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外传之碧玉传奇-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她一直是在装睡。
楚留香只有苦笑,道:“我只是见你睡得太熟,生怕吵醒了你。”
她媚眼流波,腻声道:“是么?”
楚留香只有干咳了一声,道:“多谢姑娘昨夜盛情款待,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这句话说完,他已准备脚底开溜了。
只听她在后面娇唤一声:“公子——”
楚留香立刻想起某些事情做完之后是要付钱的,虽然这件事情他其实也并没有做,但他还是乖乖的将一锭足够多的银子放在桌上,这次他再要走时,身后果然再没有了声音。
一直出了门口,他才吐出口气。
忽听隔壁房里传出一个年青女人大声叫道:“你这个负心汉,姑娘我服侍了你一个晚上,你想这么没良心的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在某些人眼里,你有没有良心,良心有多少,就全看你给的银子有多少。
——什么时候银子已成为衡量一个人良心存在的重要标准?!
楚留香正觉得好笑,又有些想哭时,突听“砰”的一声,只见隔壁的房门已被人一掌劈成八块。
整个楼里忽然没有了声音。
刚才年青女人的尖叫声也吓得立刻停止。
一个全身黑衣,左手拿着一把黑色的刀的中年人,从破碎的门里大步走出来,脸色铁青,目光更好像要杀人。
这个“负心汉”竟是南宫斩。
他显然昨天晚上也醉得一一塌糊涂,结果被人搬进了青楼都不知道,等醒来要走时,那青楼女子却跟他纠缠不休,南宫斩自然不是楚留香这么好打发的人,一怒之下,就把所有的脾气发在了房门上。
南宫斩也看见了楚留香,怔了怔,铁青的脸色忽然又有些发紫。
楚留香也忍不住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扭过头去。
两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满脸脂粉还是掩饰不住满脸皱纹的鸨母,带着七八个年青力壮的龟奴奔上来,显然是想看看是哪个混蛋办完事不给钱还敢砸东西。
龟奴们手里都拿着棍子、板凳、菜刀,他们已准备将这个敢来白玩姑娘的人变成残废。
南宫斩突然抬头冷冷瞧了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冰冷锐利如刀锋!
龟奴们一触及这目光,立刻全都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手里的棍子、板凳、菜刀竟都不由自主的悄悄放下来。本来还准备指手画脚、破口大骂的鸨母,此刻也钉子般定在原地,满脸的脂粉也无法掩住内心的恐惧。
这个人昨天夜里还醉得像只任何人都可以一脚踢死的醉猫,但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已看出这他绝不是好惹的,他手里那把黑色的刀要将你的脑袋切下来,也不过好像切豆腐一样。
他现在的气色,也好像正想将他们的脑袋像切豆腐一样切两个下来,好发泄一下他满腔的怒气!
楚留香却实在不愿多生事端,赶紧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到鸨母的手里,道:“他的帐我付了,你们走吧。”
鸨母立刻带着龟奴们见机而下。
临走时没有忘记说一声:“多谢这位大爷!”
南宫斩走过来,冷笑道:“好一个潇洒的大爷!”
楚留香只有苦笑,道:“你认为我不应该给们银子?”
南宫斩一点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冷冷道:“像她们这种出卖自己的身体、甘心下贱人,死一万个也不嫌多!”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已露出憎恶之色。
楚留香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许很对,只不过——在她们当中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心甘下贱的,在她们当中也有许多人是受到各种各样的压力,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她们也想脱离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只是,没有人愿意帮助她们!——”
南宫斩垂下头去,目中忽然闪过一抹深深的痛苦悲哀之色,却不愿被楚留香看见。
——南宫斩心里是不是也有什么不愿为人所知的隐秘?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就算现在还没有,以后也一定会有。
只不过,有的人的秘密一辈子也没有人揭得穿,有的人的秘密才刚刚成为秘密,就被人瞪着眼睛抓了个现行。
一个男人逛青楼也并不能算是特别丢人的事情,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醉得糊里糊涂的时候被人推进去的,更何况他还根本就什么事也没做过,这当然应该情有可原。只不过,就算女人心里也会这么想,男人心里也难免有点虚,总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能保密些就保密些,千万莫要被人知道了的好。
雨过天晴,这时已是午时前后,阳光却仍像容易害羞的小姑娘的脸,你去看她时,她却用背对着你,你走到她前面,以为这次可以看得清楚了,谁知她却又低下头去,让你空欢喜一场。
楚留香和南宫斩才刚刚出了这家青楼,忽然就发觉对面有两双很明亮的眼睛在瞪着他们。
两双眼睛里都带着惊讶和失望的表情。
青楼对面是一家规模极大的茶楼,这家茶楼居然将地点选择在青楼对面,可见老板若非大智若愚、思想独特之人,就必定是个色鬼。
茶楼上一个窗子打开着,窗子里露出两张少女的脸,美丽的脸上都长着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
一个是宇文慧,另一个竟是玉姗儿!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她们看见楚留香和南宫斩从青楼里走出来,两张美丽的脸已有些发红,玉姗儿已扭过头去,宇文慧脸虽然红了,一双杏眼却还瞪着他们,眼睛里除了惊讶和失望,还带着几分怨怒之意。
就好像做错了事的人,南宫斩忽然开始咳嗽起来,楚留香一只手也拼命摸鼻子。
只不过,若是楚留香从青楼里走出来,绝没有人会觉得奇怪,若是刀霸南宫斩,就一定会有人忍不住要张口结舌了。
因为许多人都认为,南宫斩绝不会是那种贪恋女色的人。
甚至有人说,南宫斩对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除了手中的刀,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物人能够令他动心。
甚至有人说,南宫斩天生就是石头,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一个男人逛青楼被人发现,本已是件极糟糕的事,更糟糕的是,被熟人发现。
两个人用不着去看,也想得到对方的脸色必定好看得很。
就在他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时,蓦地,三匹白鬃骏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横街上直奔而来,快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一阵风吹开了车窗的碧绿纱幔,他们虽然无法看见车窗里的人,却看见了一张风情万种、美艳绝伦的脸,一双宛如秋水横波般的眼睛仿佛也瞧了他们一眼。
只为了这轻轻一眼,也不知有多少男人心甘情愿跪倒在她的裙下,供她差遣。
如果说这个世上真有连楚留香也不能不动心的脸,那么一定是刚才见到的这张脸;如果说这个世上真有连楚留香也不能不心跳的眼睛,那么也一定是刚才见到的这双!
马行如龙,绝尘而去。
楚留香扭过头,忽然发现南宫斩目光竟还痴痴地凝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目光中带着一抹奇特的表情,刚才车厢里的人轻轻一瞥,莫非也将他的魂给勾走了——这位素来独来独往、铁石无情的大刀客这次竟莫非也动了心?
——他竟也会为一个女人而动心?!
只要还是一个人,就难免会有动情的一天!
楚留香正想说句玩笑话,南宫斩目光有意无意地瞅了茶楼上的宇文慧和玉玉姗儿一眼,已抢着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若是有缘,我们或许还会再见的!”
楚留香还未来得及说话,南宫斩已经大步如飞的向着刚才那辆马车驰去的方向去了。
无论如何,被自己的侄女发现自己从青楼里走出来,总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南宫斩并不笨。所以溜得也很快。
楚留香心里只有苦笑——南宫斩走的倒是干脆,却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推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也实在很想一走了之,但就在这时,茶楼上的宇文慧忽然大叫了一声:“谁走谁就是大乌龟!”
乌龟临事总是缩着头的。
什么都好做,乌龟却做不得,何况还是大乌龟。
所以楚留香只有硬着头皮走进了对面的茶楼。
茶楼的生意居然很不错,楼上靠窗的一张桌上摆着一壶龙井,几碟点心,两个少女就坐在桌旁,看起来却好像无心饮食。
楚留香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来,微笑着道:“两位姑娘好。”
宇文慧板着脸,已抢着道:“我们不好!”
她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不过应该是楚留香的吧,看见楚留香从青楼里出来,她好像满肚子都是不痛快,至于她为什么会不痛快,也许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不过聪明的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玉姗儿捂着嘴,偷偷笑。
楚留香只有苦笑,问道:“不知是谁得罪了你?”
宇文慧道:“除了你,还会有谁!”
楚留香只有用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每次他感到头痛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要用手摸摸鼻子。
半晌,他才问道:“是我么?不知我如何得罪了你?”
宇文慧虽然还是瞪着眼,一张脸上却忽然飞过两朵红云,咬着嘴唇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
“那种地方”指的自然就是刚才那家青楼,只不过楚留香就算去青楼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不禁叹了口气,但这口气却只是在心里。
他并不是笨蛋,有些事情他虽然明白,却也不能说出,更无力阻止。
他既不能接受别人的爱意,也无法阻止别人爱上他。
“我……”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宇文慧的话。
幸好就在这时,玉姗儿终于开口说话了,轻轻道:“慧妹,你放心好了,香帅绝不会是那种人,他一定是昨夜因兰姑娘的事悲伤过度,借酒消愁,结果喝得酩酊大醉,糊里糊涂去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楚留香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她,忽然发觉她实在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好姑娘,将来谁若是娶了她,一定是这个人的福气,一定不会后悔的——虽然她前面的“你放心好了”似乎含意深深,值得追究。
他再看着宇文慧时,心里不禁又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