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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男人的天堂-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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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最怕的反而是一向对我百依百顺温柔的我娘,我娘是个极普通的女人,不缺的似乎只有眼泪,打我记事起,遇有难题或不顺心,我娘便掉眼泪,着实数不清她掉过多少眼泪,但我敢保证她的眼泪可以销金蚀骨。所以说我父亲干脆躲出去把劝说的工作交给我娘是个最明智的选择,果然不出三两个回合,我便乖乖缴枪投降了,我最怕因此也最不想见的便是我娘的眼泪,那是一种从不伴有嚎啕大哭没有声音的只需用衣袖轻拭一下便已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眼泪,据说这种眼泪最能伤人。

及至极不情愿地上了“委培”方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非要我读大学不可,大学才是实际上的人生起点,就象赛跑一样,起点的不同必影响到最终的结果。如果不想继续考研的话,大学便是学生的最后阶段,一头连着学校,一头连着社会,属于学生而又与严格意义上的学生有着截然不同的内涵,是一个必然要产生加速度的阶段,人生的差别往往便由此开始了。

——一方面,她以自治的方式把你从老师这个天底下最大的保姆怀里放下来,引导你鼓励你甚至不会让你感到哪怕有丝毫的不适应地去试着释放自己打算自己,去满足心中那份渴望已久却又羞于表达的独立自主的自由的要求。从这个意义上讲,大学才是人独立意识的开始,只有具备了目标的意识才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意识。

另一方面,他是真正的人才集聚地,以有容乃大的胸怀包容万物,只要你想有所作为,不仅能够让你尽可以把爱好转化为技能,更重要的则是让你学会自我学习和开拓,足能让你受益终生。

我因此而感到庆幸,但如此却必须要继续花我父亲的钱了,不再花我父亲的钱是我不想上委培的最重要的原因,在我看来,花自己的钱是一个人独立的标志。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初衷,便决定向我父亲“借”。

这个“借”字在我们那个地方是有违祖训的,这里面有个典故:据说,我祖父是我们村第一个跑出去抗日的人,有一次伤愈归队,因不认字而错过了队伍的宿营地,误打误撞地便进了敌占区仍不自知。

大白天穿着八路军军服在敌占区晃悠,很快就引起了鬼子的注意,这土八路的胆子太大了!鬼子当然不知是因为他不认字的莽撞,反认为八路要有什么行动,经过一阵紧张的慌乱之后,鬼子才确认只有一个八路……

要不是鬼子大佐叫嚷着要抓活的,恐怕有十个他也早已死过千回百回了。念及此,便觉得后怕,便更加感到读书认字的重要性,便立下了这么一条祖训:孩子未成人之前,父母宁肯砸锅卖铁饿肚皮也要供其上学。

所谓成人,意即结婚,未结婚便算不得成人,只要孩子,便可以天经地义地花爹娘老子的钱,万万不能提这个“借”字,倘若说出来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我父亲并没有拘泥于祖训,待我的决定一作出,他当即就让我写了借条,他显然把“借”当成了塑造我的一个手段。用我父亲自己的话说,他一声都在做两件事:一是创业,一是塑造一个“我”。他说,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就象流水,没有源便不可能有流水,而没有渠则同样不可能有流水。

我猜测,我父亲的观点必是受了村里那句“贫富不过三代”的俗话的影响,尽管他从不承认,但他把这句流传了多年的俗语当成假想敌非要辨出个是非的态度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我父亲不择手段地娶了我娘,之所以说“不择手段”,因为我娘是当时村里公认的最漂亮最聪明最贤惠的女人,与我父亲甚不般配,至今忆及时仍有人用“鲜花插到牛粪上”来形容。

这只是我父亲塑造我的第一步,在造我的过程中,我父亲则更加审慎,他十分重视并认真地把握着每一道工序,先后研究了许多诸如“上半夜生男下半夜生女不偏不倚正好十二点生子最好”之类的祖传秘诀并坚决贯彻之,偏不巧我父亲那天沾了酒,实在忍耐不住赶在上半夜便和我娘把那活做了,做过之后一看表:据十二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就这么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却足以让我父亲懊恼惋惜一辈子,其实也怪不得我父亲,主要因为那时尚属于煤油灯时代,一到夜里便只有睡觉,尤其沾了酒,最容易出事。要是当初有现在这样的条件,事情大概不致如此。

我父亲是一个典型的现实主义者,懊恼惋惜之余,迅速地把目光转向了对我的后天培养上,坚信先天不足后天补。可任他费劲了脑汁,我仍无法成为一个当时大家公认的优秀孩子,最突出的表现便是自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从没有过进入班级前十名的记录,而且自进入初中年级后便一改往日的驯服,犟到不着边际,根本无法跟我父亲沟通。

我父亲不是一个刻意追求学习成绩的家长,我的出人意料的变化不仅没有让他感到过多的失望,反而让他沾沾自喜,似乎从中看到了某种希望,他的这种态度从客观上促使了我性格的快速形成。

就这样我未及毕业便已做了负债者,负债归负债,终究算是自己的钱了,花起来虽难免审慎,却让我得到了心理上的极大满足。

借款也算是一种来源,有了来源就可以自作主张,没有丝毫过日子观念的我豪爽地包揽了每隔一周就要聚一次的同学聚会的所有费用,尽管这些聚会的费用并不高,但不少参与聚会者虽打肿脸充胖子家境其实并不好,若非如此聚会便难以长期搞下去。

那一段,我经常会浮躁不已,莫名其妙地就会寂寞恐惧不安,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激起自己的兴致。我怀疑自己患了周期性浮躁症,而且这个周期分明越来越短,如果没有这些聚会,我常担心自己是否会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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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感谢这些聚会,逢有这样的聚会,我便兴奋不已,甚至连绝不沾染烟酒从而尽全力与倡导人生离不了烟酒的我父亲搞对抗的誓言也忘却了,常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点一根烟,潇洒地吐着烟圈,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混,整个在混,时间偏就怕这样混,三年的时间不觉便过去了。三年“委培”大学读下来,我以自己的豪爽和耿直结交了不少死党,尽管这些死党毕业后大多断了联系,但多半是因为我的自卑而逐步失去的。

我的自卑主要来自于当时严格的身份差别:只要是国家计划内的大学生,实际上跟委培生一样容易毕业,毕业后都会被以国家干部的身份分配到各行各业,而委培生则必须回到原委培单位,身份当然只能是临时工,尽管有不少的委培生随着国家机关的扩编也转了正,但毕竟是少数,而且就象墙上画的饼一样到底能不能吃上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都还只是个未知数。

当然,那时终究与现在不同,当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挤过桥的只有寥寥的少数,我上高中的那个班八十五人便只有这样的十人,能够跟这些人再同窗三年确不枉读了十几年的书。

毕业回家的那天,由于前天晚上的告别酒喝得过猛而醉得一塌糊涂,坐在车上便迷迷糊糊的,及至看到家门,心里猛地一紧,象丢失了什么东西似地竟然堵堵的。

我父亲最善揣摩人的心理儿,自不会让我有太多的时间去伤感,未及我稍有喘息,他便与我对了账,借款居然高达两万多!在当时,这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我娘正欲唠叨,一向对金钱有着痴迷追求的我父亲忙制止了她,出人意料地不怒反喜道,儿子进步了。

我实不知我父亲意欲何指,只觉得他的形象突然由模糊而变得清晰起来,话语中含着不少的哲理。

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卑实际上是人走向成熟的一个必经过程,因为自卑必产生于人眼界开阔和因眼界开阔而引发的思考,事实上,我至少已开始能够认真地思考问题,而不再放任自己盲目的热情。所以,人保持适当而不过分的自卑还是必要的,只要运用得当,同样会产生渴望成功的巨大热情。

至于到底怎样才算成功,却不是当时的甚至连现在的我能够迅速而又准确作出判断的事情,尽管当时的人们已普遍地认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但我显然不肯跟我父亲一样梦寐以求地去挣钱,于是便有了跟我父亲的这次谈话:

我问,那,怎样才算成功?

答,要想成功首先得有一个目标,实现了目标就是成功。

问,您的目标是什么?

答,挣钱。

问,要挣多少?

答,首先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其次便要生活质量再高一点儿。

问,生活质量高了后再怎样?

答,还可以帮帮别人。

问,其他人都富了再怎样?

我父亲有好长时间答不出,便强辩道,这并不容易,需要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问,怎样才算相当长?

答,相当长就是长的相当,我这一代你这一代甚至你的下一代都无法完成。

问,既如此,何苦又要自寻烦恼呢?

答,最辉煌的往往是事情的结果,而乐趣则常常集中于追求的过程。

问,万一目标实现不了怎么办?

答,不断地去想象成功的喜悦,用想象中的成功的喜悦激励自己。

这是我跟父亲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问答,大致发生在我毕业至正式工作这一段时间。自从有了这次谈话,我对我父亲的恐惧感和反感日减,渐而乐得与之探讨一些问题。

我父亲再没有声色俱厉地待过我,甚至再没有明显地违过我的意愿,即使我在遇有拿不定主意的问题主动向其讨教咨询时,他也从不多说,至多柔和地建议道,多问几遍自己,这样做应该吗?这样做对吗?到底应该怎么做?

但我父亲绝非我娘经常唠叨的那样在着意娇惯孩子,他在培养我一种责任意识,他常说必要的基础加精神加责任意识加经历和由经历带来的总结判断能力有机结合而形成的行动力便是成功,其中的任一要素都不可偏废。

我当然不能理解,但我还是尝试着按我父亲的引导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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