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戒-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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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上有细微的温暖。
我回以一笑,慢慢擦干了身上的湿冷。这个时候才有些回归的体温,身上的雨水也不再这样潮湿而冰凉了。我把毛巾交还,还是禁不住地问了。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么?”
柳扬愣了愣,神色有些微变:“没什么,只是有人让我做不想做的事,吵了架,推托了。”
“哦。”我应了句,这么含糊的回答,也不追问。这个时候才看到周围的布景,几乎完工的道具,每一件都充满了华丽的艺术感。这是柳扬的天分,也有我的天分,所以可以完成地这样美好。
我轻轻摸上,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产生于自己手中的东西,始终是美好的,是叫人心动的。里面有了美好的梦,虽然不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美好,但终究是叫人所向往了的东西。我当初看了剧本后就是这样的感觉——渴望着,却不相信着。很矛盾,却是真实
一路陪伴的是影子是回忆(4)
我很认真地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一步一步,小心而细心。虽然这个舞台最后并不属于我,属于的是那些演员,属于苏希和柳衣完美而华丽的爱情剧本。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却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着。
柳扬看着我,神色清清的。
就像我之前要求的那样,由我开始,由我结束,他今天只是一个旁观者,只需要适时地纠正我的错误。我没有向别人说起的是,这个艺术节,这场话剧,会是感情的一个转折。我不想让“任何人”遭受不平等的待遇,我要继续让我的“倔强”来充斥人生。所以,这些华丽的场景是我送给苏希和柳衣的礼物。和过去说再见,我或许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取下这枚尾戒,然后厚脸皮地问靳笙要来当初应该已经在我手上的戒指。
也许我会再次伤害到莫莫,但我真的在犹豫着自己所谓的幸福。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一个咒语。如果有了莫莫陪伴的靳笙乐意快乐,我会让自己的小指永远不要空下来。永远地,留下现在那一处银色微亮的光。
今天柳扬的神色的确有几分怪异。渐渐低下了头,靠在墙边,发线掩住了神色。
当我回头看他的时候,看到他仅仅抓住胸前衣襟的手。褶皱。仿佛一种肆无忌惮的挤压和抵制。
“老师,你怎么了?”发现到不对劲,我放下了手中的事,迟疑地走了过去。
“夏篱……”柳扬的声音有些缥,低低的,渐渐轻下。最后,他忽然失了重心,我没有留意,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了下面。很薄弱的呼吸,很冰冷的体温,还有,很细碎的心跳。他全身冰凉,我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僵硬:“老师,你怎么了?老师……”
呼唤被黑暗的空洞吸纳,就像一个没有结局的句点。
被压在下面,我只觉得沉重的压抑。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开,在手足无措之前,我先让自己好好地静了下来。
一路陪伴的是影子是回忆(5)
很低沉的吐吸,在一片寂静中我终于听清楚了那个断断续续的句子——“药在……外套的……口袋里……”
用了最大的力气把柳扬支起来。灯下,他的面色微微透明,嘴唇也有些发白而干涩。微微蹙起的眉心,隐约有细碎的汗珠。喘息有些深长,沉重地响在寂静的夜里。
我慌忙跑去翻找所谓的药,慌乱中从口袋里掉出一个白色的小罐子。上面没有标签,只一种单纯的白色。不好顾及太多,我倒了几粒给他喂了进去,剩下的只能焦虑地等待。本来想去叫救护车,但手却被柳扬这样地握了住。透过肌肤,手新是那片冰凉的温度。
我愣愣地看了那张脸出神,忽然觉得似乎有些面熟。
微微发愣的感觉,然后握了我的那只手,指尖微微地触了触。我一惊下呼了声:“老师,你怎么样了?”
虽然还有细微的汗,但神色已经清明了好多。柳扬稍稍勾了勾嘴角,说:“没事了。这是老毛病,吓到你了。”
没事……说的轻描淡写。我看了看他的神色,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扬也看了看我,然后自嘲般地轻轻一吐气:“心脏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曾经听说,他毕业后在国外待了两年,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看了他的神色,我渐渐沉默了。说得云淡风清,但刚才明明是命悬一线的样子。这个人,这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而我只不过是个局外人,插不上任何的话语。
柳扬的身上有些微湿,衣服就轻轻地贴在了身上。发线也有些潮意,靠在墙上,吐息依旧有些深邃和悠长。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开了口,说:“夏篱,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一愣,点下了头。
这个时候才知道其实柳扬这样一直温暖着的人也是个倔强的家伙。承担着自己认为可以承担的,然后不告诉别人更多。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一切,然后留给别人永远温和的笑。
柳扬看到我的神色是不由一愣,然后笑了笑:“今天你加油吧,我先回去了。”
“老师,我送你。”
我这样说,柳扬没有拒绝。一前一后地走着,那样深长的影子仿佛无止境地拖曳着。那个时候,我在楼下看着柳扬一步步走入楼道,白色干净的背影,突然有种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打开的错觉……
也许这只是我的幻听,但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什么”已经开始清晰了,很多很多,从以前积累下来的疑惑。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1)
从那天起我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柳扬。他每天每天都是这样一件干净的白衣,然后温和地笑了。柳扬的未婚妻叫苏曼,一直认为那是个很美的名字,她来学校找过柳扬,两人走在一起时有一种很美的感觉。
我在背后远远地看着,忽然有种羡慕的感觉。
我曾经无数次地渴望长大,但是踮了踮脚尖,忽然发现并不是这样轻易地能够触碰到天。就像时间无法因为我们自己的想法而改变流动的速度。
我看到了李裔,他挽了莫莫的手,却转过头来对了我笑。
虽然是一样的宿舍,但是早就只是空白而没有温度。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莫莫说笑了,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了对话。我没有要求换宿舍,因为始终有了种眷恋,而莫莫不明缘由地也没有。但她回来的时候总是很晚,晚到我已经“睡”下了。其实每天的每天,我只是在黑暗中睁着眼,听着一片寂静中清晰细碎的声音,然后眼角干涩。
突然又出现的李裔,而且突然间频繁地出现在莫莫的身边,隐约的不正常。
那晚依旧是这样清晰的关门声,大开的眼,有些微疼。我以为那些声音会如往常那样消失在一片寂静里,但是那天没有。
“夏篱。”
在沉寂里格外清晰的一声。很熟悉,却仿佛很遥远的感觉。莫莫这样叫了我,这时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知道我没有睡着。我“恩”了声,周围满是心跳的声音。但莫莫却没了下文,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忽然说:“你不会不要靳笙的吧。”
突如其来的话,有些苍白空洞。
让人难以理解。我愣了愣,然后又应了声。
然后那晚只留下了深长的呼吸,一片寂静,没有头绪。虽然周围很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无来由地仿佛看到她快要哭出的表情。我感受着这份寂寞,慢慢闭上了眼。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总觉得,和李裔的再次出现有关……
而就在我这样怀疑地想着的时候,艺术节的影子终于清晰了。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2)
我曾经说过,我要用一个“完美”的句号来结束一段感情。在一些惊讶的赞叹声中,我从舞台剧的成员圈中走出,嘴角淡淡的弧度。天很蓝,风很清,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不远的地方,修长,有双深邃的褐色的眸子。
我走过去,牵起了他的手。
一时的僵硬,不自然,然后慢慢松下。
靳笙看了我,从他的眼里我仿佛看到了一抹很少见到的温柔。
“对不起。”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我笑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三个字,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谦卑地向人道歉,但却有一种舒心的感觉。我故意抢在他之前说,我还是害怕自己让别人受伤还要这样恬不知耻地去接受别人的道歉。我就是这样,害怕越欠越深。
艺术节的时候很热闹,陆川高中也是温和的节日氛围。
我喜欢阳光,更喜欢懒懒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的感觉。略向左偏了偏头,我看到了靳笙侧脸的弧度,有一层淡淡的光边,很顺划,很俊秀。我享受地看了,他似乎感受到这抹注视,转过头来,看了我也笑了笑了。
眼里忽然落入了一抹刺痛的光线,靳笙俯下了身,正视了直躺在那的我,嘴角忽然一抹诡异的弧度。我一愣,手被抓起,指间一凉,落入的是一个光色闪动的银色戒指。靳笙笑了笑:“你是我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但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我扬起了小指上的另一只尾戒,说:“等我让‘过去’消失后,真正成为你的,好不好?”
“恩。”
我一扬头,在咫尺的脸上亲亲地一下吻。仿佛突然间的木愣,我将那枚等了很久的戒指收回口袋,狡黠地舔了舔嘴角,诡计得逞地笑起。靳笙回神时,深深地看了我,然后力量一松,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他是故意的。
我被压得眼冒金星,拖了他在草地上连翻了好几个滚。满身草叶的香气,看了他头上草叶凌乱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这个时候的笑很可贵。我总是按照自己给自己定好的路走,伤害了别人后,再回过头来找,很幸福地发现那个人原来依旧留在原处。
舞台上的童话,生活里的戏(3)
靳笙牵了我的手去游逛校园祭,我被他拖了走,低了头,数着自己的步子。那天他是一件黑色的T恤,而我是淡淡的米色衣服。两种很容易混合的色泽,旁边人的视线不时地落上,我知道我们的“和好”又成了津津乐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