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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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刘常满暗箭伤人是有根据的,当时刘常满和共驩单挑时,他正站在城楼上,亲眼看着汉军阵中,突然射出了一枝强弩,结果共驩就倒地身亡。
“败军之将,也敢言勇!”虫达听了黄极忠的话大怒,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虫达率奇兵从城中玉溪杀出后,正遇到从城楼上急冲而下的黄极忠。这黄极忠极是勇悍,一连杀伤了十余名士兵。但虫达剑术何等高明,等他冲到虫达面前,虫达只出了三招,就将黄极忠手中长枪挑飞,然后将他生擒活捉了过来。
见虫达站起,黄极忠顿时不说话了。毕竟败在人家手里那是事实,而且据黄极忠估计,自己再练上十年二十年的,也不可能胜过虫达。
“哈哈,你说的可是这个?兵器乃手臂之余,我这乃是武器的妙用,何谈暗箭伤人?”刘常满抽出枪来,不知怎么的在抹了一下枪身,然后一按枪尾,那枪头连着一尺多长的枪身,就突然射了出去,疾如劲弩,嗡的一声,扎入黄极忠面前的木板足有五寸!
黄极忠见虫达站起后,锐气早堕,如今又见了刘常满击杀共驩的手段闻所未闻,顿时低头不语。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陈濞!”
“末将在!”
“你带来的那位墨门高弟,叫什么来着?”刘常满问道。
“他叫室中同!”陈濞答道。
“传我诏令,赐室中同爵两级,着补入中涓!”刘常满命令道。
“末将明白!”陈濞自去通知室中同了。
见陈濞去了,刘常满这才解释道:“黄将军不说,我倒忘了,今天和那共驩争斗之时,我军阵中,确实有强弩射出,帮我来着。但那强弩只是把他刺向我的回马槊给射偏了,要不然我难免还要受点轻伤,共驩却是死在我的飞枪之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齐声称颂太子洪福齐天,方能免了此厄。
“奚将军,这些降将,就由你看着处置吧。”等众人吹捧完了,刘常满这才说道。
“按汉王军令,从逆不降者,斩!归降者,以其爵爵之,尔等可愿降归太子?”奚涓问道。
除了黄极忠外,剩余的十九人急忙点头不迭。
“把这十九位将军,送到戎赐将军麾下,继续为将!将这不肯从义的黄极忠,推出辕门,斩首来报!”奚涓下令道。
“奚将军且慢!”见众短兵就要上去将黄极忠推出斩首,老将军吕青急忙出来阻拦。
“黄将军,自从你随临江王而去,你我也已经数年未见了吧?”吕青拦下众人之后,转脸对黄极忠说道。
这吕青乃是楚怀王令尹,在怀王老将中年龄最大,职位最高,可以说是当今楚国资格最老的老将了。黄极忠原来和他同为楚怀王手下,不过黄极忠那时官职尚低,这交情倒也不是攀来的。
“老令尹,我……”黄极忠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这也才四十多岁,跟我臣儿一般大吧?我听说当初项王命共敖逐杀义帝,你曾力阻共敖,也是忠义之人。可如今形势,你名为临江王麾下,其实前来攻打巴蜀,乃是受了项王劫迫,想来如今项王的使者,就住在江陵吧?”吕青问道。
“老将军如何得知?”黄极忠惊道。
“项王的使者,确实是在江陵,不过共驩太子也力主攻汉,我等劝阻不住,这才受临江王之托,随他前来。”黄极忠见吕青不答,又说道。
“黄将军,我还听说,一进临江城,你就要把那玉溪之中的睡莲全部拔去,共驩不听;你又劝共驩派兵力守卫玉溪入城之口,他仍然不听;最后我在城下挑战之时,你又死死拉住,不让他带队出战,共驩依然不听,这才落败,对吗?”刘常满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黄极忠大惊,别的倒也罢了,自己拉住共驩之事,只有数人知道,这汉王太子如何得知?
“哈哈,临江国中,早就众叛亲离,何事我不知道?黄将军莫非还要愚忠于那不足与谋的小竖子么?”刘常满笑道。
“黄将军,太子所将,不过数月前所募的万余蛮兵罢了,尚且如此勇猛,遑论汉王麾下,尚有精兵数十万?项王行事暴戾,弑主违约,天下共知。黄将军智勇双全,良禽尚且择木而栖,黄将军又何必为他卖命呢?”吕青娓娓劝道,黄极忠低头不语。刘常满一使眼色,虫达当即上前,刀光闪处,便把黄极忠身上的绳索劈断。
“唉!”黄极忠长叹一声,终于什么也没说,拜伏在地。刘常满亲自上前扶起赐座,黄极忠这才起身,和大家一起,计议下一步的动作。
第三卷 楚河汉界
—第二十九章 … 千里江陵(上)—
却说黄极忠投降之后,众人商议下一步行动时,诸将大都议论纷纷,声称为今之计,既然临江王共尉胆敢起兵攻汉,不如一股作气,率大军顺流突袭江陵,杀了共尉,灭了临江国,方才确保巴蜀无虞。
刘常满听众人话中之意,临江国本来就不大,只有五万人马,如今共驩带来的两万多人马,尽数折在汉军手里,江陵守军,最多三万人马。
而如今收编临江降兵之后,刘常满手里也已经有了两万多人,倘若能快速沿江而下,打他个出其不意,那共尉体弱多病,算不上什么人物,估计肯定能轻松拿下江陵。
“在座的各位,对江陵城最熟的,莫过于吕老将军和黄将军,还请两位说说情况才是。”刘常满倒也觉得诸人所说不差,唯有陈涓见吕青和黄极忠都皱眉不语,连忙说道。
“诸位有所不知。那江陵城原名郢都,曾做过楚国四百年的都城,地势险要,城墙又高又厚,而且还是土石混夯而成的坚墙,倘若我等前去强攻,莫说三万人马,就是十万人马,恐怕也不敢说轻易就能把江陵城给拿下!”吕青说着,白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吕老令尹,喔不,吕老将军所说极是,江陵城不但地势险要,而且南郡盛产稻米,先临江王数年经营,城里粮草充足,足够三五年食用。太子虽得天助,恐怕这江陵城也并非朝夕可下。”黄极忠毕竟刚刚投降,说话比吕青小心了不少,然而听他话中之意,江陵城形势,比吕青所说更为易守难攻。
兴致正高的众人顿时象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刘常满却见黄极忠脸色,仿佛有话没说,便问道:“黄将军久在江陵,定有妙计教我,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参酌参酌。”
“不瞒太子,末将确有一计,能轻松取得江陵,只不过……”黄极忠欲言又止。
“黄将军只管直言,有何为难之处只管说出!”刘常满说道。
“那我可就说了。临江王共尉体弱多病,军政要事多托付于大臣。如今我与共驩走后,江陵城里,就是上柱国顷无管事。”
“顷无?他现在做了共尉的上柱国?那不是你的义兄么?”吕青问道。
“不错,义兄和我,都是先王的老臣了,共尉刚刚即位,倒也没将我俩换下。太子原本身兼令尹,如今他已身亡,临江国政尽入我和义兄手中。为今之计,倒不如让我回去江陵城劝说我义兄。到那时,我和义兄一起执了共尉,太子再顺流而下,江陵如探囊取物耳!”
“这条倒是好计!”刘常满击节叹道,正想答应了此事,却发现众将都皱眉不语。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压力,见众将都不赞同,刘常满也只好捺着性子,静等众人说话。
黄极忠刚刚投降,正是很敏感的时候,当然也感觉到了诸人的情绪,端详了一圈说道:“我一人回去,恐怕难以成事。虫达将军武艺超群,太子不如让虫达将军随我前去。”
“原来是为这个!”刘常满心里恍然大悟。
原来诸将是怕黄极忠一去之后,便联络顷无、共尉,拒城坚守,反了自己。到时候自己再带大军过去,恐怕也是无用,因此黄极忠这才要求让虫达前去,说是帮自己,其实完全是因为虫达武艺极高,一旦自己反叛,虫达尽可杀了自己。黄极忠家室都在临江,无以为质,便想以自己为质,取信众人。
“黄将军是个有信有义的汉子,岂会做那反复无常之事?虫达将军乃是我的卫队长,我须臾也离不开他,再说黄将军行此计策,当得严密,怎能带一生人回去?黄将军要带何人回去,要多少人马船只,悉听尊便!”刘常满说道。
刘常满倒也没有多想,虽然他不怎么懂得军事,但也知道,行间乃是密事,既然让黄极忠去行间,就得相信人家。派虫达跟着,倘若人家忠心的话,徒惹人心里不快;倘若人家起了反心,又白白把虫达葬送在江陵城中,那是何苦由来?
“多谢太子!我这就下去准备!”黄极忠的眼里有些湿润,有这么一个肯相信人的主子,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太子此举大善!”等众人都散了,陈涓这才对着刘常满笑道。
“有什么大善小善的?父王常常教导于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行间乃是密事,君不密则丧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岂能再派监督之人!”刘常满说道。
“太子,黄极忠将军此去,定能成功!如今临江王太子已死,他回去江陵,势必要将共尉或囚或杀。而项王使者在彼督战,他又势必得将项王使者一齐斩杀,这么一来,他和顷无既得罪于临江王,又得罪于项王,只能投靠太子与汉王,方能保得性命。”陈涓分析道。
“他先人的,老子这回还真蒙对了!”刘常满心中大喜。他不愿派虫达前往的理由,实在是出于他的本心,而非为了军事原因。如今听陈涓一分析,这事儿竟然是件十拿九稳成功的事情,自己既当了好人,又能办成了事情,当然高兴得很。
“我看我真是越来越象个汉朝人了,哈哈。”刘常满在心里自嘲着。
“朝辞临江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十余日后,刘常满得了黄极忠和顷无的信儿,便率军泛舟直达江陵。经过巫峡时,听到巫峡猿啼,刘常满突然想起此诗,便朗声吟哦出来,丝毫不以自己剽窃了李太白为意。
“太子好雅兴!以涓观之,太子这四句极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