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前传·银鳍-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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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吗?”
“哪里哟,就这么一来,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愿杀生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老人弓着背的身影,像是在钓鱼,走近一看,是克罗可大爷,为学校看管船只的老人中,数他年纪最大,名气最响。年中的这段时光,船工是比较清闲的,于是,他就拿着鱼竿在这里消磨午后的时光。
克罗可是个老人精,他从来就是船工里的一把好手。男孩们会告诉你,他们的父亲上学时,克罗可就名气很响了。他矮小敦实,一蓬大胡子,一双小小的红眼睛,一只肥大的、灯泡似的鼻子,秃头上一顶不变的扁圆帽。
两个男孩朝他走了过去。
“大爷,您在钓什么呐?”帕里珀尔问。
“你等着瞧,”老人吃吃地笑着说,“等着瞧吧。”
过了一会儿,他们果然见大爷把钓到的东西拉了上来。
鱼线的那头出现了一个毛线团,紧贴线团,缠着几条黑色的鳗鱼,鱼嘴里还扯着线呢。
詹姆斯做了个厌恶的鬼脸,可望着绕球扭动、互相纠缠的鳗鱼,还是惊讶地看得入了迷。
“它们不会放掉线团的,”克罗可说,“我在线团里塞了虫子哩。瞧这些家伙,可能吃了。”
“那么,你是说,”詹姆斯嚷道,“我不但要在冰冷的脏水里游泳,这水里还尽是鳗鱼?”
“哦,鳗鱼不碍事儿的,”克罗可说着,把蠕动的鱼从线球上扒下,扔进水桶里。“世上有两种人,喜欢鳗鱼的和不喜欢鳗鱼的。”
“你真的要把它们吃了吗?”帕里珀尔问。
“没错。蒸了吃,味道好极了,鳗鱼肉可鲜啦。过来,我给你们看。”
克罗可拎起水桶,领着他们朝船工住的小屋走去,他进屋拿了些工具,从水桶里抓出了一条最肥的鳗鱼。
“就这么着,”他说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咣”地一下把鱼头钉在了小屋的门板上。接着,干净利落地在鱼脖子那儿下了一刀,拿了一副钳子夹住鱼皮,往下敏捷地一扒,“唰”地一声,鱼身子就被剥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银蓝色的鱼肉。
“很好,”他说着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光秃的鱼身,“简直好极了。”
詹姆斯和帕里珀尔被唬得一愣一愣,可是,当大爷请他俩一起吃晚饭,他们还是客气地推辞了。
“怎么样啊?你还想拿那个奖杯吗?”帕里珀尔问。
詹姆斯咽了口唾沫。这会儿,如果他说不,没人会骂他是个懦夫。
可他还是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不?明天我就开始在河里练习。”
第4章芳草塘
离下午上课还有不到一小时,詹姆斯穿着条游泳裤站在芳草塘边,冻得瑟瑟发抖、浑身刺痛,就像克罗可大爷的鳗鱼,被剥了皮似的。他摩擦着手臂试图找回点感觉,冻出来的鸡皮疙瘩摸上去糙得像层砂皮纸。
还没下水就冻成这样,到了水里还不知啥样哩。不管怎么说,只好试试看啰。
他爬上一个低低的跳台,往下一瞧,河水看上去就像考德鲁斯供应的冷汤,冰凉冰凉,叫人倒足胃口。
“那么,来吧,”他大声对自己说,“跳下去就是胜利。”
他举起手臂,作了个深呼吸,纵身一跃,好家伙,扎进水中的一刻,身子就像挨了一记板球棒。他被冻懵了,一下子动弹不了,过会儿才活过来,抓爬着露出水面,大口喘气。他的四肢剧痛,脑门也木掉了,要想呆在水里,只好赶紧游泳。他奋力划水,游到了池塘的对岸,一阵挣扎之后,终于打消了逃上岸去、奔回房间的念头,强迫自己转身向另外一侧游去。
第9节:芳草塘
淡淡的阳光穿透了低低的云层;至少比昨天暖和了些,可对游泳的人来说,还是冷得离谱。不过,离比赛只有三星期了,米洛特先生不是说,爱拼才会赢么。
游了三个来回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适应水温,虽然怎么也说不上舒服,却总算确定自己不会冻死了。
他又游了几个来回,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就朝刚才下水的地方靠近,准备上岸,他把衣服都留在那里了。可他刚在岸边直起膝盖,还没来得及抬头,有人把一只脚伸到了他的面前,一下子把他掀进了水塘。
他抬头一看,是乔治·海烈波。
“咳,这不是我的老伙计,詹姆斯·邦德吗?”他说。
“嗨,海烈波。”詹姆斯再次爬上草色青青的河岸。
“你这么急匆匆地上哪儿去呀?”乔治说着,又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我要换衣服。”
“老那么性急火燎的干吗,邦德,你要赶哪儿去呀。”
“我冻坏了,想上来。”
“那是,我敢说你等不及了。告诉你,今天这里是我负责。”乔治蹲下身子给了詹姆斯一个夸张、邪恶的笑容。“你想上来,可以啊,先接受一个小小的考验吧。”
詹姆斯抬头看着乔治的脸,那小子瓷器般的蓝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奸笑。
“行了,海烈波,”詹姆斯说着抓住岸边,“这儿又不是你负责。”
“咳,我说我负责,就是我负责。”
再争下去没什么意思。海烈波身后是他那伙亲信:大头方脑的沃勒斯、小头招风的耳西格保、还有英俊潇洒的普鲁特。他们斜视着詹姆斯,仿佛要将他逼下悬崖。
“你们想干吗?”詹姆斯说,尽量让自己的牙齿别打冷战。
“邦德,你还真把自己当游泳健将了,是吧?”美国人说。邦德耸了耸肩,没有答腔。海烈波接着说,“算了吧,在英国,我还没见过什么人游泳赶得上我一半。我是从小在水里泡大的。”
“是啊,”邦德一边应付,一边双脚踩水取暖,“你该是很棒的吧。”
“很棒?”乔治睁大双眼嘲弄地逗着乐,“什么叫很棒?我是最棒的,邦德。想比一比吗?”
“现在不行,海烈波。”
“可这就是你该通过的考验呀,邦德,老伙计。要上来,你得赢一场游泳比赛。”
“我不跟你比,海烈波。”
“谁说跟我比啦?你再过一千年也不是我的对手哟。不,不是跟我比。”乔治吹了下口哨,一个穿着游泳衣的男孩从树丛中迟迟疑疑地晃了出来,是利奥·布奇,一个精力充沛、快活乐天的小胖墩,他是学校乐队的铜管乐手。最近,乐团在学校礼堂举行的一次音乐会上,邦德还见过他呼哧呼哧地吹过大号。
“嗨,邦德,”他难为情地说。显然,他跟邦德一样,并不想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嗨,布奇。”邦德说,他皱了皱眉,布奇看上去也不像什么游泳好手。乔治搞什么鬼。
“怎么样,布奇?”乔治拍了拍布奇的肩膀,邦德见他痛得脸都歪了。“就在这里和邦德比一场。谁输了就给我……”乔治演戏似地停顿了一下,“要不,就赌帽子吧。”
邦德瞥了布奇一眼,只见他低头盯着地面。
“今天当然是比着玩,”乔治说,“可我警告你,邦德,布奇是个好手,他是最棒的。”大男孩们哄笑起来。
“反正输赢对你都一样,”詹姆斯说,“我看还是不要比了吧。”
乔治忽地抓住詹姆斯的头发,把他的头摁进水里。詹姆斯吃了一惊,呛了口浑水,抬起头来一阵咳嗽和恶心。
“邦德,你立马跟布奇比一场,要不我的朋友就把你的头当足球踢。明白吗?”乔治一把抓住邦德,把他拖上岸来。“怎么样?”
詹姆斯站了起来,乔治的手在他的臂上留下了红印。
“那好吧。”他平静地说。
乔治拍拍手:“好小子,”他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
詹姆斯和布奇在水塘边站定。布奇抽风似地抖着,两个膝盖直打架。詹姆斯琢磨着,乔治不知用了怎样的威胁让胖墩就范。
“你们准备好了吗?”乔治喊着。“两个来回,输者受罚。”
詹姆斯使劲琢磨,还是猜不透海烈波在捣什么鬼,自己轻易就能打败布奇,但乔治会让他赢吗?……那小子肯定在耍什么花招,他到底想干吗?
“各就各位,预备……”乔治突然打住,布奇没料到,忙不迭跳进水中。乔治的同伙一阵哄笑。
“哦,我忘了,邦德,”布奇爬上岸时,乔治说,“还有一件事。”
詹姆斯看了他一眼,花样来了。
“你必须呆在水下。”
“什么?”
“听着。这是一场水下比赛。头一出水面,你就输了。如果大家都游不回来,谁游得远谁就算赢。”
詹姆斯看了看布奇,胖墩移开了眼睛,看来他心里早就明白。
詹姆斯心想,水下就水下,这也不是世界末日,自己仍有机会赢,布奇能好到哪里去?我就不信在水下屏气屏不过他。
“预备!跳!”随着乔治一声大喊,他俩潜入水中。
这次,虽然詹姆斯对水的冰凉有所准备,可潜在水下冻得更厉害。而且,在水下看东西,好比隔着一层该死的褐色迷雾,眼前三英寸以外一概模糊不清。一些七零八碎的玩意儿在幽暗中从他身边漂浮而过。他隐约瞥见前面有个身影,心想那可能是布奇,可没等他看清,那影子就不见了。细长的水草扫过他的肚皮,一想到鳗鱼就在水底的泥泞里呆着,他就抖个不停。
他不知道自己能游多远,可他清楚,游到对岸就够呛,更别提掉头游回去了。
他感觉糟透了,整个头就像被挤在冰冷的铁笼子里面;他真想浮上水面,伸出头去,裸露在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之中。可他压下了这一冲动,用干净利落的蛙式奋力游着,他以为游得越快,屏息的时间就越短。但是,他忘了,游得越快,消耗的氧气就越多,不一会儿,他的肺就跟炸了似的烧起来,脑门子突突乱跳。他又挣扎着划了几下,被迫吐出一些气,再吐出一些,直到他的肺完全空掉,疼痛抓住了他。他仍然打拼着,划一下,再划一下……不行,太过分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呼唤着氧气,他拼不下去了,浮出水面猛吸了几口气,踩着水,又喘又呛,他发觉自己早已偏离了方向,离对岸还远着呢,可布奇在哪里?他该还在底下什么地方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