情况。
刚到东华门,就被守卫拦住:“什么人,擅入朝门?”
乐辉懿一愣,什么时候自己出入禁宫也要看腰牌验看了。顺手拿出腰牌递给禁军守卫,守卫看了好久方才递还。
“知道去见皇上的礼仪么?”瓮着声音问道。
乐辉懿不免好笑,自己做领侍卫内大臣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你就是问他,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见皇帝?似乎皇帝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就是在自家书房与自己一同念书写字成长起来的。君臣也是同窗。还有更多说不出口的关系,譬如:郎舅。不过在这时候再说郎舅至亲,就有些皮里阳秋的意味。一个这样对待自己妹妹的妹婿,倘或他不为天子只怕也是不敢有这份心思的。守卫年轻的面孔带着一丝稚嫩,他不过是皇城中最为低微的一个小小门官。谁有脸谁没脸,谁得势谁失势他未见得清楚。只是看着谁面生就伸手要一份属于他的小小的贿赂。想当年有人说起自己家的门官,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宰相门人七品官,乐大人家的门人早就过了七品了。是啊,那个徐谦如今红得发紫。也不过是钻自家狗洞出来的狗奴才而已。
既然是自家养的狗,就要先打落他疵着的牙齿再让他做回一条狗而已。乐辉懿从袖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禁军:“买双鞋穿。”说完,阔步进了东华门。
“辉懿?!”最先看见他的是吏部的左侍郎:“乐大人,真是您回来了?”
“回京述职。”乐辉懿拱拱手:“这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