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随-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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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飞抿了抿唇，嘻嘻哈哈问他：“漆雕呢？”
“找吃的去了。”
“那你呢？”
“我在这等吃的。”他说得实在太理直气壮了，楚云飞好像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所以楚云飞掉头就往屋子里走。
莫忘仇忍不住问：“你去干什么？”
“我去好好睡一觉，顺便等吃的。”
她说话的语气比莫忘仇还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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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西域之行
漆雕瀚打回来的兔子，烤的外焦里嫩。
如果不是莫忘仇死绷着张脸这顿饭他们一定会吃的特别开心。
楚云飞又开始写字了，写的当然还是那四句话。
——梵音四起，判官断笔，魔女思家，归路难行。
然后她就把这四句话让给了漆雕瀚。
“你听过这四句话吗？”
漆雕淡淡瞄了一眼：“没有。”
莫忘仇和楚云飞默默对望了一眼。
楚云飞笑着朝他挑了挑眉，莫忘仇也点了点头。
漆雕瀚也想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你们在商量什么？”
楚云飞朝莫忘仇笑了笑：“我们什么话也没说。”
莫忘仇表示赞同：“什么话都没说。”
他们的确什么话都没说。
天知道他们之间哪来这么好的默契。
楚云飞已经站起身：“我吃饱了。”
莫忘仇点点头：“我也是。”
楚云飞又笑了笑：“吃饱了最好去睡一觉。”
莫忘仇还是赞同：“好好睡一觉。”
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漆雕瀚真的害怕莫忘仇和楚云飞在暗地里“捅他一刀”。
——这事情莫忘仇懒得干但楚云飞肯定干得出来。
漆雕瀚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那么幼稚。
“你们等等···”
他们站住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
楚云飞笑了笑：“我们什么都想知道。”
人本来就是很贪心的。
漆雕瀚叹了口气复又坐下来，拿树枝在楚云飞写的那些字上画圈：“魔女思家，这个‘思家’是人名。”
楚云飞好像马上就想起来了：“魔女乌思嘉？”
凡是传奇都会留下痕迹。
在江湖上混迹过的人都不会没有听说过乌思嘉。
二十多年前，早在如今的江湖盟主还未降生之前，乌思嘉和梵嗣音就是中原武林的神话。不止中原武林，可能连西域都受到影响。
“乌思嘉杀人，梵嗣音救人，他们一善一恶，互相激斗，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声也炙手可热。”
莫忘仇只管听着，他对江湖事知道的并不多，江湖阅历也浅得要命，现在最好当个哑巴。
“后来梵嗣音渐渐隐退，一代传奇也从此湮灭下去。”
莫忘仇皱了皱眉：“那这个乌思嘉呢？归路的意思是说她回了西域吗？”
漆雕瀚苦笑一声：“她没回西域，她嫁给了我爹，也就是我娘。”
楚云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你娘？”
漆雕瀚点头：“我早说过，我娘是西域人。我娘累的血债太多，所以后来遭人暗杀也不足为奇。”
莫忘仇略思索了一下：“梵音四起指的是梵嗣音，魔女思家指的是乌思嘉···”
这二十多年前的人，和现在的云神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完全没关系。”楚云飞想了想接着道：“牙笛是乌思嘉的东西，现在牙笛又出现在云神手上，归路难行的意思就是说当初乌思嘉死了之后，漆雕的爹根本没能把她的遗体带回西域。”
莫忘仇接着她的话：“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整件事情好像都只和乌思嘉有关系，却又偏偏扯上了梵嗣音。”
楚云飞叹了口气：“我简直奇怪得要命。”
漆雕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原来讲了半天漆雕瀚根本就不知道这四句诗文是从哪里来的。
“据神奴所说，这四句诗文可以解释你和云神之间的关系。”
有些关系其实很简单。
漆雕瀚苦笑了笑：“据神奴所说，我欠了云神一大笔债。”
楚云飞不禁笑了：“欠钱还钱，欠债···”
莫忘仇看着他：“欠债只能赔命。”
漆雕瀚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幸灾乐祸：“不光我，据神奴所说，你也欠了云神很大一笔债。”
楚云飞好像又被呛着了。
莫忘仇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他真的想要我这条命，我随时可以把命赔给他。”
楚云飞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我受够了，我们明天就启程。”
没反应过来的是漆雕瀚：“启程？去哪？”
莫忘仇回答：“西域。”
“去那干什么？”
“你娘是从西域来的，莫忘仇身上的图腾又和西域魔门有关系，不管怎样总得去一趟。”
又不是去一趟就能解决问题。
漆雕瀚还是摇摇头：“云弟和铛铛还在中原武林，虽然云神的目标是我和莫忘仇，但是也不排除他们会对云弟和铛铛下手。更何况···”
更何况他还是认为丁令欢有问题。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离恨阁里捡到那枚有毒的红色铃铛。
漆雕瀚和楚云飞一样，他们都拿信云深当亲弟弟，不管怎样，信云深不能出事。
他可能是这个武林唯一的希望，只要有他在，这个武林就是干净的。
“所以我还是留在中原武林，这江湖已经不能再出事了。”
在漆雕眼中，没有什么比江湖更加重要。
人生下来岂非就一定要背负些责任。
楚云飞的责任在于朋友，漆雕瀚的责任就在于江湖。
“现在呢？”
“好好睡一觉。”
莫忘仇瞥了她一眼：“今天你已经睡得够多。”
楚云飞笑笑：“能躺着的时候我从来不坐着。”
“能睡的时候你是不是从来不醒着？”
“能吃能睡是件好事。”
莫忘仇简直懒得跟她讲话。
漆雕瀚叹了口气：“我还真的有点睡不着。”
楚云飞笑得开心：“我教你个办法。”
“什么办法？”
“喝上一大坛酒，然后找个窑子和女人睡上一晚，我保证你今晚睡得又香又沉而且第二天起来精力充沛。”
漆雕瀚怔住。
楚云飞被他的目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漆雕瀚哗地一声站起来：“你不是好人，一定不是。”
他说完这句话就回屋子睡觉了。
莫忘仇看着她：“我早就说过你不是好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也回屋子睡觉了。
——这个时候他倒是挺听话的。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笑容好像忽然凝固了。
“喂！你们把两个房间占了我睡哪？”
“砰”地一声，两扇窗户不约而同地关上了。
坏人遭到的待遇好像通常都不错，不过这条铁律好像在莫忘仇和漆雕瀚这里行不通。
第六十七章 遗落之地
西域风光和中原大不相同，但这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莫忘仇和楚云飞又不是来这观光的。
魔门的强大不言而喻，介绍过多反而显得做作。
他们的魔门是事物的两种极端，正义，但残暴。
以血止血，就像他们信任以杀止杀一样。
他们和小七剑客一样，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当拯救良善变成惩治罪恶，一切就已经变质了。
正如莫忘仇和漆雕瀚说的，楚云飞不是好人，所以她和魔门的人处的也就非常好。
雾慢慢变深了，楚云飞和莫忘仇就坐在马车上休息。
楚云飞撕了点干粮递给他：“这里晚上冷白天热，你睡觉的时候记得保暖。”
莫忘仇怔了怔：“谢谢。”
楚云飞不禁笑了：“我没听错吧？”
莫忘仇看了眼她空空落落的手：“你缺根竹棍。”
楚云飞哑然：“原来你还是内疚神农寨的事情。”
“你不内疚？”
“内疚，不仅内疚而且难过，但不会太伤心。”
莫忘仇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楚云飞叹了口气：“在江湖上你如果太在乎性命，那你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人一旦不要命活得就越久。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但我知道人该在恰当的时候在乎。”
夜色慢慢沉下来，雾也越来越深，昏黄的灯光就隐藏在浓雾中，微弱的灯光依稀可以照见来人姣好的面孔。
这还是个小姑娘，最多不超过十岁。
莫忘仇对小姑娘本来就没有太多好感，尤其是经历了抹粉姥姥那件事之后莫忘仇对这种漂亮却诡秘的小姑娘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姑娘越走越近，到了离马车还有约十步的地方停下。
双方都没有说话，光影浮动，寂静无月的夜晚显得越发诡异。
晾了半响，楚云飞终于忍不住开口：“别装神秘了，我每年来这七八趟，你们每次都是这招，累不累的慌？”
本来诡谲的空气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小姑娘笑着慢慢后退，接着她的整个人都融进了浓雾里。
浓雾慢慢飘散，周围的景物也越发清晰。
从路两侧的火把到不远处大理石的神坛：“我们到了。”
“魔门？”
“魔门。”
他们该是早就来了这里，只是一直被障眼法迷惑住而已。
楚云飞固然是魔门的常客，但也从来没有带外人来过魔门。
忽然，一支被黑色皮衣包裹的手一把扯住了楚云飞的领子，然后楚云飞就这样被人扯住领子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莫忘仇不禁握紧了剑，任谁都看得出这里的人不太友善。
青年冷冷地瞪着楚云飞，这绝壁是要打起来的架势。
“一个字，还钱！”
楚云飞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好意提醒：“这是两个字。”
“这不是重点！”那人说得咬牙切齿，好像很不得朝楚云飞鼻子上来上两拳头。
楚云飞尴尬地松开他拽住的领子：“都是朋友嘛···”
“谁跟你是朋友！仗着点名气就来这骗吃骗喝，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楚云飞拼了命地撒开他：“好歹你也是魔门的少主，注意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