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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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便站定了,默默地看向场中。
凌浩和可怡面对面站着,可怡手中一柄长剑,凌浩却是赤手空拳。
凌浩姿态随意,摆了个请的手势,看着可怡微微一笑道:“你先来吧。”
“那不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可怡已飞身凌浩攻去。
宁心不懂武功,看着两个人对打,只觉眼花缭乱,连身形都分不太出来,更不用说胜负了。过了一会,宁心已经打算离开了,忽然看见可怡的剑不知怎么飞了出去,可怡脚步不稳,蹬蹬蹬地连退了数步。凌浩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有些抱歉地说:“对不住,最后一下出手重了些,你没事吧。”
可怡摇头笑道:“没事,多谢王爷手下留情,民女甘拜下风。”
“我只不过胜在力大,你功夫实在是好,逼得我几乎用了全力。”顿了顿,凌浩问:“你还要再跟我比吗?”
“那当然了,刚才输了你,得赢回来才行。下面比我最拿手的射箭。”
“好吧,就依你。”凌浩说着向靶场走去。
“等等。”可怡叫住他。“我们换个比法,以前我和义兄就是那么比的。”说完她指指不远处的树林。“我们先往林里射箭,把那些鸟惊起来,然后射鸟,全射完为止。谁射到的多谁胜。”
凌浩笑着点点头,目光里带着几分宠溺。虽然并不明显,一旁的宁心却看得一清二楚,眼神微微闪了闪。
可怡取过一筒普通的白羽箭,又把涂了红漆的羽箭递给凌浩,然后往林中射了数箭。待鸟飞了起来,她轻喝一声“开始!”
凌浩便和她同时弯弓搭箭射向林中飞鸟。一刻之后,空中的鸟已经全被射落了。早有人跑到林里捡回了所有中箭的鸟,点过之后发现中了白羽箭的鸟比中了红羽箭的鸟多一只,这场比试是可怡胜出。
凌浩走到可怡身边,坦然地微笑着道:“比射箭是我输了。”
可怡看着凌浩灿然一笑,说:“赢得侥幸,若你不是第一次,肯定不会输给我。”
“输了就是输了。”凌浩看着可怡,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可怡听了,抬眼看凌浩,一脸的钦佩。
宁心看着场中那一对壁人,一个俊逸挺拔,一个娇俏洒脱,心中浮起苦涩。多希望自己也能如可怡一般和凌浩比肩而立,陪着他,辅佐他,但今生怕是永无可能了吧。也许真的是可怡比她更适合做凌浩的妻子。
场中的一双人对宁心来说太过刺目,于是她选择悄然离开,连小月都没叫上。宁心有些脚步不稳的走回大帐,刚才那一幕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过了一会,小月急急忙忙地奔进来,看到宁心,松了口气,说:“可算找到王妃了,王妃怎么自己先回来了呢?刚才吓坏小月了。”
“哦,有些累了就先回来了。”宁心胡乱找个理由。
晚饭的时候,凌浩回来了,和宁心一起吃了饭,又在帐里陪她说话。后来凌浩担心宁心的身体,天黑下来没多久,就拉着宁心睡了。
第二天,凌浩老早就起来带着军队演练阵法去了。宁心起来之后,想到昨天的情景,连帐篷也不想出了,眼不见,心不烦。所幸凌浩帐里有书,虽然都是兵书,但宁心也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了。
看了没多久,宁心又有些累了,本想在床上靠一下,竟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宁心只觉得越睡越冷,最后竟给冻醒了。她睁开眼,看见小月在帐里,便问:“火盆息了吗?怎么这么冷?”
“没有呀。”小月觉得有些奇怪。
宁心也觉得奇怪,怎么小月好好的,她却冷得直发抖。她又抓来一条毯子,裹在身上,才觉得好些了。
这时杜祺正好给宁心端药过来,一进帐,看到缩在毯子里的宁心,眉一皱。放下药,快步走到宁心跟前,伸手摸了摸宁心额头,一摸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又从毯子里把宁心的手抓出来给她诊脉。
过了一会儿,杜祺叹口气,放下宁心的手说:“那夜姐姐被劫走,在外吹了一夜的风,原本我就一直都担心姐姐会受凉,不想还是被我料中了。姐姐现下是染了风寒,而且还发烧,所以才会觉得冷。不过风寒并不难治,我这就再给姐姐煎药去。”
宁心一想不就是小小的感冒,发烧吗,倒也不是很在意。既然病了,宁心就更加不愿离帐,不过不愿离帐倒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日是她来后,凌浩第一次出战,宁心不放心,虽然发着烧,还是走到了前面主帐边去等他。凌浩带着大军回营,看到她,点了点头,就进了主帐。宁心知道他还有军情要议,也看到他安然无恙,就打算回自己那帐篷,还没转身,却看到军营中又涌入很多伤员,轻伤的,重伤的,缺胳膊的,断腿的,各样都有,军营里立刻血气弥漫。
宁心心头一阵难过,她未上战场,但看到这些,也多多少少明白了其间的残酷。凌浩是帅,有上万人保他,身上依旧是伤痕累累,而这些小兵更不必说了。即使知道这战争不可避免,否则西疆可能会有更多生灵涂炭,但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这样的血腥。如果是以前,虽然明知是自不量力,她也会想办法去改变。但现在的她,每天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还多,根本没法如常人般思考,她只能选择逃避。于是自那之后,宁心几乎没有在迈出帐子一步。
杜祺给她的治伤寒的药并不是立杆见影,不过反正她每天清醒的时候也不多,忍忍就过去了,而且中药见效慢她是早就知道的,并不急。
这样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几天,有一日,宁心夜间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摸摸头,发现烧已经退了了,心情好了不少。想到这些天凌浩一直为她的病着急,就想把他推醒告诉他,却发现本该在身侧睡着的凌浩根本不在床上。
不会是又有什么紧急军情了吧,宁心想着便走到帐口打算问问守在那里的侍卫。才只掀开帐帘的一角,宁心就彻底呆住了。
帐外一堆篝火,火旁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正是凌浩和可怡。不知过了多久,可怡从凌浩怀里抬起头来,默默看着凌浩,一脸哀伤,火光照映下,几颗晶莹的泪划过脸庞。凌浩抬手为她抹去泪水,眼中满是温柔,然后又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帐内的宁心手一抖,帘子落下。宁心默默立于门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赶在昏倒前,跌跌撞撞地走回了床边。
第二天醒来,身侧又已是一片空荡,宁心摸摸有些发凉的床,心底是一片寒冰。也许她该为他高兴的,至少不久之后,她离开了,他不至于太孤单,有人可以陪在他身边,何况还是那个人本就该陪在他身边的人。
宁心的烧退了之后,却开始咳嗽,而且越来越厉害。杜祺连换了几种药都没用,而且宁心原本的头晕也更加严重,有时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昏睡。杜祺对此十分不解。
一日,杜祺给宁心诊完脉。他在帐中连踱了数圈步,然后停在宁心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心问:“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呀。”宁心答道。
杜祺摇头。“不对,姐姐的风寒虽不若常人好治,但也不应该这么久还不见好,反而更加恶化。前日,杜祺已将几种治风寒最有效的,但本不宜在此时用的药都用上了,却不见丝毫效果。而且好像姐姐的疾已入肺,往后只怕就更难治了。”
宁心心中暗叹,杜祺不愧是名医。那夜看到凌浩和可怡相拥,她便已无意求生,即使她不在了,凌浩也不会孤单,她这么硬撑着活下去,不过是他们之间的阻碍而以。她看看杜祺道:“既然没有效果,我们以后能不能不再吃这么多药了,我有些累了,只想过一些随心所欲的日子,这份心思从遇到你那天就没变过。”
杜祺一听,猛地拉起宁心的手说:“姐姐怎么又这么说,姐姐难道就不怕王爷伤心吗?”
宁心苦笑一下道:“早晚要伤心的。长痛不如短痛。”
杜祺眉头皱起,盯着宁心看,目光的伤痛毫不掩饰。宁心便安然与他对视,几分决绝。过了一会,杜祺叹口气。“既然姐姐心意已决,杜祺便依着姐姐,可以少服几次,但早晚还是要各服药一次。”
宁心点头一笑。“好。”
宁心的咳嗽日益加重,凌浩看着心里急,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战争,带宁心去个暖和的地方养病,所以这几日一直加紧布兵,每日晚间都在主帐里研究战局。
一天晚上,凌浩又不在。宁心独自留在帐内写字。写了没几个字,就又开始咳嗽,只得丢了笔。掩住口。待挨过那一阵似是要连带着肺都咳出的剧烈咳嗽,宁心觉得口里都是腥甜的味道。她展开帕子一看,上面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那一刻,宁心忽然怕了,只想见凌浩,躲进他怀里。原来她还是没办法一个人面对死亡。宁心放下帕子,出来帐子去找凌浩。
才到主帐口,宁心就再也挪不动一步。主帐的帐帘敞开着,里面只有两个人,凌浩和可怡,头对头地在看地形图。不是指指图中某处,交谈一下,看起来却很亲密。
宁心没法再看,转头就往自己的帐篷跑去。刚一如帐,又是一阵咳嗽,她连忙用袖口捂住嘴,放下时,半袖的嫣红。原来生命竟可以这样慢慢消散。
以身换药
那夜宁心自己悄悄换过衣服,又在一震晕眩中昏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宁心醒得出奇的早,凌浩竟还在身侧。不过她一动,凌浩便也醒来,把她搂进怀里,又吻吻她的面颊,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早,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你倒先醒了。”
“什么惊喜。”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能把罗国人赶出襄城。晚上你就能不住帐篷了。而且很快我们就可以回京了。”
宁心点点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轻轻说“嗯,是好啊,很快就能回京了。”留在半句不曾出口,只是不知陪你进京的人是不是我……
凌浩又抱了宁心一刻,然后说:“你再睡会吧,醒时是就该听到我们得胜的消息了。我不能陪你了,有些事还要准备。”
既然醒了,宁心也不想再睡了,就起来,帮凌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