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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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以戒严令为藉口,既然回不了家,他们便在酒店过夜。
李嫣对秦端的态度越来越亲热,在跳舞的时候,她对他说:「你知不知道韩国小姐的秘密?如果她能陪你跳舞超过十二时,她便准备不回去了。」
秦端对这暗示充分了解,但他有点迟疑。
李嫣又说:「我和我的丈夫已经分居,彼此不干涉对方,他在美国早已另有个女人。」
这话给予秦端的暗示更加明显了。
这晚上,他们便在夜总会楼下的酒店住下来。李嫣热情奔放,在床上的妩媚较之白天尤甚,秦端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艳福。
晨早,李嫣伏在他胸前道:「我是你认识的第一个韩国女朋友吗?」
秦端想一想:「第一个女朋友应该是白妙姬,但白妙姬只是一个幽灵,不能算是人,第一个女朋友当然是李嫣。」
便点点头说:「是的。」但他说了这话后,心头忽然一阵疼痛,好像对白妙姬感到一阵歉意。
这天之后,他和李嫣过往渐密,但对凶手的线索始终没有头绪,白妙姬的神秘电话也没有再打来。
一天,他和李嫣在汉城著名的「本钱茶室」喝茶的时候,李嫣忽然脸色有异,站起来,向外追去。秦端没有留意她发现什么,以为她很快就回来的,那知她就此没有回来。
秦端到李嫣的家去,发现李嫣的车子也不在,按铃也没有人应门。看来非但她不在家,连那下女也已休班。
不知什么缘故,秦端隐隐感觉到有件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酒店。一进门,侍者递给他一张字条,又是那娟秀的笔迹:「恭喜你,好艳福。今晚等我的电话,请莫离去。有重要的线索奉告。切记切记。……白妙姬」
一接到这字条,秦端心里泛起一阵温暖的感觉。他一点不因为白妙姬是异物而感到反感,反之像接到老朋友的讯息一样,觉得一阵喜悦。
他在酒店里等著,一个、两个钟头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消息,秦端心里很闷,他几乎有点生气,觉得又受了白妙姬的欺骗。
七时半,电话铃一阵急响,秦端一跳而起,拿起电话,对方十分紧张地说:「请快到小巴黎舞厅来。」
小巴黎舞厅在那里,秦端并不知这,但他连追问的机会也没有,对方的电话已挂断了。
从声音听出,这就是白妙姬,而且一定有什么新的发现。他披衣下楼,向侍者打听到小巴黎的走法。
侍者略为皱一皱眉,笑道:「那是一个下等的舞厅,先生,你是不适宜去的。」
「别管我,我要去观光观光。」秦端没好气地答。
侍者见他执意要去,便代他叫了一辆计程车,把地点交代清楚,让他坐上去。
计程车走了约十五分钟,在一条小巷口停下。秦端也望见巷内有一个光亮的招牌,写著「小巴黎」字样,他正要下车,忽见一个妙龄女子从门口跑出来,气急败坏地叫:「救命,救命啊!」
这人正是白妙姬。秦端想向她招呼,可是她自小巷的另一端跑去了。一个青年男子从门口闪出,向她追去。这男子大约只二十余岁,相当俊俏。
秦端急忙下车,向他们追去。那小巷弯弯曲曲,却十分长,路面又黑,好长的一段路,才有一盏光线微弱的街灯。秦端不熟那种忽高忽低的地势,速度大为减缓,要是平时,以他的矫捷身手,相信两三个起落便能追上他们了。
小巷走完后,前面是一条幽静的大街,大街的一边是山坡和树林,秦端猜想那可能是旧皇宫或是古迹所在。但在这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幽静极了。
最令秦端著急的,是一出到大街上,连两个人影都失了踪。
他站在那里,辨听一下,隐约似闻山坡后有呼吸声。
他向那边扑去,一转过山角,见一个女人俯伏在地上。
「白妙姬!」秦端叫道。他上前去把她的脸翻过来……但大大地出乎他意外,这女子不是白妙姬,却是李嫣!
这是怎么回事?真把秦端弄糊涂了。
李嫣扑入他的怀中,哭诉刚才有个男人要勒死她。幸亏听见脚步声响,把他吓跑了,至于那凶徒的相貌,据说很年经,而且相当英浚秦端把她扶起,四处张望,再无人影,李嫣问:「你望什么?」
「老实告诉你,我是追另一个女人追到这里来的。」秦端把白妙姬从舞场奔出,后面有一男子追赶的情况告诉她,但隐去白妙姬可能是幽灵一节不说,怕她受惊。
「这里就只有我和那个凶徒,并没有其他人。我是从另一条巷子,被那人追到此地的。我的车子还停在那条巷前。」李嫣似乎惊魂稍定,说话也清楚些。
秦端扶著她,沿另一条巷子走出,果然发现她的汽车停在那里。
秦端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件事怎么会碰在一起,过程又那么相像?白妙姬到哪里去了?唯一的解释也许是:白妙姬明知李嫣有难,故意把他引来救她。
想到这里,秦端眼睛一亮:白妙姬不是自认是一个幽灵吗?既然是幽灵,自然有未卜先知之术,她明知歹徒要对付李嫣,叫他来及时捉拿。可惜他又让凶徒逃了。
回到车上,秦端要李嫣详细把那男子的面貌形容一下,但李嫣语焉不详。
这晚上回到酒店,秦端希望白妙姬还会有电话来解释,但她的电话却再也不来了。
第二天,秦端心绪不宁,连侦探会议也没有出席,他觉得这件车非常诡秘,不知要不要告诉崔大福一声。
下午,他又到「本钱茶室」去喝咖啡,临行时告诉酒店侍者,如果有电话,叫他打到茶室去。
真巧,秦端在茶室坐下不久,电话就来了。是白妙姬的。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端追问。
「你还说,看见别的女人就把我忘记了。」
秦端苦笑,女人的醋意是无时无刻不发作的。
「这不能怪我,当时我实在不知道你去了那里。」
「哼,就因为你看见女人就心软,连凶手也给当面错过。」
「……」秦端无话可说。他反省一下,这话倒指责得对,如果不是发现李嫣躺在地下,他一定会继续追上去的。
「你到底还愿不愿意替我捉拿凶手?」白妙姬问。
「自然愿意。」
「你小心听著,最好用笔记下来。在你到过的西界洞公园外,有一条清源街,七号是一间小石屋。如果我猜得不错,今天晚上,凶徒会到那里谋杀一个女人。你的责任是坐在七号对面的一间茶室内。只要有任何人来到这间小屋,你便扑过去救人,懂吗?」
「我怎知这他是不是凶徒?」
「别管。总之,有男人走进那间小屋,便要及时将他制止。人命攸关,切记切记。」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反正是今晚。」
秦端对白妙姬的电话不能不理,因为每一次都有意外的事情,然而每一次都获不到具体的结果,令他啼笑皆非。
这晚上,他一早找到那条清源街,七号果然是一间独立的小石屋,后面是公园及山坡。对门有一家茶室,叫「仁川」。秦端在当门一张桌子坐下来,把对面小屋的活动看得清清楚楚。
起初没有什么变化,秦端喝了一杯咖啡又一杯咖啡,足有八杯以上。
大约十时左右,一辆计程车突然驶到对面小屋前停下。
在计程车内有个男人,穿西装,彷佛很英浚他一下车就去敲那小屋的门。
秦端两眼一亮,急忙付了账,站起身来。
对面小屋的门打开一线,又想掩上。但那个男人不顾一切,推门而进。
秦端叫一声不好,三脚两步奔过马路,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传出来,是女人的声音,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几乎与这声音发出的同时,秦端也冲进那屋子中去了。
只见那男人右手执刀,高高举起,左手抓著一个女人的衣襟,就要把刀子插进她的胸脯上。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妙姬。但那男人背向著秦端,却不知是谁。
秦端怒吼一声,纵身向他扑去,两手紧紧握住他持刀的手。那刀本已插了下去,距离白妙姬身上不足三寸,被奏端硬生生地把它止祝那男人也吃了一惊,拚命挣扎,但他的力气不论再大,也敌不过秦端。何况他是那么惊惶,全身发抖,见到秦端,好像见到鬼一样。
他挣不脱秦端的手,举脚要踢秦端的小腹。但他快,秦端更快,反被秦端右脚一勾,将他勾倒在地上,他的头碰到一张矮几,把一件东内从头上碰跌下来……那是一个假发……面前的男人原来是经过化装的。他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女人!
更令秦端吃惊的是,她是他所熟悉的女人……李嫣。
秦端呆在那里,一下子不知所措。李嫣也呆了片刻,接著是掩脸痛哭。
白妙姬在旁边把一条绳子抛给秦端:「快把杀人凶手缚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端摸不著头脑。
「这还不明白,她就是那个要杀我的人,不但要杀我,以前的许多女人,都是死在她手上。」白妙姬说得眼圈红红的。
秦端在一片茫然的情绪下,把李嫣缚起来,送给警方处理。但直到这晚上,他回到自己酒店,心头还是茫然的。
第二天,崔大福打电话给他:「那女人说了,她把一切都说了。她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我不相信。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杀人?」
「你跟她谈谈就知这了。她要见你。」
半个锺头后,秦端在羁留室内,见到了李嫣。李嫣双目红红的,好像哭了一夜。
「为什么要那样做?」秦端问。
「我本来不要再杀人了,她……她却忽然出现……」李嫣咬著下唇说。
「谁?」
「白妙姬。我已杀死过她一次,不能再让她出现在人世上。一看见她,便使我心乱如麻,我知道活著的日子已不远了。」李嫣忽然哽咽起来。
在她的叙述下,秦端才知这,李嫣有一段惊人的经历,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小时候,她家境非常富裕。父亲是个出色的商人,但却不是一个标准的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各式各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