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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里并不遥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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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的水很甜。”王莉莉有点赞叹地说。
“那你刚才有没有多喝点?”马聪明故作惊奇地问。
“有啊,我还喝了好几口。”王莉莉认真地说。
“那你以后可用不着吃饭了。”侯成宝在一旁笑了起来。大家听了也跟着笑了。
“这里的水是甜,但就是油少。”张金发也笑着说,“你们看还需要什么,队里能办的尽量办。”
张金发的话刚说完,马聪明就开了口:“怎么没桌子?连凳子也没有。能不能先拿几张来?”
张金发想了想,说:“桌子椅子是没有。这样吧,队里还有些松木板,这里有锯子,我那里还有刨刀,明天我叫人去买点铁钉回来,你们自己做几个先用吧。”
一听能解决桌椅的事,大家的情绪顿时活跃起来,天花乱坠地谈起桌椅的式样,甚至还想在那想象中的桌椅上雕刻上花样呢。
过了一会儿,张金发又卷起了小烟卷:“待会儿你们到我家吃晚饭。这一段时间你们不用烧饭。队里研究了,为了让你们尽快与大家熟悉,你们每天到一家去吃饭。我们队里共有二十五户,除了一户地主和一户富农,还有二十三户。队里每户都给三元钱补贴。你们每人也出五元,是口粮钱,等分红时再扣。下个月后你们才自己煮。另外,厨房外的那堆柴草也是给你们的,你们如要烧水什么的,自己去拿。”说完,便带大家走出西边门。
门外,靠墙用晒干的土坯搭了一个小厨房,几根大竹子当屋架,上面盖了层稻草;也是土坯砌成的灶,上面放一个大铁锅,一截烟囱穿过墙,伸到外面;旁边还有一个大水缸,里面盛着满满一缸水;以及菜刀、勺子、火剪等厨房用具,一应俱全。
看完厨房,张金发对大家又说:“我还有点事,待会儿饭煮好了,我再来叫你们。”说完,便先走了。
傍晚时分,那个背着孩子的女孩又来到祠堂,走进白晓梅她们住的屋里:“我爸叫你们去吃饭。都煮好了。”
“你爸是谁?”虽然已经知道晚饭要在张金发家里吃,但白晓梅还是问了一下。
“我爸叫金发。”女孩回答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白晓梅又问。
“我叫宝英。这是我妹,叫宝莲。”那叫宝英的女孩指着同来的小女孩说。她反手又指着背着的孩子:“这是我弟,叫宝瑞。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叫宝桂,一个叫宝珠。走吧,我妈在等你们。”
“吃饭了。”吴莲英走出门,朝西屋喊了声。李卫东他们一听,马上走出来,大家一起随着宝英向村子的西头走去。
村子里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路,那绕过房前屋后、猪圈牛栏,时而穿过一片草地,时而越过一段泥泞,人踏猪拱,或黑或白的地面就是路。那曲曲弯弯,四通八达的阵势,如同走入迷宫。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张金发的家。
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房屋,与刚才路上见的几乎是一个式样。朝南一排三间,低矮的屋椽,几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上面的瓦片。墙体是用三种不同的材料建造的:底层是用江中大块鹅卵石砌成的,很难想象那光滑圆溜的石头是怎样垒上去的;离地面半米多高起,是用黄土夯成的土墙,再上去是用土坯修成的墙尖。屋顶上的瓦片又黑又小,密密叠叠铺得像是晒干了的鱼皮。靠西间的屋椽下,是一间更低矮的厨房,滚滚的浓烟夹着点点火星,不断地从烟囱中冒出。连接厨房的则是两个猪圈,插进地里的石板成了围栏和墙,同样石板铺成的顶棚成了晒东西的地方。整个建筑如同一把横放的角尺。房屋前面的空地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这接近正方形的地方,显然是属于张金发家的领地。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天空还很亮,可是中间屋里的煤油灯正亮着,显然是因为知青们要来而提前点上的。屋里正中摆着一张四方桌,四边摆着四条板凳。桌上已摆好碗筷汤匙,一个小脸盆盛满了炒米粉丝,上面铺了一层切得又大又厚的肥肉;一个粗糙的沙锅里盛着蛋汤,面上浮着一层葱花,正冒着淡淡的蒸汽;一个大盘子放着几条微微黄色的鱼,还有一大碗的花菜。
知青们一进到屋里,张金发与妻子便忙着招呼大家坐下,并给每人盛了一碗米饭,催着赶快吃。
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大家才感到肚子实在饿了。虽说中午在大队部吃过,但那时刚下车,一路的颠簸已令人提不起胃口,加上还不知以后会怎么样,所以只是随便吃点而已。现在住的已解决了,吃也不愁了,心也定了,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身子也轻松了,食欲也开了。
虽然米粉丝炒得算不上好吃,那白花花的肥肉也令人望而生畏,但那香喷喷的白米饭和又鲜又嫩的鱼,以及那清香的蛋汤,还是让大家吃了个尽饱。
吃过饭,知青们又回到祠堂里。村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两间屋子都挤满了。尽管双方刚刚认识,彼此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然而山里人朴实的性格和热情使知青们很快消除了初到的陌生;而对城市的好奇又使农民们感到知青们所说的话,所讲的事是那么的新鲜。在无拘无束的气氛中,发问与回答在不断地交换着位置,彼此都很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巴不得在一个晚上把所有的事都打听清楚。感情的交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加深,并且,时不时的因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引起哄堂大笑。
“嘟、嘟、嘟、嘟、滴——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十九点整。”挂在柱子上的广播匣子发出了清脆的报时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时间……”
从一进屋就一直默默地卷烟抽烟,听话听得入了神的张歪狗,听到广播的报时声,便碰了碰坐在他旁边的侯成宝:“喂,知识青年,怎么刚才北京时间是十九点?
还有二十多点的?我家里的闹钟就没有,只有十二点。“
侯成宝一听,不由大笑起来,其它听到的人也都笑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还有人弄不清楚?
“你真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侯成宝本想把道理解释清楚,却突然想就此开个玩笑,便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家的闹钟那么小,只能写到十二,再多了就摆不下了。而北京的大钟比簸箕还要大,就能写到二十多,就是写到一百都可以。所以你家的闹钟只到十二点,北京的时间就可以二十多点。”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说到后来,忍不住又大笑起来,其它听的人也都大笑不止。
张歪狗并没有笑,他也不知道别人在笑什么,反而点点头:“这一下我就明白了,怪不得我家没有十九点。”他的话一出口,更把大家给逗乐了,笑声久久的没停下。
不知不觉中,时间悄悄地过去了,是该休息了,加之山区的夜晚较为寒冷,村民们也一个个地回去了。
祠堂里安静下来了,白晓梅与王莉莉、吴莲英一起到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让大家都烫烫脚,又把所有的门都关好,才躺到床上。
搁在窗台上的煤油灯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躺进被窝里的王莉莉茫然地看着灯光中那微小的火苗,回想着一天来的所见,不由有点感慨地说:“这里看来是很穷的。看他们穿的衣服,没一件好的。”
“你没听他们刚才说的,出工一天还不到五角钱,哪里还有钱买衣服。”吴莲英也深有感触地说。
“你没看金发一家,”白晓梅接着说,“刚才我算了一下,他每天挣十个工分,他妻子挣七个工分,两人加在一起一天也就八角多的钱,一家七个人,这样算来,只够口粮钱,其它的就没有了。”
经白晓梅这么一算,王莉莉有点担心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要是遇上什么事,钱从哪里来?”
“你想那么多干嘛?反正现在有饭吃,每月还有八元钱。真到了不够时,找你妈要去,她总不会让你饿肚子。再说,你这么胖,瘦几斤反而更苗条些。”吴莲英说着说着便笑起来。
“我瘦几斤是没什么,我倒是担心你,再瘦几斤就当柴烧了。”王莉莉也“咯咯”地笑起来。
“别让风把你吹了。”白晓梅也笑着说。
三个人躺在床上,七扯八扯地又说了一会儿,渐渐地都感到困意了。
白晓梅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别人能过我们也能过。可以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听白晓梅这样一说,吴莲英便从床上探起身,把煤油灯吹灭,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像往常一样,白晓梅早早就醒了。她走到窗前,打开窗门,一股丝丝的冷气便涌了进来。
天已经亮了,透过小小的窗口,只见远处的树木山峰,隐隐约约地如同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近处屋顶的烟囱,一股股浓烟笔直地伸向天空。清晨的山村显和格外的宁静与安祥。
白晓梅掀开王莉莉的蚊帐,摇了摇她的肩头:“天亮了,可以起床了。”
王莉莉睁开眼,眨了眨,问:“现在几点了?”
“大约六点多了。”白晓梅回过身,又朝吴莲英的床叫,“莲英,可以起床了。”
吴莲英一骨碌起身下床,穿好衣服,见王莉莉的蚊帐里没有动静,走过去掀开蚊帐一看,原来王莉莉还躺着,便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赶快起来?”
王莉莉似乎还没睡够,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这么早起来干嘛,今天又没什么事。”
“好了好了,起来就是了。”白晓梅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我们刚来,待会人家来叫吃饭才起来,多不好意思。早点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更好。”
“我可是宁愿多睡一会儿。”王莉莉嘴里虽是这么说着,可还是起来了。
三个人拿上牙杯毛巾,走出屋门。吴莲英对着李卫东他们的屋子大声喊起来:“喂,各位朋友们,可以起床了,起来吃新鲜空气了。”并模仿电影《箭杆河边》中地主婆的腔调,又把手中的牙杯敲得叮当直响,“吃早饭了,吃早饭了——”然后,三个人嘻嘻哈哈笑着走出了大门。
早晨的江边,格外的寂静,江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使得稍远的树木与瀑布显得朦朦胧胧,对岸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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