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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里并不遥远-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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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梅到祠堂看了一下,李卫东不在那里,才悟到李卫东要是回来的话,一定是又累又饿,不会在祠堂干坐着,肯定一回来就到小庙那里去吃饭。看来,他此时还在路上的什么地方。她越想越着急,匆匆走出祠堂,向晒谷场走去,因为牛车回来都是停放在那里的。
来到晒谷场一看,白晓梅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空荡荡的晒谷场上,哪有半点牛车的影子。她在晒谷场走了一圈后,快步走上通往大队部方向的路。
白晓梅走了一会,终于看到前方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她相信是李卫东他们回来了。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她从那些声音里分辩出了李卫东的声音,她那绷紧了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了。她不再向前走了,静静地在原地站着,看着那亮光在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                                             
第十二章 冷雨阴风
紧张的晚稻收割刚刚结束,疲惫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马上又转到了修路建桥的工地。按照计划安排,青龙潭大队负责建桥及桥两头各一公里路面的工程。
桥址选在渡口下游不远的地方。在这附近的岸上,已经搭起了一座座竹棚屋,以作为住所和仓库。另外,还搭盖了三间连在一起的简易瓦房,中间最大的作为食堂,旁边一间作为广播室,还有一间是发电机房。两岸的河滩上,已经竖起了一排排的电线杆,安上了电灯。前来参加建桥的人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正在做各种准备,一片紧张繁忙的景象。
白晓梅坐在广播室的桌子前,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话筒、扩音器、电唱机等播音器材,内心充满激动与喜悦。尽管话筒已经摆正,但她还是忍不住又稍稍地将它移动了一下,使它处在最佳的位置上。所有的线路都已经联接好了,只等电送来,扭动开关,这里的声音马上就会从那些架在工地、棚屋区的高音喇叭传送出去。
白晓梅感到自已实在是太幸运了,她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重新对着话筒。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时候,这播音员的工作是轻松而高贵的,是一个令所有的人都羡慕的位置。
然而,如果仅仅是因为当上播音员可以免除挑沙捡石的劳累,白晓梅也许还不会如此的兴奋,因为艰苦的劳动对她来讲已是习于为常了。她的愉悦主要来自于内心对播音的钟爱,以及对昔日那梦幻般的经历所得以的再现。她不知道应该感谢谁,是谁把她送到了这个位置上?是自已天生的嗓音,还是当过播音员?是队里的照顾,抑是其它知青的举荐?是自已吃苦耐劳的表现,或是大队干部的有意培养?似乎这些都是不可少的条件,然而又似乎都不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直到今天早上,当大家正在收拾被席,张金发叫她直接搬到广播室,她才知道自已以后的生活方式将有所改变。
白晓梅情不自禁地又一次移动了一下话筒。那包在话筒上的红布是那么耀眼,那么的令她神迷,那火红的颜色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球,使她觉得周身暖烘烘。突然,她感到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思绪顿时从那谜一般的遐想中回到了眼前。她稍转过身,微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张微笑着的脸,还有脸上那一双眯缝着的眼睛。
“啊,是兰书记,你……”白晓梅不知兰忠林什么时候站在她的后面,想站起来给他让座。
“坐着就好。”兰忠林用手按了下白晓梅的肩头,又轻轻地拍了一下,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怎么样?可以吗?”
白晓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兰忠林指的是什么,是指播音状况呢还是指对她的工作安排?而且,她也受不了在这么近的距离里被人瞧着。她站起来,避开兰忠林的眼光,模棱两可地说:“可以吧。”
兰忠林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白晓梅的脸。这张脸真耐看,他在心里说,同时,他要让她知道,能坐在这里,完全是他的主意。
“我听说你以前在学校也干过,还干得不错。”兰忠林用一种赞赏的口气说,“所以,我就决定由你来广播。这个工作很重要,这是对你的信任,你要好好干。”
白晓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工作还没开始却先受到赞扬,这使她感到有点羞愧难当。但当她知道了,能来广播室,原来是兰忠林特意安排的,她不由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她相信自已会把这个工作做好的,她重新抬起头,坦然地迎着兰忠林的目光:“我会好好干的,我会认真做好这个工作的。”
“这就好。”兰忠林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神色,他看着后墙的一张竹床,“你以后就住在这里,这样对工作较方便。你先把自已的东西整理一下,待会电来了再试一下。”
“好的。”白晓梅恢复了常态,她突然想起兰忠林进来后一直站着,不由感到有点歉意,便把椅子挪了一下,“你坐。”
“不用了,我还有事,待会再来。”兰忠林说完,便走了出去。
白晓梅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心也平静下来了,也直到这时候,她才感到有时间认真地察看这里的一切。
房子的墙只有一人多高,是用土坯砌成的,从墙上面到屋顶的地方,却是用谷席围着的;土坯缝里的泥浆还没干,形成一道道横竖相交的图案,靠着桌子的墙壁,还抹了一小片的白灰,显然是为保护桌子上的播音器材而特意抹上的;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沙,显得比其它地方要整洁干净;朝着江面的墙开着一个门,门边还有一个窗,站在这里,末来的整个工地尽收眼底;木板钉成的门扇,谷席夹上竹片做成的窗叶,屋顶薄薄的瓦。一切都是按最简单的方法建成,因为这些房子使用到大桥建成后,又要重新拆除。
房子虽然简陋,然而白晓梅仍感到极大的满足,这可是整个工地最好的房子,与那些竹棚相比,真算得上小别墅了。她很快把席被铺好,挂上蚊帐。她重新打量了一下房间,突然感到这房间对她来讲太过宽敝了,除了那张桌子,那把椅子,再就是这张竹床了,一个人住在这里,竟有一种空圹的感觉。而且,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铺,自已所有的东西一览无余。一种少女的羞涩不由涌上心头,似乎自已的秘密正在被人窥视,令她无地自容。看来,应该找点什么挡一挡。
白晓梅走出门外,见食堂那里有许多人正忙碌着,便走过去。食堂也已经基本安排就绪了,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她见还有一张谷席,便与他们说了一下,拿了回来。她又找到李卫东,一起去砍了几根竹子回来,钉钉扎扎,不一会儿,就在床前紧起了一面屏风。
发电机房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发电机开始发电了,房间里的电灯突然亮了。白晓梅端坐在桌子前,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扭动扩音器开关,对着话筒张开了口,立即,整个江边响起了“喂,喂”的试音声。
江岸上刚刚收割完的稻田里,每个生产队都搭起了座长方形的竹棚屋,两头各开一个门,中间用谷席隔开,分住男女;竹片搭成的统铺靠着两边,正中留下一条长长的通道;甘蔗叶扎上竹片算是墙,屋顶上铺着稻草。
今天是进驻建桥工地的日子。各个生产队除留下少数几个人及那些老弱者外,青壮劳力基本上都来了。而且,只要今天把被席搬来,就算是出了一天工,所以,竹棚屋内外,到处都是一片轻松的气氛。图省事的人,把席子一铺就算完事;心细的人,则再砍来竹子,剖成竹片,把自已的铺位铺得更密实些;另有一些人则趁此竹子可以随便砍的时候削起扁担来。
尽管准都清楚建桥的活儿决不比在队里省力,但是知青们却一个个显得无比逍遥,大家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尽情玩笑。而且,这里有食堂,只要时间一到,准有饭吃,免去了他们收工后还要煮饭及没菜吃的烦恼。这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个拿着饭盆汤匙,敲敲打打地涌出了棚屋。
“开饭了,开饭了。”走在前面的马聪明把饭盆敲得特别的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走到竹棚屋另一头的门前,对着里面大声喊:“开饭了——”
“神经病,这么大声干什么。”吴莲英笑着走出来。
“怕你们没听见呀。今天改膳,炒米粉丝,还有大块的卤肉。”马聪明一点不恼,嘻笑着说,“好久没吃这么香的卤肉了。中午我吃了两块,晚上再来它两块。这么大的一块肉才一角钱,值得吃。”他兴奋地说着,眼睛里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你这么吃,那些菜票够你吃两天?”石兰在旁边瞪大眼睛问。
原来,凡今天搬来工地的人,大队预先发给二元钱的菜票,这钱待年终分红时再扣回。饭票则用米换,每斤另付二分钱的柴火费。如果按每餐五分钱的菜票算,这二元钱的菜票还可抵挡十天半个月的,但像马聪明这样,再加五分钱的菜,真是没几天就完了。
“吃完再说嘛。走呀,去迟了卤肉可就没有了。”马聪明催促着说。
“现在去,早点了吧?”吴莲英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进里面,拿了饭盆,跟着大家一起向食堂走去。
大家一路走,一路谈论起那卤肉与炒米粉丝来。尽管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讲并不陌生,但真要吃上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一说起来,竟感到津津有味。
“今晚我争取吃它两盆。”侯成宝把饭盆顶在头上,像玩杂技似地走着。
“两盆你吃得完?”石兰看着侯成宝头上的饭盆,有点不大相信,因为平常吃上那么的一盆也就够饱了。
“两盆算什么,让我吃也吃得完。”马聪明显得有点不以为然,他拍拍肚子,“来这里没炼出什么,就炼这张肚皮,特能装。”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你别吹牛了,两盆你真能吃得完?”游清池边走边说,“吹牛不要钱,炒米粉丝可是要钱的。”
“你不信?那你出饭菜票,我吃给你看。”马聪明伸手拿下侯成宝头上的饭盆,“抹平,两盆,怎么样?”
游清池摆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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