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节度-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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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者听了,打了个哈哈,笑道:“你这老儿,想要拖延时日,却来诓骗我等。我家统领出发之前跟我叮嘱过,若你虚言诓骗,让我便告诉你:‘武勇都许左指挥使已经在石城山大破浙东联军,悉俘残兵;我军也已经攻破睦州,大军休养二日之后,便来取这歙州城,不过不想多伤士卒,才给你个机会。你若是不信,大可赌一赌,那杭州如斯坚固,钱缪麾下有万余精兵,我家主公也不过三日便拿下了,却不知这歙州又能当得我军几日猛攻。’如今钱缪早已身死族灭,不过你家眷不在此地,倒是不用担心。”说到这里,那使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裴枢闻言大惊,他也不知道那使者方才所说的是真事,还是只是虚言恫吓,不过歙、睦二州已经消息断绝多日,本州出援军队也多日没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吕方三日之内攻下杭州的事情他也有听闻过。他虽然不是武人,但出身关西望族,对兵事倒也知道一二,吕方围攻之前在杭州城下相持了一个多月,才有时间制造足够的攻城器械,才能攻下杭州城,若要两三日内攻破歙州,那是不太可能,可若睦州已被攻取,莫邪都没有了后顾之忧,专心于己,自己内无精兵,外无救援,城破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想起传闻中钱缪城破后的凄惨下场,裴枢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裴枢捻须想了想,又看了看那使者的倨傲表情,决定还是先仔细考虑一番再说,对一旁侍立的属吏吩咐:“你先带这位下去歇息,好生相待。”
裴枢坐在后堂,眼前的晚餐早已没了热气,可连筷子都没有动过一下,他双目直视前方,好似面前有一个隐形的东西一般。一旁的老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声询问道:“郎君,晚饭已经冷了,可要重新做过。”
裴枢突然一惊,才惊醒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渗出的冷汗,又按了按两鬓的太阳穴,才觉得好了些,方才他考虑如何应对信使的时候,竟然出了神,又看了看眼前的饭食,虽然菜肴十分精美,可却没有半点胃口,摆了摆手,对身旁的老仆道:“撤下去吧,今日便不用了。”
那老仆乃是看着裴枢自小长大的,心中便把他看做自己孩子一般,看他这般操劳,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郎君食少而事烦,又岂能长久。后面厨房中还有上好的鸡丝、蘑菇,待我去做些汤饼,你便是看在河东家中老夫人的份上,也得强用上一些。”
裴枢听老仆提到自己母亲,只得点点头,正在此时,门外有属吏突然来报,说有昱岭关上的俘虏逃回,说有紧要军情来报。
裴枢听了精神为之一振,赶紧吩咐带他们上来,一旁的老仆看了,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让门外伺候的仆役进来将饭食撤走。
不一会儿,属吏便带了个人进来,便是那于续成,只见他战战兢兢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便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裴枢和颜悦色的吩咐一旁的老仆搬了张胡床过来,让于续成坐下答话。于续成再三谦让,方才坐了半张屁股在胡床上。
“汝在昱岭关上,可有看到莫邪都的情况,一一道来,若是有用的,本州自有重赏。”裴枢轻轻捋着颔下的长须,声音沉稳有力,方才的焦虑仿佛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一般。
“回使君的话,我与同伴们在败后,为敌军所俘,关押在营中,也未曾看到什么,只是看到贼军军势颇盛,一天多方才从昱岭关下官道走完,几次被带出去修缮官道之时,看到道路也被车压坏了不少。”于续成低头答道。
“哦?走了快一日方才经过,官道还有许多损坏的?”裴枢站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柄象牙小梳整理起颔下的长须来,他在紧张的时候,最喜欢这般做。于续成紧张地看着裴枢的举动,过了半晌,裴枢突然停止梳理胡须,问道:“你修理道路时可有看到道路上可有遗漏的东西?”
裴枢的问题就如同一声响雷,炸在于续成的脑袋上,他开始低头仔细回忆当时铺路的情况,裴枢在一旁也不慌张,静静的在等待于续成。于续成的额头逐渐渗出汗来,他已经猜出了方才上面那位刺史询问这个问题,他在怀疑莫邪都是否是在故意虚张声势,欺骗自己。一天方才通行完毕的大军可以用一小队反复通过的士卒来代替,可是那么多辎重车辆压坏了路面,总会有些车中装载的货物漏撒在路面上,从这些便可能推断出莫邪都是否是在使诈。据自己现在回忆,那天在修路时,自己并没有发现路面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自己应该跟他说实话吗?正如自己先前在俘虏中所说的,无论是谁当刺史都无所谓,自己这种小老百姓都是纳粮服役的份,只要战事早点平息便是,眼下明显是莫邪都强,歙州弱,若是刺史早一日降了,自己也能早一日过上太平日子。想到这里,于续成深吸了口气,道:“某在路面上发现了残谷,还有喂马匹的麦麸。”说完后便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裴枢看了于续成一眼。“应该相信这个人吗?应该不是莫邪都收买的,否则像这样的问题他应该很快就回答自己了,不应拖延了这么久,应该是年纪大了,回忆不清楚了吧。”裴枢点了点头,吩咐将于续成带下去休息,赏赐两匹绢布,接着他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那桩心事一般,吩咐老仆道:“你且去做些汤饼过来,我肚子有些饿了。”
第032章 扩张
两日后,歙州城门大开,城外的道路早已重新铺上黄土,又浇上清水,行人走上去也是点尘不起。裴枢坐在城门下,正耐心地等待着莫邪都大军入城。那日裴枢询问了几名被放回的俘虏后,便下定了投降的决心,毕竟他历任台阁,又是河东大族出身,身份清贵,想来无论是谁取了歙州都要把他当个宝供起来,又何必在这里打生打死呢?于是次日便招来使者,表达了归降的意愿。那边的行营统领陈五倒也爽快,立刻修书为凭,保证州中官吏家宅平安,与送回信同来的还有百余名精兵,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城中武库粮库安全,确保裴枢本人以及家眷安全,陈五的行动大得裴枢的家人的好感,纷纷称赞老爷明见万里,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到了上午时分,在城外长亭候着的驿卒传回消息,莫邪都的前锋已经离城不过五里路了。裴枢点了点头,将杯中的残茶喝完,低声吩咐道:“来人啦,把衣服拿过来。”
身后的老仆应了一声,便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伺候主人更衣,不一会儿,裴枢便换了装束,绯色官袍变为了一身素袍,还用一根麻绳松松的捆了两道,倒好似囚徒一般。准备完后不久,莫邪都前锋便到了,虽然实现已经得知歙州城已经投降,可前锋部队依然部伍整齐,左右亦有轻装部队哨探,如临大敌一般,裴枢看了,更庆幸自己选择的正确。当先走到人前,跪下大声道:“罪臣裴枢,于此迎接王师。”
莫邪都的前锋校尉哪里见过这般情景,赶紧一面吩咐士卒戒备,一面派遣亲兵到中军通报,不一会儿便看到陈五、陈璋二人骑马赶了过来,看到裴枢这般模样,陈五赶紧跳下马来,一瘸一拐的快步来到裴枢面前,将其扶了起来,道:“裴使君你这又是如此自苦呢?”
“某愚昧不堪,驱使州中百姓以抗王师,罪本不赦。望陈统领有上天好生之德,赦免州中百姓之罪,至于裴某,便是千刀万剐也不敢有恨。”裴枢高声道,他这般做也是耍了个小心眼,虽说陈五已经许诺了不会追究自己的罪过,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素服束身来投,一旦对方开口不再追究,那可就板上钉钉了,而且自己这般为州中百姓求恳,也算是个德政了。
陈五解开裴枢身上的绳索,又脱下身上的锦袍,披在对方身上,高声道:“裴使君如此识大体,全城来归,某自当上书主公。厚厚封赏,裴使君敬候佳音便是。”
说到这里,陈五对众人道:“我家主公出身细民,深知民间疾苦,欲治下百姓皆享太平,某不过是一介武将,用人之权,不敢自专,州中官吏暂不变易,待兵事息后,再做主张。”
杭州城,观察使府上。吕方正看着从歙州军前送回的书信,陈允正坐在一旁,满脸都是笑意。
“想不到这陈五倒有用人之才,出兵不过十日,竟然先破昱岭关,后智取歙州,睦州亦举城归降,转眼之间,浙东诸州吾已得其半,再算上降伏与我等的许再思正在攻取的越州。想来年内,便可尽取浙东诸州了。”吕方看完报捷书信,不由得又是踌躇满志,又是感慨万千,自己投入淮南已经有四五年了,头几年历经苦战,历经波折,连一州一县之地都苦战而不得,而如今不过十日间便能有两州之地望风而降,其间难易程度,稍一回味便觉得胸中五味杂陈。
“这都是主公运筹得力,先分其兵势,再以大兵击其薄弱之处,自然是容易得很。”陈允不轻不重地拍了吕方一个马屁,笑道:“却不知心中所说的那裴枢当如何安排呢?”
“这是第一个以州城投降我军的人,便是给后来人看,也要以高官显爵饷之,这样吧,便上书广陵,表其为湖、杭观察副使吧。”吕方随口应道:“此人出身河东裴氏,又历经台阁,对朝廷中枢之时熟悉,将来我们地盘势力越来越大,和朝廷要打交道的时候也越来越多,我身边正缺这样一个人。”
陈允点了点头,吕方随手将陈五的书信扔到一旁,笑道:“范尼僧在湖州,高奉天也在杭州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作两个人来使唤,你又抽不开身子,我手下其余人统兵打仗还行,治理民政就一般了,基层官吏也远远不足,看来也只能让留用旧人,诸般新政当缓行了。”
“那也是无法的事情,不到半年工夫,由一州之地扩展到四州之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范兄弟能料民,高兄弟有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