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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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问曼娜,她很宠爱他,但他不识抬举,现在已被她吃进肚中。」
她说来若无其事,丁川却听得惊心动魄,而且愤怒异常。
「你说不说,我从一数到十……」韦曼珠慢慢道:「一、二、三……」
丁川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丝毫不能怠慢,他早已尝试过,手足虽不能移动,但头部仍能转动自如。于是他把头缓缓向左肩靠一下,再向右肩靠一下,然后把头用力向前胸方向压下,韦曼珠刚刚数到第七声,一串火光从丁川胸前射出,正中灰豹的胸腹。
丁川的秘密武器奏效了!
灰豹痛极,咆哮一声,由于丁川胸前射出的火光,等于五枚子弹,威力甚强,灰豹虽然想咬他一口报复,但它的嘴巴尽管张开,头垂到丁川身边,两眼露出憎恨的光芒,却终于不支倒地。
丁川的秘密武器是装在他胸前的衣衫内,预备他万一受制于人,手脚被缚时,仍能反击,使用的方法是头部向左肩靠,再向右肩靠,然后把下巴用力向胸部方向压下,子弹就能自动发射了。这只是最后一击,一击不中,后果便不堪设想。
丁川暂时舒一口气,但是他还要面对一个敌人……韦曼珠,他的身体仍然未获自由,秘密武器则已经发射了。
韦曼珠对这刹那间的变化,呆在那里。她不相信灰豹已死,但扳动一下它的身子,它确已死亡。
韦曼珠颓然坐在床上,这打击彷佛太大,令她支持不祝「哈哈,哈哈……」她忽然歇斯底里的笑起来:「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
丁川深感栗惧,不知韦曼珠为她「同伴」的死,会在他身上作怎样残忍的报复。
韦曼珠笑完之后,又伏在床上呜鸣哭泣起来,哭得十分悲切。
「它死了,它真的死了。」她不断喃喃地道。
过了很久,她才坐起来抹掉泪痕,对丁川道:「本来我可以一枪杀死你,易如反掌。但是我曾经发过誓,谁要能替我除去心头大患……就是这头恶豹……我会好好酬谢他甚至不惜委身于他。既然这样,我就不能杀死你。不过我也不愿给你赏赐,我们算是拉个平。」
「你不必自怨自艾,你是没有罪的,一切罪孽都因那灰豹而起,我可以替你解释。」丁川道。
韦曼珠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即使我不是凶手,至少也是帮凶,我为曼娜找了千多个男人,让她玩倦了把他吃掉。我能够无罪?哈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告诉我,我可以代你辩白。」
「辩白?没有用。不过,多让一个人知道这经历也好……我十七岁那年,在山中打猎,第一次遇到曼娜,她仍然穿著黑衣,清秀美丽。那时她已是一个精灵……我始终不知道,她是由一只豹变成一个人,还是由一个人变成一只豹……当时我见了她很喜欢,把她带回家中,和她同床睡眠。她很少说话,一天夜里忽然现出原形,一只大斑豹睡在我床上,吓得我要死,但她很快恢复人的样貌,对我说:『你不用怕,我不吃你,但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你要一切听我的话……』」
韦曼珠续道:「就这样,我永远受到她的威胁,她性情淫荡,不断地需要男人,把那男人玩到精疲力竭后,便把他吃掉……你的朋友熊明本来还不会立刻就死的,但他发现她的秘密,所以提前被她吞噬……至于我,个人的自由已完全被剥夺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在我身边,几乎一步不离。我为她色诱男人,她非但不感谢我,稍不如意,还要将我鞭打。可是说也奇怪,她似乎有一种邪异的力量,令我甘心地这样天天为她服务,彷佛给她打、给她骂都是应该的。只在开头的十几天,我想过要反抗她,但以后我从未再有这个念头,我已心甘情愿地作为一个奴隶,一头豹的奴隶,哈哈……」
丁川听她叙述这段奇情的经历,确是闻所未闻。静默了片刻,说道:「现在,恶豹已经死去,你已重获自由了,你应该庆幸。我是美国派来的探员,可以为你证明一切……」
「不行,不行的,」韦曼珠道:「我不能祈求法律的宽恕,我不愿坐牢,浪费大好青春;我也不愿自杀,自杀是愚者的行为;但从今起,我会逃入森林之中,你们永远找不到我。也许五年后,或是十年后,我会改头换面再出现人间……再见吧。」
韦曼珠说完,在房中略作收拾。出门而去。丁川在后面叫她,她回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叫仆人一个钟头后解开你的捆缚,而且我相信,你的援兵也快乘飞机到来了。」
韦曼珠一面说著,一面离开屋子。丁川只听见外面有马嘶声,一匹马离庄远去。
「再见,韦曼珠!」丁川心里道:「也许她的决定是对的。这个闻名世界的女富豪将会从此销声匿迹了。」
又过了半个钟头,外面有直升机飞至,丁川知道是华盛顿总部派人赶至,他舒了口气。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一3原著:余过英国人说的:雾中人浓雾中独行的少女务要小心,因为摧花杀手随时会在你身旁出现。此故事的主角就有此经历…… ========================================伦敦的雾是著名的。
当特浓的雾罩下时,三尺之外,无法瞧见人影。
所有汽车都会停驶。店铺关闭,暂停营业。一个大城市在浓雾中瘫痪,顿成一个死城。人人赶著回家,没有人愿意在雾中多留片刻。
如果一个人仍在街上,被浓雾包围著,四顾茫茫,那种滋味真不好受。而且,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早晨,美仪出门时,天气已显示不良的预兆,一片灰蒙蒙的电台报告说,到了下午,雾会加重,没有必要时,下午最好不要出门。
美仪是一家商行的秘书,不能因为天气转变而请假,她踏上开往地下火车站的巴士。在上班的路程上要度过四十分钟,美仪照例用这时间看完一份早报。
今天,报上有一条耸人听闻的标题:「浓雾将降……提防摧花杀手」。内容说,根据天气预测,大浓雾随时会出现,把伦敦淹没。去年,每次大浓雾出现时,都有一个年轻女子神秘遇害。杀手是什么人,至今还不清楚。他的对象是在雾中迷途的弱女把她引至僻处奸杀。由于每次出事的地区不同,有时在伦敦东部,有时在西部,有时在城南,有时在城北。每次出事的地点,和上次距离甚远。唯一相似的地方是遇害者的身体必然赤裸,头上秀发失去一绺。这有两个解释:一、遇害者在生前作过剧烈挣扎;二、凶手有收集头发的嗜好……美仪看到这里,巴士已抵达地车站。她把报纸收好,忽忽赶上开往市中心的地下火车。
「雾夜摧花案」是伦敦市民时常引为话题的,虽然凶手是谁还不清楚,但犯罪学家已断定,这人的行凶动机,一定与浓雾有很大关系,又或许他认为在雾中容易掩饰他的罪行。
在地下火车内乘客挤迫,美仪没有机会再看报纸,渐渐把刚才那段文字忘掉。
代之而兴的是她男朋友的温柔笑容,她的心开始明朗起来。
明天是周末,她又有机会和他作整天的聚首了。他答应买一条名贵的项链送给她。只要度过烦闷的今天,明天又是无尽的愉快。她的嘴角浮出微笑。
回到写字间,同事都在谈论天气的转变,他们相信今天会因浓雾的出现而提早下班。
上午平静地度过了。下午,天文台证实天气转劣,催促在外间办事的人及早回家。美仪的公司宣布,凡做完本身工作的人,在二时半可以离去。
美仪手上有几封信,想把它打完才走,等到做好一切时,已是四时了。公司同事差不多走个净荆门房阿魏关心地对她道:「还不回去,恐怕要没有车子。」
美仪披上大衣,忽忽出门,外面天气阴沉,雾已开始转浓,较远的行人只瞧见一个灰色的影子,更远一些的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也许逗留得太迟一些。」美仪有些懊悔。
忽忽向地车站走去,沿途听人说,有些较长程的巴士已经停开。
美仪所住的地方叫「西兰围」。地车不能抵达,必须转乘巴士才能到家。这令她倍感焦虑。
她忽忙乘搭自动梯的时候,手袋掉下了。一个男人替她拾起来:「小姐,不用太紧张。」
她道一声谢。无意中向对方打量了一眼,很少见这样丑陋的男人。他的脸是不平衡的向右边倾斜的四角形,面部瘦凹,额角有一道刀疤。
美仪心头打了一个寒头,暗地里想起早晨所读的一段文字……摧花杀手。也许就是这丑陋的男人,谁知道?美仪忽忽走了开去。不敢再向他多望。不过他似乎紧跟在后面,显然他也是这一列车的搭客。
在等待地下火车的时候,美仪感到他站在十码八码之外。一种少女特殊的敏感,使她知道他的视线不时射过来。
「早知这样,不如叫罗峰开车来接我。」美仪心想,罗峰是她的男朋友。
但罗峰公事繁忙,是一家大公司的少东,她不想因为私事妨碍了他。她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女人。
如果现时是坐在男朋友的车厢中,可有多好。虽然汽车随时会因大雾而停开。在路上抛锚,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停在什么地方,她也不怕。
正想著心事,地下火车开到了,搭客鱼贯上车,车厢内人多,暂时失去那刀疤人的踪影。
美仪要乘搭十四个站,她希望不要和他在同一个车站下车。
在六七个站后,搭客便渐渐转少了。那个刀疤人赫然出现在她眼前,他站在车厢的另一端。这时正把视线射过来,脸上似乎还浮著冷冷的微笑。
美仪心下有点不安:「但愿他快点下车。」一站又一站过去了,乘客也愈来愈少。
当到达三文街……美仪要下车的车站头,她再抬起头,那刀疤客已不见了。这使地放下心头大石,暗笑自己的多疑。
从车站步出,望见巴士站上虽停了一辆巴士,却无搭客,原来站前已贴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