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残卷-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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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看着我们说话的郝莲也跟着扯开一个笑容,她的手轻轻地摸在肚子上,样子看上去温柔又贤惠。
我突然觉得很是感慨,而这感慨,又很快成了一种感动,商牟族的女人,伟大的女人,都是用生命在保护下一代。此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商牟子安的身影,这个活泼古怪的女人,真想不出她怀孕的样子又会是如何。
然而,我的这种感慨在下一秒便被打断,她脸苍白如僵尸的样子迅速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一双无眼珠空洞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刚想出门去找温必来、老丹头和穆千金三人时,床上的郝莲突然放下手,好奇地问我:“对了,你怎么没有去手术室呀?”听到她的话后,我回头一挑眉。
“我刚从外面回来的。”我说。她连忙又点点头。
“哦,那怪不得了。”她略有所思地回答道,“那你快去手术室吧,那个女生是你的同伴吧?就是昨晚上送到医院来的,叫商牟什么的,她刚突然发病了,被穆医生推进了手术室,温医生和丹医生也跟着进去了。”郝莲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我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到之前在县上泥路口屋子见到的她。“郝莲,你确定你没有记错?”我反问。
“怎么会记错?”郝莲不满地嘟了嘟嘴,“穆医生很紧张的样子,我都从没见过她那么紧张,帮我动手术时也没那么害怕。”
听到这话后,我更是坐不住了,连忙向郝莲和王志强道别,匆匆忙忙地朝着手术室跑去。我一路向护士打听商牟子安的消息,哪怕是一点零星的信息,可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人知道商牟子安究竟怎么了,只知道情况好像很不好,因为见到的人,只是说,穆医生他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而病人整个人都被盖在了白单子里,直接被推进手术室。
到了手术室门口处,外面没人,他们都在里边,门是关上的,我心里越发紧张与不淡定,又等了好一会儿,大门才被打开。此时我的脚已然蹲麻了,在靠着墙用手扶着站起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掌心竟然全是冷汗。
温必来是最先出来的,他的脸色很难看,接着是穆千金,她漂亮的脸上竟然如死人般灰白,双眼丝毫无光,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我在那儿,接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万济生,商牟子安要死啦!”她说。温必来连忙拉着她的胳膊。
“呜呜,我是说真的,商牟子安要死了!我救不活她,救不活了啊!”她说着说着眼泪便出来了,侧身趴在温必来的肩膀上,而温必来只能轻声地安慰她。
我还是满头的问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擦着穆千金的肩膀走进了手术室。此时商牟子安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她的双脚很脏,上面都是干了的泥巴,虽然在医院里一直待着的她分明是不可能接触到泥巴的。
我抿抿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略凉,没发烧。我刚想掀开她身上的被单,替她把把脉,可一旁跟进来的老丹头却突然抓住我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话让我不由得一阵紧张。
“怎么了?”我连忙问。他没有回答,而是顿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我的手,慢慢开口:“商牟子安在上午七点左右突然伤口再次破裂出血呼吸微弱,我们赶紧将她推入手术室进行抢救。”老丹头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原本以为她是内部大出血而导致她伤口破裂,或者是撕裂性伤口处理不当而导致后续出现新的问题,可检查才发现不对劲,导致她大出血的伤口是新的,覆盖在之前的伤口之上。”老丹头说着,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说这怎么可能,她又没有醒来过,更不可能行动过,包扎好的伤口上怎么可能再次出现新伤口呢?难道伤口会生长,形成新伤口?”
老丹头叹了口气不可思议地说着,我在心里默默推算时间,早上七点钟左右,正好是我在泥巴路口屋子前与灵子对峙的时间,那时候,我将白眼商牟子安狠狠推向本想袭击我的灵子身上。
我的视线又落在她的双脚之上,上面干了的泥巴发着一股不好闻的味道,老丹头顺着我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双脚之上,他看我一脸奇怪,也跟着无奈地说出口。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她分明没出去,哪来的一脚泥巴?”老丹头说。我挑挑眉。
“你确定她当真没出去过?”我道,“或者是她出去了,你们不知道罢了。”
我始终不敢相信商牟子安可以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虽然她多次这么做被我撞见了,但我就是不敢去相信,因为对于一个大活人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商牟子安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或者是妹妹,但是我知道,她是没有的。
所以我反复地向老丹头求证,试图去知道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她确实是离开过医院,哪怕只是十分钟,最后问得老丹头不耐烦了,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异常愤怒地瞪着我:“万济生你疯了吧!先不说商牟子安一直没醒,就算是她梦游了,我、温必来、穆千金,三个人六只眼睛,加上温必来的两个镜片,就这样死死在旁边盯着商牟子安,怎么可能会出错?!”听着他吼,我抿抿嘴不吭声,心里却越发地打鼓。
我干脆走过去,一把掀开盖在商牟子安身上的白巾,一片深红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喉咙跟着一动,倒吸一口气——商牟子安的右胳膊竟然被一团染红血的纱布紧紧包裹着,看不到里面的受伤程度,但从一旁散落的不少带血纱布看来,这伤口肯定不浅。
“这怎么回事?!”我一把抓过老丹头的衣领问道。
老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好久才说话:“她真不愧是商牟族的女人,太坚强,这次动手术,我们对病情一点把握都没有,便不敢用麻药怕有副作用,可就这样,她也一点痛的反应也没有,还是说她身体已经弱到连痛觉神经的反射弧都那么弱了?”
我抓着老丹头的手徒然一松,也不顾老丹头奇怪的表情,将商牟子安胳膊上的纱布小心地拆掉,她断裂的胳膊呈现到了我的面前,上面的肉已经变得紫红。老丹头不忍心看,退出了手术室,我却细细地观察起她的断臂来。
肉的颜色很深,血凝固成块后的颜色也不浅,我伸手又摸了摸她另一只手的筋脉,脉搏竟然摸不到,我不可思议地挑挑眉,连忙又去摸了摸她鼻子下,还有气,只是很弱。
只是奇怪了,为什么摸不到脉搏?
我还想多看两下,却有护士进来要将她送到加重看护病房,原来是另有一个骨折的病人急需要做手术,我只得跟着退出来,看着护士将商牟子安送到重症看护病房。
我心里压抑得难受,便到走廊外头的阳台站着吹风,当口袋里一包烟都快抽得只剩下烟头时,我终于调整好心情走出在走廊。
出乎意料,当我走出走廊时,原本还安静的医院外头突然人声鼎沸,像是有不少人在外头号啕大哭,温必来正站在楼梯处到处找我,见我从阳台出来后,便一把拉住我,焦急地往外冲。
“你丫的滚到哪个阴间角落里去了?老子找你找得累死了!”温必来倒是难得说这么多的粗话。我挑挑眉,任他拉着我往外走。
“这儿是招邪了,县上集市突然出了一群奇怪的人,不对,是病人!好像是脊椎有问题,手脚能弯曲的弧度异常大,更怪的是他们见东西就咬,可是吓死人了!”温必来边跑边说着,我听到“脊椎有问题,见东西就咬”时,便知晓了一半。
蝉虫卵,肯定是蝉虫卵引起的!
而当我和温必来冲到医院大门口试图出去到集市上去时,温必来口中的病人竟然到达了医院大门口。
这里已经乱得不成样,闹哄哄的,大厅里的柜子被咬得东一块西一块散落满地,空中蔓延着灰蒙蒙的屑末。四个脊椎变形的人正抱着柱子啃着,他们身上明显有伤口的痕迹,伤口颜色黑紫,这是中剧毒的样子。而他们的眼珠虽还未全部凸出,但大半变得漆黑,不用多想,他们这分明就是染上了蝉虫卵的症状。
此时大厅的病人已经都逃离了,楼上病房的病人也被院方紧急疏散了,大多数医生也被护送走了,只留下几个有经验的老医生正站在中央举着镇定针试图打进这几个病患体内。可蝉虫卵病人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老医生手中的针还没碰到他们的胳膊,其中一个男人猛然回头蹿到老医生腿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一口直接咬在了老医生的腿上。
老医生大叫一声想甩开他,岂料这男人咬得更紧了,脸上还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而老医生的腿已经开始流出黑色的脓血,我顾不得身后温必来紧紧拽着我的手,直接甩开他的胳膊,冲到中央一把抢过老中医手中的针,一下打进他脚下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的脑袋瞬间抬起看向我,他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愤恨,我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接着在他反应过来前一秒,一把将老医生拉到一边,我从医药箱里拿出了打火机、针灸针和棉纱,熟练地用针灸针将插进他伤口周围大块范围内的穴位。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医生直直喊发麻,而我只能加快手上帮他包扎的速度。
“你得忍忍,你要庆幸这封穴位封得早,以后只是一段时间行动会不方便,要不你这条腿都要废了。”我说话时老医生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接着说,“腿废了是小,你要再晚点,就完全没得救了。”我接着指了指前面四个人,“再晚了,就和他们一样了。”
此时面前的蝉虫卵病人已经因为我的那一针而睡下了一个,少了一个同伴,剩下的三个突然停下啃柱子,转而虎视眈眈地望着四周。站在外围的几个老医生看到刚刚我封穴的这一幕都开始发怵,而我抓着院长的胳膊,只能喊:“院长,别犹豫了,快一起上去把他们都按住吧!”
院长的眼睛大睁,还是有些害怕。
“没有办法了,越拖隐患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