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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古骨族传奇-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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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温不火的质问。
偷袭者无心多言,蓄气再攻。
这种明目张胆的偷袭,镇随要躲过轻而易举。她也的确自认能轻而易举,然而……然而……
乍响的琴音突令她神志恍惚,只那恍惚一刻,五指成掌已劈至面门额顶——
“啪!”
沉沉的落掌声,人影飘闪,接下偷袭者的一掌,以胸,为盾。
“哼!”偷袭者冷笑,怀中斜斜托着一弦怪琴,伸展着修长五指,勾弹出单调清冷的弦音,灰发,在暗夜中飞扬。
即使冷笑,他,依然优雅。
“古骨水尊辰门,土尊镇随。你们不说,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偷袭者的嘴角挂着得意——“很意外?没错,是我。”
偷袭者,又夜鸣。
“不服气?”将一弦琴丢给一名面具人,他负手走到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两人面前,轻道,“半个月来,我夜夜弹琴,你们当我弹着好玩吗?每天一曲,日渐日进,全是为了麻痹你们的心神。”冷笑一阵,他又道,“我知道,若是偷袭你,我断然没有胜算。但若是偷袭她,你绝对会有破绽。辰门,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我擒下吗?”见他捂胸不语,脸色苍白,又夜鸣摇头,“你亲眼瞧到了,我偷袭你,她绝对不会上前为你挡下这一掌,我偷袭她,你,却会成为她的盾。这就是你今夜落在我手上的原因。”
半月相处,他的眼不瞎,表面上是镇随顺着辰门,实际,却是他时时在哄她逗她。
谁在谁的心中分量重,轻易权衡即可明白。
窘迫的处境并未让两人狼狈,脸色虽白,辰门却笑得灿烂,丝毫不受他的挑拨离间。借着受伤,他顺理成章倚抱镇随,开口却离题十万八千里:“又夜鸣,你可是怪界狼咽族人?”
不问偷袭,反倒问敌人是何界何族人,他傻了吗?
面具之下,齐齐有此疑问。
“你认为我是吗?”又夜鸣反问。
“不像。”
冷冷轻哼,灰发男子突地仰天大笑,“好,好胆色。辰门,我的确非狼咽族人。但我是他们的军辅,少族长唯一的尊师。”
“你为何这么做?”为他挖了半月的坟,他其实也心存感激的啊。
睨着倚地而坐的两人,又夜鸣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右手在下巴上搓了搓,似在估量,又似在玩味。半晌后才道:“以后你就会知道。带走!”
三个面具人齐齐上前……
古骨水尊岂能任其为所欲为。袖袍倏扬,卷起疾风如刺,击退三名面具人,也让所有面具人东倒西歪。在众面具人不及眨眼的一瞬,地上只剩脸色苍白的俊秀男人,从头至尾未吭一声的镇随却不见踪影。
阴沉着脸,又夜鸣放下袍袖,心头却暗惊:辰门竟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将离他两尺的镇随送走。看来,要破灵界古骨族,五星尊长需得个个击破。
心思急速转翻,他忽地伸出五指扣住辰门的下颌,眯眼诘问:“你把她送到何处?”
“又兄,会告诉你的是笨骨。”绽出绝美的笑,偏柔的脸一副气定神闲。他会怕?哼,明天吧。
“你……”又夜鸣吃了一记暗讽,阴沉更甚。甩开那张惹人误会的脸,他冷道,“好,你嘴硬。有你在,还怕镇随不来救你。”
借着他的推力,辰门索性直接躺在地上,闭眼调息。
爱怎样就怎样吧,他们想带他去哪儿也没所谓。他现在是受伤又没劲,若跟着随随,只会成为她的麻烦。
身体被人扛起,他也无力叫嚷“轻点慢点”了。努力撑开眼皮,只见林木森森在眼前飞跃,不知戴面具的家伙会把他带向何方。眼皮撑大了些,觑到前方疾步而行的抱琴男子,他不由得叹气。
古骨族与狼咽族向来井水河水两不犯,又夜鸣今日所为,分明已谋策多时。到底……究竟……不行不行,他得问问月纬,是哪个家伙与狼咽族起了冲突啊?
在问月纬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简直是生死攸关——
呜,随随,我这伤可是因你而受,快来救我吧!我不介意被你救,这样就能以身相许,然后顺理成章娶你进门了。
第三章冷言
“滴答!滴答!”
清澈的水滴缓缓凝聚在倒悬的石笋上,圆润亮泽,闪烁着五彩绚光。随着水珠的积聚饱满,终于脱离石笋掌控,落入水池的怀抱。
“滴答!滴答!”
不轻不重,柔柔缓缓,一声声敲在心坎上。
“滴答!滴答……”在无数个滴答声后,明亮的地牢内传出一声叹气。
地牢?
对,狼咽族地牢。虽然舒适、却绝对比不上古骨城的地牢,只因这儿太明亮,太通风,太柔和,完全缺少古骨地牢的阴怖气势,若是让荧惑走上一遭,定会拆得体无完肤再重新组建,届时的效果,必会是阴暗、森冷、恐怖、怵目……
唉!言而总之,辰门对此地牢的评语只有一句——全是缺点。
而他,正被关在“全是缺点”的地牢内。
金光闪闪的地砖,金光闪闪的悬钩,金光闪闪的韧丝,将一道浅蓝身影层层囚禁。
脚尖离地五尺,两臂上缠满金丝,拉成“一”字悬挂在空中。在他的腰上、腹上、腿上、脚踝上,金丝像蚕蛹般紧绕,披散的黑发在金光中格外醒目。
一声叹气,动动眸,有气无力睁开眼,金芒映上黑眸,反射出的,却是百无聊赖。
被面具们带回怪界,有幸见过又夜鸣口中的“少主”,相貌一般,但脾气凶凶,不讨他喜欢,而那位少主也没搭理他的那份心思。把他丢进了据说是“地牢”的地方,打量之间,不知从哪儿长出的金丝缠得他满身皆是。试了试,这金丝韧性十足,扯不断,反倒越拉越紧。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就不多挣扎了。
数数日子,差不多八天了。
八天来,唯一令辰门佩服的地方,是又夜鸣对牢头的叮嘱——每天只给他一碗水,不得进食。
不吃东西,他的确是没劲,加之胸口受他一掌,要痊愈也没那么快。百般无奈的,他只能希望又夜鸣拿出狼咽族的刑罚酷具对他逼供——虽然他尚未明白古骨与狼咽有何隙仇,但无妨——就当长见识,日后见了荧惑还可炫耀炫耀。
可惜,希望落空。自从他被囚地牢,又夜鸣仅在第二天露了一次脸,从此销声匿迹,害他像作茧的蛹被吊在此处,无聊无聊无聊……
闭上眼睛,脑中浮现一张白纱小脸,微显憔悴的俊脸立即闪出一抹温温的笑。
呵呵,随随……
“被吊在金丝里,你倒笑得开心,辰门,我真佩服。”阴冷的笑响起,伴着??脚步声,灰发男子缓缓自牢门走入,来到辰门脚边,负手而立,仰视那纵然憔悴却依然俊美的男人。
黑眸睁开,静静与他对视,无喜,也无怒。
灰发以金冠束起,一袭金袍滚金边,金腰带金靴面,傲然优雅的容貌上挂着森冷的笑。
这是又夜鸣的真面貌?从头“金”到脚,真是……刺眼啊!狼咽族嗜金到如此怪异地步,他只能是佩服了。辰门暗忖,他的无言在又夜鸣眼中却成为另一种意思——
“你想镇随何时会来救你?”左右踱了数步,又夜鸣突抬手,命牢官将悬吊的金钩放下,让辰门双脚落地。
柔冰的五指拈起一缕黑发,眯眼端详一阵,突放开黑发抚上偏柔偏秀的脸。指尖轻滑,眉眼、鼻唇、喉颈……手掌徘徊在颈间半晌,慢慢向下滑去……
“不用再摸了,我是男灵。好懂一点,也可以说是男人。”不痛不痒的声音响起,微带沙哑。说话的,正是喝了八碗水的辰门。
“哼!”脸色突变,遽然收回手,又夜鸣冷道,“古骨五尊也不过如此。”
“哦,又兄听过我们五人啊?”受缚之人全无阶下囚的自觉,竟睁大眼好奇起来。
沉沉睨他一眼,又夜鸣拂袖,来来回回又踱了数次,方站定在他面前,说道:“听闻古骨金尊月纬料事必中,只听一句无心之言,就能料出一事的前因后果,甚至左右全局。”
呃?月纬有这么厉害吗?
疑问入眼,辰门也不隐瞒,“又兄,月纬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啦,传闻传闻,传多了自然会夸大。他其实又懒又笨,很多缺点。”
又夜鸣不受他言辞影响,继续道:“木尊摄缇,貌直心恶,阴冷狡诈……”
“不对,那家伙心地非常善良。”他可不以让外人误会自己的朋友。
“水尊辰门,貌艳如姝,热络开朗……”
“承让承让,嘿嘿!”赞美他耶,他会不好意思的。
“火尊荧惑,残暴乖戾,心狠手辣……”
“这倒说得不错。”点头频频,点头频频。
“土尊镇随,寡言少语,深居简出……”
出字落音,两道眸光霎时射向发话之人。
四眸相对,静……
辰门突皱起眉,状似不解问道:“又兄,古骨与狼咽并无宿隙,你锁我于此,又是为何?”
“宿隙?”似听到有趣的词,又夜鸣挑眉,“身为阶下囚,你很习惯?”
“习惯谈不上,我只想知道,又兄你帮我挖了半个月的坟,难道只为一个偷袭的机会?又兄你真有耐心啊。”
最后一句是赞美,真真正正不带任何讽刺的赞美。
莫测一笑,又夜鸣轻哼,“辰门,你若是期盼镇随能来怪界救你,那可抱歉了。就算她搬来救兵,也无力阻挡我百万雄军……”突地顿口,他脸色微变,一时暗暗心惊:他竟然在此人面前得意忘形起来。
“随随肯定会来。”救不救他就另当别论了。至少,他不认为有必要“劳烦”到随随。
呵!又夜鸣低头耸肩,似忍笑一阵,方抬起头,眼中果然残留着一丝讥笑,“肯定?好,我要的就是肯定。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在她心上重要,还是她在你心上重要。”
闻言,俊脸收起笑,淡淡瞥向他,“什么意思?”
又夜鸣又是一阵大笑,笑过后,目光怪异地盯着那张秀美俊脸,轻道:“我说过,你之所以被我轻易擒下,缺点非常明显。枉你为古骨水尊,竟然不知把缺点暴露在人前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吗?!我当古骨五尊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不待辰门开口,他又道,“你的缺点就是镇随,你太看重她了。”
“我看重随随有什么不对?”唇角勾了勾,不以为然。
“没不对。只不过,她不看重你而已。半月来,你知道我的眼睛看到什么?”抬起他的下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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