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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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思绪清明,“怕是用来对付多罗王的。”
伊寒江道,“知道你还愿意帮,这已经不单单是贿赂朝廷官员想着方便自己的生意这样简单了,你现在是要插手权位相争。你要学吕不韦待价而沽?他最后得的不过是一杯毒酒。”
与皇帝做生意只会稳赔,不会有赚的。皇帝只要一句话,别说他这家业连命都要搭进去。
金律看着景故渊和伊寒江笑道,“我没有吕不韦那样的本事也没有他那样的野心,想要和秦昭襄王分享秦国的土地。”
景故渊开口道,“你能猜得到这兵器是用来对付多罗王的,想来若是兵器曝光了,其他人也会想得到,你做这样的事是担了极大的风险,随时有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金律笑道,“你我相识不过是数日,你却是愿意与我说真心话,可见我没有看错人,景公子确实是值得结交的。”
伊寒江凉凉说道,“他对谁都差不多是这样。你不是看重权位,那么金银也是不可能了。”他现在俨然已经是上京最有银子的了,以他的头脑和手段,不出几年怕是能富可敌国。“不为权不为银,为何还要帮他办事?”
金律一笑,说出他有生之年的宿愿铿锵有力。“太子答应过我,他若是登基,便会推行与异国通商的条例。”
伊寒江难以置信,“就如此而已?”
金律笑道,“信念之于人是金银也不能买去的,对于景夫人这条例通过或是不通过你都并不在意,所以便不能理解我为何愿意为此冒死去帮太子。但我自经商以来,在商场上遇过不少挫折却是能越战越勇,就是为了有一日实现我的心愿,能亲眼看到这条条例通过。”
景故渊微微一笑,虽是不语面容却是佩服的。伊寒江道,“你既是做生意的就该晓得若是有人信用不良,把银子借给他就等于是把银子扔进水里。你和太子做买卖,他比信用不良的商户还要糟糕。”
金律笑道,“富贵险中求,其实何止是富贵,名利权利样样皆是。我想要的也是如此。”
卷三缘深第二十三章 与虎谋皮(二)
她冷笑,“他与你下了订金么,还是与你白纸黑字有凭有据?不过是满嘴的空话,他日你出事,可别让我料中,他给你的银子只当是帛金,给你承诺只能到地府去兑现了。有了那一家五口的前车之鉴你若是依旧坚持要帮,那就不是在做生意了,是赌运气。”
金律疑惑的看她道,“我确实是有怀疑那几个人的死与太子有些关系,但景夫人似乎一口咬定了是太子所为。”
伊寒江笑道,“我只是要告诉你和皇家的人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下场,被朵祗抢去的那男人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了,你若是押错了宝,不晓得会是凌迟处死还是五马分尸。”
她的话语尖酸刻薄,但细想却是有道理的,道尽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帝王的心思不会是有恩报恩那样的简单。
景故渊道,“金律你处在江湖之远是让许多人羡慕的事,不要把自己搅合进去,我佩服你志向高远,但人生在世是不能只顾自己的。”
说完只往门边看去日光淡淡的只把一个黑色的影子拓在门上呈现几何拼接图形的竹篾纸上动也不动的监守着。
金律垂眸片刻再抬眼只含笑看着他们,话语里是人各有志,“方才那人是太子府里派来运送兵器的,他已经是见到你们了,我会走一趟与太子说你们是可信的人,只要你们决口不提今日看到的,又是留在我府里,太子定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伊寒江笑道,“你是说他为了不想秘密被泄露出去,有可能会让人来把我们杀了。你是在为了保守与他共同的秘密在警告我们管好嘴巴么?”
金律敛了笑,一脸的认真,“是。二位来上京只是为了追回东西。得到了就要离开了吧,家中还有可爱的孩子在等着团聚,即是这样何必招来横祸。”
景故渊点头答应,“我答应你,我们夫妻会决口不提。”
金律抱拳道,“多谢了。”他起身要走,伊寒江道,“就这样?不怕我们违背承诺,不找人盯着我们得么?”
金律转头又是恢复生意人的笑脸,口气潇洒。“连多罗王都不是夫人对手,我府中又有谁能看的住夫人,二位依然能来去自如。夫人方才说我在赌运气。其实做生意成与不成也确实是要靠几分运气的,我赌景公子的一言九鼎,若是输了就让人把我脑袋拿去吧。”
他把门拉开,便是含珠探头探脑进来一脸俏皮毫无危机当前的紧张感,也是。她才十几,若是运气好平平顺顺死亡对她来说还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若是运气不好……或许她做这样的事时也已经有觉悟了,便就不把死当一回事。
她只想起那日含珠说起自己最崇敬的女商人时的神情,这些人是因志同道合聚在一块的……
景故渊笑着与她道,“你可是答应他不说的。我可是证人。”
她挑眉,“有么。”
景故渊微笑。
她斜去一眼,拿来包袱取来绣花的钱袋把里头的珍珠宝石都倒了出来。然后两指捻起一颗通透的蓝宝石,“这与卓耶嘛耳朵上的耳饰出自一块宝石呢,南蛮的皇帝老儿把原石分成了几块赏赐给了卓耶嘛多罗王和几位宠臣。”
景故渊见她唇瓣带着坏笑,猜测她是起了坏主意。伊寒江随意把东西收了,只把那蓝宝石藏在腰带里拉起景故渊道。“你自己说来了上京不四处看看未免可惜,那就和我出去吧。”
景故渊笑道。“你改主意了。”
晓得他问的是那信物,她说风就是雨的,“为了你倒是可以再迟几天。”跑了几步,又回去抓起了丝巾戴上,有的事做起来还是不要引人注意的好。
出了府门,中途并没有人拦下他们,也算金律是说话算话。
景故渊问道,“你是有了想去的地方吧。”沿途这样的热闹两旁吆喝声不断却是都没能留住她的脚步,反而是出了金律的府邸就往西走,城西么,脑海里有什么飞快的闪过,“郡主她第二任夫婿似乎住在城西呢。”
伊寒江淡笑,城西住的大多是平民小门小户,屋顶也是低矮着一片撑起半边天来,伊寒江随意挑了一个妇人问路,那妇人指了拐角小巷,果真穿过去就见一户烧成了废墟的残垣断瓦。
有两个衙役在守着懒洋洋的打了哈欠,见到有人靠近也只是懒散的睇了一眼,只要他们不进去就得。伊寒江笑道,“真是什么样的官带什么样的衙役,不过也好,倒是方便了我。”
景故渊见她摸出了蓝宝石来,抓住她的手腕道,“你不会是想……”
她小声道,“我最讨厌就是有人太过称心如意,忍不住就想要他扯后腿,说故事也要错综复杂才会好听,若是顺顺利利就没味道了。
景故渊轻声道,“可你现在不是在听故事。”
有什么不一样么,叔侄相争分明就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戏码名字便叫一山不能容二虎。她笑问,“你说我若是把这东西射到不起眼的角落会如何?”
官府定是会当那宝石是没搜查清楚凶徒遗落的,而她方才既然说了这蓝宝石皇帝同时赏赐了好几个人,那么凡是拥有的人就都变成了嫌疑犯了。
景故渊道,“你要混淆视听么。”
她接口邪笑道,“我这是难得的日行一善,知道朵祗是无辜的,硬是要她背下这么大的黑锅,她也可怜了些。”
她若真是出于一番同情那倒是好了,他道,“一旦多罗王知道现场遗落了这颗宝石,他若是心里已对太子生疑,只怕便会更是认定太子栽赃嫁祸。”
她笑道,“那很好啊,有了防备才不会太吃亏。你答应了金律不会把他的事说出去,凡事总要讲求公平,我给多罗王提个醒也没错啊。你若是想他们之间开战延后,那就该松手。”
这颗蓝宝石也算是给卓耶嘛一个警告,警告多罗王已经对他生疑,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些年的隐忍不发也就白费了。
景故渊也是明白的便松了手,她趁着两个衙役偷懒将那蓝宝石弹进烧黑倒下的梁木与卡着的石块缝隙当中。
就等着再有人来搜查时发现了。她笑着抱住景故渊的手臂,“好了,该做的事做完了,接下来当真是陪我逛街吧。”
他看着那一家五口的安身之所一夕就被祝融大火无情吞噬,尸身都没办法保存完整,不胜唏嘘,“那五个人真是死得冤枉了,无故被殃及池鱼。”
“无辜的人多了。打仗时战死在沙场的士兵难道不无辜么,在边防修筑长城累死的工匠难道就不无辜么,还有那些因为犯事被皇帝下旨诛杀十族九族的亲朋也是。”她停下脚步,注视着他道,“若是当时你被你大哥害得翻不了身,府里的那些人也会是那些无辜的人群中的一群。”
景故渊轻声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让他不要太过容易心软,对许多人来说他就是站在前头遮风挡雨的大树,一旦倒下了,后边靠着他庇荫的人都要遭殃祸及。
若是真的无法从争权夺利中独善其身,至少他要为了身后的这些人谋求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不要让他们也如这五口人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出了小巷慢步走着东瞧西看,这一带集中了平民的住房市集酒楼也就少了,零星几个卖菜的小贩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赤勒迎面走来一眼就认出了景故渊,景故渊微微点头道,“少将军。”
赤勒含笑抱拳打过招呼,“你是刚去看过那所被烧毁的民宅么?”
景故渊含笑,“少将军如何得知?”
“我记得那日在公堂时府尹问起若是还需要你们前来问话该去哪里找你们,金律是说你们是他的朋友住在他的府上。这里离他的府邸有一段距离。”赤勒只当他们也是有心人,“我是关心案子的进展,才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想来你们也是如此了。”
景故渊轻笑了一声,特意看向伊寒江。她挑挑眉,知道他在无声的问着听得人家这般赞扬,问心有愧下会不会觉得有些讽刺。
她乌黑的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一圈,别人要如此做想把她的坏