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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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在即,孙松却是冷静下来,刘大夏给他交待的很清楚:不要太过期待兵马司的战斗力,能打败番子诛杀谢宏固然最好;可若是不能,那就要想些别的办法了,让谢宏先动手,顺势给他栽个罪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要如何激他先动手呢?
孙松心念电转,很快发现了疑点:顺天府对南镇抚司的封锁早就停止了,可今天自己这边刚一动作,谢宏那边就气势汹汹的出来了,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故?
他越想越有道理,谢宏再嚣张,可之前多是反击,少有主动生事的时候,若只是想打通道路,又何必直冲这边来?总不成他连主动攻击五城兵马司的罪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想得清楚,孙松立即吩咐道:“张指挥,你派些熟悉地面的人去外城探探,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尤其要关注大队的车马,若是有了发现,让他们速速回报。”
“下官遵命。”张彪勇躬身应道。虽然他跟孙松品级一样,可孙松却是刘部堂派来主持的,抛去这一层关系,兵部主事的官职也足以压倒他这个指挥使了。所以,虽然被孙松连番冷斥,张彪勇却仍是恭恭敬敬的。
这边的探子刚派出去,东面就是一阵纷乱,好奇围观的百姓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兽一般,如同潮水般纷纷退开。人群开合处,一哨人马毫不停留,杀气腾腾的横冲直撞而来。
走在这样的一支煞神般的队伍前面的,却是一个俊秀少年,少年气质儒雅,人长得也俊,却是与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一个黑大个和一个光头,这两个长得都是凶悍之极,倒愈发衬出那少年的雅致了。
围观的百姓都是啧啧出声,有的赞叹少年的俊秀,有的则是惊叹番子们的精悍。
孙松也是参加过大朝会的,当然认得谢宏,只是略一打量就认出了人来,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个弄臣怎么比朝会那天胖了不少?想到这些日子自家辛苦忙碌,以至于形销骨立;而这个弄臣却是在衙门里面享清福,他心中更是愤恨。
只是这功夫,他也没空理会这些细枝末节,谢宏既然亲自来了,今天的事情想必也就无法善罢,这倒是正合了孙主事的意思,他也是斗志满满,大喝一声道:“兵部辖下,五城兵马司在此公干,闲杂人等统统止步,再敢上前,仔细王法无情!”
第205章 翻脸就动手
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朱者赤,孙主事既是刘大夏的亲信,嗓门也和他的老大一样,很是不小,一声大喝的威势颇为惊人,声音在寂静的长街上回荡不已。
四周围观的百姓都是心惊,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离兵马司的大爷们又远了些。这些大爷们平时都要无事生非,今日竟是又打出了兵部的招牌,看服色,那个出声的不正是兵部的主事大人么?今天这事儿怕是小不了。
而东面来的这些杀气腾腾的家伙也不像是什么好相与的,除了队列最前面的那位,其他人都是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这样的时候,就算看热闹也得离远点,免得殃及池鱼才是。
“滚开!给我让路!”可随即,百姓们的观感就被颠覆了,因为那少年轻蔑的看了孙主事一眼,然后轻飘飘的丢出几个字。
他的声音不高,比不上兵马司的那位主事大人的声色俱厉,可那少年的语气冷冷的傲气十足,让人一听就知道了他的决心,张狂之意溢于言表,却是比兵部的大人更加嚣张。
围观众又是下意识退开了些,原本还以为这个少年不过是个幕僚之类的角色,现在看来,能统领这么一群凶汉的,却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谢宏!”谢宏的语气象是呵斥自己养的小狗一般,孙主事自是大怒,又是厉喝一声,道:“你这奸佞多次侮辱朝廷大臣,狂悖之极,日后自有公道,本官也不与你这愚顽之辈多费唇舌。”
孙主事城府颇深,虽然被谢宏的语气激怒,却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从身边张指挥使的手中接过文书,迎风一抖,又是扬声说道:
“今日却是本官奉了兵部严令,在此设卡缉拿要犯,你如想过关,那就让你身后的人放下兵器,接受检查,若是果然没有要犯混在里面,本官也不如你一般不通情理,自会放行;若是不然,有兵部文书在此,谁敢冒犯?”
亮出文书,占定理数,他又是冷冷一笑,道:“不过,你自身就已经不正,衙门里想必更是藏污纳垢,想来也是不敢接受检查的,若还知道廉耻,便自行退却了罢。否则,若是再有狂悖之举,本官今日就让你难逃公道。”
哗!孙松话一出口,人群中便是一片哗然。谢宏,原来这少年就是谢宏!
刚刚退开的人群涌动着又围了上来,比退开前还要更靠近了。对兵马司的恐惧也压不下众人的好奇心,人们互相推搡着向前,争先恐后的伸长脖子,探着头,都想看看搅动得朝野不宁,更是名震京畿的谢宏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
谢宏的名字和事迹,京城内已经是无人不知,可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少,朝会什么的,百姓自是无法参与,也看不见他舌战群儒的狂妄和驱车直入紫禁城的嚣张,就算二月二那天出城围观了,可离得却远,也看不真切,更别提听到声音了。
看到番子们的那场械斗,和前阵子南镇抚司门前惨状的人倒是不少,可也没人看过谢宏的真容,却不想今天有幸看到了这位风云人物,又让百姓们如何能不欣喜?
没人仔细去听孙主事后面的话了,就算他亮出了兵部的文书也没震住任何人,人群变得嘈杂起来,赞叹的、惊讶的、秀先见之明的,说什么的都有,意思却都是差不多,可以汇总为一句话: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那个谢宏原来竟是这么一个模样呀。”
“设卡缉拿要犯?”在北庄、在宣府历练已久,谢宏被围观的经验也很丰富,对于围观众的热烈反应,他也是丝毫不以为意,又是冷笑一声,道:“原来刘大夏还有这爱好,喜欢管犯人,下次朝议倒是可以议议此事,看看是不是让他去管理监狱算了,那里要犯最多。”
比四平八稳的斗嘴,谢宏其实不太擅长,他擅长的是气人,反正都是对头,说话时也是怎么刁钻怎么说,怎么阴损怎么来。
既然知道了这次事情是刘大夏策划的,他也不搭理那个不认识的主事,直接无视了对方,然后当着儿子骂老子,损起刘大夏来。
“你这奸佞竟敢如此!”饶是孙松养气功夫不错,可也被谢宏这句话气得不轻。
虽然骂的不是他,可比骂他更严重,若是他自己挨骂,那忍忍也就过去了,他也知道谢宏的词锋犀利,当日大朝会连六部上卿甚至阁老都敢当面挖苦,他孙松一个主事又算得了什么?
可谢宏当他的面骂刘大夏,这就麻烦了,他不怒不行啊,若是不给点反应,日后被人告点小状,那可麻烦,更何况……他偷偷瞄一眼福寿楼那扇半开的窗户,那位大人可是亲眼看着呢!
“……小人……奸佞……弄臣……”
孙主事指天呼地的一阵痛骂,可骂来骂去也就是那么几句,圣人自己就不擅长和人当面冲突,擅长的是背后挖苦和暗中讽刺,圣人门徒当然也是差不多。
况且,就算孙主事会骂人,他也是不敢当众出口的,否则言官们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同盟,有辱斯文,却是比什么罪名都严重的。日后晋升之际,只消把有人把这个罪名一亮,朝中清议立时就会攻讦上来,别说升官,到时候连保住现在的地位都难。
骂了一会儿,不但围观者讪笑,就连孙大人自己也觉得无趣,更别说本来养气功夫就好的谢宏了。谢宏笑吟吟的看着孙松,那表情仿佛在看猴戏一般,心里更是好笑:骂人还要讲究斯文,士大夫……果然够白痴。
虽然言语上占了上风,谢宏却也没什么得意的情绪,因为孙松只是表面上大怒,却没什么实际的表示。对谢宏来说,如上次对付石文义那样,才是事情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可孙松显然没石文义那么容易对付,他的怒气只不过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实际上却在压制兵马司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让他们冲动,显然是打算跟谢宏耗上了。
围观众却没谢宏看得这么深远,眼见两边本就不对盘,三言两语之间,火药味更浓,众人都是兴奋的猜测,是不是今天宣武大街也要上演一场全武行?
若是真的,应该给那边助威或者说希望那边赢比较好呢?兴奋过后,大伙儿却是犯起了愁。
兵部主事大人这边拿了朝廷的文书,自然是占了大义和理数的,百姓们当然也是支持的,可明明是好事,兵部动用的却偏偏是兵马司的祸害们,这不是好事变坏事么?
而大伙儿对谢宏本就没什么好感,他可是弄臣、是奸佞,专门蛊惑皇上干坏事的!正是朝堂上有了这样的奸佞,官府中才会有兵马司这样的败类,有学问的老爷们说了,这就叫上行下效!
等朝中正直的大人们驱除了奸佞,那就会还咱们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了,朝中的大人们多是状元、翰林出身,是文曲星下凡,这样的人说的话,会有错吗?
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最终围观众还是统一了意见,还是给兵部的老爷助威的好。至于兵马司的败类,等大人们解决了朝中奸佞后,他们这些坏蛋自然也跑不了。
“主事大人说的好,有朝廷公文在此,你们这些奸佞和番子还不速速退去?”
“请主事大人主持公道!把这些奸佞都抓起来吧!”
“对,弄臣谢宏,卑鄙下流,无耻之极……”
舆论又是一面倒了,谢宏撇撇嘴,也不在意,虽然乌鸦那些人散布了不少消息出去,可是,与军户众多的边镇不同,京城的百姓与士人阶层更加接近,受到的影响也是根深蒂固,只凭短时间的努力,是不可能改变京城的风气和理念的。
“这么说,兵马司是铁了心的要当拦路犬了?”谢宏眸中寒光一闪,朗声说道。
来了,孙松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