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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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蝉敬道,“孩子若是刚刚才出的事。在座的各位大人该都没离席吧,那害人的人一定还是厅里,用花粉来害人,证据也应该还来不及销毁,一一验过,看谁身上带着花香,就真相大白了。”
卷一缘起第五十六章 想一想(一)
景故渊思虑道,“方法听着是可行,但在座的都是朝廷的重臣,尤其兄弟都在,若是贸贸然搜身,怕会伤了上下和气吧。”
景蝉敬道,“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验过证实清白。兄弟间血浓于水,怎么会这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陆名梵发话道,“六皇子说的在理,只要是清白的倒也不怕人来验。不如就从老臣开始吧。”
景驰拓派了侍卫去搜查,席间纷纷有人起身说要表清白,侍卫一一去查无所获,只剩下景驰拓这一桌的人没查过了。伊寒江扫过每个人的脸,落到景麒身上的时候,忽的想起他方才手中持花要送她的情形。
景麒抱着景绵衍感觉到气氛不对,景故渊朝他招招手,微笑道,“麒儿,过叔叔这来。”景麒看了看父亲,见景绵衍对他点头,他这才去到景故渊身边被一把抱上了膝头。“麒儿不必怕,叔叔和伯伯们只是在玩官兵强盗的游戏罢了。”耳边是他柔声的安抚,但伊寒江瞟见他却是反复搓揉着景麒的手。
终究也是个明白人。
在场抓不到有人身带花香,只当作是下人照顾不当,奶娘保姆全拉下去受了责罚。酒宴散去,景故渊吩咐颜闯先将景绵衍一家送回府,临下马车前,景麒朝他们招手,笑的天真。
这么小的孩子,诚如苏婉容所说的,都还是不懂事的年纪。但也因为小,才容易被人利用,差点害死了人也不知道……
伊寒江道,“他说那花是一个姐姐给他的,有可能是府里的婢女也有可能是景驰拓的宠姬爱妾,为什么要掩去他手上的花香,让他去指认人也好。”
景故渊道,“若是认不出来呢,今日宾客多,巡查自然不比平时严密,若是外头混进来的,事情办完后就离开了呢?人若找不到,大哥和四哥从此就结下仇怨了。”景故渊隐忧道,“孔大人那——”
“叔叔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也是个妇人之仁的人,他若是要捅破,刚才就已经是说了。”她道,“就是顾虑太多才会畏首畏尾。你倒是念着兄弟亲情,可是这样,事情就是不了了之,便宜那个有心人了。让奶娘保姆做了替死鬼挨了罚。”
他淡淡的说道,“难道要像你那样么,也不顾宾客都在,这样不给大哥面子么。他好歹是个皇子,何曾这样当众被人顶撞过。你这样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婉容让人领你去听那闲言碎语充其量也就是让你失面子,杀杀你的气焰。”
她听出了责怪,意思是只要不是取她性命那种大事,就该化小当做没事么。“你倒是怪起我没有忍气吞声来了,因为耍阴谋诡计的是你青梅竹马你就处处维护么。当初她临盆的时候,我真该给她下药让她血崩死掉。反正你这边的御医也说两个只能救一个,她死了责任落不到我头上,真是悔不当初啊——”
苏婉容那女人她从不放在心上,只当作是景驰拓那些争宠的女人里其中一个。却也是这么一个女人对她用了心机,虽然尚且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那时说是苏婉容难产时语言得罪过她。这不过是她能想到的原因中最浮的上台面的理由。总不好把苏婉容和景故渊的关系宣之于众,说她或许是因为嫉妒。又或许是以为景驰拓与她之间暧昧,要铲除情敌吧。
他皱眉道,“为什么你总把一个人的生死说的那样随意。对那侍女也是,你就没想过她疼痛难忍或许会自尽解脱么。”
她笑道,“当初你让我救苏婉容,是说怕她孩子出生就没了母亲你感同身受。可苏婉容就算死了,你大哥那么多妻妾,还怕孩子没娘么,多得是女人能照顾她。”怕还是抢着照顾呢。
“你不是说过没有血缘的母亲不及有血缘的母亲么。”
“可你也说过你那没血缘的三哥的娘对你很好呢。”她拿话堵他,气氛一下就僵了,沉重得很,他不说话,只有马蹄声嗒嗒的响着。“你若是还对她存着念想,为她孤家寡人为她不分是非那就算了,但不要打着别的名目振振有词的责怪我,假!”
他沉声道,“为什么任何事情你都想的那么不堪。”
“因为我就是我,我不是你。”她喊道,“停车!”颜闯拉住了缰绳,她掀起车帘,跳下车子,平静的道,“你第一日认识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的性格就是那样扭曲和讨厌。我从没想过为谁改变我自己,因为我就是我。你能接受,那就吃喝玩乐在一块,不能接受,那就各走各的。我以前从没想过把你当成朋友,直到我们喝了血茶,但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信任人的人,就算是喝了血茶,我们相处的模式依旧没什么变化。罢了。就当作是你那晚烧坏了脑子看到的幻觉吧。”
他看到她要放下车帘子,面容上闪过一丝紧张,“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她老实道,“不知道。但我暂时不想和你处在一个地方。”
她没交过朋友,但也知道朋友不是这么做的,他们之间的模式根本就有问题。或者散散步,想清楚了她就会回去。“你是知道我手段的,不必担心大晚上我会遇到坏人,相反遇到坏人我还求之不得。颜闯,送你家王爷回府吧。”
她想放下帘子,他却是突然抓住她的手。她疑惑,见他却是像被遗弃在路边孩子,不舍又责怪的在看她。这倒是他镇定从容以外新的表情,至少之前是没见过的。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别的终是没说出口。他看了她好一会,才放手让帘子缓缓放了下来遮住他的神色。“走吧,颜闯。”
她目送马车远去,心里想着,是该好好想一想了,这样性格处事是两个极端的人,同一个屋檐下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适合些。交心这东西是不能在彼此没有信任的情况下滋生的。
——便如他们这样的情况。
卷一缘起第五十七章 想一想(二)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皇都里除了景故渊,与她最亲近的该是孔家了。可她不想到孔家去,一旦问起她为何深夜到访,孔公晏或是孔叔继知道她和景故渊吵架了,一定少不了唠叨,念一些君君臣臣的话。
她最讨厌就是听那些伤耳朵的话了。
这时候有酒就好了,酒能解忧解愁解烦闷。在景驰拓那里是喝了葡萄酒,但因为花粉的事,酒宴散得极早。想说去酒铺子吧,这时辰也关门了……
“伍哥,上天有好生之德,老鼠不要打死,扔出门外头就是了。”袁圆边说着边开门,正好与伊寒江面对面碰个正着——傻了。
她见袁圆那傻样,好笑的后退几步,仰头看那民宅上的匾。“袁府。你说要在皇都里买宅子,原来住在这啊。”
屋子里是灯火通明,连门上挂的灯笼都比别人家的多。是了,她记起她夜晚看不清东西,若是屋子不照得光亮些,和瞎子无异估计会跌得一身淤青。
袁圆咽了口水,这真比开门撞着了鬼还可怕,她想关门,老鼠不扔了,留只老鼠在家偷吃米缸的米也比请魑魅魍魉进家好得多。
她凉飕飕的道,“你若是觉得你比孙悟空厉害,能翻得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不怕我报复你就试试当着我的面关门。”
“为,为什么不敢,这,这是我的家。”好不容易壮起胆子,可却发现手不听使唤了,左手拔了拔右手,门关不上。
她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我进去坐坐,也不枉大伙相识一场。”
伍哥正拎着老鼠的尾巴,见到伊寒江大摇大摆的进来,袁圆两手张开拦着,却是起不到任何制止的作用,不过是像摆在大门的一尊木雕罢了。他摇摇头,走到门口处把老鼠扔了,拍了拍手道,“真是没用。”
她问袁圆家里有没酒,说想喝,袁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老实,还真整坛给她抱出来了。伍哥去洗了手,不想应酬伊寒江就回房了,却也放心让袁圆和她待在一块。宅子不大,有危险的话呼一声救命就能听见。
袁圆把酒坛开封,为她倒酒。虽然本人不明白,宅子是她的,酒水是她的,伊寒江没付半文钱,为何自己却要像丫鬟一样伺候她。也只能哀叹伊寒江真是她的克星。
她喝着酒,满足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袁圆道,“你怎么会一个人?”
她道,“一个人很奇怪么?没到皇都之前,我一路上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挺好的,自在。想杀人放火就杀人放火,可现在我却自讨苦吃的给自己找了个管家。绑手绑脚的。和我以前的生活真是差太多了。”
本是想把景故渊调教成她这样张狂,才会到王府去住的,想着近水楼台,教他使坏也方便。可她却觉得有些厌烦了。总是语重心长的说些与她相背驰的观点,却是吵几句便打住,让她火气无处发泄。
袁圆小声道,“你现在也是张口闭口喊打喊杀啊。”她见伊寒江看了过来,窝囊的改口,“我知道景公子也住在皇都,但还没想到能再见着你们,你是不是和景公子吵架了,男女间有争执很正常,吵吵闹闹感情反而更胜从前呢。”
“我和景故渊不是那种关系。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和他吵架了。且还不是第一次了。”
她点了点空杯子,袁远立马起身给她添酒。她瞟了瞟伊寒江,“其实,其实第一回见你们就觉得怪,我想不通景公子那般好的人为什么会和你一块。”
她笑道,“你还说你是看相的,凭你现在说的话,我就能断言你还真是学艺未精。人不可貌相,好坏岂是面上能看出来的?城府极深的人要辨识只能靠着日久见人心。”
袁远小声喃道,“可我看得出你不是好人。”
“那是因为我乐于做坏人,才会做的明目张胆。被人骂是坏人又如何,只要我做得高兴就好……你这是什么眼神。”
“不,只是觉得老天生错了一张如仙的样貌给你。”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