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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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景驰拓落败,也难怪皇后头痛了这么久,都不见客了。
景绵衍斥道,“在宫里头乱说什么。”宫中能称之为龙的也就皇上一个,胡言乱语也不怕怪罪。
景乔笑着辩道,“父皇是真龙天子,他的孩子不也是龙么,我这么说何错之有。四哥去了骞城一趟,胆子也变小了。”
伊寒江道,“人家说男女能不能结成夫妻是由月老手中的红绳决定的,我和大皇子无缘自然就不能做夫妻。也算不得王爷他抢,而是命中注定我和王爷只能是一对。”
景绵衍虽是听得她作风大胆,不如皇都的姑娘腼腆,但听得她赤裸裸的表述,还是愣了愣,景故渊嘴角似微微勾起,像是想笑,却又人前自持庄重不愿放纵。只有景乔笑了起来,发上的红宝簪子也跟着她身子轻颤花枝乱颤。
“你还真是如慧妃说的那样口齿伶俐,和我那不懂风月的弟弟还真是天生一对。”她看到伊寒江发上的黑檀梨花簪子,“慧妃娘娘还真是喜欢你,那簪子我求了很久,她都不愿割爱,想不到是送给了你。”
景乔眼里有对簪子浓浓的喜爱,伊寒江伸手扶了扶,这东西又不能入药,若不是“戴给”慧妃看的,她就直接摘下来,用一根簪子换一份人情,倒也不亏。
景故渊徐徐道,“我府里有几块玉石,是年前父皇赏的,我留着也没用处,一会回去后让人送到五姐的府上,五姐可以吩咐工匠做成饰物。日后佩戴在身上,也算我没有暴殄天物。”
父皇赏赐,自然不是普通的凡品。景乔眉开眼笑,“才说你不懂风月,没想到却是会逗姑娘家开心了,懂得投其所好,也不枉费我疼你。”
景故渊柔声道,“我自然知道五姐疼我。”
景乔拿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眼神睨着他,“还学会卖口乖了,快成家的人果真是不同。”她提醒道,“大哥那人笑里藏刀的,兄弟里头最妒忌的就是你,你和他抢了人,自个小心点。”
伊寒江见她直言不讳,言语中完全不把景驰拓的身份当回事,想骂就骂,倒是觉得有意思了。她想,宫中不喜欢景驰拓的人总会有的,但这样直白不避讳,估计不多。
景绵衍道,“刚训斥你宫中说话不要口没遮拦,你却是越说越过分了,兄弟姐妹间要和睦,你却尽说些浑话。”
景乔轻蔑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仗着嫡长子的身份在外头声色犬马,又没有度量。说他坏话怎么了,当着他的面我都敢说。”
景绵衍对着景故渊道,“你五姐怕是刚才喝了点酒,还没清醒,不用把她的话当回事。你入宫来应该是来和父皇谢恩的,去吧。”
等走远了些,伊寒江道,“你这五姐倒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气魄。”至少骂人敢当着人前骂,这点颇对她口味。
景故渊道,“以前父皇曾有一回笑说五姐生错了人家了,该是生在江湖草莽里锄强扶弱。她看不惯的事总不会憋在心里,对我也很照顾。”不愿委屈自己,倒是和她很像。
伊寒江道,“听你这么说你们该是感情很好才对,你不就最盼着有亲人真心疼爱你么,可刚才我听见说你和她好像不常往来。”住在王府这么久了,还是今日偶遇才见到了他五姐。
景故渊小声道,“你该知道五姐的相公是谁吧。林邈是六哥的人,我既是不愿意?胶辖?ィ?蔷秃湍囊槐叩娜硕疾灰?赐??艿暮谩!彼??Φ溃?捌涫滴褰阋彩歉雒靼兹耍?愕拇厦魇翘焐?模??颐堑拇厦魅词腔肪乘?炀偷摹8髯园埠茫?褪歉f?恕!?p》
卷一缘起第九十八章 吉日或凶日(五)
进到殿里,皇帝正在批改折子,经得一旁伺候的太监提醒,才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把手里的折子合上。使了眼色后,宫女奉上一盘冰镇过的荔枝。皇帝道,“派你十弟去办差事,哪知差事没办完,倒是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几框新鲜的荔枝,你也尝尝。”
景故渊笑道,“十弟仁孝,才会不忘父皇最喜欢吃的就是荔枝。”
伊寒江屈了屈膝,当行过礼了。皇帝皱眉对着景故渊道,“既是要成亲了就该好好教她宫中礼仪,免得日后贻笑大方。”
景故渊恭顺道,“孩儿知道。”
所谓的知道,多半也是口头应付而已,那丫头性子刚烈,成了亲怕也学不会什么是恭俭柔顺,皇帝吩咐一旁的太监道,“明日派个宫女去教她礼数。”
这不是要折磨她么,伊寒江道,“皇上,我资质平庸,你找人来教我,怕我也只会把那人气得吐血。”
皇帝回道,“若是气死一个,朕就再派第二个去。”让她嫁给故渊已是开恩了,总不能让她天地阴阳不分,成了亲骑在丈夫头山。
伊寒江拧了景故渊后背一下,景故渊道,“父皇……”
皇帝抬手道,“你再多说,朕就派两个宫女去,一个教,一个则负责盯着她。直到她学完宫规才准你们成亲。”
伊寒江撇嘴,没把人家的儿子弄到手就是这么吃亏。偏还要不符合她作风,隐忍,打断了牙也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谁让他爹是地头蛇。
罢了,他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
伊寒江不客气的拿了几个荔枝,之前在外游玩经过这荔枝的产地,倒也大快朵颐,日啖荔枝三百颗,知道这荔枝味道甘美,就是不怎么好储藏,摘下来后一日变色,二日变香,三日变味,四日就香色味尽去了。所以想必这几框荔枝运来皇都,定是花了一番功夫。
她拨了外边的皮,果肉半透明呈凝脂状,才刚要入口,景故渊却是对她摇摇头。宫女端上水来,要让他们净手,伊寒江只道,“我的手又不脏。”
照样还是把荔枝扔进了嘴,宫女又是端来金制的器皿,等她把核吐进去。景故渊则是和皇帝一样按着步骤,先洗了手擦干,再从盘中拿了一个荔枝,动作斯文的剥起皮来。
伊寒江见他动作慢吞吞的,怕是她吃完一盘了,景故渊手里的那颗还入不了口,随即夺过,三下五除二的弄好塞进他嘴里。“这荔枝虽然好吃,但是性热容易上火,不许吃太多。”
边说边手脚不停,一颗又一颗荔枝葬送她口中。让人哭笑不得她的动机到底是为景故渊身子着想,还是想满足口欲自己独吞为实。
景故渊朝皇帝那里看去,怕他看不惯伊寒江的举止。却是见自己父亲看着他们两人的亲昵若有所思,忆起往昔景故渊母亲还在时的恩爱。
“父皇。”景故渊轻声唤道。
皇帝看着手中的果肉,曾经也有人与他说过荔枝性热不能多吃。一嗔一笑,还清晰的浮在眼前,但自从伊人去后,就再无其他人敢劝阻了。他把荔枝放回盘中,“剩下的荔枝都送到湛王府去吧。”只是便宜了那南蛮丫头了。“太史令说你挑了七月初九。”
一听到那日子,伊寒江显然又是不悦,狠狠嚼着嘴里的果肉。景故渊笑道,“是。”
皇帝道,“本是想派工匠去给你修葺粉刷一遍王府,看哪里还用扩建。但你选在七月初九成亲,这日子太急,怕是赶不上。”
“孩儿不似其他兄弟,终日只是无所事事又一事无成,得父皇没有嫌弃又愿意成全我和寒江的婚事。我已经是很知足了,实在不必再浪费国库为孩儿修建府院。”
那王府已经是够美轮美奂了,景驰拓是皇帝的嫡长子,宅院却还不比景故渊这庶子宅院的四分之三大,再扩建再修葺,不就更招摇了么。按景故渊不愿意引人注目的做法,是绝不会同意的。
皇帝一心只想这最疼爱的儿子享尽荣耀,在世人称羡的目光中娶妻成家,绝不让人看了他的笑话,却是忘了过分的荣宠也会埋下祸端。至少景故渊的四面楚歌,她想,和皇帝这偏心的溺爱是脱不了关系的。
景故渊又继续道,“让府里的人稍微布置一下就行了,听说入夏后西边一直天旱,孩儿知道父皇疼爱孩儿,若是真要赏赐什么,不如换成粮食,派发给灾民,也算是积福积德。”
皇帝想起那场天灾,又要动用国库一笔银子,确实是该开源节流,也就同意了,不再提扩建王府的事。“你就是太过淡然,从不主动要求些什么,所以朕才会老是想要赐你些东西,就怕你会哪里委屈了。”
“有父皇的爱护,哪里会让我受委屈。”他看向伊寒江,见她咬着荔枝含笑的对他做了个嘴形,滑头。又道,“父皇,寒江的父母都在南蛮,千里之遥怕是赶不过来喝喜酒了。她在皇都也只剩孔家一门亲人,虽是断了关系,但血缘却是断不了的,我不想成亲当日她身边没有半个长辈到场祝福。”
伊寒江听出他的意图,是想着利用这次的喜事,趁着皇帝龙心大悦求来恩泽,解了孔公晏的软禁。算他体贴,没让她白白受那“七月初九”的气。
皇帝如何听不明白,想了一会道,“他是罪臣。”言下之意是不愿。
伊寒江道,“也没有铁证证明孔公晏确实有罪啊,不过是因为笔迹相似,天下之大,懂得模仿别人笔迹的大有人在,栽赃嫁祸也不是不可能的。皇上,与其关着他,养着一个闲人,不如放他出来,让他想办法证实自己的清白。”
皇帝笑道,“你不是说你和孔家没有关系了么,既是没关系何必为孔公晏求情。”
她辩道,“因为王爷说的有理,关系断了血缘却是断不了。孔濂溪已经嫁给大皇子了,孔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吧,皇上也不判孔公晏的罪名就一直这么关着,孔家那皇亲国戚的头衔挂着也是无光。”
景故渊道,“孔大人学识渊博,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他的人品父皇该也是信得过的。父皇那样的爱惜人才,绝不想孔大人余生郁郁不得志。”
皇帝看着景故渊道,“你为了一个伊寒江倒是设想周到。”怕是心思都落在她上头了,“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信孔公晏会做出有损清誉的事,只是那时候为堵悠悠之口,一定要将他下狱以平民愤。以你们的婚事为名目恢复他自由不是难事,但是——”他事先说清楚,省的下一回他们又为孔公晏的事来求他,“未能证实他清白之前,朕绝不能让他官复原职,免得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